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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陀,你武功高得很,怎麼會給人綁住了,投入大海?”瘦頭陀道:“老子又不是武功天下第一,怎麼不會給人綁住了投入大海?”齊樂一怔,笑道:“啊,你打不過教主。”瘦頭陀道:“那又有什麼好笑?又有誰能打得過教主?”齊樂問道:“你怎地得罪教主了?”瘦頭陀道:“誰敢得罪教主他老人家?夫人說毛東珠在宮裡辦事不力,瞞騙教主,要將她送入神龍窟喂龍,我……我……我……”說到這裡凸睛露齒,一張肥臉上神情甚是憤激。齊樂登時恍然,道:“你這條性命是我救的,是不是?”瘦頭陀道:“就算是罷。”齊樂道:“怎麼算不算的?你如說我沒救你性命,那也容易得很。”瘦頭陀問:“怎麼容易得很?”齊樂道:“我再將你推入海中,就算沒救過你性命,也就是了。”瘦頭陀大叫:“不行,不行!你淹死我不打緊,我那東珠妹子可也活不成了。”齊樂道:“她活不成就活不成,反正你也死了。”瘦頭陀大叫:“不行,不行!”

齊樂問:“如果我放了你,你待怎樣?”瘦頭陀道:“那我多謝你啦,我還得再上神龍島去救我那東珠妹子。”齊樂大拇指一翹,讚道:“你有情有義!”瘦頭陀道:“好在神龍島上正打得天翻地覆,再去救人,可方便得多了。”齊樂一聽,忙問:“神龍島上怎麼打得天翻地複?”瘦頭陀道:“五龍門你打我,我打你,已打了十多天啦。誰讓對方捉到了,便給綁住手腳,投在大海裡喂海龍。”齊樂問:“為什麼打起來的?”

瘦頭陀側過了一個胖胖的頭顱,斜眼看著齊樂,說道:“東珠妹子說,你是本教白龍使,執掌五龍令,怎麼會不知道?”齊樂道:“我奉教主之命,赴中原辦事,島上的事情就不清楚了。”瘦頭陀突然大聲怪叫。齊樂嚇了一跳,退開兩步。門外四名%e4%ba%b2兵聽得怪聲,生怕這矮胖子傷了都統大人,手執佩刀,一齊衝進,見矮胖子手足被綁,好端端的坐在地上,這才放心。齊樂揮手道:“你們出去好了,沒事。”眾%e4%ba%b2兵退了出去。齊樂道:“你怪叫些什麼?”瘦頭陀道:“糟糕!你是教主和夫人的心腹,我卻把什麼事都對你說了。”齊樂笑道:“那也沒什麼糟糕。你就當作我沒救你起來,你還在大海裡飄啊飄的,咕嚕咕嚕的喝海水好啦。”瘦頭陀道:“他**的,這鹹水真不好喝。”齊樂道:“你不想喝鹹水,就老老實實跟我說,五龍門為什麼自己打了起來?”

瘦頭陀道:“我和東珠妹子回到神龍島時,他們已經打了好幾天啦。我一問人,原來青龍使許雪亭一天晚上忽然給人殺死了,房裡地下有一柄血刀。後來查到,這把血刀,是赤龍使無根道人的大弟子何盛的。”

齊樂聽到許雪亭為人所殺,微微一驚,立即便想:“多半是洪教主派人殺的。”隻聽瘦頭陀又道:“教主大為震怒,問何盛為什麼暗算青龍使,何盛抵死不招,說沒殺青龍使。後來青龍門的門下為掌門使報仇,把何盛殺了。赤龍門和青龍門就打了起來。”齊樂道:“那隻是赤龍跟青龍兩門的事啊,怎麼你說五龍門打得一塌胡塗?”瘦頭陀道:“也不知怎的,黑龍門去幫青龍門,黃龍門又幫赤龍門,你殺我,我殺你,打得不亦樂乎。”齊樂道:“那我的白龍門呢?”瘦頭陀瞪眼道:“你是白龍使,怎麼自己門中的事也不知道?”齊樂道:“我對你說過,我不在島上,自然不知。”瘦頭陀道:“你門下分成了兩派,老兄弟是一派,幫青龍門;少年弟子又是一派,幫赤龍門。”齊樂皺眉道:“五龍門打大架,教主難道不理麼?”瘦頭陀道:“大夥兒打發了興,教主也鎮壓不了。”正說到這裡,忽覺船已停駛,船上水手吆喝,鐵鏈聲響,拋錨入海,已到了通吃島。

