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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316 字 2個月前

說她不吃。”淩錦寒按住月老的手。

“你沒聽清麼,她說的是笨狐不吃,我瞅了瞅,她可是隻聰明的狐狸。”月老掩著嘴角的賊笑。

妃謐聽了,嗖嗖幾下把蘿卜啃完,還剔了剔牙。

淩錦寒笑著輕聲斥道,“笨狐狸。”

陌仟逸沒想到江仙兒竟是妖,淩湮所言竟是事實。

這可如何是好。

天朗氣清,淩湮臉頰淚痕猶在,她低著頭,垂著眉,撲閃的淚光定在眼眶久久未落,她在認真地發呆,什麼都沒想,簡簡單單地發呆,盯著自己的繡花鞋,鞋邊沾著細碎微濕的泥土。

淩湮在發呆。

陌仟逸在心疼。

陌仟逸緊拽著手,彆過頭沒有看淩湮,他是九五至尊,不僅氣度儼然,豐神俊朗,而且高傲不犯,睥睨天下。

他從沒向一個女子屈服,就連他的母後都沒有。

可他愛她,真心地愛她。

淩湮的流淚,楚楚可憐,不禁讓人誇讚梨花帶雨的風韻,可他不能讓她哭,美則美矣,他會心碎,會心疼,萬箭穿心的滋味是從無限幸福中獲取,不是有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那幸福苦裡有。

他的身體雖然僵硬,可他有意識地伸手撫摸淩湮的鬢角,就像從前平等地嬉鬨,慣有的寵溺,陌仟逸捧著她的臉,屈指讓她抬頭。

“對不起。”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的喉裡訴說著充滿的歉意和愛意。

淩湮眨了眨眼睛。

“對不起。”

陌仟逸抱著她,深呼口氣,一切似乎無所謂了,最緊要的就是眼下取得原諒。

“皇上言重了。”淩湮開口。

陌仟逸陡然驚了一會,張口欲言,又止住,他盯著淩湮如林中小鹿俯身喝水奔跑草間那毫無雜質的雙眸深深引出心底的情意。

千言萬語的解釋最後化作一聲哽咽,氣氛凝滯,誰也不願先離開,誰也不願先開口,接下來,陷入了僵局。

然而,這一切被一聲聲回蕩在風中的求饒聲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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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之戀,視之亂倫,處以火刑,淨化心身。”

細長的木板上刻著這幾個字,月老廟裡,所有人都消失地乾乾淨淨,餘下一位華服珠飾的女子,身後跪著侍女兩行,廟主也在一旁。

“火刑?”陌縈宓勾%e5%94%87冷笑,低語,”誰敢燒本公主,本公主把他大卸八塊。”

“這位小姐,簽文若書,乃是天意,天意不可違。”每當客主抽完簽,廟主都會高深莫測地講這句話,可今日,他並不知麵前的就是當朝的野蠻公主。

“天意?哈哈哈!天意…不可違?可我…偏偏違,老天爺能奈我何?”陌縈宓折斷竹簽,狠狠地扔到地上,還想砸了月老廟,廟主著急了,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e4%ba%b2,一把扯走陌縈宓。

本來廟主不悅,即使見她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可她趕走了所有的來客,現在還要砸廟,分明是蹬鼻子上臉。

“放肆!”公主的貼身侍女大吼,把廟主推到在地。

“來人呐!!把他給本公主拉下去淩遲處死!”陌縈宓毫不客氣地下殺令,撣了撣衣袖。

廟主誠惶誠恐磕頭求饒,陌縈宓氣在頭上,就是要拿廟主開刀泄氣。

突然那扇通向後院的門悄悄被打開,露出一個人的半身,眾人沒多理會,場麵吵吵嚷嚷,幾個比較壯的侍女把廟主按在地上,其他侍女動起手來捆掌廟主,還有一些拆祭台。

“好生熱鬨。”那人懷裡抱著一隻白狐,揣著湊熱鬨的心態看著。

“你最好抱緊我,否則我會躥出去抓她五條痕。”妃謐在淩錦寒的懷裡蠢蠢欲動。

“彆調皮,彆惹禍。”淩錦寒語重心長地囑咐道。

廟主被打得鼻青臉腫,動彈不得。

“好野蠻的一堆女子,看似弱不禁風,這…實際可以打死一頭虎,嘖嘖,好好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被打成這樣,忒可惜了。”妃謐搖頭。

