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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抬出了宮去,聽說,抬出去的時候,姚氏身上隻裹了一張薄薄的草席。

很快,在侍衛的搜查下,又從姚氏屋裡頭搜出了一些個小小的瓷瓶子,瓶子裡裝著白色的粉末。

經過太醫查驗,那細細的白色粉末,全都是毒草碾磨而成,毒性甚大。

“拿下去吧。”郭氏看了托盤中的東西一眼,沒好氣的揮了揮手。

“如今事情也查清楚了,姚氏害人,自己又畏罪自儘,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郭氏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威嚴。

“姚氏有這樣的下場,是她自尋死路,若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就彆怪本宮心狠手辣,不念往日的情分。本宮的話,可都聽清楚了?”郭氏冷冷開口問道。

“是,(妾身)婢妾謹遵娘娘教誨。”眾人站起身來,齊聲應道。

從屋子裡出來,沈嬤嬤才對王才人道:“主子難道相信,此事當真是姚氏動的手。”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搖了搖頭,隻說道:“就算姚氏是冤枉的,也隻能冤枉了。難不成,死人還會活過來?”

沈嬤嬤的意思,王才人哪裡會不明白,隻是,到了這會兒她早就明白過來,隻憑著這件事情,她根本就扳不倒郭氏。

她老早就讓太醫給如氏診過脈了,也知道如氏腹中的是個女兒。她知道郭氏的心思,便將計就計,以為逼著郭氏動手,給她安上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到時候就能將郭氏拉下太子妃的寶座了。

可事實證明,她想的太過簡單了。

郭氏既然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妃,就不會那麼輕易落敗。

“主子心裡頭若是有懷疑,何不將此事稟報了殿下。”沈嬤嬤小聲道。

王才人的眸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倘若如氏腹中的是個兒子,殿下興許會震怒。可分明是個女兒,殿下難道會為了一個女兒而處置了太子妃?”

宮中皇嗣雖然尊貴,可並不意味著連個胎死腹中的女孩兒都能這般尊貴。

“主子說的是,倒是老奴心急了。”聽著王才人的話,沈嬤嬤出聲道。

王才人眉頭皺了皺,緩緩道:“不急,總有一日,殿下會廢了她這個太子妃。”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沈嬤嬤張了張嘴,最後隻重重點了點頭。

主子說的沒錯,郭氏善妒,又手段狠辣,殿下總有一日會厭棄了她。

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如氏產下死胎,姚氏又畏罪自儘,饒是秦姝見慣了宮中的爭鬥,卻也在這會兒才意識到這爭鬥遠比她料想中的更殘酷。

幸好,楚昱澤肯護著她,郭氏又暫時沒有將目光注意到她的身上。

秦姝喝了一盞茶,眼底微微露出一抹疲憊。

“主子累了的話,不如躺上一會兒。”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點了點頭,任由她扶著躺在了軟榻上。

這天晚上,楚昱澤並沒有過來。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宮中就傳來消息,說是皇後娘娘派人過來,請太子妃郭氏去鳳鸞宮一趟。

☆、第81章 反擊

來傳話的是皇後身邊的宮女連翹,郭氏聽了連翹的話,麵色微微變了變,心裡也格外的堵得慌。

看著這連翹,她就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她被皇後折辱的那一幕,分明是王才人不懂分寸才害的如氏動了胎氣,可偏偏,到了皇後那裡卻是怪罪她身為太子妃正妃卻不知道管教底下的人,才害的王才人失了分寸。

不知道,這一回,皇後又能使出什麼手段來。

郭氏想著,對站在那裡的宮女連翹道:“本宮知道了,一會兒就去給娘娘請安。”

連翹聽了,稱了聲是,恭敬地道:“太子妃若是沒有什麼彆的吩咐,那奴婢就先回去伺候了。”

“姑娘慢走。”郭氏點了點頭,開口道。

連翹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看著連翹離開的背影,郭氏麵色一沉,將茶盞重重擱在桌上,發出一聲碰撞聲。

孫嬤嬤站在那裡,看著自家娘娘的神色,臉上也閃過一抹擔憂。

“娘娘可要小心些,皇後傳娘娘過去怕是為著如氏腹中胎兒的事情。”

如氏的事情鬨得厲害,宮中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皇後那樣的性子,好不容易挑出了娘娘的錯處,自然是要抓住不放的。

隻怕,娘娘去了鳳鸞宮,要受些委屈。

孫嬤嬤想著,在心裡頭微微歎了一口氣。

有皇後在,娘娘的日子可真是不好過,皇後處處給王才人撐腰,自然不肯替自家娘娘著想。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皺了皺眉,隻道:“姚氏都已經死了,她總不能讓死人複活,本宮就不信,她真能知道什麼。”

郭氏喝了一口茶,就帶著孫嬤嬤出了東宮。

一路上,孫嬤嬤的心提著,生怕皇後借著此事折騰自家娘娘。

兩人到了鳳鸞宮的時候,前來請安的各宮妃嬪才剛退下。

院子裡的宮女見著郭氏過來,忙進去通報了,很快,那宮女就從裡頭走出來,說是皇後娘娘請她們進去。

郭氏緩步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軟榻上的皇後王氏,隻見她身著一襲明黃色的宮裝,頭上簪釵之類皆用金飾,襯得她整個人格外的端莊貴氣。

