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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步,一個個叫他立刻便死。”眾喇嘛一呆之際,砰砰兩聲,兩人摔倒在地,過得一會,又有兩人摔倒。桑結內力深湛,蒙汗藥一時迷他不倒,卻也覺頭腦暈眩,身子搖搖晃晃,哪想得到是中了蒙汗藥?阿珂叫道:“鄭公子,快跟我們走。”鄭克塽道:“是。”爬起身來,搶先出外。齊樂扶了九難出店。桑結追得兩步,身子一晃,摔在一張桌上,喀喇一聲響,登時將桌子壓垮。齊樂見車夫已不知逃到何處,不及等待,扶著九難上車,見車中那呼巴音赫然在內,生怕桑結等喇嘛追出,見阿珂和鄭克塽都上了車,跳上車夫座位,揚鞭趕車。

一口氣奔出十餘裡,騾子腳程已疲,這才放慢了行走,便在此時,隻聽得馬蹄聲隱隱響起,數乘馬追將上來。鄭克塽道:“唉,可惜沒馬,否則我們的駿馬奔跑迅速,惡喇嘛定然追趕不上。”齊樂道:“師太怎麼能騎馬?我又沒請你上車。”說著口中吆喝,揮鞭趕騾。鄭克塽自知失言,他是王府公子,向來給人奉承慣了的,給搶白了兩句,登時滿臉怒色。

但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齊樂道:“師太,我們下車躲一躲。”一眼望出去,並無房屋,隻右首田中有幾個大麥草堆,說道,“我們去躲在麥草堆裡。”說著勒定騾子。鄭克塽怒道:“藏身草堆之中,倘若給人知道,豈不墮了我延平王府的威風。”齊樂道:“對!我們三個去躲在草堆裡,請公子繼續趕車急奔,好將追兵引開。”當下扶著九難下車。阿珂一時拿不定主意。九難道:“阿珂,你來!”阿珂向鄭克塽招了招手,道:“你也躲起來罷。”鄭克塽見三人鑽入了麥草堆,略一遲疑,跟著鑽進草堆。

齊樂忽然想起一事,忙從草堆中鑽出,走進大車,拔出匕首,將呼巴音一刀戳死,心念一動,忍著惡心,將他右手齊腕割下,又在騾子%e8%87%80上刺了一刀。騾子吃痛,拉著大車狂奔而去,隻聽得追騎漸近,忙又鑽入草堆。她將匕首插入靴筒,右手拿了那隻死人手掌,左手摸出去,碰到的是一條辮子,知是鄭克塽,又伸手過去摸索,這次摸到一條纖細柔軟的腰肢,那自是阿珂,方位既已辨明,便叫道:“鄭公子,你乾什麼摸我%e5%b1%81%e8%82%a1?”鄭克塽道:“我沒有。”齊樂道:“哼,你以為我是阿珂姑娘,是不是?動手動腳,好生無禮。”鄭克塽罵道:“胡說。”齊樂大叫:“喂,鄭公子,你還在多手!”跟著將呼巴音的手掌放在阿珂臉上,來回撫摸。先前她摸阿珂的腰肢,口中大呼小叫,阿珂還道真是鄭克塽在草堆中乘機無禮,不禁又羞又急,接著又是一隻冷冰冰的大手摸到自己臉上,心想齊樂的手掌決沒這麼大,自然是鄭克塽無疑,待要叫嚷,又覺給師傅和齊樂聽到了不雅,忙轉頭相避,心想:“這鄭公子如此無賴。”不由得暗暗惱怒,身子向右一讓。齊樂反過左手,啪的一聲,重重打了鄭克塽一個耳光,叫道:“阿珂姑娘,打得好,這鄭公子是個好色之徒,啊喲,鄭公子,你又來摸我,摸錯人了。”鄭克塽隻道這一記耳光是阿珂打的,怒道:“是你去摸人,卻害我……害我……”阿珂心想:“這明明是隻大手,決不會是齊樂。”