“嗬嗬。”淩錦寒低頭笑了笑,“打的好。”

“……”

妃謐看見臉色慘白的月老一手拖著陌仟逸,一手拖著淩湮,結結巴巴,氣急敗壞,救徒心切,“你瞅瞅,你瞅瞅,把我這裡搞成什麼樣子!你們彆跑,我算算這該陪賠多少錢。”話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算盤。

“縈宓,你夠了!”陌仟逸威嚴道。

“哼!這小子對本公主不敬,剁了他的雙手雙腳本是我的初衷,可本公主心善,才下了斬殺令,死得乾淨利落。”陌縈宓臉不紅腰不疼地說完一串話,除了妃謐在隱隱憋笑,其他都沒什麼表情。

陌仟逸瞥了眼淩錦寒,淩錦寒識趣地把小夥子扶起,懷裡還有妃謐,隻能單手出力扶,然後掏出一錢袋給月老,簡簡單單了結這件事。

可陌縈宓抓住陌仟逸的手臂,粉雕玉琢的小臉驚詫倔強,“陌仟逸!你什麼意思!他對本公主不敬,以下犯上!應該處死!”陌縈宓在陌仟逸麵前,完全沒了公主的權利,她不服,她不甘,她倔強著,她逞強著。

“公主殿下…是您得簽不順,要砸了月老廟,身為廟主,怎會坐視不管!”小夥子頂著青腫的臉,置喙一句。

月老也置喙道,“好徒兒,給你一兩賞你去買碗麵。”

“……”

“彆鬨了,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陌仟逸寬宏大量,而陌縈宓小肚%e9%b8%a1腸,一定要給廟主好看。

一直爭執著沒有結果,害得妃謐昏昏欲睡,月老心情甚好,拋了拋手裡的錢袋,把妃謐變回了人形,因淩錦寒和妃謐是半身出現在屋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待妃謐變成了人,淩錦寒還是不舍放下妃謐。

“公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淩湮見陌仟逸為難地皺著眉頭,卻柔聲地安勸陌縈宓,陌縈宓恃寵而驕,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結局?所以淩湮忍不住道。

“你給我閉嘴!”陌縈宓毫不客氣地嬌斥。

“陌縈宓,你說話客氣點。”陌仟逸拉著淩湮的手,冰涼麻木,不由得一震,握得更緊了,隻想快快把溫度送給她。

“哼!客氣?憑什麼!”陌縈宓紅著眼,死盯著陌仟逸拉著淩湮的手,恨不得把淩湮千刀萬剮。

“皇兄平日寵你護你,忘了分寸,是皇兄不對,以後,你乖乖待在殿裡,出宮後百姓不知你是公主,難免會有幾分放肆,你就不能將心比心麼?”陌仟逸把淩湮護在身後,淩湮垂眸,什麼也沒說。

“將心比心?將心比心?哈哈哈!好一個將心比心!我那麼愛你,你就不能將心比心接受我麼?將心比心!我將心給你,你為什麼不肯看一下眼?”陌縈宓痛哭流涕,與先前仗勢欺人的模樣格格不入。

月老見情況不妙,趕緊攜廟主離開,還不忘叮囑妃謐淩錦寒,“世間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要死不活的愛情老仙已經看過千數片,這次有些看頭,而且不用門票,可惜我要待徒兒去療傷,否則就找不到免費看場的人了,你們幫我護著神台,不要損到什麼,否則老仙去天山雪嶺問你師傅賠償。”說完就拖著廟主走了。

“……”

話說回來,幸好周遭沒什麼外人,陌縈宓說的這句話,可是皇家醜聞,若是外揚,對國體和國風有極大的影響。

“陌縈宓!”陌仟逸低吼,隨後理了理情緒,把冷靜作為掩飾,“縈宓,你已至及笈之年,是時候談婚論嫁,皇兄決定把你許配給翾禦將軍。”

“不!我不!”陌縈宓狠狠地瞪著陌仟逸,最後拽著他的衣襟,一字一頓道,“我隻要嫁給你,今生今世!”

