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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212 字 2個月前

大笑,一滴微不足道的淚珠滑落眼角藏匿於鬢角。

這個畫麵並不是瀧織變出來的,她本意是想讓淩錦寒看看她那醜若無鹽的容貌,讓淩錦寒從心底地厭惡,這樣他就不會為了一個毀了容顏的妃謐忽視了她這個紅袖添香。不料天助她也,更不料的是他竟無故大笑,這著實把她嚇壞了。

淩錦寒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唔了一聲,捂著%e8%83%b8口,喉頭有股腥味,噗得吐出口血,踉蹌得倒在地上。

瀧織心頭一緊,驚慌失措地搖著淩錦寒,用手乘著他的下巴,血流進她的手心。

╭╯

水神掐指一算,在山洞裡找到妃謐,另一股魔氣已經不知所蹤,水神顧不得那魔氣從何而來。

妃謐以手為枕,靠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水神蹲坐下去,探了探妃謐的鼻息。

呼!原來是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深,水神捏了捏妃謐的狐狸耳朵,妃謐隻是伸出爪子撓了撓,又繼續睡了。

“小妃謐,我跟你說哦,淩錦寒今日同一個叫瀧織的女子去看螢火蟲…”水神胡亂掐段話,隻知道瀧織最喜歡螢火蟲在夜裡閃亮澄澈地的尾巴燈籠。

“嗬!”妃謐驀然睜眼,白紗遮掩住整張臉,隻露出一雙明靈的狐狸眼。

“看螢火蟲呐!我曾抓過幾隻螢火蟲到天山雪嶺,它們最後都凍死了,往日看螢火蟲都是我一個人來看,師兄沒空,師傅太忙,淩錦寒都沒同我提起,他怎麼能跟彆人去看呢?而且還是女子!那女子是不是跟漂亮?想來長得如花似玉,嘖嘖…淩錦寒這個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小人!他說過從不以貌看人,看人,誒!我是狐耶,如果我同他好好解釋一番,他會不會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呢?可我才不想同他說話呢!狐狸也是有尊嚴的!…”

妃謐還欲繼續講下去,水神連忙製止,扳回正題,“妃謐…其實,我就是想來…”跟你講講道理。

“我想回天山雪嶺了,如果我回去了,師兄可以幫我恢複這容貌,可我更沒臉回天山雪嶺,師兄見了我這幅容貌,還不笑啞了!”水神還未講完,再次被打斷,他不知妃謐會養聚如此精神,想必心裡憋屈不少,如此滔滔不絕,聽她把委屈講完後,已經日暮四合了,委實耽誤了不少時間。

“你這怨婦終於把話給說完了。”水神開始正題,“妃謐,要不你回一趟將軍府吧。”

“不回!”妃謐倔犟地彆過頭,抬起下巴。

“是因為你的…容貌?”

妃謐彆扭地哼了一聲。

水神不賣關子,拿出寒冰,道,“這是龍宮至寶,寒冰,我想你是知道它的功效。”

妃謐眼前一亮,打開盒蓋,寒冰冒著白氣,妃謐輕輕一吸,吸入寒氣,身體瞬時清爽多了,不愧是寶物!

妃謐盤%e8%85%bf而坐,施法吸收寒冰,寒冰化成一顆冰丸送進口中。

全身血液順流,仿佛%e8%84%b1胎換骨一般功效,白紗裡覆住的麵容逐漸恢複,燒傷的肌膚緩慢愈合,愈合後毫無傷痕,此時她感覺靈氣充沛,許久沒有如此精神了。

自從來到人間,磕磕碰碰一些小事令她不適,損耗靈氣一些大事令她無精打采,塵囂惹人惱,紅塵戚戚然,說的就是這般意思?

