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1 / 1)

三個小洞。”故老相傳,這“金剛護體神功”練到登峰造極之時,周身有一層無形罡氣,敵人襲來的兵刃暗器尚未及身,已給震開,可是那也隻是武林中傳說而已,也不知是否真有其人能夠練成。昌齊喇嘛如此說法,眾人都知不過是%e9%b8%a1蛋裡找骨頭,硬要貶低敵手身價。齊樂給三枚金鏢打得%e8%83%b8口劇痛,一口氣轉不過來,哪裡說得出話?隻好勉強一笑。眾人都道她修為極高,不屑與昌齊這等無理取鬨的言語爭辯。好幾個人心中都說:“你說他這路神功還沒練到家,那麼我射你三鏢,隻怕你%e8%83%b8口要開三個大洞,卻不是衣服上戳破三個小洞。”隻是眾人同路而來,不便出言譏刺。葛爾丹見齊樂如此厲害,滿腔怒火登時化為烏有,心想:“少林派武功,果然大有門道。”

昌齊又道:“少林寺的武功,我們已見識到了,自然不是浪得虛名,狗%e5%b1%81不如。隻不過聽說貴寺窩藏婦女,於這清規戒律,卻未免有虧。”晦聰臉色一沉,說道:“大喇嘛此言差矣!敝寺素不接待女施主進寺禮佛,窩藏婦女之事,從何說起?”昌齊笑道:“可是江湖上沸沸揚揚,卻是眾口一辭。”晦聰方丈微微一笑,說道:“江湖流言,何必多加理會?終須像晦明師弟一般,於外界橫逆之來,全不動心,這才是悟妙理,證正覺的功夫。”昌齊喇嘛道:“聽說這位小高僧的禪房之中,便藏著一位絕色美女,而且是他強力綁架而來,難道晦明禪師對這位美女,也是全不動心麼?”

齊樂這時心中已笑得不行,原來方才她與阿珂冰釋前嫌,已將她送出寺去,如此看來她是還沒與前去搬救兵的阿琪碰上。反正她現在心中無鬼,當即微微一笑,說道:“我房中有沒有美女,一看便知,各位有興,不妨便去瞧瞧。”葛爾丹大聲道:“好,我們便去搜查個水落石出。”說著站起身來,左手一揮,喝道:“搜寺!”他手下的從人便欲向殿後走去。晦聰說道:“殿下要搜查本寺,不知是奉了誰的命令?”葛爾丹說道:“是我本人下令就行,何必再奉彆人命令?”晦聰道:“這話不對了。殿下是蒙古王子,若在蒙古,自可下令任意施為。少林寺不在蒙古境內,卻不由殿下管轄。”葛爾丹指著馬總兵道:“那麼他是朝廷命官,由他下令搜寺,這總成了。”他眼見少林僧武功高強,人數眾多,倘若動武,已方數十人可不是對手,又道,“你們違抗朝廷命令,那便是造反。”晦聰道:“違抗朝廷的命令,少林寺是不敢的。不過這一位是雲南平西王麾下的武官,平西王權力再大,也管不到河南省來。”晦聰為人本來精明,隻是一談到禪理,就不由得將世事全然置之度外,除此之外,卻是暢曉世務,與澄觀的一竅不通全然不同。

昌齊喇嘛笑道:“這位小高僧都答應了,方丈大師卻又何必借詞阻攔?難道這位美女不是在晦明禪師的房中,卻是在……是在……嘻嘻……在方丈大師的禪房之中麼?”晦聰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大師何出此言?”葛爾丹身後忽有一人嬌聲說道:“殿下,我妹子明明是給這小和尚捉去的,快叫他們交出人來,否則我們決不能罷休,一把火將少林寺燒了。”這幾句話全是女子聲音,但說話之人卻是個男人,臉色焦黃,滿臉濃髯。

