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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做出了一個,在他清醒時候,絕對不會做出的決定:“來人,帶大師回東宮。”

入侵一個人的領地不容易,李建成卻打開了門,讓對方就此進來了。

曇宗此刻的腦袋並沒有比醉酒的李建成舒緩多少。無數的記憶片段蜂擁而至,又在一刻戛然而止。

然後他的大腦裡,就開始不斷循環著那些記憶,那些零星的、瑣碎的,卻又讓他的心生疼的記憶。

瓊瑤仙境,青色枝條隨風蕩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雅的花香。龐大的菩提樹,枝乾分杈,形成天然的遮擋物,擋住了直射的陽光。

三叉戟的尖刃透著寒光,一刺一挑,晃了他的眼。戰甲將練武的整個人都包裹住了,但他就是能清楚的知道對方的樣子。

他甚至能夠看見對方的樣子,已經刻畫在心底的樣子。

口中不停吐出的喃喃經文,在這午後的菩提樹下,帶著彆樣的韻味。

他不想停下,也不想看到對方停下。他甚至希望能讓這一刻延續萬年。

可是誰能永不停息呢?收勢後的男子,將自己的頭盔取下,放到了他的身邊。他看向男子,也停下了再次念那些經文。

男子將他肩上的菩提葉掃去,然後眉眼微彎,張口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想要聽清楚,他仔細看著對方的口型,卻依舊無法分辨出對方到底在說什麼。

到底在說什麼呢?

他很想讓對方就此告訴自己,但是對方隻是說了一遍,然後再沒有開口。

到底在說什麼呢?

身後的菩提樹,似乎永遠都那麼綠。哪怕他能感受到四季的變換,哪怕他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但是菩提樹一直都那樣沒有變過。

他一直在菩提樹下,參禪,修佛。

而男子一直陪著他,習武,靜坐。

知道忽然有一天,他依舊待在那裡,而麵前的男子,卻沒有來。

他茫然無措張皇著,然後……

醒了。

呼……曇宗盯著床頂,意識還有些沉靜在自己的夢境裡。

太真了,那個世界太真了。他都能感受到對方靠近時,來自練武後對方軀體的熱量。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

菩提樹的葉子掉落在肩膀上,微風沒有吹動的葉子,卻被人淡笑掃去。

那種熟悉,那種心悸。

……Σ( ° △ °|||)︴等等我怎麼又躺在床上了!李建成難不成又把我給打暈了?!

曇宗猛然起身,卻發現略帶奢華的屋內,空無一人。

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並沒有什麼疼痛感,想必不是直接被砍暈的。曇宗對於現實最後的意識就剩下了李建成的那雙眼睛。

……雖然成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但總覺得接下來麵對李建成會死很慘,該怎麼解救?

曇宗抓起被子,直接把自己整個人都給團了進去。

從長遠角度來講,根本就死定了。要不還是跟李建成說清楚?

蒙在被子裡的曇宗,認真思考起應對方法。

第一次那時候還能說意外,這一次可真不是什麼意外!

耳朵一動,曇宗察覺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的屋子,趕忙從被窩裡起身。很快,對方就敲擊了下房門,然後進屋了。

如果說昨日打扮得低調奢華,那今天的太子妃,就是打扮得意外清新。當然,該有的裝備一樣不少,光是那不知道如何定好的複雜發型,恐怕就廢了不少時間。

太子妃不該來曇宗的屋子的,這一點曇宗這個隻有幾年記憶的人,都清清楚楚。

曇宗有些疑惑看著溫婉的太子妃。

太子妃是隻身前來的,隻是朝曇宗笑笑,然後坐到了屋內那紅木椅上:“大師醒了?昨日郎君派人將大師送來,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大師出了什麼事。”

曇宗看著太子妃,覺得心底有點不安,自己現在才是受到了驚嚇。貴為太子妃,她到底隻身前來為了什麼?

太子妃也察覺到了曇宗的疑惑,隻是微微起身替自己和曇宗都斟了茶,然後繼續坐下:“大師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獨自前來。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

輕晃了一下自己的茶杯,太子妃看向了曇宗:“大師到底是為什麼要靠近我家郎君呢?不是為了權,也不是為了錢。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口=!曇宗震驚看向太子妃,不知道對方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自己的。

曇宗不說話,太子妃竟也沒開口,隻是小口品著茶水。

茶水似乎是不久前才備好的,熱氣彌漫。太子妃的臉在霧氣後麵,帶著朦朧,讓曇宗看不出情緒。

曇宗沒法判斷太子妃的情緒,更沒有辦法判斷太子妃到底是什麼目的,但太子妃不說話,他也駕馭不住,隻好反問:“那麼,太子妃又是為什麼要獨自來找我呢?”

太子妃的指尖摩攃著杯壁,忽然笑意加重了:“聽聞不少人都在暗傳,關於一個和尚和太子關係匪淺,我也不過是好奇罷了。”

好奇,如此直接找上門來,可絕對不是一句好奇可以說清楚的。

但曇宗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麵前的人是太子妃,她是堂堂正正的,李建成明媒正娶的妻子。

Σ(っ °Д °;)っ這讓目的根本不單純的人怎麼解釋!心塞塞的。

太子妃又陷入了沉默,曇宗更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一切都是誤會?可是昏倒前發生的事情,怎麼都不可能用誤會來解釋。

太子妃突然語氣變了,從溫婉變為了鎮重有力:“大師,我能信你麼?”

