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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126 字 2個月前

少則兩三年,多則五六年,還有做了十幾年知府沒調任過的呢。若是父%e4%ba%b2也去那麼久,我真怕自己會忘了他的樣子。”說罷,寧婉蓉哭得更凶。

江清月勸慰她幾句,也不好用,便不再多說了,由著她抱著自己哭,大不了一會兒沐浴換件衣裳就是。

不多時,崔嬤嬤來請江清月和寧婉蓉都去錢氏那裡。

錢氏先說明了情況,讓江清月歇兩日。江清月沒客氣,點了點頭。

錢氏憔悴了好多,談兩口氣,把女兒摟在懷裡。“彆擔心了,京裡頭還有你外祖父和大伯父的幫襯呢,等過段日子,請他們再求皇上吧老爺調回來就是。”

寧婉蓉點點頭,卻還是哭。這功夫五爺寧開遠也來了,估摸也是來和他母%e4%ba%b2確認消息的。江清月避嫌,先告退了。出門的時候,用扇子遮住了臉,退遠了,先給寧開遠讓了路。寧開遠餘光掃過她,沒多想,快步跑進屋去。

江清月出了院兒,見外頭還有一男子。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月牙白的袍子,十分纖瘦;乍一看有那麼點讀書人斯文的味道,眉眼間卻透著渾濁之氣。

那人本來低著頭,閒來無事跺腳玩兒。他發現江清月後,便抬頭直直的盯著她,挑眉,笑得十分賊性。

嬤嬤們趕緊上前,提醒他仇正文轉身。

江清月扇子整個擋住了臉,在章嬤嬤的攙扶下匆匆而去。□□月出了院兒,便拐走朝左,這才感覺到背後那雙眼睛消失了。

仇正文轉身是轉了,腦子卻沒轉,眼盯盯的看著往門外去的佳人倩影。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看得他心裡空落落的。仇正文來勁兒了,轉即跟嬤嬤們打聽那人是誰。

“院裡怎麼會有個外男!”章嬤嬤不解。

“寧五爺帶來的吧,該是個小廝。”江清月才剛聽嬤嬤喊仇什麼,剛巧理國公府的總管家也姓仇。

章嬤嬤去打聽一遭兒回來:“姑娘真厲害,猜準了。還真是個小廝,他是仇總管的大兒子,打小就做寧五爺身邊做書童。”

江清月兒時沒見過五爺寧開遠,倒是經常聽養母提起。什麼遠哥兒不愛吃這個、忌諱那個之類的。可見錢氏如何寶貝自己的兒子。

江清月自覺跟這位寧五爺和那個仇正文不會有什麼乾係,便拋之腦後,不再想。

次日,盼來了寧二老爺的餞彆宴。寧二老爺和%e4%ba%b2朋好友以及一些清客們在前頭擺宴。邱老太君這邊則招待女賓。

吃過酒席,到了瞧戲的當口,四奶奶李氏打發人叫江清月來湊熱鬨。

邱老太君一引薦江清月,場子倒熱鬨了。眾貴婦們都聽說過江繡娘的厲害,你一言我一句問詢,時不時地穿插幾句讚美之聲。直到戲開場了,江清月方得了清淨,坐到後頭的僻靜處。

過了黃昏,客人們紛紛告辭。邱老太君和大兒媳周氏、二兒媳錢氏等等又忙著送客。

江清月%e4%ba%b2自去錢氏跟前告辭。錢氏略覺得疲乏,扶額說有些頭暈。江清月趕忙扶住錢氏的手,溫言安慰她不要太過操勞。

邱老太君聞聲看過來,歎了口氣,召喚錢氏到跟前來撫慰。“老二一走,就得靠你來撐著二房。咱們女人呐,都不容易……”

江清月做好了一切準備,便默默地退下。

天越來越涼了,特彆是在夜裡,容易起風。

江清月卻開著窗,對窗而坐,凝視外麵的夜色。

章嬤嬤就站在一邊,默默地陪著江清月。她滿臉疑惑之色,心裡頭就更納悶了。

今天,二姑娘的行止真真是太奇怪了!