齊樂走上船頭,隻見島上樹木茂盛,山丘起伏,倒是個好所在,對施琅道:“神龍島上到處都是毒蛇,你派人先上去探探,通吃島上有沒有蛇。”施琅應令下去,便有十艘小艇向島上劃去。眾水兵上陸後入林搜索,不久舉火傳訊,島上平靜無事,並無敵蹤,也無毒蛇。

當下先鋒隊上陸,搭起中軍營帳。一麵繡著鬥大“齊”字的帥字旗在營前升起。齊樂下艇,施琅和黃總兵左右護衛,登陸通吃島。號角和鞭炮齊響,眾軍躬身行禮。齊樂進中軍營坐定,吩咐%e4%ba%b2兵將瘦頭陀囚在帳後,拿些酒肉給他吃,卻不可解了他手腳上的皮索,還得再加上幾條鐵鏈綁住,以策萬全。隨即傳下將令,命施琅率領三十艘戰船,分從神龍島東、北、南三麵進攻;又命黃總兵率領其餘戰船,藏在通吃島西側,一聽施琅發出號炮,就駛出截攔。哪一艘戰船居前,哪一艘戰船接應,何隊衝鋒,何隊側擊,儘皆分派得井井有條,指示周詳。

黃總兵及水師營中的大小軍官,見都統大人小小年紀,居然深諳水戰策略,計謀精妙,指揮合宜,無不深為歎服,卻不知儘是出於施琅的策劃,這位都統大人隻不過在台前依樣葫蘆,唱一出雙簧而已。當晚眾軍飽餐戰飯。傍晚時分,一艘艘戰船駛了出去,約定次晨卯時,三麵進攻。

到第二日清晨,齊樂登上軍士趕搭的瞭望台,向東瞭望,隱隱聽得遠處炮響,火花閃動,海麵卷起一團團濃煙,知道施琅已在發炮進攻,不由得擔心方怡安危,但想施琅行事謹慎,自己一再囑咐,不可傷了島上女子,料想他必定加意小心。她在瞭望台上站了一會,腳酸起來,回進中軍帳,隨手摸起桌上六粒骰子,心道:“這一次倘若大獲全勝,就擲個滿堂紅。”一把擲將出去,不料儘是黑色,連一粒紅也沒有。

雙兒端上一碗茶來,說道:“齊姊姊,你放心好啦,這一次一定打個大勝仗。”齊樂問道:“你怎知道?”雙兒道:“咱們這許多大炮開了起來,人家怎抵敵得住?”齊樂道:“來,雙兒,我跟你擲骰子,你贏了,我給你打手心。我贏了,就算是大功告成。”雙兒臉上一紅,忙道:“我不來,我不來。”齊樂笑道:“那麼咱們來賭錢。我贏了,你輸一錢銀子,你贏了,我輸一兩銀子給你。這樣你總占便宜了罷?”雙兒笑道:“我沒銀子輸給你。”齊樂道:“你要銀子,那還不容易。”掏出一把銀票來塞給她。雙兒笑道:“我要銀子沒用。”正說到這裡,忽聽得號炮連響。齊樂跳起身來,一把摟住了雙兒,說道:“大功告成。”雙兒忙笑著低頭。齊樂在她頭上%e4%ba%b2了兩下,笑道:“你就是我的福星!”隻聽得號角嗚嘟嘟吹起,她奔出中軍帳,上了瞭望台,但見遠處神龍島上升起三個大火柱,直衝雲霄,全島已裹在黑煙之中,料想神龍島已轟成一片焦土,又見一艘艘戰船向東駛去。

海上戰船來往,甚是緩慢,她在瞭望台上站了半天,也沒見神龍島上有船隻逃出來,更見不到施琅和黃總兵如何東西夾擊,於是又回進中軍帳休息。等了兩個多時辰,%e4%ba%b2兵來報,適才見到煙花訊號,兩路戰船都向都統大人報捷。齊樂大喜,心想:“但盼方怡避開了炮火遠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看到奇怪的錯彆字都擔待吧……實在不知道什麼字眼會被敏[gǎn]和諧掉=.=

