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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二人一路到了雲霄殿。

“娘娘自個兒進去吧。”陸成恭敬地道。

秦姝點了點頭,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見著坐在桌前的楚昱澤。

桌上擺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還有一壺酒,楚昱澤手裡拿著一個酒杯,酒杯裡裝滿了酒。

秦姝看著這一幕,隻笑了笑,上前福了福身子:“皇上好雅興,竟一個人喝起酒來了。”

秦姝進宮這些年,很少見楚昱澤喝酒。

楚昱澤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秦姝走過去,就見楚昱澤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來:“陪朕喝上一杯。”

秦姝酒量不怎麼好,可喝一杯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再說,她也不想擾了他的雅興。

當下,就坐下來陪著他喝了一杯。

“臣妾聽說,皇上方才去壽康宮了,太後可還好?”秦姝隨口道。

說完這話,就聽楚昱澤一聲嗤笑:“好不好,都是太醫的事情,和朕有什麼相乾。”

楚昱澤這話,若叫那些言官聽到,定會覺著他不孝至極。

可偏偏,因著王氏一族的事情,朝堂上下都在稱讚皇上仁厚純孝,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秦姝莞爾一笑,低聲道:“皇上說得對,她好不好都不關皇上的事情。”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喝了一杯酒,秦姝就陪著楚昱澤用起膳來,關於貴妃和王家的事情,她一句話都沒問。

因為她能猜到,這一切並未結束。

楚昱澤的心思,定是要先得了純孝仁厚的名聲,然後再動王氏一族。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著他是無奈之下動的手,為的是這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秦姝知道麵前這個男人一直都能忍耐,卻沒想過,他能這般忍耐。

忍著不動王氏一族,因著王太後病了,還去傳了太醫院的太醫,並時常去請安。

他若依舊是不受先帝疼愛的大皇子或是太子,做到這點並不讓人意外。

可如今,他當了皇上,竟還能如此沉得住氣,由不得讓人心生佩服。

“王氏被打入冷宮,你覺著哪個合適撫養四皇子。”楚昱澤突然開口道。

秦姝愣了愣,她很詫異楚昱澤會問她。

四皇子雖然天生兔%e5%94%87,可到底也是皇家子嗣,宮裡頭有規矩,隻有嬪位及以上妃嬪才能撫養皇嗣。

如今,適合撫養四皇子的,隻有韓嬪、昕嬪、她自己和皇後。

“皇後和安貴妃素來不和,撫養四皇子怕是不合適。”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臣妾私心,並不想撫育四皇子。不然臣妾不知,是該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兒,還是因著四皇子自小失母,身子又有缺陷,對他更疼愛幾分。”

“自然是該對咱們的孩子更好些。”楚昱澤聽了,想都沒想就開口道。

秦姝被他的話說的微微一愣,心裡有些感動。

“至於昕嬪,一來昕嬪才剛進宮,二來臣妾覺著,昕嬪的性子,不大適合撫養孩子。”

秦姝沒法兒想,楚昱澤若叫曹無雙撫養四皇子,會是什麼場景,曹無雙可不像是有耐心哄小孩兒的。

更何況,他至今沒有寵幸過曹無雙,就讓人家當母%e4%ba%b2了,聽起來也覺著怪怪的。

那就隻剩下韓嬪一人,可韓嬪,是個心機頗深的人。

四皇子給了她,指不定又生出什麼心思。

秦姝覺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適合問她,實在是太難了。

“臣妾實在不知,皇上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那朕若是讓你撫養四皇子呢?”楚昱澤看了她一眼,出聲道。

秦姝想了想,開口道:“皇上若真真有此意,臣妾雖不能保證對他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可也絕對不會讓他受了委屈。”

秦姝是真心這樣想的,要麼就不要,要麼就好好的待他。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秦姝被他看的都有些心虛了。

這個時候,楚昱澤卻是揚聲將陸成叫了進來。

“傳朕旨意,晉如美人為如嬪,替朕撫育四皇子。”

陸成聽了,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從美人一舉升到嬪位,實在是太快了些。

“還不快去!”楚昱澤輕斥一聲。

“是。”陸成應了一聲,就轉身退了出去,一路去了如美人處傳旨。

見著秦姝眼中的不解,楚昱澤淡淡道:“如氏被王太後灌了絕育湯,傷了身子。”

秦姝聽了,心中震驚,卻也明白過來,如氏這輩子不會有孩子,就會好好的撫養四皇子。

可是,四皇子是安貴妃所出,逼如氏喝了那絕育湯的又是王太後,如氏能真心待四皇子嗎?

