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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長久的恩寵,會得寵,就注定有失寵的那一日。

淳妃這些年能得皇上眷顧,誕下三個孩子,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碧雲宮

宮女綠春一邊給韓嬪捏著肩膀,一邊說起了後宮的這些流言蜚語。

“淳妃娘娘失寵,外頭那些人可高興著呢。”綠春說著這話,言語間帶著幾分不滿。

“你倒是替淳妃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的宮女呢。”韓嬪轉頭看了綠春一眼,彆有深意的開口道。

聽著自家娘娘這話,綠春手下的動作一頓,麵上閃過一抹害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恕罪,奴婢忠心耿耿,絕不敢有半點兒異心,還請娘娘明鑒。”綠春臉色慘白,眼中帶著一抹惶恐。

韓嬪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了綠春半晌,才麵色不改的問道:“哦,那你為何倒替她抱屈?”

聽著韓嬪問話,綠春麵色遲疑:“奴婢,奴婢不敢說。”

“本宮讓你說。”

綠春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奴婢是擔心娘娘,淳妃進宮後和後宮哪個都走的不近,倒是與娘娘您,有幾分交情。上一回娘娘被皇上怪罪,還是淳妃在皇上麵前替娘娘說了好話,娘娘您才得以複寵。”

“所以,奴婢私心覺著,若是娘娘和淳妃私下裡交好,說不準哪一日皇上就會......”

綠春看了韓嬪一眼,不敢將後半句話說完。

娘娘進宮這麼久,旁人隻以為皇上待娘娘極好,卻不知從始至終,皇上一下都沒碰過娘娘。

皇上每次過來,都是單純的休息。

她實在不明白,娘娘這般貌美,皇上為何不見半點兒動容。

聽出綠春話中的意思,韓嬪愣了愣,倒是沒有發作。

她早就想明白了,這種事情自怨自艾或是生氣都沒有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法子讓皇上碰她。

上一回,她身著薄紗,本想勾引皇上,卻惹得皇上震怒,失了恩寵。

從那回後,她就知道,這樣的事情再不能做了。想要承寵,隻能借助於旁人。

所以,她投靠了皇後,處處伏低做小,巴結奉承鳳鑾宮的那位。

今個兒聽綠春這麼一說,她倒覺著,若是皇後這條路走不通,淳妃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

宮裡頭的人都說,淳妃性子好,心也軟。

想著這些,韓嬪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來。

毓淑宮

秦姝這兩日身上都塗了雪蓮白玉膏,清清涼涼,舒服極了。

她靠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不時拿一顆蜜餞塞進嘴裡。

“娘娘,您還有心思看書,您都不知道宮裡頭那些個奴才是怎麼編排您的。”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目光一亮,抬起頭來:“怎麼,又有什麼新版本了?”

伺候了秦姝這麼久,銀杏早就不奇怪偶爾從自家娘娘嘴裡蹦出的奇奇怪怪的詞語來。

“她們說,娘娘您是故意吹風,讓自己病了,皇上才能更憐惜您。”

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病是病了,卻沒惹來皇上的半分憐惜。

秦姝眨了眨眼,好吧,宮裡頭那些人的想象力也是不錯的。

見自家娘娘沒有半點兒生氣,銀杏無奈搖了搖頭。

“娘娘,奴婢就沒見過您什麼時候生氣過。”

秦姝默然半晌,狠狠瞪了站在麵前的銀杏一眼:“本宮怎麼敢,本宮還怕你一轉身就去和你家小主子告狀了。”

對於那天的事情,秦姝想起來就怨念滿滿,實在是,太......太丟人了。

秦姝覺著,她活了兩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被自己兒子教訓,偏偏她還心虛了。

她能說,是某人基因太強,所以連帶著她的兒子也厲害嗎?

被自家娘娘瞪著,銀杏也唯有苦笑。

那天她原本不是要去告狀的,是小主子開口問了,她才多嘴了一句。

哪裡想到,小主子會這麼能乾,將自家娘娘都給管住了。

想起那天娘娘心虛的表情,她就覺著好笑的很。

果然,自家娘娘還是要被人管著的,之前隻有皇上一個人,如今又多了二皇子。

想一想,都覺著樂嗬的很。

兩人正說笑著,就聽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竹韻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回稟道:“娘娘,如美人求見。”

秦姝聽了,挑了挑眉。

搬來後宮這些日子,如美人是頭一個來她這兒的。

隻是,如美人是安貴妃的人,她來這兒,難道就不怕被安貴妃怪罪。

秦姝想著,吩咐竹韻將她請進來。

很快,如美人就緩步走進殿內。

如美人相貌不錯,可惜是個宮女出身,楚昱澤隻寵幸過她一段時間,自打她落下死胎後,就甚少去她那裡。

“嬪妾給娘娘請安。”如美人福了福身子,柔聲道。

“起來吧,本宮這宮中甚少有人來,沒有那麼多規矩。”秦姝說著,就吩咐銀杏賜座。

“謝娘娘,聽聞娘娘身子不適,嬪妾就想著來看望娘娘,若是擾了娘娘的清靜,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哪裡,你來看本宮,本宮怎麼會怪罪你。”

聽著秦姝的話,如美人笑了笑,遲疑了一下,才道:“這幾日,娘娘可聽說了宮中的那些中傷娘娘的流言蜚語?”

