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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於此。

“太子,當之無愧是太子。”

帝王卻因為這話皺起了眉頭。

“陛下將太子的功勞送給秦王,無非是因為這些年太子權勢和聲望都增長過快。但陛下也該知道,秦王的聲望經此一事,恐怕……”

帝王冷笑:“豈止是增長過快,這宮裡有多少女眷為他說話,她們都快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這唐朝的帝王。”

“……”隱藏著人內心默默想道:所以那群女眷越不喜歡秦王,你就越想要讓秦王跟太子爭一爭咯?

有權任性的帝王沒聽到回話,再次冷笑了一聲:“戰亂的年代,帝王的世家,什麼都可能發生,他隻要心念一動,這位子恐怕就不知道會落到誰的手裡。”

“陛下是這天下之主,屬下從未有過質疑。”暗中之人順從道。

旁人再怎麼順從,帝王固執的心思不會改變。而那些內心各種繞繞彎彎的後宮女眷,自然也沒有想到物極必反,反而坑了太子。

而且帝王還在坑自己兒子的路上越走越遠……

竇建德,必死。

山東注定大亂。

東宮。

曇宗頭很大,很頭大,很大頭……

太子妃和愉悅講他在東宮的事情,告訴了彆人,還順便寫了份東西,邀請熟絡的女眷一起聚一聚。

所謂聚一聚當然不是大家湊一夥人閒聊就能完事的,平日裡像太子這種非常有格調的人呢,會選擇找一群人唱唱曲,跳跳舞,然後他欣賞欣賞。

而太子妃既然信佛,而且不是一般的虔誠,自然就是想要找一群人來跟曇宗聊聊天,談談經書佛文之類。

半吊子曇宗表示:▼_▼什麼鬼……

太子還在憂慮山東的事情,轉眼就%e8%84%b1離了曇宗視線,去跟一群謀士混在一起,直接就把曇宗扔給了太子妃,完全不帶猶豫的。

太子妃嗤笑:“我可是人都請好了,大師不會如此不給麵子吧。”

曇宗:“……隻是貧僧“名聲”在外,你懂的……”

太子妃笑眯眯點頭:“自然是懂的,無非是一個酒肉和尚。我還順勢讓人傳出去,大師年少時候見多了被女子傷了心的人和被傷了心的女子,從此不近女色。”

……嗬嗬噠……

於是最終曇宗決定,還是表現出一副德高望重,堪稱可以泄露天機的得道高僧形象好了。換句話說,罷罷罷,看了隻能還是靠裝神棍了。

不過,這不代表曇宗就很樂意被太子妃玩弄在股掌之間,去陪一群女眷玩耍了。太子又失蹤了,被遺棄的他,為了躲避太子妃,隻好甩開了跟著他的那些宮侍,孤家寡人決定去兜一兜。

有光的地方自然有暗,而東宮也不是到處都是巍峨的宮殿,不自覺他就拐到了陌生的地方。

_(:3」∠)_雖然對於曇宗來說,其實東宮陌生的地方多了去了。

陌生的地方,人煙稀少。

噢,其實就是沒人。

曇宗朝著四周看了看,確定了一下,唔,確實沒有人。

#愛人太土豪,在愛人家迷路了,怎麼辦,挺急的#

“大師在這裡乾什麼?”一個男聲從曇宗的背後不遠處傳出。

……Σ(っ°Д°;)っ大哥,你什麼時候出現的!剛才明明沒有人的好不好!

男子見曇宗瞪大雙眼看著自己,利落挑眉問道:“大師,我長得沒有那麼恐怖吧?你怎麼一副收到了驚嚇的樣子。”

恢複鎮定的曇宗:“……你是誰?怎麼出現在這裡?少年,功夫不錯啊。”

男子勾嘴角:“大師出現在這裡讓我很意外啊。”顯然男子不想告訴曇宗自己的名字。

對於曇宗來說,如果李建成是溫文爾雅,李世民是神秘莫測,李元吉是逗比炸毛,那麼麵前的人,則從頭到腳都帶著一股子邪意。

其實男子的頭發隻是簡單豎起,一身玄色衣服還沒有任何的花紋。打扮得要多普通就多普通,簡直可以說全身上下唯一的亮點恐怕就是他那一身詭異的氣質。

曇宗手自動摸上自己的小燃木:“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這邊就我們兩個人……話說,你知道這裡是哪裡麼?怎麼走出去?”

男子看著麵前的曇宗不合作就打算暴力讓自己合作的姿態,忍不住笑意加大:“大師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我麼?”

……曇宗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打過了才知道。”

男子也學著曇宗的樣子打量了曇宗一番:“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其實相當可悲。”

曇宗:==#

真是要打架了。

男子對曇宗有一定了解,而曇宗對男子則是完全陌生狀態。

在長安,曇宗認識的人實在是太少。

就在曇宗拔出棍子準備“一言不合那就開打”吧,男子衝著曇宗惡意滿滿笑了笑,然後跑了。

曇宗毫不猶豫動用輕功試圖追上男子,但沒過一會兒就發現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更由於男子對這一帶的熟絡程度,轉眼就消失在了曇宗的視線裡。

曇宗停了下來,望著男子消失的方向,隻覺得各種莫名。

對方明明可以不出現在他麵前,可是偏偏卻出現了。明明出現了,可是他卻既沒有透露自己的名字,又沒有透露自己的目的。

難道隻是為了和自己來一發麵對麵的談話?