齊樂一聽,即知此人便是那藍衫女郎所喬扮改扮,不過臉上塗了黃蠟,粘了假須。

晦聰也認了出來,說道:“原來這位便是那日來到敝寺傷人的姑娘,另有一位姑娘,確曾在敝寺療傷,不是隨著姑娘一起去了嗎?”那女郎怒道:“後來我師妹給這小和尚捉進你廟裡來了,這個老和尚便是幫手,是他將我師妹打倒的。”說著指著澄觀,大聲道:“老和尚,你說,有沒這回事?”澄觀合十道:“令師妹女施主到了何處,還請賜告。我師叔早已%e4%ba%b2自送她離去……”齊樂心中卻是有點急,生怕他一五一十,將自己在寺中胡鬨都抖了出來。忽然馬總兵身後走出一人,抱拳說道:“姑娘,小人知道這位小禪師戒律精嚴,隻怕是大家有所誤會。”齊樂一見之下,登時大喜,原來此人便是在北京會過麵的楊溢之。他當日衛護吳應熊前往北京,想來吳應熊已回雲南,這一趟隨著馬總兵到河南,他一直低下了頭,站在旁人身後,是以沒認他出來。

那女郎怒道:“你又怎麼知道?難道你認得他嗎?”楊溢之神態恭敬,說道:“小人認得這位小禪師,我們世子也認得他。這位小禪師於我王府有極大恩惠,他出家之前,本是皇宮中的一位公公。因此什麼強逼令師妹,決非事實,請姑娘明鑒。”眾人一聽,都“哦”的一聲,均想:“如果他本是太監,自然不會強搶女子,藏入寺中。”那女郎見了眾人神色,知道大家已不信自己的話,更是惱怒,尖聲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太監?這小和尚風言風語,這老和尚也是油嘴滑%e8%88%8c,愛討人便宜。”說著手指澄觀。眾人見澄觀年逾八旬,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適才聽他說話結結巴巴,辭不達意,普天下要找一個比他更不油嘴滑%e8%88%8c之人,隻怕十分為難。這一來,對那女郎的話更加不信了,都覺今日貿然聽了她異想天開的一麵之辭,來到少林寺出醜,頗為後悔。

楊溢之道:“姑娘,你不知這位小禪師出家之前,大大有名,乃是手誅大奸臣鼇拜的桂公公。我們王爺受奸人誣諂,險遭不白之冤,全仗這位小禪師在皇上麵前一力分辯,大恩大德,至今未報。”眾人都曾聽過殺鼇拜的小桂子之名,知他是康熙所寵的一個小太監,不由得“哦”了一聲,臉上顯露驚佩之色。齊樂笑道:“楊兄,多時不見,你們世子好?從前的一些小事,你老是掛在嘴上乾什麼?”

楊溢之跟隨著馬總兵上少室山來,除了平西王諸人之外,葛爾丹和昌齊喇嘛那夥人都不知他姓名,聽得齊樂稱他為“楊兄”,兩人自是素識無疑。隻聽楊溢之道:“禪師慈悲為懷,與人為善,說道小事一件,我們王爺卻是感激不已。雖然皇上聖明,是非黑白,最終能辨明,可是若非禪師及早代為言明真相,這中間的波折,可也難說得很了。”齊樂笑道:“好說,好說。你們王爺太客氣了。”

葛爾丹上上下下的向她打量,說道:“原來你就是殺死鼇拜的小太監。我在蒙古,也曾聽到過你的名頭。鼇拜號稱滿洲第一勇士,那麼你的武功,並不是在少林寺中學的了。”齊樂笑道:“我的武功差勁之極,說來不值一笑。教過我武功的人倒是不少,這位楊大哥,就曾教過我一招‘橫掃千軍’,一招‘高山流水’。”說著站起身來,將這兩招隨手比劃。她沒使半分內勁,旁人瞧不出高下,但招式確是‘沐家拳’無疑。楊溢之道:“全仗禪師將這兩招演給皇帝上看了,才辨明我們王爺為仇家誣諂的冤屈。”那女郎臉色不如先前氣惱,道:“楊大哥,這小……這人當真本來是太監?當真於平西王府有恩?”楊溢之道:“正是。此事北京知道的人甚多。”

那女郎微一沉%e5%90%9f,問齊樂道:“那麼你跟我們姊妹……這樣……這樣開玩笑,是不是另有用意?”齊樂道:“玩笑是沒有開,用意當然是有的。”那女郎問道:“什麼用意?”齊樂心知若是將阿琪與阿珂二人來少林滋事一事說出,在場好手大多也許明麵上並不會說什麼,可心下定會對她二人不屑嘲笑。雙方本也不是什麼血海深仇,便保全了對方臉麵,微微一笑,並不答複。眾人均想:“他既彆有用意,當然不便當眾揭露。”

