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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325 字 2個月前

帶著泣音,“可我更想見你一麵。”

淩錦寒心疼又寵溺地抽手輕撫妃謐的臉頰,“不用很久,我會回來的,在府裡,你要乖,淩瓷心腸並不壞,就是有點胡鬨。”

這時,淩湮跳出來,置喙一句,“哥哥,待你凱旋歸來,娶妃謐為妻如何?”

淩錦寒一笑而過,妃謐愣愣地看著淩湮,淩湮覺得無趣,聳聳肩,被陌仟逸拖走了。

“你記得回來,娶我。”妃謐回過神來,鬼使神差地自己心所想說了出來,愣了幾秒,紅著臉低下頭。

“真的?”淩錦寒第一次如此雀躍,十分激動難己,豪情逸致地笑出來,含著如負釋重,士兵都驚奇,有何事能讓靜默冷淡的翾禦將軍笑得如此開懷。

妃謐重重地點頭,她沒有想什麼後果,隻覺得順應自己的心意就好了,既然瞞了玄淵出逃,騙了妃姿動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必然的。

妃謐眨巴著眼睛,拱手佯裝正經,“將軍再見。”不知什麼時候,他說要喊陌仟逸作皇上,喊淩錦寒為將軍,直呼名諱則是不敬,她可是牢牢的記得呢,他所言每句每字,都刻在心裡,久久不會散。

淩錦寒正欣慰地感慨,然而,不敢憂慮後果,因為一旦想要後果,一切美夢都會破碎,又聞言,淩錦寒捏了捏她的鼻翼,“該叫夫君。”

妃謐囁嚅不敢開口。

淩錦寒認為情有可原,可能她還未適應,可能她還害羞著,他不敢想妃謐在反悔。

一旦擁有最心愛之物,就變得患得患失,會變得提心吊膽,變得敏[gǎn]。

開城門,軍隊出發,浩浩湯湯地湧出城,好整以暇,懷著視死如歸的士氣,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容敵人踐踏國家每一寸土地。

寸土守之如惜吾命,以血肉之軀護完整。

誰也沒聽到妃謐低%e5%90%9f著,“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是歌夫君,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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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直射細細密密的樹葉間,地下影影綽綽的出現黑斑,野花夭夭,光怪陸離,日光微灼,清風微涼,相互抵消了罷,一聲聲清脆的鈴鐺聲在颯颯風聲混雜,掛在樹上的蜂窩隱約透出一股甜膩的香味,蜜蜂忙碌,也不忘保家衛國,突然,一顆石子重重地砸到蜂窩,一個動作,傾倒,一道聲響,落地,一聲大笑,抱走。

蜂王再次對玄雪之狐妃謐下追殺令,再次回想恥辱的曆史,蜂王深惡痛絕。

妃謐已經掌握了蜜蜂們的弱點——水。她邊吃蜂蜜邊飛,這樣很危險,偶爾會撞樹,偶爾翻了蜘蛛的新網。妃謐縱身一躍,微波粼粼的湖麵瞬間漾起巨大的浪花,妃謐的身影眨眼間不見。

湖下異常平靜安詳,四下湛藍的視野充盈眼眶,妃謐發鬢散落,秀發隨著水勢向四處遊蕩散開,清涼的水溫緊貼她的肌膚。

妃謐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這清涼,當她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衣袂飄飄的男子,穿著一身溶於水的藍衣,墨發肆無忌憚地遊散在水中,他的容顏十分好看,比絲毫不差於玄淵,還是有過之而無不急。他緩緩抬手,手指彎了彎,示意妃謐過來,妃謐吐著泡泡,聽話地向他遊過來。

當妃謐與他近在咫尺時,四周水流怪異,朦朧之中,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跪坐在地上,以手枕頭,寐臥在一名男子膝蓋上,男子滿眼柔情如錦帛絲綢那般,如滑過葉瓣的雨滴那般。那名男子眼熟得緊,那眼那眉那%e5%94%87,仿佛已經刻在腦海裡,卻尋不著。

“是歌,你會記得我嗎?”