便在此時,馬蹄聲奔到近處。原來桑結見九難等出店,待欲追趕,卻是全身無力。他內功深湛,飲了蒙汗藥酒,竟不昏倒,提了兩口氣,內息暢通無阻,隻是頭暈眼花,登時明白,叫道:“取冷水來,快取冷水來!”店夥取了一碗冷水過來,桑結叫道:“倒在我頭上。”那店夥如何敢倒,遲疑不動。桑結還道這迷[yào]是這家飯店所下,雙手抬不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將腦袋往那碗冷水撞去,一碗水都潑在他頭上,頭腦略覺清醒,叫道:“冷水,越多越好,快,快。”店夥又去倒了兩碗水,桑結倒在自己頭上,命店夥提了一大桶水來,救醒了眾喇嘛,那胖大喇嘛卻說什麼也不醒。待見他背心有血,檢視傷口,才知已死。六名喇嘛來不及放火燒店,騎上馬匹,大呼追來。

阿珂覺到那大手又摸到頸中之時,再也忍耐不住,叫道:“不要!”齊樂反手一掌。鄭克塽身在草堆之中,眼不見物,難以閃避,又吃了一記耳光,叫道:“不是我!”這兩聲一叫,蹤跡立被發覺,桑結叫道:“在這裡了!”一名喇嘛躍下馬來,奔到草堆旁見到鄭克塽的一隻腳露在外麵,抓住他腳踝,將他拉出草堆,怕他反擊,隨手一甩,將他摔出數丈之外。那喇嘛又伸手入草堆掏摸。齊樂蜷縮成一團,這時草堆已被那喇嘛掀開,但見一隻大手伸進來亂抓,便將呼巴音的手掌塞入他手裡。那喇嘛摸到一隻手掌,當即使力向外一拉,隻待將這人拉出草堆,跟著也是隨手一甩,哪料到這一拉竟拉了一個空。他使勁極大,隻拉到一隻斷手,登時一跤坐倒。待看得清楚是一隻死人手掌進,隻覺%e8%83%b8口氣血翻湧,說不出的難受。他所使的這一股力道,本擬從草堆中拉出一個人來,用力甩了出去。鄭克塽有一百三十斤,那喇嘛預擬第二個人重量相若,這一拉之力少說也有二百餘斤。何況這一次拉到的不是足踝,而是手掌,生怕使力不夠,反被對方拉入草堆,是以使勁力更是剛猛。哪知這一股大力竟用來拉一隻隻有幾兩重的手掌,自是儘數回到了自身,直和受了二百餘斤的掌力重重一擊無異。

齊樂見他坐倒,大喜之下,將一大捆麥草拋到他臉上,那喇嘛伸手掠開,突然間%e8%83%b8口一痛,身子扭曲幾下,便即不動了,卻是齊樂乘著他目光為麥草所遮,急躍上前,挺匕首刺入他心口。她剛拔出匕首,隻聽得身周有幾人以西藏話大聲呼喝,隻得將匕首藏入衣袖,慢慢站起身來,一抬頭,便見桑結和餘下四名喇嘛站在麥田之中,離開草堆卻有三丈之遙。那喇嘛屍首上堆滿了麥杆,如何死法,桑結等並不知道,料想又是九難施展神功,將他擊死,當下都離得遠遠地,不敢過來。

桑結叫道:“小尼姑,你連殺我八名師弟,我跟你仇深似海。躲在草堆之中不敢出來,算是什麼英雄?”齊樂眼見桑結說出了這句話後,又後退了兩步,顯是頗有懼意,便大聲道:“我師傅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更沒第二個比得上,不過她老人家慈悲為懷,有好生之德,不想再殺人了。你們五個喇嘛,她老人家說饒了性命,快快給我去罷。”桑結道:“哪有這麼容易?小尼姑,你把那部《四十二章經》乖乖的交出來,佛爺放你們走路。否則便逃到天涯海角,佛爺也決不罷休。”齊樂道:“你們要《四十二章經》?這經書到處寺廟裡都有,有什麼稀罕?”桑結道:“我們便是要小尼姑身上的那一部。”

齊樂一指鄭克塽,道:“那一部經書,我師傅早就送了給他,你們問他要便是。”這時鄭克塽剛從地下爬起,還沒站穩,一名喇嘛撲過抓住他雙臂,另一名喇嘛便扯他衣衫,嗤嗤聲響,外衫內衣立時撕破,衣袋中的金銀珠寶掉了一地,卻哪裡有什麼經書?齊樂叫道:“鄭公子,你那部經書藏到哪裡去啦?跟他們說了罷,那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鄭克塽怒極,大聲道:“我沒有!”一名喇嘛啪的一掌,打得他險些暈去,喝道:“你說不說?”跟著又是一掌。齊樂見他兩邊臉登時腫起,心中說不出痛快,叫道:“鄭公子,你帶這幾位佛爺去拿經書罷。我見你在那邊客店中地下挖洞,是不是埋藏經書?”桑結喜道:“是了,小孩子說的,必是真話,押他回店去取。”那喇嘛應道:“是!”又打了鄭克塽一個耳光。◇思◇兔◇網◇