說什麼玩笑話呢……

曇宗想不通,隻覺得跟了太子後,這個世界變得複雜極了。其實還是少林寺的生活適合自己。

傻傻站在路上的曇宗想來想去,猛然驚奇發現自己已經從剛才那個荒涼的地方出來了,而身邊終於有了來來往往的人。

甚至原本被吩咐跟著他的宮侍也冒了出來,靠近自己,就怕再次被甩丟了,然後回頭被太子妃責怪。

曇宗給剛才的男子打上了“蛇精病”標簽後,扭頭準備還是去找太子了。太子跟那些謀士討論的東西,聽不懂歸聽不懂,但是……

在陌生的地盤,習慣性找尋自己熟絡的人,這是慣性。

理由麼,嗯,就說自己剛剛在東宮遇到了很奇怪的人,需要緊急報備。

☆、第44章

李建成將所有的謀士都送走了,此刻他手裡拿著一張邀請函,臉上帶著悵惘。

剛剛收到消息,他的父%e4%ba%b2,這天下的帝王,已經處死竇建德了。山東那邊得到消息,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不是不理解在戰亂的時候要能下狠心,不是不理解身為帝王要決策,更要能讓朝廷上下趨於平衡對峙的狀態。

但還是心寒。

怎麼能不心寒呢。

李建成想到了李秀寧,她當年被父%e4%ba%b2拋下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此刻的自己一般,心寒到刺骨,幾乎快要站不住。

真是不知道身為一個女子,最後是如何做到在戰亂的時候,在被%e4%ba%b2生父%e4%ba%b2拋棄的時候,打拚下一片業績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她又是如何現在淡然出現在長安,還希望自己和李世民友好相處的呢?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呢?

將全身的力氣都靠在了椅座上,李建成試圖理清自己的內心。如果自己來處理,會怎麼選擇呢?

如今秦王勢起,太子勢趨弱。山東可以束縛太子,秦王可以束縛太子,太子、秦王兩相爭鬥後,帝王自然高枕無憂。

每一步都算得很好,甚至算好了自己的性格,哪怕心裡寒了,嘴裡苦了,也依舊會乖乖當一個好太子。

誘惑大了,人心會變。

帝王為了防止人心變化,就將兵戈直接放在了誘惑旁,正大光明告訴眾人:朕才是這大唐之主。

他能看懂,李世民自然也能看懂。

轉手就是一場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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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宗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李建成閉著雙眼,窩在他自己的椅座上。

屋內沒有外人,曇宗不自覺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李建成最喜歡帶花帽子,曇宗見過他帶過幾次,如今這帽子卻似被主人遺棄了一般,被隨意扔在了一旁。

長發沒有披散,卻也沒有早晨醒來時那般齊整。

當太子真的很累,既要考慮這天下,還要考慮這朝廷,被上上下下所有人盯著,稍一個錯誤就可能萬劫不複。

但當太子,就有著無上的榮耀,而那個寶座,更是給了太子走上至高峰的最便利渠道。當所有人都在你身下跪拜時,內心湧動的豪情就能將所有的辛勞都衝淡。

李建成不是曇宗,曇宗也不是李建成。

曇宗低頭%e5%90%bb了%e5%90%bb李建成的%e5%94%87,理解你,卻不代表著認同你。

微微抬起眼瞼,他看向李建成的臉。

Σ(っ°Д°;)っ大哥,你原來醒著啊!

本來就清醒的李建成,此刻睜開的眼裡卻透著點茫然,木愣愣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我家太子好像傻了,好捉急怎麼辦#

李建成的眼神隻是混沌了片刻,便恢複了過來,他將邀請函遞到了曇宗麵前:“世民讓我們明日去酒樓,他說隻是兄弟間聚一聚。”

曇宗準備接過:“好好好,我陪你去。”

(劃掉)#關愛太子義不容辭#(劃掉)

李建成看著曇宗那一臉“好好好,你開心就好”的表情,一時間忍不住,直接把邀請函糊在了曇宗臉上。

不過爬了一次床,這是把自己當女子來看待了麼?!

莫名被糊一臉的曇宗也沒生氣,反而笑嘻嘻扯下了臉上的邀請函,扔到了一邊,讓它去和花帽子相%e4%ba%b2相愛了。

所謂的在一起,就是將對方生命中沉重的晦澀的部分一起接過來,而自己則負責為對方的生命添加上一份更輕鬆的部分。

所以書房遊戲什麼的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過了許久之後,曇宗才驚醒:等等,我剛才好像是來報備神秘人來著的。

可惜這個許久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了。

……

李世民坐在靠窗的地方,有一下沒一下喝著自己杯中的酒,等著自家大哥的出現。從他的視角,可以直接看到樓下的街道,而樓下街道上的人,卻要仰頭才能發現他。

桌上還隻是上了兩三個冷菜,隻等客人到齊後,才開始正式上菜。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了,李世民在內心惡意揣測,莫非自己的大哥終於要將自己不爽表現出來,乾脆來個遲到示威?

啊,還是比較喜歡假裝兄友弟恭時候的爭鋒相對呢……

想著,他不禁嗬笑一聲。

“嗯?”思維越轉越不對的李世民,終於在窗外看到了自家大哥的馬車,在離酒樓一段距離處便停了下來。

太子李建成沒有等侍從,自己從馬車上下來後,直接找著酒樓大門走來。

嗯,大哥的臉色很陰沉呢,李世民想,就是走路姿勢怎麼好像有些奇怪。

李建成剛下車,曇宗就也跟著下車,正兒八經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