所謂塵囂,所謂紅塵,或許從來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

☆、妃謐回歸

水神覺得以妃謐的性子,是放不下麵子,這臉皮都是隨了玄淵和妃姿,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得想個辦法。

妃謐低頭玩弄自己腰帶上的素白綾羅,心底塞滿了心事。

水神出言道,“妃謐,你就甘心淩錦寒這般羞辱你嗎?”言止,又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嚴重,可都說出口了,不能吞進去了。

“不甘心!他憑什麼說我醜!雖然…妖怪都長那樣,靠一張皮囊存活在人界,可是!他明明說了從不介意相貌,卻以劍指我!這種人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他!否則,我就不姓妃。”妃謐忿忿道,捶%e8%83%b8頓足,心靈的創傷化為羞辱的憤怒。

“對呀,所以說你要回一趟將軍府,聽聽他的解釋,或許你們還能和好,這不就花好月圓了麼?”為了不誤導妃謐往仇恨的方向發展,他及時稍微提點一下。

“聽解釋!我才沒那個耐性,我要好好地教訓他一下!我可不會善罷甘休!”妃謐揮舞著小拳頭,不揍一頓難以解氣。

“不是不是…你師傅有教過你…以德報怨嗎?這樣方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們和好如初,你可以在將軍府玩耍…”

水神所言,妃謐左耳進,右耳出,沒當回事,蹦噠蹦噠出了山洞,水神望著她得意洋洋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隻能歎一聲,“淩錦寒,希望你能化劫為福。”爾後又歎了一句,“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固然為神,卻不能事事乾涉淩錦寒的浮生,隻能做些輔佐,言儘行止,都源看淩錦寒的造化了。

╭╯

轉眼間,已經二月底,不慍不涼,望天蓬鬆白雲飄飄,舉目蔥蘢草木憧憧。

妃謐憑空出現在將軍府一旁的石獅子後,她雙手展開,享受著清風微涼,深深得吸一大口氣,氣定神閒。

妃謐轉身趴上石獅子悲上,守衛竟沒有發現,原是因為將軍府門前有一頂華轎,四角勾香囊,綾羅綢緞為掩布,朱漆梨花木堅韌厚實,有侍女撩開花布,轎子裡走出一個風姿卓越的鵝黃衣裳的女子,鬢發寶飾滿目,眉目之間,有幾分同淩湮相似!

妃謐記得淩錦寒說他有兩個妹妹,莫非,這是他另一個妹妹?

淩湮樸素愛笑,一身凝藍煙水調長裙,長袖色澤稍淺,圍身則深,腰下幾寸素白,百褶裙深藍為染,深一分則顯過於莊重,淺一寸則顯太過孩稚,青絲皆束,%e8%83%b8`前兩縷青絲顯得乖巧,談笑風生。

而麵前這女子,臉上施家粉黛,更是嫵媚,婀娜多姿,華裳寶飾。

妃謐現身眾人麵前,光明正大地走進將軍府,心想著,管她是誰,自己是來找淩錦寒的。

“站住!”妃謐聽到身後有一道傲氣的女聲嗔嗬。

她喊誰?妃謐哪知道,自顧自地走,後來的仆人上前阻撓,有個人似乎認出了妃謐,拱手道,“原來是妃謐姑娘,將軍候得你好苦。”又感受到大小姐灼灼目光,低聲道,“妃謐姑娘,那位是將軍的愛妹,你該過去行個禮。”

妃謐撓著鬢角,裝聽不懂,“我會同她問問好,不過不是現在,你去通報一下淩錦…翾禦將軍…”他不是不喜歡彆人叫他名諱麼?以免失了身份,還拿人皇來說事,諸多借口!那她就不嫌麻煩多喊一個字。

“管家!這女子懂不懂尊卑!”淩瓷不耐煩道。

“大小姐息怒,這個…妃謐姑娘將來可能會是將軍的夫人,這個…”管家左右為難,一個是正經的大小姐,一個是不確定的準夫人,他該如何是好。

“就她?哥哥會看上她?”淩瓷促狹一笑。

全府人皆知翾禦將軍近日來因為妃謐的失蹤而借酒消愁,鬱鬱寡歡,卻不知道妃謐是妖的事,可見淩錦寒的手段讓此事藏得深,這是淩錦寒之後告訴妃謐的事。

妃謐抿嘴不說話,她竟無言以對。

這女子雖沒有陌縈宓的野蠻,說話倒是很刁鑽。

突然,淩瓷的笑容凝聚在臉上,轉而神色慌亂,吩咐身旁的貼身侍女,“把我的東西拿出來!快!”

