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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276 字 2個月前

,是妃謐…這麼說來,他竟對一個狐妖動情!他堂堂一國將軍,怎會敗落在一個狐妖手裡?這情根未深,還是早些了斷!

“將軍,在糾結何事?”

淩錦寒頭頂傳來一道蒼老卻不是年邁所致的聲音,淩錦寒在那人的攙扶下起身坐在椅上,淩錦寒帶著一點點希冀問那人,“你覺得妃謐真的是妖嗎?”

“她確實是一隻修行萬年,待羽化成仙的玄雪之狐,她住於天山雪嶺,師傅是妃姿神尊,師兄是玄淵仙君,還有,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是誰嗎?其實我是上古水神,為了你的姻緣而露麵凡間。”水神言語晏晏,慈眉善目,為了一種執著,出麵撮合妃謐小狐狸和將軍淩錦寒,為了一段未了情緣,讓他們兩個再愛一世。

“玄雪之狐,神尊,仙君,水神…我的姻緣。”淩錦寒一陣眩暈,打亂他所有思忖,分不清夢和現實,水神施法一點淩錦寒的印堂,他的心這才靜了下來,差不多用了幾天時間,多多少少消化這些神妖之說。

淩錦寒本來是這般想法,既然玄淵和妃謐都離開了將軍府,那就算是同他們斷得乾乾淨淨,畢竟人妖殊途,他還能奢求什麼?

水神自淩錦寒懂事起就一直陪在他身邊,一般出現卻是隻有他一人的時候,連他的妹妹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如今可謂是淩錦寒的摯友,雖說水神來無影去無蹤,他隻當是一些江湖學技,沒有名字,淩錦寒也沒有過問。

妃謐離開時,今日已經是第四天,秋波澹澹,溪水潺潺,疏影搖曳,茂竹依舊隨風沙沙搖擺,池下魚兒吃得撐。

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

淩錦寒雙手搭在朱漆木欄上,水神一如既往地背手緊隨他,淩錦寒道,“池裡的鯉魚又肥又靈活,如果妃謐饞嘴,就撈上幾條肉鮮的紅燒吧。”見水神沒出聲,又自顧自低沉道,“也對,她是狐狸,怎麼會喜歡吃魚。”

二人拂袖離開,路經一片芙蕖含苞欲放。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荷色竹筍糕是妃謐最愛吃的,那次,她偷吃公主的糕點,我本是在想辦法,不料她卻以為我袖手旁觀。”淩錦寒莫名地笑了一聲,“荷色竹筍糕取的是荷葉早晨最濕的時辰,竹筍則是用新露出的,加些糖,確實比蜜餞還甜,還好吃。”

又經過芳香馥鬱的白蘭花,淩錦寒停下腳步,拔劍砍下白玉蘭枝,又點地輕躍在白玉蘭花下練劍,白玉蘭花雨雨下,淩錦寒把一片花瓣削成三片,水神機靈一動,施法讓那三片花瓣浮在半空,淩錦寒似真似幻地看到妃謐的額上貼著三片花瓣,笑靨如花,身後落花三千。

水神停下靈術,花瓣陡然墮-落,淩錦寒抱了個空。

淩錦寒跪在地上,呆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我…我刺了她一刀…”

“博得她的原諒。”

淩錦寒放下手,神情恍惚,目光呆滯,“我愛她。”

水神如負釋重地呼出口氣,但還是小心翼翼問,“她是狐妖。”

淩錦寒自嘲地冷笑,“如果不愛她的理由隻是因為她是狐妖,那這個理由於我著實太荒唐了。”