“胡鬨!”陌仟逸甩袖,也推開了陌縈宓的手。

淩錦寒單膝跪地,也拖著妃謐,妃謐安安分分地跟著跪下,目不轉睛地看著淩錦寒的臉,冷峻肅穆,雋秀精致,眉眼相溶,非幾筆墨能畫出的神韻。

她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好%e4%ba%b2切,她突然浮想,並肩月下行,同跪天子賜福,齊求上蒼成全,那種高傲不再有,逐漸在為了愛在改變。

不管身在何處,心情高低起伏,隻要心上人在身後一直守候,緊握著手,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守候,隻有願不願意要守候。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如今,她想要守候淩錦寒,一生一世。

“望皇上收回成命。”淩錦寒沉沉道。

陌仟逸不允。

“那求皇上收回翾禦將軍這個封號。”淩錦寒繼續道。

“你…你…你們為何都逼朕!”陌仟逸冷冷地睥睨淩錦寒和妃謐,又複雜地看著陌縈宓一雙淚眼,心軟,無奈,寵溺。

“是皇上在逼臣下,臣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大家都在等著陌仟逸發言,龍威勿犯,淩錦寒並非有意頂撞陌仟逸,陌仟逸從淩錦寒手裡得到了兩分兵權,以此答應不會逼迫淩錦寒乾其不願為之的事,隻要沒過範圍。

陌仟逸擺手,“罷了,罷了,是朕對不住你,為了補償你,朕給你和妃謐賜婚,他日你若有個不測,允你葬在皇陵,也允你同妃謐葬在一起,如何。”此話並無詛咒之意,隻是簡簡單單地給愛臣重大的賞賜。

淩錦寒側頭深深地望著妃謐,緩緩拱手,艱難道,“謝皇上恩賜,來日方長,臣還沒打算。”

他的心底是多麼想磕幾個重頭,說一句,謝皇上賜婚!名正言順地娶她,風風光光地娶她,可他們之間有誓言,有諾言,他不能違背,他怕妃謐一生氣,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氣氛緩和不少,陌縈宓也沒有鬨,陌仟逸讓侍女把她送回宮。

“嗬嗬,你們早已有夫妻之實,何必拘泥於靦腆。”陌仟逸扶起二人。

妃謐撓了撓腦袋,“夫妻之實是什麼?”

“……”

“哈哈,淩大將軍,你這是把小姑娘給騙了。”陌仟逸恢複了往常的溫和笑意。

難得淩錦寒會紅著臉,支吾著,“你情我願的好不好…”

“?”妃謐一頭霧水,最後是回府後淩錦寒耐心地給她講解,她才茅塞頓開地一拍手。

話說那日,明明是妃謐拉扯淩錦寒不放,說行夫妻之禮,淩錦寒的矜持也是有底線的……

作者有話要說:

☆、水神之難

雨澤甘露,養蘊地靈,若此恩澤消失,那麼…土裂千尺,民哀怨天。

這一切歸咎於水神的失職,水神靈氣不足,不僅害得百姓民不聊生,而且害了自己的龍子龍孫一點一點地死去。

這日,祭天節,在皇宮最高的閣樓,擺壇祭拜。

皇帝身著龍裝發冠,一派威風八麵,天子貴氣,淩錦寒跟在身後,玄袍輕便,墨紋蟒靴,身旁還有幾位國家重臣。

皇帝跪天,在場的人皆跪地頷首,唯妃謐在不遠處昏昏發呆,身旁的侍女把她扯到地上,妃謐撣了撣衣上灰土,蔫頭耷腦地一%e5%b1%81%e8%82%a1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