郭氏時常給皇後請安,卻也甚少見她打扮的這般貴氣。

郭氏上前幾步,走到王氏跟前,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請安道:“臣妾給母後請安。”

王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郭氏福下`身子,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叫起,時間一長,雙%e8%85%bf都有些發麻,她的身子也有些支撐不住,微微的晃動起來。

在郭氏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耳邊才傳來一聲熟悉的說話聲:“好了,起來吧。”

郭氏應了一聲,這才直起身來。

王氏自顧自喝著手中的茶,全然沒將站在那裡的郭氏放在眼中。

郭氏心裡清楚,王氏是故意在給她難堪。這些年,她雖然時常給王氏請安,卻並不代表王氏喜歡她。尤其,在王才人入宮後,王氏心中就愈發的偏袒了。

正因為明白,郭氏才格外的能沉得住氣。

不管王氏心裡頭怎麼不甘心,如今她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見著郭氏規規矩矩站在那裡,王氏不由得皺了皺眉,看著郭氏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

“本宮聽說,如氏在園子裡摔了一跤,還動了胎氣產下一個死胎。好好的,如氏怎麼會摔倒呢?”王氏的視線落在郭氏的身上,冷冷問道。

聽著她的話,郭氏隻恭敬地回道:“娘娘有所不知,姚氏被殿下降了位份,心生怨恨,這才做出了這等事情。昨個兒,姚氏已經畏罪自儘了。”

郭氏的話音剛落,王氏就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好!好!你這太子妃可是當的極好!”

聽出王氏話中的怪罪,郭氏上前一步,跪下來請罪道:“都是臣妾治下不嚴,才讓姚氏生出這些事來,還請母後恕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氏冷哼一聲,麵上帶著一抹諷刺:“治下不嚴,本宮記著,當日如氏動了胎氣,你也是這樣說的。”

聽著王氏的話,郭氏的眼底掀起一陣暗恨,卻是恭敬地回道:“母後恕罪,當日臣妾一時疏忽,才使得王妹妹杖責了如氏的宮女,讓如氏受到驚嚇而動了胎氣。臣妾回去好生反思了一番,也曾警告過後院諸人,哪裡想到,今日卻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請母後治罪。”

郭氏一番話,說的委婉,卻是一針見血,硬生生把皇後王氏給噎住了。

郭氏話中的意思清楚得很,當日王才人的事情她是一時疏忽,今日姚氏的事情她更是不知情。

如今姚氏已經畏罪自儘,若真要追究,那當初王才人眾目睽睽之下命人杖責了如氏的宮女,才使得如氏動了胎氣,又該如何處置呢?

她雖然禦下不嚴,可比起王才人來,罪過可是小多了。

王氏看了跪在那裡的郭氏良久,才淡淡道:“罷了,姚氏既然已經畏罪自儘,此事就不必追究了,你起來吧。”

“臣妾謝母後體恤。”郭氏謝過,這才站起身來,微低著頭站在那裡。

王氏不開口,她便也不說話。

見著她這樣,王氏臉上的怒氣不由得多了幾分,卻又拿郭氏無可奈何。

郭氏身為太子妃,她即便心有不滿也不能做的太過。

更何況,她還故意提起佩徽的事情,讓她想要發作,也無可奈何。

“如氏產下死胎,身子怎麼樣了?”王氏想了想,看著郭氏問道。

“娘娘放心,昨個兒太醫已經診過脈了,如氏的身子並無大礙,隻需好生調養一段時日便好了。”郭氏聞言,微微一笑,回道。

郭氏所言不錯,如氏雖然從高處摔下來動了胎氣,還生下了一個死胎。可經過太醫診脈,如氏竟然隻是身子虛弱,並沒有因著早產而傷了身子。

不得不說,如氏雖然隻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卻是個福大命大的。

倘若換了旁人,怕是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去。

聽郭氏這麼說,王氏點了點頭,吩咐道:“如此本宮便放心了,本宮這裡還有好些補藥,你拿去給如氏,讓她好好的調養身子,等日後再替皇家綿延子嗣。說起來,昱兒子嗣少,安哥兒雖然養在你的名下,可到底不是正經的嫡子。”

王氏這話雖輕,卻是像一根刺紮到了郭氏的痛處,聽著王氏的話,郭氏的臉色立時就變了。

王氏見著郭氏臉上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又接著說道:“你進宮也這些年了,也需好生調養,這宮中,隻有嫡子才是正統,你心裡得有數。”

“你若生下了昱兒的嫡子,本宮才能安心。”

王氏這番話聽著像是在替郭氏擔心,可郭氏又不笨,哪裡聽不出來她是以此來諷刺她。

諷刺她進宮多年,都沒能替殿下生下個嫡子,諷刺她這些年貴為太子妃卻是不得寵。

王氏這番話,對於郭氏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難堪,屋子裡伺候的宮女也全都聽了出來。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本宮說的,你可明白。”見著郭氏不說話,王氏便開口問道。

郭氏麵色微變,眼中露出一抹屈辱,可坐在她麵前的人是當今皇後,是殿下的嫡母,她又怎麼敢露出半分的不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