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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168 字 2個月前

“妃謐…為什麼?”

隻有一個人去牢房探望妃謐,竟是淩湮。

淩湮也不明自己為何要來牢房探監,是因為妃謐所為而好奇,或是出自真情的友誼來探望一位好朋友,僅此而已。

妃謐的回答隻是搖搖頭,她不是要裝神秘,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事情的始末太長了,她懶得開口。

“唉…我做了好長時間心理思想,原本還以為你會是我的嫂子,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的事,怪你們有緣無分了。”淩湮扼腕歎息。

“你的嫂子?淩錦寒的妻子?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他成%e4%ba%b2。”

☆、刀下留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沒藥了,感覺整個人都萌萌噠~~~萌~~萌~~噠~~

有初春景詩,“於時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鱗浪層層,清澈見底,晶晶然如鏡之新開而冷光之乍出於匣也。山巒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鮮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麵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條將舒未舒,柔梢披風,麥田淺鬣寸許…”

這日,桃紅柳綠,人來人往比往日熱鬨了許多,都聚在斬首台四周,眾說紛紜。

“多水靈的姑娘,破瓜年華就沒了後來,真可惜…誒,聽說…她跟翾禦將軍走的很近…”

“誒喲,我認得她,她是在街上直呼將軍的名諱的那女子。”

“嘖嘖,還真是可惜這靈秀的姑娘。”

台下議論聲逐漸疏遠,妃謐垂下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憊模樣,似乎毫不在意這次斬首,昨日徹夜難眠,又是胡思亂想惹的禍,害得今日斬首都沒有精神。

就要用這樣的疲勞去等到午時。

╭╯

淩錦寒沒有去刑場,他一如往常地著一件藏青長袍,銀絲護腕,墨發輕縛,在房間裡安靜地擦拭著佩劍,他的房間美輪美奐,卻樸素出奇,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不知何時就會到了午時。

窗外的桃花正隨著時間的流動慢悠悠地開著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他竟可以耐著性子聽屬下們道來,沒把連妗找到。

他緊握成拳,拍案起身,隨手拿起一塊黑布,甩袖抽劍離府。

在殺氣騰騰地走到途中,聽到一聲聲迫切的呼喚,羈絆了他的腳步。

“哥哥!你是去刑場嗎?我同你一塊去。”

淩湮見淩錦寒眼裡充滿殺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自個揣摩一番淩錦寒這身行頭前去所為何事,蒙臉的黑布,出鞘的佩劍,這不是明擺著要闖刑場。

“哥哥!”淩湮幾乎是哀求的語氣,握住他的手臂,備顯無助。

“阿湮…不知為何,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妃謐去死。”淩錦寒的神色悲痛,手上一麻,“咣當”佩劍掉在地上,身體好像失了平衡,一手撐地,單膝點地。

“哥哥…”淩湮的語氣有些啜泣,跪坐於地,看到哥哥這般失控,第一次實在她九歲那年生了場大病,第二次就是現在了。

妃謐不是你的妹妹…卻擁有如你妹妹的感情,莫非…淩湮吸吸鼻子,正經地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妃謐?”

“嗬…真可笑,喜歡就是這般令人心痛?不都說喜歡是令人幸福的事麼?”淩錦寒覺得嘲諷,冷笑道。

“那是患得患失的感受…”淩湮她懂,她比她的哥哥,很早以前就懂了,正如她明知道陌仟逸的身影永遠站在那裡,卻始終提心吊膽,多麼恐懼他有一天會消失不見,或者不屬於自己…可是,何時陌仟逸是屬於自己呢?

“阿湮,你說我該怎麼辦…”

“睡一覺,忘了她,乘你對她用情還不深…”

淩錦寒打斷她的無稽之談,道,“睡覺?這個節骨眼上,我會睡得著?”他冷哼一聲,又是自嘲又是無奈,最後愔然握劍,擼開淩湮的手,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他不希望連累自己的至%e4%ba%b2,也不希望妃謐就這樣結束她韶華浮生,為今之計,就是找到連妗,哪怕翻天覆地,也要兩全!

╭╯

玄淵進退兩難,不能回天山雪嶺見師傅,也不能回頭看妃謐,如果實話告訴了師傅,妃謐就真的令她老人家失望了,甚至是絕望,更甚就是怕她被趕出師門,師傅雖說%e4%ba%b2善和藹,卻也非善類,行事令人捉摸不透。而如果回去找妃謐再同他談談,玄淵實在拉不下這個麵子。

他來到了一個林子,望著風景萬千,心亂如麻,無論如何,妃謐都是他的師妹,他怎忍心撒手不管。

深深地呼出口氣,爾後,咬破手指,在空中劃著追蹤令,紅血成字符,玄淵眼前出現連妗棲身之地,抬手,畫麵消失,轉身間,玄淵化成藍光消失。再次出現,是在一個山洞。

山洞四壁土礦,有陽光依稀能照進來,還有過-夜的火柴灰燼,連妗渾身青鱗,已經化成了妖形,“傾兒,我打算把你帶回魔界,可魔界魔氣很重,我怕你承受不住,”

“我現今的靈術如初成形的小妖,恐怕走不了多遠。”妃傾憂心忡忡道。

“那就暫且在此地歇息,沒關係。”妃傾在連妗的攙扶下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默了少許時間,妃傾欲言又止的模樣,糾結許久,終是說出了口,“連妗,你一個人回魔界吧,我…答應了妃謐,跟她互換自由,現今你相安無事,歸功於她。”

連妗會意,卻不領情,“那又如何,既然她答應你了,應該也不介意你會反悔。”

“連妗,話不能這麼說,若是沒有她的幫助我也活不到現在,要不我死,要不回天山雪嶺,如此,我選擇死。”妃傾不知何時抽出匕首,連妗迅速按住她的手,“瞎想著什麼!我會想辦法的!”這個辦法就是帶她回魔界,天山雪嶺一向同魔界井水不犯河水,也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連妗想錯了,天山雪嶺也並非泛泛之輩。

玄淵的突然出現,兩人無不驚愕,妃傾小心翼翼的起身,連妗讓她退到自己身後。

“你們二人犯錯屢次不改,天不收你們,本仙來收你們!”

