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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082 字 2個月前

擠眉弄眼,意思是說他會去說情。

江清月感激的對高德祿點頭。

高德祿麻利的上了車,轉身又回來了。他哭喪著臉走到江清月跟前,低聲道:“王爺是讓江姑娘上車,你保重吧!”

高德祿說罷,贈以江清月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清月整顆心都懸起來,她不解晉陽王之前話裡的意思,更加不解晉陽王為何要在車裡單獨見她。幸虧在場的人沒有外人,王府的人素來口風嚴,她身邊也沒有多嘴多%e8%88%8c的,不然她真覺得自己有可能清白名聲不保了。

江清月知道自己拗不過一王爺,拖拖拉拉,倒不如直接乾脆上馬車應對。能活是她的造化,活不了,她這輩子也不算虧,至少她心裡最想做的她事兒都做到了。

江清月上馬車的功夫便迅速平複好自己的心境,她弓腰進了馬車,車廂內十分寬大舒適。祁連修衣著金蟒紋玄衣,湛然若神。他坐南朝北,一雙寒眸直視江清月。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卻是寒氣逼人,懾人於無形。

“民女給王爺請安。”江清月再次行禮。

祁連修抬手,示意江清月可坐在東側的位置。

江清月選擇最靠近門邊、距離晉陽王最遠的位置坐下。

“前兩日黛娥還念叨你。”祁連修的語氣突然有所鬆動。

江清月反而更加覺得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民女惶恐。”

“你惶恐?笑話。”祁連修淡笑一聲,端起手邊的白玉茶杯送到了嘴邊,他複而又把茶杯放回茶籝裡去。“誰能想到小小一名繡女,竟挖出了理國公府二太太的驚天大秘密,順便還把她逼瘋了。”

江清月本來半頷首,用餘光時不時地打量祁連修。此刻她忽聽這話,驚訝的抬頭,竟一時間忘了禮儀尊卑,直接對上了祁連修的雙眸。

祁連修的一雙寒眸,迫人無形;江清月則是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偏偏攝人心神。

眼前的小女子沒有移開目光的意思,倒把祁連修逗笑了。

刹那間,少年周身的寒意都不複存在了,仿若就是一名愛笑俊朗的無害少年。

可江清月知道,他是有害的,而且危害無窮。

江清月收了目光,仔細忖度了下,決定試探一下晉陽王。

“王爺恕罪,民女是個粗鄙之人,聽不大懂王爺話裡的意思。”

“何必自謙,本王何曾看錯過人,你這個繡女不簡單。”祁連修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張紙來,他笑意綿綿的遞給江清月瞧。

江清月隻消看內容一眼,便立馬認出這是另一份鄒嬤嬤的口供。怎麼會?這東西她當初分明悄悄地給了王二牛,而今怎麼會在晉陽王的手上……章嬤嬤不可能背叛她,王二牛素來是個講義氣的人,也不大可能。

看來晉陽王用了非常手段。

江清月難掩眼中的驚詫和不滿,她紅著眼看向晉陽王,“王爺,您早知道民女與錢氏的仇怨。這份口供確是民女一手策劃的,與其他人無關,望王爺不要傷及無辜。世人都說您是一位閒王,但恐怕天下人更期盼您是一位賢王。憑王爺的才學膽略,造福百姓輕而易舉。”

“哈哈哈……”祁連修看著眼前小女子的掙紮、辯駁,頗覺得有意思,大笑了幾聲。

高德祿在車外聽見王爺的笑聲,嚇得一愣一愣的,轉即又哆嗦兩下。他真替車裡的江姑娘擔心啊。

“江繡娘,你這是在勸本王棄惡從善麼?”祁連修止了笑,整個麵容瞬間冷冰冰。

“民女不敢。”江清月不卑不亢道,“民女隻是期盼王爺能饒了那些無辜人一遭,錯在民女一人身上,任由王爺處罰。”

“你一個小丫頭還挺講義氣。”祁連修嗤笑一聲,把手裡的口供隨意放到一邊兒。“放心吧,本王沒傷你的人。”

江清月疑惑的看著他。

祁連修輕薄的%e5%94%87角淡淡勾起,笑得*,“小手段而已,他乖乖交了東西,本王自然放人。”

江清月震驚的看著他,轉念一想,明白晉陽王用的什麼招數了。王二牛最講義氣,手下有一票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能讓王二牛乖乖俯首,晉陽王必定是抓了那些人威脅王二牛。

沒想到堂堂晉陽王,用得招數還挺損的,比她還損。

“彆在心裡腹誹本王。比起江繡娘你,本王的路數還差了點。”祁連修拾起那張口供,又好好看了看其中的內容,忽然笑了,“錢氏死有餘辜。”

死?江清月驚訝的看著祁連修,“王爺?”