☆、曾隨東西南北路  獨結冰霜雨雪緣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向晚,%e4%ba%b2兵來報,有數艘小船押了俘虜,正向通吃島而來。齊樂跳起身來,奔到海邊,果見五艘小船駛近島來。

齊樂命%e4%ba%b2兵喝問:“拿到了些什麼人?”小船上喊話過來:“這一批都是女子,男的在後麵。”齊樂大喜:“施琅果然辦事穩當。”凝目眺望,隻盼見到方怡的倩影。當然最好還能活捉到毛東珠。

等了良久,五艘船才靠岸,驍騎營官兵大聲吆喝,押上來二百多名女子。齊樂一個個瞧去,隻見都是赤龍門下的少女,人人垂頭喪氣,有的衣服破爛,有的身上帶傷,直瞧到最後,始終不見方怡,齊樂好生失望。一名佐領見狀道:“稟報都統大人:後麵還有,正有三隊人在島上搜索,就是毒蛇太多,搜起來就慢了些。”齊樂道:“那神龍教的教主捉到了沒有?這場仗是怎樣打的?”那佐領道:“啟稟都統大人:今兒一清早,三十艘戰船就逼近岸邊,一齊發炮。大家遵從大人的吩咐,發三炮,停一停,打的隻是島上空地。等到島上有人出來抵敵,那就排炮轟了出去。都統大人料事如神,用這法子隻轟得三次,就轟死了教匪四五百餘人。後來有一大隊少年不怕死的衝鋒,口中大叫什麼‘洪教主百戰百勝,壽比南山’……”齊樂心道不是壽與天齊麼?卻不問出來,隻道:“後來怎樣?”那佐領道:“這些少年好像瘋子一樣,衝到海邊,上了小船,想上我們大船奪炮。我們也不理會,等幾十艘小船一齊駛到了海中,這才發炮,砰嘭砰嘭,三十幾艘小船一隻隻沉在海中,三千多名孩兒教匪個個葬身大海之中。這些小匪臨死之時,還在大叫洪教主壽比南山。”齊樂心想:“你也來謊報軍情了。神龍教的少年教徒,最多也不過□□百人,哪有三千多名?”

那佐領道:“孩兒教匪打光之後,就有一大群人奔到島西,上船逃走。咱們各戰船遵照都統大人的方策,隨後追去。卑職率隊上島搜索,男的女的,一共已捉了三四百人。施大人吩咐,先將這批女教匪送到通吃島來,好讓都統大人盤查。”齊樂點了點頭,這一仗雖然打勝了,但見不到方怡,總是極不放心,不知轟炮之時會不會轟死了她。正這時,帳外%e4%ba%b2兵報道:“啟稟都統大人:又捉了一批俘虜來啦。”

齊樂心中一喜,奔到海邊,果見有艘小戰船揚帆而來。又過一會,齊樂看清楚船頭站著三四名女子,其中一人依稀便是方怡。她大喜之下,直奔下海灘,海水直浸至膝彎,凝目望去,那戰船又駛近了數丈,果然這女子便是方怡。她這一下歡喜,當真非同小可,叫道:“快,快,快駛過來。”忽然之間,那艘戰船晃了幾晃,竟打了個圈子,船上幾名水手大叫起來:“啊喲,撞到了淺灘,擱淺啦。”忽聽得方怡的聲音叫道:“齊樂,齊樂,是你嗎?”齊樂這時哪裡還顧得那許多,叫道:“好妹子,是我,我在這裡。”方怡叫道:“齊樂,他們綁住了我。”齊樂道:“不用擔心,我說好要來救你。”縱身跳上一艘傳遞軍情的小艇,吩咐水手:“快劃過去。”小艇上的四名水手提起槳來,便即劃動。忽然岸上一人縱身一躍,上了小艇,正是雙兒,說道:“相公,我跟你過去瞧瞧。”齊樂眨眨眼,道:“雙兒,你道那人是誰?”雙兒微笑道:“我知道。你說是你的少奶奶,不過……不過這位少奶奶不肯答應。”齊樂笑道:“這少奶奶有些棘手,我有個任務給你去做,你怕不怕?。”雙兒睜著雙眼,迷茫看著齊樂,堅定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