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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339 字 2個月前

美味佳肴,八珍玉食皆聚此地,僅次於皇宮的美食,若不是淩錦寒以將軍名號,若妃謐獨身而進,還不被華麗麗趕出門。

瀧織在環廊的另一邊,躲在紅柱背後,側頭觀望二人的一舉一動,妃謐瘋狂地往嘴巴塞東西,淩錦寒先拿銀針檢驗,再一旁倒酒,妃謐含糊不清說不能喝酒,淩錦寒叫人換來梔子茶。

台上戲子咿咿呀呀,台下賓客吃得也樂,他們在二樓,廂房內,掩了門,透過窗紗,瀧織看到妃謐吃飽喝足後,淩錦寒開始%e8%88%94咬她的頸脖,以瀧織龍的意識,他在說,“我還沒吃飽。”

台上戲子咿咿呀呀,台下賓客吃得也樂,他們在二樓,廂房內,掩了門,透過窗紗,瀧織看到妃謐吃飽喝足後,淩錦寒開始%e8%88%94咬她的頸脖,以瀧織龍的意識,他在說,“我還沒吃飽。”

瀧織氣急敗壞地闖進房間,淩錦寒緩緩坐起身,不著痕跡地攏了攏衣襟,妃謐躺在那裡,沒有起來的意思,低眼一看,是瀧織,更是沒有理會。

“淩大哥,二月中旬之約,莫非你忘了?”瀧織忍住哭泣,淚水還是流了下來。

妃謐撐著地板,也起了身,看看這出好戲淩錦寒怎麼接下去。

“近日我沒空,擇日再聊。”淩錦寒淡淡道,不說他還真忘了。

“淩大哥,你說好要陪我看螢火蟲,錯過了,就要等下個二月中旬了!”瀧織瞪眼妃謐後,深情不減地對著淩錦寒。

妃謐捂嘴偷笑,撒嬌一般拖著淩錦寒的手,“你無時無刻都要陪著我,還有什麼擇日?”

果真,瀧織氣得臉色發青,卻不能當著淩錦寒的扇妃謐一巴掌,氣塞,果斷翻眼一暈。

淩錦寒見大事不妙,連忙上前攙扶,瀧織朦朧的眼神夾雜著水汽,望向淩錦寒。

淩錦寒卻側頭看了眼托腮看戲的妃謐,道,“妃謐所言並無道理,我最近確實不能抽身。”

瀧織瞪紅了眼,看似更甚虛弱,跪坐在地,淩錦寒也沒放開手,單膝跪地扶著瀧織,瀧織心有氣消了少許。

“淩大哥,我身子如此,就是因為我割了自己的龍肉給你…不然,你氣急攻心,早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淩錦寒登時詫異。

“我心傾君,莫非你感覺不到?哪有一個女子願意不顧名節尾隨你身後?”瀧織梨花帶雨的小臉倍受憐愛。

淩錦寒看了眼妃謐,無言。

“咳咳…還不是你一廂情願。”妃謐啃了一顆葡萄。

淩錦寒心亂如麻,終是放手,“你我有緣無分,況且我早已有妃謐,心裡容不下另個了,瀧織,你好自為之。”

為了給淩錦寒建一個台階,妃謐捏碎瓷杯,落得滿手為血,痛得誇張叫出聲。

淩錦寒嗖地起身,奪過妃謐的手,瞧得仔細,嘴裡嗔斥,“怎的這麼不小心?這瓷杯質量有待保障,待會為夫帶兵來把此樓封了。”淩錦寒心思縝密,拱手對瀧織,“龍女若不嫌棄,就隨在下的家奴回府修養,在下先告辭。”他把銀兩放到桌上,帶妃謐離開。

妃謐藏在他的懷裡竊喜,淩錦寒捏她清瘦的臂膀,多一分力度則會不舒,少一分力度則會鬆手。

妃謐望著淩錦寒,那般柔情似夜裡月光融入清澈湖水,那般深邃,似無底幽潭引人駐足。

淩錦寒笑了笑,把她送到了醫館,醫女說隻是皮外傷,不礙事,淩錦寒給她上了藥粉,繃帶包紮,妃謐的狐爪成了厚實的兔子的尾巴。

妃謐把受傷的手往前遞,質問道,“我就不信,你一個將軍,上戰殺敵,受傷流血,總會自己包紮一次兩次,你的手藝就這麼幼稚?”