瞧戲的時候,章嬤嬤就見她偷偷地把甘草汁放進茶水裡,潑在了手上。後來,章嬤嬤又看見她把和著甘草的蜂蜜滴在了地上。

章嬤嬤怎麼都想不明白,二姑娘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漸漸地,天色大黑。

江清月借口打發走章嬤嬤,便披上了一件黑鬥篷,熄了燈,跳窗而去。

錢氏伺候了邱老太君用了晚飯。婆媳倆說了些體己話後,錢氏便告辭。

因天兒涼,晚上又黑,錢氏急於回院兒見二老爺,便抄小路回去。從老太太院裡出來,往西走,穿過一小片梅林再走夾道,就可以省下一半的路程。

梅林裡頭的小路都是用碎石子鋪的,偶爾可見幾處賞梅的涼亭。夜裡風大,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好似要一朝落儘了一般。

四位丫鬟提著燈籠走在前頭引路,兩側各有兩個,後頭還有四個燈籠照著,提著燈籠前路和四周照得很亮。錢氏用手收緊了自己的衣領子,加快腳步。

一陣風刮過,驀然發路前方半空中忽然灑落下無數紙片,憑空出現,漫天飛舞。

紙片伴著風,吹到了錢氏她臉上。

錢氏嚇得抱頭,大叫兩聲。

嬤嬤和丫鬟們一發現不對,便大喊“什麼人,快出來!”,挑著燈籠迅速散開,將周遭照得通明。

可四周除了白紙片,不曾見到任何人影。

飄落下的每張紙上麵都寫著同一個字,鮮紅的,異常刺眼。

錢氏拾起落在自己肩頭上的那張,握在手裡,抖得厲害。

☆、第19章

人沒搜到,丫鬟們來回話。此時,錢氏的嘴%e5%94%87已蒼白如紙。

崔嬤嬤氣急敗壞道:“這怎麼可能,難道是鬼乾得不成?再去給我搜!”

錢氏聽聞“鬼”字,抖了抖身子。

烏%e9%b8%a1,巫嬤嬤,賬……

錢氏咬住慘白的下%e5%94%87,狠狠地將手中寫有“賬”字的紙片握成團。

崔嬤嬤對紙上的字不以為意。若換三年前,她聽個“賬”字就會緊張,不過後來她的假賬都被太太給當麵燒毀了,還有個替她頂罪死得,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其實,二太太對她真挺好的!

崔嬤嬤忙攙扶著錢氏,輕聲喚了一句:“太太?”

錢氏皺起眉頭,慌張地瞪著眾丫鬟道:“彆找了,你們地上的碎紙統統撿乾淨。老太太身子骨兒不好,受不得嚇。此事不許外傳,鬨得人心惶惶的,唯你們是問!”

眾丫鬟應聲,都提著燈籠彎腰撿紙片。

崔嬤嬤十分不解,卻也隻得當太太真心孝順,便依著二太太的意思,留下來處理這些紙片子。

錢氏隻帶著一名提燈籠的丫鬟引路,匆匆回屋去。

寧二老爺酒喝多了,躺在內間等候多時。他聽聞錢氏回來,喊話讓她進來。寧二老爺眯著眼,仰頭翹著下巴,揚起的胡子正好衝著錢氏的方向。寧二老爺醉醺醺的抱怨道:“明兒個我就要走了,你還回的這般晚。”

錢氏湊到寧二老爺身邊坐下,瞧他的兩頰、鼻頭和脖頸都泛紅了,心知他喝多了耍酒瘋。錢氏吩咐丫鬟去備醒酒湯,她則要起身去側間。寧二老爺突然一把抓住她,倆眼瞪溜圓。

“錢氏,我不在家的時候,彆犯蠢。我知道你不服氣,怨大嫂處處壓你一頭。多忍兩日,等我回京升了官,有你風光的時候。”寧二老爺搖晃著腦袋高喊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錢氏訕笑著附和兩聲,趕緊讓丫鬟給他灌了醒酒湯,服侍他睡下。待身邊人響起了鼾聲,錢氏方悄悄起身,往側間而去。錢氏踱步到存放佛經的書架前,移開了《地藏經》,從裡麵掏出一個上鎖的小匣子來。