“如果你永遠陪在我身邊,讓我天天看著你的容顏,我一定會記得。”

“你隻喜歡這幅皮囊?”

“我喜歡這幅皮囊下的那顆熾熱的心。”

女子把刀拿來,抵在自己%e8%83%b8`前,“那你來拿。”

男子拿著刀,比劃比劃,女子的臉都被憋紅,男子%e5%90%bb了%e5%90%bb女子白皙的額頭,“那顆心先放在你的%e8%83%b8腔裡。”女子紅了眼眸,咬%e5%94%87緊抱著男子。

四周的場景飛速轉換,妃謐還未緩過神來,畫麵變成新婚燕爾,新郎滿臉醉意躺在刺眼的紅錦綢墊的床墊上,新娘滿頭銀絲,皮膚白得沒有血色,身披大紅嫁衣,她即是欣喜又是怯懦,冰冷的指尖撫摸新郎的臉龐,新郎感到難受,略微皺眉。

妃謐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子走近自己,那名女子她再也熟悉不過,藍紫相間的尾巴,湛藍的眼眸,額頭上玄雪之狐的妖印,女子笑著對妃謐說,“還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妃謐默著不吱聲。

“因為…我道行不夠,身上的妖氣與這嫁衣的喜氣相抵觸,所以…我被迫露出原型,幸好我的夫君喝醉了。”她鬆了口氣,卻又歎息,“人妖果真是殊途,說的真是一點也沒錯…”那女子想要撫摸妃謐的臉蛋,妃謐揚手拒絕,卻發現,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在岸邊,鳥語花香,鳥語不怎的清晰,耳朵進水了,花香不過馥鬱,她根本無心。

妃謐撩開貼在臉上的濕發,她試著站起來,倒是還行,可搖搖欲墜的模樣像是掛在樹枝末梢被勁風撩動岌岌可危的葉子。

妃謐細細回想,這個夢!她曾經做過這樣的夢!還奇怪為何會做了他人之夢……不對,這個夢,是她的,否則怎會兩次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可是,她明明什麼印象都沒有,莫非…妃謐摸了摸眉角那朵經久不謝的白玉蘭。

她隻覺得心煩意亂,正悶悶地想著,視線陡然出現一雙被裙擺半遮的繡花鞋,妃謐驀然抬頭,蹙眉,見到來人,身子往後傾。

來者麵無表情,雙手環抱,揶揄看著妃謐,“妃謐,彆來無恙。”

“連…妗…你怎麼會在這?”

來者正是連妗,連妗濃妝豔抹,紅%e5%94%87輕啟,“妃謐,從前我們有什麼誤會,你可千萬彆放在心裡,況且沒有我,你怎麼會遇見淩錦寒,同他相戀?”

妃謐心下覺得糟糕,這事竟然讓連妗知道了,這下了壞事了,如果她告訴了玄淵或者天山雪嶺的同胞,這下可死定了。

其實這事是妃傾臨死之前同連妗所言,“我想…不出數日,妃謐定會動情,然後傾心,她一定會毀於成仙之前,我詛咒她…”

連妗知道妃謐所想,含笑道,“我沒有四處傳揚,我可沒有精力去說三道四這些東西。”

“你究竟找我何事。”無事不登三寶殿。

“恰好這裡還真是有一件事,就是借你的魂丹一用。”連妗邊有邊說,俯身挑起妃謐的下巴,“妃謐,我實話跟你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妃傾,哪怕有一絲希望,我都要一試。”說完,不容妃謐反應,迅速地掐住妃謐的頸脖,逐漸發力,妃謐呼吸越發困難,雙手無力地打捏連妗,連妗剪水秋眸靠近妃謐,“妃謐,筱筱告訴我,用你的魂丹可以救妃傾,妃謐,你跟妃傾是同族…你救救她可好?”