秦姝看著如美人,點了點頭。

“娘娘病著,可不要將這些話往心裡去,後宮這些個妃嬪,嬪妾隻瞧著皇上獨獨中意娘娘一人。”如美人帶著幾分奉承之意說道。

如美人說完這話,卻見坐在軟榻上的秦姝未露出什麼彆的表情,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嬪妾一直在想,若能替娘娘效力,定是前生修來的福分。”

如美人這話,倒讓秦姝臉色變了變。

秦姝並不遲鈍,早就察覺到如美人時不時向她示好。

她隻是不知道,她今日為何明明白白說了出來。

難不成,她忘了她自己是安貴妃的人,她之前的主子,可壽康宮的王太後。

起了這背主之心,難道就不怕安貴妃和王太後饒不過她。

要知道,弄死她這樣一個位分低微的美人,對於安貴妃和王太後來說,可比踩死一隻嗎螞蟻都要容易的多。

大概是看出秦姝心中的疑問,如美人嘴角的笑意一淡,開口解釋道:“嬪妾知道嬪妾突然說這事,娘娘定以為嬪妾存著算計之心。可嬪妾當真是真心實意想要投靠娘娘。”

“嬪妾雖是安貴妃的人,卻和安貴妃一直都是麵和心不合,隻求娘娘能憐惜嬪妾,嬪妾甘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如美人說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幽怨和恨意,卻是很快就掩飾下去。

秦姝捕捉到她眼中的恨意,心中微動,卻隻瞥了如美人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銀杏突然提醒道:“娘娘,藥該熬好了,是時辰喝藥了。”

聽著銀杏的話,如美人麵有尷尬之色,站起身來,小聲道:“娘娘若是相信嬪妾,嬪妾願為娘娘通風報信,將安貴妃的一舉一動都告知娘娘。”

秦姝眉梢微動,帶著幾分審視看了如美人一眼。

“你來這裡,安貴妃若是知道......”

不等秦姝說完,如美人就說道:“不瞞娘娘,嬪妾來這一趟,亦是安貴妃想見到的。”

安貴妃也想讓她討好淳妃,讓她做她的眼睛和耳朵。

聽出如美人話中的深意,秦姝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先回去吧,此事本宮需好好想想。”

“是,嬪妾告退。”得了秦姝這話,如美人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她知道,淳妃這樣說,就是將這些話聽進去了。

待如美人離開,秦姝的麵容微微一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去打聽一下,這幾日如美人那裡可出了什麼事情。”

聽著秦姝的吩咐,銀杏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回來。

“娘娘,奴婢打聽到了,幾日前,王太後派人將如美人叫去了,不知說了什麼,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如美人臉色慘白,還是身邊的宮女將她扶回去的。”

秦姝聽著,心中有些好奇。

論理說,如美人原先就是從王太後宮裡出來的,王太後應該格外的重用她才是。

“奴婢派人偷偷問了靜怡軒的奴才,說是那日如美人從壽康宮回來後,連吐了好一陣,嚇壞了伺候的宮女,卻是不讓人傳太醫過來。”

秦姝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想通,是王太後逼著如美人喝了什麼東西。

這東西,會是什麼?

秦姝腦子飛快轉動著。

絕育湯?

所以,才能解釋的清如美人為何短短幾日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還有她提到安貴妃的時候,眼中閃過的那抹強烈的恨意。

秦姝抬眸,看了銀杏一眼:“這幾日,派人盯著如美人,看看她有什麼動作。”

雖然想明白了,可秦姝並不會輕易的選擇相信如美人。

這宮中,有太多的東西都是假的,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也有可能,是王太後和如美人演的一場好戲。

畢竟,如美人隻是宮女出身,王太後若逼著她做什麼,她絕沒有膽子不做。

聽著秦姝的吩咐,銀杏點了點頭,也知道在這宮中不能輕易相信人。

☆、第144章 裝病邀寵

秦姝一連“病”了好幾天,才痊愈了。

病既然好了,自然不能不去鳳鑾宮請安,雖然,秦姝自己很不想去。

不用想,就知道要麵對那些個或嘲笑或諷刺的話。

楚昱澤雖然沒有讓她成為那個眾矢之的,卻是讓旁人以為他對她沒了興趣。

所以,才會連病了都不去看一眼,隻派了總管陸公公去送了藥。

前後之差,雖然讓人難以相信,卻又在情理之中。

帝王之心,本就是最容易變的。今兒寵著這個妃嬪,明兒寵著那個,從來都是隻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宮裡頭,已經傳出皇上讓她獨住毓淑宮就是想最後給她一些體麵。

進宮這些年,秦姝還是頭一次發現古人的想象力原來也這麼的好。

不然,怎麼會因著她一病,就出來這麼多版本的流言。

秦姝帶著銀杏,一路去了鳳鑾宮。

進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