秦姝想著,就將心裡的擔憂問了出來。

“這宮中寂寞,如氏沒那個膽子。”無論從哪個方麵講,撫養四皇子對如氏來說都是件好事。

四皇子先天兔%e5%94%87,沒有資格競爭皇位,往後若是新帝登基,怎麼也能封個王爺。

而且有四皇子陪著,足以打發這宮中的時間。

楚昱澤說的對,這宮中寂寞,如氏是不會因為對太後的恨意而斷了自己最後的希望的。

晉封如美人為嬪,並讓其撫育四皇子的旨意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人無不震驚,如美人這些日子雖複寵,可誰也沒想到,皇上竟會對她如此厚愛。

無論是嬪位,還是四皇子,都是眾人想得而得不到的。

白白得了個兒子,如嬪真是好福氣。

四皇子交給了如嬪撫養,宮中人人都以為安貴妃的事情算是落幕了,卻沒想到,隻過了一個月,左都禦史曹魏又一次彈劾王庭崇結黨營私、貪汙受賄、賣官鬻爵之罪。經查實,所有罪名都屬實。

緊接著,又有幾個大臣彈劾王氏一族欺壓百姓,王庭崇之子王紹強搶民女、逼良為娼,更有人查出,一個月前京城的那場大火,就是王家奴仆所縱。

隻隔了一日,又有朝臣揭發王庭崇在太皇太後喪期飲酒作樂,並偷偷納了一房妾室。

王庭崇知道王氏一族氣數已儘,竟放火將其妻妾和未出閣的女兒活活燒死。

隻暗中讓人將其子王紹護送出京,隱姓埋名,好為王家最後的香火。

隻可惜,王紹還未出京城,就被人抓住了。

眾朝臣上奏,將王庭崇及其子王紹腰斬示眾,以正朝綱。

“王庭崇及其黨羽負朕深恩厚望,實乃死有餘辜,準!”

☆、第157章 挑撥

王庭崇與其子王紹被腰斬於鬨市,消息傳到壽康宮,王太後頓時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暈倒過去。

經眾太醫輪流診治,王太後乃是氣急攻心,又悲傷過渡,以至於心脈受損才不省人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太後這一昏迷,就再也沒醒過來,拖延了半個月後,在夜裡薨逝了。

皇宮最偏僻的西北角,有一座破敗不堪的宮殿,這裡關著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妃嬪,足足有十幾人,有的瘋瘋癲癲,有的麻木不仁,和後宮的繁華奢靡相比,這裡便如地獄一般,吞噬著人的希望。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一個太監從外頭進來,恭敬地道。

王佩徽抬起頭來,她的發髻淩亂,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無一不顯露出她此時的狼狽來。

見著那太監,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貴妃,你叫本宮貴妃?可是皇上叫你來接本宮回去?”安貴妃急不可耐道。

被關在這冷宮幾個月,她當真是生不如死,一天都熬不過去了。

“貴妃娘娘怕是想岔了,奴才是太後娘娘派來的,太後恩典,讓奴才特意來告訴娘娘一聲,娘娘若是有法子,就在這宮裡燒些紙,也算是儘些孝心了。”

那太監的話音剛落,安貴妃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盯著麵前的太監。

“娘娘怕是不知,半個月前,皇上下旨將娘娘的父%e4%ba%b2和兄長腰斬於鬨市。王大人怕家中女眷活著受罪,%e4%ba%b2手燒死了妻妾和尚未出閣的女兒。”那太監感慨道:“說起來娘娘的父%e4%ba%b2也真是心狠手辣之人,比咱們這些沒根兒的都能狠得下心腸來。”

安貴妃僵著沒動,臉上全無血色,過了半晌,才絕望喊道:“不,不可能,本宮要見太後,本宮要見太後娘娘。”

那太監瞧著安貴妃滿是絕望和恐懼的眸子,笑了笑,道:“娘娘彆喊了,喊了奴才也辦不到,寧壽宮那位太後已經薨逝了,娘娘若是想見,就隻能見慶壽宮的恭太後了。”

“可惜,娘娘如今的身份,怕是想見都見不著了,奴才總不好帶娘娘過去,汙了太後的眼睛。”

那太監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隻留安貴妃一人,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鳳鑾宮

郭氏正用著晚膳,就見孫嬤嬤進來,走到她跟前小聲回稟道:“娘娘,王氏撞牆自儘了。”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麵色不變,隻隨口道:“死了便死了,拉出去埋了就是。”

王氏一族獲罪,安貴妃又被皇上褫奪封號打入冷宮,難不成她還想以貴妃之禮下葬?

郭氏想著,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老奴打聽到,是太後娘娘派人去過了。”孫嬤嬤的話中帶著幾分深意。

郭氏聽了,眼中微微閃過一抹詫異。

她倒不知,太後的恨意竟如此之大,連王家最後一個女人都不放過。

“你我隻當不知道便是了,如今,這宮裡頭可隻有一位太後。”她身為皇後,也得用心討好。不該她知道的,她聽見了也要裝作沒聽見。

隻半個時辰的功夫,王佩徽撞牆自儘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妃嬪聽了,對王佩徽並沒什麼同情之心,畢竟,這兩個月裡,王氏一族的人和太後都死了。

死她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有什麼可奇怪的。

她若是王佩徽,怕也沒那個臉麵繼續活下去。若不知她自己蠢笨挑唆大公主,王氏一族怎麼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王佩徽死了,卻沒有在宮中掀起一絲漣漪,就好像這個人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秦姝洗漱過後,在屋裡用了早膳,就去給皇後請安了。

因著到了夏日,她穿了一襲軟銀輕羅百合裙,頭上插著翠玉的簪子,整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