“這手藝為夫固然嫻熟,隻是為了懲罰你故意傷害自己。”淩錦寒撫摸妃謐的臉頰,見她耳邊零落一縷發絲,順道撩起。

為夫……

淩錦寒在妃謐麵前用二字自稱,她可以喜極而泣,可是他們中間隔著一道隔膜,那就是殊途,他是將軍,如果妃謐跟他成%e4%ba%b2,此事必會記在史書,凡間從來沒有叫妃謐的人,隻有妖界中的一隻狐妖…

如此,對淩錦寒和妃謐都不好,妃謐隻想著,陪他到二十八歲之劫,他已死,她仍活,它日經過他的墓碑,僅此徒添一份悲歎,揚沙走塵,

大約還有兩三年,不久了,不久了?妃謐心裡苦澀更甚安慰。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陪你到白骨,可是我們不能成%e4%ba%b2。”

“我知道,雖不能成%e4%ba%b2,可我們心上已經為夫妻,有何不可?”想來是自己的理由過於繁瑣,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了,隻得轉移話題,“罷了,一個稱呼,既然你介意,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妃謐以為他生氣了,知道他的小氣,又道,“我…隻是不想你受牽連。”欲言又止,最後閉嘴不語了。

淩錦寒從椅上坐到床榻,攬過她的雙腳,令她坐在淩錦寒的%e8%85%bf上,這樣也好抱,%e5%90%bb了%e5%90%bb妃謐的臉頰,問道,“還疼?”

妃謐正發著自己的呆,聞言,鼻音很重地嗯疑惑一聲,“你說什麼?”

“問你還疼不疼?”

“其實本來就不疼,比起被三昧真火燒傷,這點%e9%b8%a1毛蒜皮的疼算不得什麼。”妃謐無意回答,正好戳到淩錦寒的痛處,又想起妃謐被他刺了一劍,深惡痛絕自己持劍的手。

“我是雪狐,所以三昧真火對我的傷害比普通燒傷甚於千百倍,而你是凡體,所以隻會感受到那灼熱的疼痛,而我…毛燒沒了,肉也差點熟了。”妃謐嘟嘴道。

“怪我,把那道士帶回府,我還…刺了你一劍。”淩錦寒眼神散亂,懊悔地彆過頭。

妃謐眉開眼笑地用食指戳了戳淩錦寒的臉頰,好玩似得,“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原諒你。”

淩錦寒回頭過來,撫了撫她的發髻,“我以後還會對你做錯什麼呢!”

妃謐信了,喜滋滋地靠在身上,玩弄繃帶。

“那道士已經被我處死,你以後毋須擔憂他會來擾你。”

妃謐嗯了一聲,微側著身子,“就算你處死了這一個,人間還有千萬個呢!”

“那我…”淩錦寒狠話未講完,妃謐心知他要說什麼,“你也彆想把人間的道士處死得乾乾淨淨,有些已經成仙了,況且,人間若有惡妖橫行,你還指望我幫你除麼?”

“依你。”淩錦寒笑了笑,按住她的背脊,讓她倒在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以死要挾

昔日摯言,今朝變數,說的就是這回。

淩錦寒和妃謐回了將軍府,手上牽拉動作逐漸鬆開,並肩而行,猶如共賞九霄浮華塵囂,好景不長,皆被淩瓷打破。

一一打破。

侍女焦頭爛額地跑來稟告,“二小姐一回府就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房裡,還趕下人們出去,奴婢擔心二小姐…輕生。”