侍女拿出一張紙,淩瓷猛然奪走,顫巍巍地打開,原來是一張符咒,黃符血字,不可小覷。

淩瓷有收到淩湮的來信,敘說了府裡的情況,她惶恐不安,得來一道滅妖魔的符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妃謐一個旋身,退了幾步,金色佛光,沉穩著重,妃謐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變回原形逃跑,可情勢所迫,她翻過石獅子撒著腳丫子狂跑。

總算是躲過了。

意想不到的事,淩錦寒一把奪過淩瓷手中的的符咒,撕成粉狀,擲地有聲,“從今往後!將軍府不得出現此汙穢之物!違令則斬!”

眾人回應,淩瓷還未回過神來,所有話哽在喉部。

淩錦寒幾個疾步追上妃謐,妃謐還在拍著%e8%83%b8口竟然給逃出來了,抬眼看見滿臉憔悴的淩錦寒,著實嚇得不輕。

千言萬語,從何說起?源頭不過二字相思,相思之源,湧出相思之海,相思海水,淹沒無儘寂寞。

淩錦寒眉宇緊擰,滿目悲愴,不見多日,憔悴了幾分。

妃謐固然麵色良好,剛食寒冰之寶,眼底卻有掩不住的委屈。

先從哪裡說起呢?還是從他知道自己是妖說起吧,妃謐開門見山道,“淩錦寒,我是妖,你追著我不放,該不會是想收了我?”

“對不起。”淩錦寒答非所問。

“什麼對不起?是不是一定要除了我,先跟我打聲招呼?嗬!隻要我一變回妖身,看你不嚇得%e5%b1%81滾尿流!”妃謐裝腔作勢地凶狠惡惡道。

淩錦寒伸手登時把妃謐給攬著,把頭埋進她的青絲裡,用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妃謐驚慌失措,呆愣在原地。

清風刮過臉頰,耳邊發絲撩動,□□□□,妃謐臉上滾燙滾燙,呼吸紊亂,樹上喜鵲幾聲高啼,妃謐恍過神來,使勁推開淩錦寒。

“淩錦寒!你…你…”妃謐從未同男子如此%e4%ba%b2近過,就連玄淵都沒有,該有凡間女子的羞澀和驚慌,至後,惱羞成怒。

“妃謐,我想過了,人也好,妖也罷,你若願意我把你人,在我眼裡,你就是人,你若願意當一隻小狐狸,我就…”

“妖,隻是一個令人心生厭惡詞,妖怪,不都是人人得而誅之麼?我可真佩服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過,你若真的不嫌棄,把我當人就好了!”妃謐滿臉橫秋,似乎經過許多風霜歲月,深深地歎了口氣,深有感觸。

“何出此言,我並非…”淩錦寒知曉妃謐還是糾結人妖之事,這恐怕是她心頭的疙瘩,他必須做些什麼,讓她心裡踏實踏實,淩錦寒直接問道,“之前,我是因為過於焦急,以為你被妖怪吃掉,所以才…說錯了話…”

隻是說錯話?

“呃…也拔錯劍…”

╭╯

妃謐寢食難安,夙夜憂歎,耿耿於懷,就是不能咽下這口氣,天氣尚好,將軍府內掛滿了各色各類燈籠,問明緣由,原來今夜是花燈節,街市夜裡也興,燈火亮堂,今夜似乎又可以玩耍了。

妃謐最終並未原諒淩錦寒,畢竟麵子這事,不是三言兩語就把發生過的事擦掉,她又是反感,作為一隻妖被嫌棄是亙古定律,可她就是看不慣淩錦寒的嫌棄,心裡就是難受,好像心口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