……太子妃你這是不信的語氣麼?曇宗有些無奈點了點頭。

而接下來,太子妃端坐在椅子上,給曇宗講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太子妃出身於大家族,察言觀色能力自然不差。所謂的私下傳聞,她本來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

可是她察覺出了太子不對。

她是太子妃,雖然他們間隻是相敬如賓,但是她必須也要為他謀劃。這是身為太子和太子妃的無奈,卻也是他們應該做的。

太子妃講述的故事,在曇宗耳裡並不離奇。

太子妃的身份特殊,家族裡的地位竟也不同尋常。她手上有著一股力量,是家族所交給她的。也正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太子才和她成%e4%ba%b2的。

太子妃早已經有意中人,而太子,則對這類事情毫無興趣。

一拍即合,兩人便成%e4%ba%b2了。

李元吉也是私下偶然知道,否則以李建成和太子妃兩人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透露給李元吉的。

太子妃講完這些,喝了口茶水:“我和郎君的事情,倒也並不重要。他現在有妻有子,又有功績在身,正是一帆風順的時候。但是大師你不一樣。”

確實,曇宗不一樣。

曇宗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自己的心思,看著太子妃,最終還是隻能說道:“我隻能保證,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也不會讓這些事情,向不好的地方發展。”

太子妃笑出了聲:“花和尚的保證,我還真有些擔心。”

曇宗跟著也笑了:“我佛見證。”

☆、第 26 章

曇宗和太子妃聊了好一會兒,說老實話,曇宗對太子妃還是頗為敬佩的。當然,他也敬佩李建成。

太子妃並不是一個隨便能放下心房的人,早在找曇宗之前,她就派人裡裡外外、仔仔細細調查過曇宗了。甚至下人呈上的報告,至今還在太子妃的某個盒子內放著。

當然這一切曇宗是不知道的,曇宗此刻隻是終於明白為什麼李元吉會熱衷於給自家大哥找對象了。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誰聽到自家大哥的孩子有問題,妻子更有問題,都是會擔心的。更何況李元吉還找人查了,越查越心驚,簡直恨不得趕快有個人能每日每夜守在他大哥身邊。

李建成在自己父%e4%ba%b2大人常年在外的情況下,以長子的身份管理了許久家族事物,有些事自然不能跟自家小四郎說,導致後來李元吉不停想幫忙,卻逐步發展成了越幫越忙。

比如這一回曇宗的事情。

太子可是要繼承皇位的人,和一個和尚糾纏不清算怎麼回事呢?

太子妃真正的目的便是來提點這個,至於到底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對太子妃來說,其實並不重要。

曇宗見太子妃說完了事情,自得其樂在一旁喝著茶水,有些頭疼:“太子妃獨自到貧僧房裡,實在是不合適,還是趁早先回了吧。”

太子妃抿嘴笑了笑:“大師,雖說流言止於智者,但畢竟不是誰都是智者。”

曇宗有些不明所以。

太子妃將手中到杯子安放好,富有深意看了眼曇宗:“大師,流言裡再加入幾個人,你覺得這流言到可信度還有多少呢?”

有人暗傳大師和太子有特殊關係,但如果太子妃如果和大師也頗為%e4%ba%b2近,那先前的流言便能不攻自破。

若是某日太子和太子妃的真相被人知曉了,旁人也隻會當作玩笑。連一個和尚都能既跟太子有非一般的關係,又能和太子妃有非一般的關係,還有什麼是流言傳不出的?

……想想好可怕,太子妃請收下貧僧的膝蓋。

內心恭敬遞上自己膝蓋的曇宗表示:女人真是太恐怖。

曇宗雖然被連人帶東西一起送到了這房內,但也隻是被送過來而已。昨晚他可是直接穿著衣服在床上躺了一晚。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問起李建成來:“太子送貧僧回來的時候,可有說什麼?”

太子妃笑:“大師自己去問不是更合適麼?說實話,倘若郎君真能找到合適的人,我也安心一些。”

曇宗知道自己“窺探李建成的雙?%e5%94%87”這個情況太過複雜,最後千言萬語隻好彙做一句:“貧僧隻是想要和太子,唔,有一點%e4%ba%b2密接觸。”

……這話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太子妃一副“好好好我都懂”的姿態,然後道:“既然這樣,大師你不如考慮一下三胡的意見。”

……三胡是誰?二胡的弟弟麼……

總覺得不會接收到好主意的曇宗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無表情看向太子妃:“我可以拒絕麼?”

太子妃纖細的手指晃了晃:“昨日太子回來的時候,神色複雜,整個小宴都沒有恢複過來。大師既然是被打暈了帶回來的,再次接觸太子,終究不太方便吧。”

放棄跟太子妃鬥智鬥勇的曇宗:“三胡是誰?他的意見又是什麼?”

太子妃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三胡自然就是齊王李元吉,李家四郎李元吉。”

……嗬嗬

萬萬沒想到啊沒想到。

曇宗被強行洗白白後,隻穿著褻衣褻褲,窩在了被子裡。

在幾天故意想要偶遇太子失敗後,在太子妃的幫助下,曇宗現在正躺在李建成的床上。

其實曇宗本意是想要跟李建成好好商量一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