又是淩瓷,她要鬨騰多久才肯消停消停,妃謐吐出口氣,不知不覺走來一段路程,手上已經不經意地纏上淩錦寒的手臂。

淩錦寒一想大事不妙,倍感不安,擼開妃謐的手,幾個輕快的步子,就走遠了。

原來淩錦寒離她那麼近,抬頭可見,側眼可尋,可他若離開,掙%e8%84%b1妃謐的手,幾個步子就離開她,彼此隔了一個天涯,難尋一個海角。

她跟了上去,眼前一片水霧氤氳,這眼睛似乎要毀了。

淩錦寒來敲門,淩瓷開了門,她依舊一身光鮮亮麗,然而淚眼婆娑,拿著剪刀對著自己的手腕,脈搏之處。

“淩瓷!”淩錦寒嚴肅驚慌地喊了一聲。

“哥哥,淩瓷今日不賣關子,不吊胃口,直言了罷,我淩瓷今日以命要挾,”淩瓷在手腕上輕輕一抹,見了紅線變粗,“你若再同妃謐那狐媚子在一起,今後就當你翾禦將軍從來隻有一個妹妹。”!思!兔!在!線!閱!讀!

“你這是要挾為兄!”淩錦寒咬牙切齒道。

“哥哥你當是什麼就是什麼。”淩瓷不在意地撇撇嘴。

“我不能負她,你也不能死。”淩錦寒決絕道。

淩瓷看了內室一眼,閉上眼,決意往手上狠狠再割一刀,血流的洶湧,淩錦寒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淩瓷失血過多暈厥在他懷裡。

內室女子抿口茶,形體逐漸消失,妃謐踏腳進了房內,彆無旁人,一股妖氣還在房內徘徊。

莫非是有妖唆使淩瓷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或者真如淩湮所言,淩瓷不願一個妖物做她的嫂子。

淩瓷昏迷不醒,失血過多算是止住了,淩錦寒守在床前,倚靠在紅木旁,目光向著窗外的一輪殘月,如湖水冰冷,如煙雨朦朧。

妃謐止步在門檻,沒出聲打擾,又令他為難了麼,心想,是不是她妹妹不喜歡我,這偌大的將軍府就容不得一隻狐狸棲身?

畢竟非他族類,其心不一。

晚風吹過,吹進裡屋,淩錦寒下意識轉頭向門口,隔著珠簾幕,看到妃謐在咬%e5%94%87,粉珠搖曳,有種迷離的疏遠。

淩錦寒身著水藍長袍,披著燭光,熠熠生輝,原本朝顏精神煥發,暮容垂眼懨懨。

妃謐腳下如有千斤石磊拖住她的腳步,卻不能阻止她上前,所有傷害的源頭,不正是妃謐。

有種意識,認為她做錯了事,生怕淩錦寒會拋棄她,她跑來認錯,如同做錯事的孩子欲領責罰。

淩錦寒站起身,拂了拂衣袖,妃謐抬眼,同他對望。

淩錦寒伸手攏住妃謐,妃謐埋頭枕在他肩上,淩錦寒嗅著妃謐青絲上魂牽夢縈的清香味道,良久良久,他道,“沒事的,你彆放在心上。”

妃謐沒有說話,呆望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淩瓷,心生怨恨憤懣。

“一切都會過去的,淩瓷就是這個性子,來日方長,你同她好好相處,她定會接納你,你這不同淩湮相處得極好。”淩錦寒似在勸慰妃謐,又在告訴自己。

如今,淩瓷醒不醒的過來都未成定數,何談以後。

靈術不是萬能的,不能令人起死回生,萬事皆有定數,即使法術高超,違背天道,即是逆天。

“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妃謐捧著他的臉,水盈盈的眼眸泛著淚花。

淩錦寒延遲了好久,才回答,“沒有。”

江仙兒告訴他,“凡間藥材能強身健體,治病救人,可其效果是有限的,我曾救過一個落難的神仙,他曾同我說,傳說有一山,名曰天山雪嶺,雪嶺上住著玄雪之狐族類,其中有幾隻擁有稀罕的透明的心,其心不難尋,隻是需要開一場殺戒,不過天山雪嶺上的狐妖多數愛吃人,將軍就當是替天行道。再者,其心可以救治你的妹妹,說不定待淩瓷醒過來,見是他哥哥不惜一切救了她,她會感動呢,你乘機提出迎娶妃謐,這樣不正是一石二鳥之計?”

“胡說!玄雪之狐怎會吃人!”淩錦寒反駁道。

“將軍此話怎講?”江仙兒挑眉,一副茫然的模樣。

“沒。”淩錦寒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