╭╯

淩錦寒是鐵了心要去尋妃謐,府裡吩咐了管家一些事,還有向陌仟逸辭行,陌仟逸倒是默允了,他收拾了細軟後同水神一齊出發。

他要去找妃謐,哪裡都好,隻要能把她找到,她與他能長相廝守。

剛踏出府門一步,淩湮就著急地越過淩錦寒,攔在淩錦寒麵前,淩錦寒與水神對望一眼,他知,妃謐是狐妖的事情始終瞞不過淩湮。

“哥哥!”淩湮撲通跪在地上,淚眼婆娑,滿臉不舍。

“阿湮,哥哥忘不了她,哥哥一定要把她尋回來,再多波折,我也要去。”淩錦寒雖是心疼淩湮,卻沒有任何動作。

“哥哥!我並不認為人妖殊途是阻擋你去愛的理由,可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淩錦寒與水神麵麵相覷,都沒料到淩湮如此善解人意,或者她比較了解妃謐,“哥哥答應你。”

“哥哥!如果你娶妻生子,一定不可以把你對我的愛分給妻或子。”

隻是一個奢求哥哥不要走了妻兒忘了至%e4%ba%b2的要求,並不過分。

淩錦寒虛扶淩湮一把,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翼,淺笑,“傻瓜,這一生,哥哥都不會因為妃謐拋棄你,妹妹和妃謐,我會儘我所能兩全。”

語畢,兄妹告彆。

水神也感歎一句,“難得你有這般善解人意的妹妹。”

淩錦寒稍微把心情放鬆,其實所有事或許沒那麼糟糕。

水神說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雖說舍命陪君子,但事關重大,就不陪淩錦寒走下去。

水神走後,淩錦寒背手仰麵,嘴角扯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提高音量,故作嚴肅,“為何跟著本將軍?”

牆角有一抹黑影怯懦地現身於陽光之下,隻見淩湮滿臉淚痕,又委屈地鼓著腮子。

“哥哥…我不是故意跟蹤你的…哥哥不要怪我,我隻是想把你送到城門…我就回家。”

“阿湮…哥哥沒有怪你的意思,既然你想跟著就跟緊點。”淩錦寒握著淩湮的手,兩兄妹談笑風生,言語晏晏。

╭╯

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萬籟俱靜,思物貪憶,溯流難返。

一抹偉岸的身影屹立在懸崖邊,腳下是海水湯湯,洶湧澎湃,擊打礁石,非要玉石俱焚。

有的人貪戀,萬劫不複,有的人嗔癡,生死相隨,有的人續緣,逆天改命…今夕何夕,白骨長安。

一切儘在掌握,悔棋退棋,終是身不由己,他算不出淩錦寒後生的緣分,是緣或劫,承載的是他今生記憶。之後,就不得而知了。

☆、一紙相思

夜色倦怠,流華漸散,樹蔭成影,霧重露濃。

淩錦寒與淩湮一路上談笑風生,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城門,城門守衛拱手依禮。

“哥哥,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我們兄妹兩就此彆過吧。”淩湮帶著泣音轉身離開。

淩錦寒抬眼望了望天色,哪來的天,不過無儘的黑暗,月光被烏黑的雲們遮掩起來。

突然有站崗的守衛急匆匆地來報,有個人坐在瓦頂上,似是普通老百姓,又似是飛賊盜竊什麼的。

一部分守衛前去探了探情況,淩錦寒寫完出入簿,還不見那些守衛回來,淩錦寒放下毛筆,有些擔心,遂也跟著去了。

路過了整一條街,都沒見到瓦頂上有個人,莫不是逃了,淩錦寒登上瓦頂,挨著漸露的月亮,眼角撲捉到有一抹黑影下了地麵,他用輕功緊追不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入了一個死胡同,四周烏漆麻黑,要發現一個人很難,可發現一個穿素衣之人,倒是顯眼得很。

依舊素衣,眉眼如畫。

淩錦寒在夜色彌漫裡依稀能分辨那人的臉龐,失聲喊道,“妃謐!妃謐…可是你?”