錢氏開了鎖,見裡麵的賬目還在,方鬆口氣。她把東西重新放好,恢複原貌,便椅座貴妃榻上發愣。半晌,她噗嗤笑了,臉色恢複了原有的顏色,拍%e8%83%b8脯自言自語道:“什麼鬼不鬼的,還真會嚇自己。阿彌陀佛,我佛祖保佑。”

次日一大清早兒,寧二老爺便乘車離府。錢氏並著兒女們送到了儀門,方依依不舍的與寧二老爺惜彆。寧開霽和妻子李氏等人隨後趕來,代表大房和寧二老爺說了兩句離彆話,而後便目送寧二老爺馬車離開。

錢氏不滿寧開霽夫妻來的晚,更不滿寧大老爺不出來送他的弟弟。她訕笑衝寧開霽夫妻點了下頭,便陰著臉帶著孩子們往回走。

李氏眼看著她走遠了,冷哼一聲,跟丈夫寧開霽道:“瞧瞧,你二嬸子不高興了。”

“什麼我二嬸子,不是你二嬸子?”寧開霽反問。

李氏伸手掐寧開霽胳膊一下,笑罵:“我不嫁你,她會是我二嬸?仗著娘家爹是個侯爺就了不起了。這麼多年,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還不是大太太在操心,她光顧著耍威風去了。”

“噓,彆瞎說。”寧開霽示意李氏注意場合,人多口雜,若傳到二嬸子耳朵裡可不好了。

李氏才不怕這個,笑著跟寧開霽告辭,也要朝西邊去。寧開霽拉住她,奇怪道:“怎麼這就生氣了?飯也不陪我吃?”

李氏挑起柳葉眉,輕輕拍打寧開霽的手,笑道:“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兒,我去找江繡娘!”

寧開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江繡娘是誰。擺擺手,隨李氏鬨騰去。

錢氏打發走庶女寧婉鐺,隻帶著自己%e4%ba%b2生的一雙兒女進門。寧開遠還要上課,安慰了幾句母%e4%ba%b2和妹妹,便匆匆去了。錢氏和女兒寧婉蓉母女倆便躲在屋裡,互相抱著哭。

“江姑娘來了!”

江清月踱步進了側間,淺笑著給錢氏請安。

錢氏鬆開抱住女兒的手,用帕子拭淚,低聲問江清月,“你怎麼來了?”

“今天二老爺離家,我想著太太和三姑娘難免感懷傷心,便過來看看。本是想儘自己所能勸一勸,人走到門口了,才意識到自己嘴笨,說不得什麼好聽的話。正要反悔呢,丫鬟已經傳話了,我便硬著頭皮進來了。太太和四姑娘可彆嫌棄我多事。”江清月淡笑道。

錢氏聽她這話說的真誠,出自肺腑,笑了:“難為江姑娘有心,比有些家裡人強。”

江清月心知她諷刺大房,沒吭聲。

寧婉蓉也笑,拉江清月坐下,命丫鬟上最好的茶給江清月嘗嘗。寧婉蓉眼盯著江清月放下了茶杯,方問她覺得怎麼樣。

江清月低頭看沉在茶湯下的茶葉,琢磨道:“我不大懂茶,說錯了三姑娘莫見怪。此茶形似花蕊,初苦後甘,可是峨蕊?”

寧婉蓉沒想到江清月真的答對了,驚訝地看著她,點頭。

錢氏拍%e8%85%bf對寧婉蓉笑道:“蓉兒,你快被比下去了。”

寧婉蓉驚奇的打量江清月,追問她是如何得知的。憑江清月卑賤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條件喝到這麼名貴的茶種。“你難道是在郡主那兒喝過?”

“姑娘猜對了一半。”江清月笑道,“我確實是在郡主那裡得知這種茶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