“哦?你竟不知道麼,錢氏死了,上吊,大概半個時辰前。”晉陽王笑道。

江清月心中疑惑更甚。錢氏死不足惜,奇怪的是晉陽王。才剛高公公和章嬤嬤說過王爺昨日是去打獵,今天一早兒才要回京。既然人在外,理國公府死人他怎麼可能那麼快知曉?憑國公府那樣的大家,就算是死了人,起初的消息也不會傳出去,可是晉陽王卻早早就知道了。而她今日離開國公府時,並未發覺什麼異常,這人死不是邱老太君的設計,那便是……

江清月複而看著祁連修。

“人不是本王殺的,”祁連修解釋道,轉而又補充一句,“至少不是本王叫人動手的。”

那便是另有知情者。

江清月眯起眼睛,咬住了下%e5%94%87,事情來的有點太突然了,她腦子裡一團亂。思慮到她而今的處境,江清月不能再多想其它,先擺%e8%84%b1晉陽王為上。

江清月覺得晉陽王既然有現在的舉動,沒有直接送她去見官,便是不打算追究她的事兒。她遂起身衝祁連修行禮,打算先請罪謝恩,再儘快告辭。誰知祁連修突然敲了下車廂,馬車突然行走起來,江清月突然沒站穩,撲倒在祁連修的腳邊。

“看在江姑娘給本王行大禮賠罪的份兒上,本王饒了你,替你繼續保密。”祁連修忍住嘴角的笑意道。

“王爺,您這是……”江清月頓了下,意識到自己不該責備高貴的王爺,轉而皺眉道,“王爺既然饒了民女,可否容民女下車,回鄉去看望大姐?”

“不容。”祁連修答得乾脆,他見江清月還坐在地上沒起來,伸出手要扶她。

江清月看見對方的手,心又抖了抖,卻不好推拒眼前這位‘閻王爺’的好意。誰知道他下一刻發火又是什麼樣子。江清月心一橫,把手放在了祁連修的手上,咬著%e5%94%87起身。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當她感覺到對方掌心傳來的溫暖後,整個手突然發抖起來。

“本王倒忘了,你還是待字閨中,要避嫌。”祁連修淡笑,突然抽手,徒留一股冷風在江清月的手邊。

“謝王爺!”江清月在祁連修的示意下,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祁連修悠哉的喝了兩口茶。

車廂裡安靜下來。

江清月剛剛鬆口氣,突然聽祁連修又問她要不要喝茶。江清月整個人的神經又繃起來,謹慎的搖搖頭道謝。她更擔心王爺要把她帶去哪兒。

“江姑娘家中隻有大姐和三弟兩人?”

“回王爺,是的。”江清月回道。

“你三弟南下參軍了?”

“回王爺,是的。”江清月又回道。

祁連修默了會兒,複而後又問:“你三弟叫什麼?”

“回王爺,名叫江北。”

“嗯。”祁連修終於消停了,閉眼假寐,什麼都不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馬車慢悠悠的向前行駛,時而輕微的上下左右顛簸。江清月的心也隨之起起落落。路途平穩時,少了雜音,顯得車內靜謐至極,江清月甚至可以聽得見祁連修的呼吸聲。

對方的呼吸在變緩,江清月猜測他睡著了。她微微抬眼,瞄向祁連修,見其確實展露一臉的睡顏,毫無冷厲之色可言,她稍稍放下心,目光轉而落到他身邊座位上的口供上。一張紙半展開,就那麼隨意地放著。

他處心積慮的奪走口供,又讓錢氏身亡,到底目的為何……他肌肉男不管自己複仇的事兒,又為什麼搶走口供,半路劫她?

起初在路上碰見晉陽王的出行隊伍,江清月還以為是個巧合。不過經過剛才那一出,江清月確定晉陽王是有意為之。可是她又想不明白晉陽王為何死抓著她一個小繡女不放,在相國寺如此,而今又是如此。

她還沒到犯太歲的年紀,就已經流年不利了。江清月覺得自己真應該再去一趟相國寺,求些避災解難的平安符之類的。

馬車很快入京,前頭的侍衛高喊避讓。晉陽王所乘馬車一路同行無阻。很快一行人到了晉陽王府,馬車直接從東邊的側門駛入,到了內儀門前停下。高德祿從後頭的馬車蹦下來,急忙過來請晉陽王下車。

祁連修依舊閉著眼,不為所動。

當高德祿喊第三遍的時候,江清月忍不住小聲喚了一句“王爺”。

祁連修揚起鳳目,掃過江清月,勾%e5%94%87笑道:“蒙好你的麵紗。”說罷,他便乾脆利落的下了車。江清月跟著下車之後,才發現問秋和章嬤嬤也跟著過來了。二人似乎很忐忑,一見江清月完好無損,眼中難掩喜悅之情。

祁連修一路走到哪裡,下人們一路行禮跪到哪裡。

江清月被高德祿叫喚著,緊緊地跟在他後麵,隨即跟隨晉陽王到了他所住的正院。

祁連修進了正房,高德祿也跟進去了。江清月則帶著章嬤嬤和問秋等候在外。不多時,高德祿出門命人備熱水,又進去忙活了一陣兒。高德祿才出來,引江清月到了東跨院一處廂房內。

“你們先在此歇著,等我伺候完王爺就來。”

江清月等人送走了高德祿,方坐下來歇息,互相商量辦法。

章嬤嬤是怎麼都想不通事情的經過,有些煩躁。“好端端的,怎麼就在路上碰見王爺了。”

“是啊,這也太巧了。”問秋擺出一臉悲催樣兒。她本指望著跟二姑娘一起遊山玩水呢,全泡湯不說,這會子還不知她們的命能不能保住。

“姑娘,你說王爺怎麼好端端的盯上您了呢。”章嬤嬤又是不解。

江清月覺得嘴乾,火大,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茶。

章嬤嬤見狀歎口氣,心知自家姑娘也不知道。

問秋挑了挑她纖細的柳葉眉,突然天馬行空起來。她靈光一閃,突然壓低聲音,眼睛滴溜溜的直發亮:“會不會是王爺看上咱家姑娘了?”

江清月伸手彈了下問秋的腦門,罵道:“就知你嘴裡沒好話。”

問秋委屈的癟嘴,看向章嬤嬤。

章嬤嬤聽說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