玄淵語氣平坦,卻充滿警告和殺意,手上的靈劍已經出鞘,在二人眼裡,透著嗜血的殘忍…

╭╯

淩錦寒趕到刑場時,剛好是午時,太陽光照正好,隱約散發莫名的煩躁,妃謐跪坐在地,騰不出手揉膝蓋,這種等待真是種煎熬。

他來了,來了又有什麼用?兒戲般隻為生前的最後一眼留有他的影子?他們互相都不想誰死,一為他能安好度過今生,一為她還懵懂,還隻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當台上某位大人扔下牌令,淩錦寒三兩步踏上圍觀者的肩,用輕功借力躍上斬首台,一個拂著披風的旋身,不禁迷倒了眾人,還嚇到某官。

淩錦寒把妃謐抱住,妃謐用力支持著自己就是不想癱瘓在地上,淩錦寒這麼一抱,力泄,身個身子很厲害地仄歪到他的懷中,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

周遭官兵紛紛圍上來,為首官銜不小的是認出了淩錦寒,吃了一驚,“翾禦將軍…你這是何意?午時已到,犯人該斬首了。”`思`兔`網`

“我想同她說說話。”淩錦寒心有言欲語,卻卡在喉嚨處怎都說不出來,思忖良久,浪費了很多時間,百姓們沒有抱怨,倒是免費看了場好戲。

心有千言萬語,遇卿難以啟齒。還真是應了這句話。

說得太浪漫卻怕妃謐懵懂,說得太直接卻怕妃謐誤會,淩錦寒從小到大,從未如此不猧不魀,忸忸怩怩。

“將軍…午好。”妃謐見周遭這陣勢,驚醒了,淩錦寒攬著她的腰肢,她都不敢亂動了。

“午好,我來就是有些事跟你說。”淩錦寒有些尷尬,垂眼望著懷裡的妃謐。

“有什麼重要的事讓你%e4%ba%b2駕,還…”這般姿勢對她。妃謐瞥了眼腰肢上的手。

“妃謐…如果有來世…你還願遇到我麼。”

淩錦寒決定長話短說,把喜歡藏得隱晦點,妃謐若知曉他的心意,就帶著這份情意去投胎,喝了忘川水,就忘了罷,如果不知曉,淩錦寒也對得住自己的心,將來也不會後悔。

淩錦寒,他不信前世,不信今生,隻信緣分,她與他的緣分。

“如果你沒來世呢?”妃謐老實問。

這個回答倒是噎著淩錦寒,她還以為妃謐的思想,會回答是或者否,雖不太相信這無稽之談,還是認真回答,“如果沒有…那今生與你所見,我都會一一細數珍藏心底。”

妃謐不知他所言真假,心底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猶如一股暖流衝擊她的心房,刺激了四肢百骸,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抖了抖身軀,淩錦寒感覺到她在抖動,隻是加緊著抱住她,爾後,就束手無策了,所謂的束手無策,就是回歸於眼睜睜的看著她赴死。

淩錦寒拖延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百姓們見是翾禦將軍,也就耐著性子把戲看完,躊躇良久,淩錦寒施施而行下了台階,妃謐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他的身上,墨發搖擺,銀色披風遮住了他的身影,手有佩劍,獨留一種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不願回頭,如今他所能為妃謐做的,一就是帶她走,可他還有兩個妹妹,有心無力,二就是了卻她的塵願,他卻不敢開口問,他…怕自己做不到。

聽到身後酒噴灑在屠刀上,酒味濃重,明晃晃的大刀在太陽底下揮舞,淩錦寒心一緊,手上也一緊,不由自主地轉身,拔劍,把佩劍先隱在身後,前走幾個疾步,準備一鼓作氣再衝上邢台,途中,淩湮拖住他的手臂,再次懇求,淩錦寒似鐵了心,甩開她的手,徑直前進。

就在屠刀已經緊挨妃謐脖子時,劊-子手突兀中了邪似得停住了手,整個人直直地往後倒。

“刀下留人!”

一道嚴厲,令人有壓迫感的聲音灌透刑場周遭,轉而,有位紅衣女子從天而墜,強撐著起身,卻力不從心,爾後,從空中飛落下的是玄淵,白袍飄飄,燁然若神人,驚愕了圍觀們,今日他們可是大開眼界了,本以為承朝隻有陌仟逸,陌仟翎,和淩錦寒有著出奇雋秀的容姿,不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人更甚是尤物。

淩錦寒和淩湮也忘了手頭的動作,逐漸鬆懈。

玄淵回身深深地望了眼妃謐,妃謐一副興致勃勃地看熱鬨的模樣,有些令他失望,她就沒有絲毫的感動麼?

連妗已經逮捕,就在眼前,這次劊子手要斬的人是連妗了,而妃謐就挨幾下板子當做是給教訓,可她是否真的挨了板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連妗受了重傷,幾乎是趴在地上,等著被砍,她把眼眸瞪得比銅鈴還大,瞪著妃謐,瞪著玄淵,似乎死瞪著天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