昌齊站起身來,合十說道:“方丈大師,晦明禪師,我們來得魯莽,得罪莫怪,這就告辭了。”晦聰合十還禮,說道:“佳客遠來,請用了素齋去。不過這位女施主……”心想你喬裝男人,混進寺來,不加追究,也就是了,再請你吃齋,未免不合寺規。昌齊笑道:“多謝,多謝!免得方丈師兄為難,這餐齋飯,大家都不吃了罷。”當下眾人告辭出來,方丈和齊樂、澄觀等送到山門口。

忽聽得馬蹄聲響,十餘騎急馳而來。馳到近處,見馬上乘客穿的都是禦前侍衛服色,共是一十六人。沒到寺前,十六人便都翻身下馬,列隊走近,當先二人正是張康年和趙齊賢。張康年一見齊樂,大聲道:“都……都……大人,你老人家好!”他本想叫“都統大人”,但見她身穿僧袍,這一句稱呼隻好含糊過去。當下十六人齊向她拜了下去。齊樂大喜,說道:“各位請起,不必多禮。我天天在等你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葛爾丹等見這十六人都是品級不低的禦前侍衛,對齊樂卻如此恭敬,均想:“這小和尚果然有些來曆。”清製總兵是正二品官,一等侍衛是正三品,二等侍衛正四品。張康年等官階雖較總兵為低,但他們是皇帝侍衛,對外省武官並不瞧在眼裡,隻對馬總兵微一點頭招呼,便向齊樂大獻殷勤。葛爾丹見這些禦前侍衛著力奉承齊樂,對旁人視若無睹,心中有氣,哼了一聲,道:“走罷,我可看不慣這等樣子。”一行人向晦聰方丈一拱手,下山而去。

齊樂邀眾侍衛入寺。張康年和她並肩而行,低聲道:“皇上有密旨。”齊樂點了點頭。到得大雄寶殿,張康年取出聖旨宣讀,卻隻是幾句官樣文章,皇帝賜了五千兩銀子給少林寺,修建僧舍,重修佛像金身,又冊封齊樂為“輔國奉聖禪師”。晦聰和齊樂叩頭拜謝。張康年道:“皇上吩咐,要輔國奉聖禪師克日啟程,前往五台山。”這事早在齊樂意料之中,躬身應道:“微臣遵旨。”

奉過茶後,齊樂邀過張康年、趙齊賢二人到自己禪房中敘話。張康年從懷中取出一道密旨,雙手奉上,說道:“皇上另有旨意。”齊樂跪下,雙手接過,見是火漆印密封了的,知道其中必與調動僧眾相關,於是拿了密旨,來到晦聰的禪房,說道:“方丈師兄,皇上有一道密旨給我,要請你指點。”晦聰與她二人看過密旨,微笑道:“恭喜師弟,皇上派你去住持清涼寺。清涼寺乃莊嚴古刹,建於北魏教文帝時,比少林寺尤早。師弟出主大寺,必可宏宣佛法,普渡眾生,昌大我教。”齊樂搖頭苦笑,說道:“這住持我是做不來的,一定搞得一塌糊塗。”晦聰道:“聖旨中指明要師弟帶領一群本寺僧侶,隨同前往。師弟可自行挑選。大家既是你相熟的晚輩,自當儘心輔佐,決無疏虞,師弟大可放心。”

齊樂呆了半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康熙思慮周詳,讓自己在少林寺住了半年有餘,得與群僧相熟,以便挑選合意僧侶,同赴清涼寺。何況此事乃天大機密,皇帝倘若派遣侍衛官兵,去保衛五台山的一個和尚,必定沸沸揚揚,傳得舉世皆知。眾侍衛中也必有識得老皇帝的。由一個少林僧入主清涼寺,卻十分尋常,以前清涼寺的住持澄光,本就是少林寺的十八羅漢之一。又想:“倘若他起初就命我去清涼寺出家,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