“此話怎…怎講……”妃謐手腳越發無力,連靈術也使不上,她一頭霧水,連妗到底在說什麼。

連妗突然尖聲笑了起來,驚動樹枝的新葉,四處搖擺。

呈她鬆懈,妃謐得到一個機會,一掌推開連妗,連妗連連後退,卻一副無所謂地撣撣身上的衣裳。

“妃傾死了!差點神形俱滅!我上闖九天,下鬨冥獄,勉強保護住她的魂魄!”連妗竭斯底裡地朝妃謐訴說,抓著她的雙肩,指甲仿佛穿過肩頭的肉。

“是師兄?!”妃謐一猜就猜到了,她想起來了,在她斬首之時,她的師兄把連妗捉回來,那一定順手解決妃傾,現在倒好,不找玄淵報仇,反而衝她一隻無辜的小雪狐。

妃謐冷靜地理了理思路,條分縷析地向她解釋,現在連妗的心情,恨不得把妃謐開膛破肚。

最後加一句,“逝者長已矣,悲痛傷身,我也很惋惜,可是天山雪嶺的嶺規就是這般不近人情,誰叫她身為玄雪之狐呢。”

“你閉嘴!”連妗怒目圓睜,赤色瞳孔透著的怒氣好似可以把妃謐燒成灰燼,“這些妃傾都同我說了,我不想看到你虛偽的嘴臉!廢話少說!把魂丹給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對了,那個筱筱不是好妖,你千萬彆信她,她是為了報複我的夫君殺了她的主公……”話說出來,妃謐也訝然自己竟然可以%e8%84%b1口而出——我的夫君。

連妗側過頭,竟然離開了。

妃謐再次驚詫,剛才還要她死,現在就這樣收手了?真是奇怪的妖。

連妗抬眼望著遠方,竹葉在風中瑟瑟發抖,黃沙掀起不大的浪層,她的背影十分落寞。

妃傾告訴過她,這世上最大快人心的事就是看著仇人帶著自己的詛咒活著。如果妃謐心甘情願地把魂丹給她,妃謐隻會失去萬年修為,打回原形,連妗知道她不可能心甘情願給她的,那如果強行取了妃謐的魂丹,她就會灰飛煙滅,那妃傾的痛加注在妃謐身上的傷就得不到實現了,那她活著也會悔恨一生。

☆、難逃殺局

妃謐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連妗未免太古怪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也罷,妃傾之死,她確實覺得有些可惜,每隻妖的道行都來之不易,師兄說毀就毀了,如果…被他知道妃謐愛上了淩錦寒不顧師命,後果著實不堪設想。

妃謐抱膝坐了一會,想了一會,有點渴了,就跑去湖邊掬水而飲。

水中倒影清晰可見,湖水清澈如初,隨風的腳步泛著波瀾,影如鏡,及腰青絲輕縛,杏眼柳眉笑盈盈,不出粉黛白皙似雪,透著一股獨特的靈氣,周遭的芭蕉樹作著陪襯,影影綽綽似乎入了畫,畫中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而這一切,被一聲聲驚鵲聲打破,若湖水平靜如鏡,那如今,就是碎鏡片了。

擾了她的興致,心情固然變得煩躁,加之思念淩錦寒變得鬱鬱寡歡,心裡肯定不好受。

可當她見到來人時,登時一驚,連連退了幾步,貓著腰欲藏在一旁芭蕉叢旁。

腳下踏著清晰的碎葉聲,況且一個人的影子,夜馥冰再傻也發現了她。

“無聊。”夜馥冰甩袖抬頭,冷哼一聲,輕穩的步伐走到妃謐身旁。

妃謐其實並沒有真藏,就是覺得冤家路窄,夜馥冰和玄淵的“仇”,她始終有預感會報在她身上,站直了身子,撩開腮邊的青絲,垂眸中露出的不經意,驀然抬眼,嘴角彎出一絲深邃不明的笑意。

“妃謐。”夜馥冰平平淡淡中含著鄙夷,厭惡,不屑…這聲喊得妃謐頭皮發麻,可她很鎮定,畢竟她是一隻有專業素養的狐狸。

玄淵同妃謐說過,如果她單獨碰見夜馥冰,避免被她纏上單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畢竟夜馥冰的一根毫毛可不是妃謐全身白毛可以比得上的。

可如果躲不過去呢,唉…該來的始終會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同她周旋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