人影動了動,氣定神閒地走出胡同,轉身過來,手裡恍然多了一盞提燈,燭火困在燈裡,閃爍在夜裡。

“我好像見過你。”妃謐笑了笑,她的手臂上枕著一隻小貓,手裡握著提燈。

淩錦寒雖納悶妃謐何出此言,不過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淩錦寒驀然覆住妃謐提燈的手背,清涼細膩,妃謐陡然抽回手,眼眸上附上一層夜裡瞅不見的赤色。

“妃謐,我…我知錯了,是我不該,人也好,狐也罷,將軍也好,庶民也罷,隻要你答應,我陪你一齊浪跡江湖,陪你,護你,伴你,守你,直到你在墳前,我在墓裡。”淩錦寒緊攥握過她手的溫度感覺,一絲絲懷戀溢出心底。

妃謐啞然失笑,伸手撫上他的%e8%83%b8口,清晰的心跳聲,循循血流,促狹一笑,“實話說來,我從不反對人妖戀,萬劫不複又如何,可未到萬劫不複,子猶已葬,這種滋味比半生不死還難受!”手上稍微用力,攥著他%e8%83%b8口的衣料,聽到骨頭咯咯地響。

淩錦寒滿頭霧水,妃謐講的話他一句都不懂。

他嚅動%e5%94%87瓣,欲言又止,開口卻是,“你還是在生氣?”

妃謐勾%e5%94%87笑了笑,“如果…你肯讓我咬一口,我或許會消消氣。”

淩錦寒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露出胳膊,把手伸到妃謐麵前,妃謐也就不客氣,一口咬下接近脈搏的地方。

狐狸就喜歡咬人消氣?淩錦寒默想著,如果妃謐以後再生氣,多咬幾口倒是無所謂,可他感覺到妃謐似乎在大口大口吸-允著自己的血,好像在享受大餐,她是狐妖,喜歡吸血也是常事,可這畢竟是害人的,他倏忽有種預感,她不是妃謐,他自感覺妃謐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妖,隻是一隻單純愛鬨的小狐狸,可眼前女子的麵容,不正是自己朝夕暮想的妃謐麼?

良久,月亮出頭,貓叫聲充斥整個街道,街上無幾粒人。

妃謐隱約聽到信步的腳步聲,還伴隨一聲聲輕悄的叫喊,妃謐敏[gǎn]之極,住了口,%e8%88%94%e8%88%94紅%e5%94%87,淩錦寒四肢麻木,全身似被抽空了力氣,經不住這大失血的折騰,突兀倒地,倒地聲引來腳步聲的漸行漸近,妃謐眼底儘是殺意,抬手作勢要殺了呼喊的淩湮,淩湮的聲音她甚是敏[gǎn],左思右想,憤然甩下,往反方向走,不料被人襲擊。

那人收掌,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臉上稚氣未褪,“難怪那頭妖氣甚重,沒想到竟是禍世之妖!”女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淩錦寒,有些懊悔自己為何沒有早些趕來,如此方可救了那凡人的性命。

妃謐見她有仙氣圍身,凡胎肉眼看不見的熠熠生輝的龍鱗,不著痕跡地後退幾步,口中說道,“多管閒事,他是自願喂我血,你奈我何?”

“狡辯!”女子怒嗬,手裡出現一把泠泠佩劍,揮舞著劃破夜空,妃謐一個接一個轉身躲過,肩上卻是被劃了一劍,掏出紅流珠,借助紅流珠之靈力,傷了女子的龍筋,自己也元氣大傷,逃離。

女子收了劍,拍拍身上的灰塵,背脊的刺痛不禁倒吸口涼氣,撫了撫脊背,走到淩錦寒身旁,月光撒在淩錦寒還有餘溫的身上,淩錦寒一直按住太陽%e7%a9%b4,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女子單跪在他身旁,借著月色,依稀看到他的臉龐,臉頰不禁微熱,感歎道,這凡間,竟有這般雋俊的男子。

“妃謐…妃謐…你還要不要?我…還能堅持…住…”淩錦寒失魂喃喃,雙眼微瞌,喘氣不止,“妃謐…妃謐…”

淩錦寒倏忽抓住女子纖細的手臂,全身的力氣灌注在手上,緊緊握住。

女子聽得半懂,還是摸不著頭腦,又見他有這動作,嚇得不輕,從臉頰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