阿珂再也忍不住,從草堆中鑽了出來,叫道:“她是說謊,你們彆信她的。這位公子從沒見過什麼經書。”齊樂心中惱怒,回頭低聲道:“我是要救師太和你,讓鄭公子引開他們。”阿珂也怒道:“我不要你救。你冤枉鄭公子,要害得他送了性命。”齊樂道:“師太和你的性命,比這渣男要緊萬倍。”

桑結向抓住鄭克塽的喇嘛叫道:“彆打死了他。”轉頭道,“小尼姑,你出來,還有兩個娃娃,跟我們一起去取經書。”阿珂怒道:“你自己怕死,卻說救師傅。你有種,就去跟這些喇嘛打上一架。”齊樂怒火焚心,說道:“打就打。最多不就一個死字!我費儘心思要救你們,你心裡想著念著就這個渣男!我告訴你,他就是個垃圾,他!……”齊樂忽然住口,反正空口無憑,阿珂怎麼也不會信,她霎時隻覺得自己就再說什麼也是多餘,一陣心灰意懶。齊樂忽就心生離意,心想:“管你什麼幾十章經,什麼龍脈寶藏!勞資還要去救小郡主和方怡,還有乖雙兒等著我,她肯定又急得在哭……”想到那三人齊樂忽然就覺得心裡平靜許多,忽然就從這些天莫名的情緒中%e8%84%b1了出來。她不再理阿珂,冷冷向那些喇嘛道:“我師傅是當世高人,不願跟你們動手。你們派一人出來,先跟我比劃比劃,倘若打得贏我,我師傅才會出手。識相的,還是快快挾了尾巴逃走罷。”

九難歎了口氣,心想當真形勢危急,隻好自絕筋脈而死,免得受喇嘛的□□,低聲道:“齊樂,你伸手到草堆中來。”齊樂用眼神警示了一下那些喇嘛,往後退了退,道了聲是。她左手反手伸入草堆,隻覺手掌中多了一個小紙包,聽得九難低聲道:“這是經書所藏的地圖,你不必管我,自行逃命。將來如能得到另外七部經書,我大漢山河說不定便有光複之望,那可比一人的生命要緊得多了。”齊樂見她對自己如此看重,這件要物不交給徒兒,反而交給自己,登時心情好了不少,精神一振,將那紙包揣入懷中,便向外走了兩步,道:“怎麼你們連我也不敢動手麼?”五名喇嘛縱聲大笑。他們對九難雖然頗為忌憚,這少年卻哪裡放在心上?一名喇嘛笑道:“我隻須一掌,便打得你翻出十七八個筋鬥,比劃個%e5%b1%81!”齊樂踏上一步,朗聲道:“好,就是你跟我來比。”那喇嘛走上幾步,笑道:“你真的要跟我比?”齊樂道:“那還有假的?咱二人一對一的比,你放心,我師傅決不出手。你那四個師兄弟,會不會幫你?”桑結哈哈大笑,說道:“我們自然不幫。”齊樂道:“倘若我一拳打死了他,你們是否一擁而上,想倚多為勝?咱們話說在前頭,倘若你們一起來,我可敵不過,我師傅也隻好出手了。”桑結也真怕九難出手,心想幾名師弟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這尼姑使的是什麼武功,讓一名師弟先和這少年單打獨鬥,看明白這尼姑的武功家數,實是大大有利,便道:“你們二人單打獨鬥就是,雙方誰也不許相幫。”齊樂道:“有人幫了,便是烏龜兒子**蛋。”桑結道:“不錯。有人相幫,便是烏龜女兒**蛋。”桑結武功既高,又十分機靈,眼見白衣尼和阿珂都是女子,是以將“烏龜兒子**蛋”說成了“烏龜女兒**蛋”,以免對方反正做不成烏龜兒子,就此出手相助。齊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