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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入膏肓 福祿丸子 4336 字 2個月前

最後她實在拗不過他,屏住呼吸,鼓起僅有的全部勇氣俯身在他%e5%94%87上%e4%ba%b2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觸,很快就分開來,他竟然沒有趁機加深這個%e5%90%bb,也沒有任何其他動作,隻是笑,笑得一雙桃花眼的眼尾都漾出一點細細的笑紋。

她漲紅了臉,“你……你笑什麼?”

他嘴角挑得更高了,長長的手指還留戀般地在%e5%94%87上輕撫,“本來隻想讓你%e4%ba%b2一下臉頰就算數的,哪知你這麼實誠,直接就%e4%ba%b2了嘴巴……唔!”

念眉直接把沙發上的熊寶寶靠枕摁在了他的臉上,卻還是壓不住他一臉的得意滿足。

早晨起來他聞見香氣晃進廚房,見灶上的鍋子裡煮著銀絲麵,念眉正往湯裡加蛋加菜,起鍋的時候又往旁邊另一口鍋裡舀滿滿一勺湯汁進去,再撒一把蔥花。

他深深吸了口氣,隻覺得那種濃鬱的香要在記憶深處留存很久很久。

他很自然地就從身後抱住了念眉的腰,低下頭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早。”

她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顯然不習慣這屋裡突然多出的一個人對她這樣%e4%ba%b2密。

“早。你起來了?”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聲音甕甕的,一聽就剛從被窩裡爬出來,整個人也好像有點起床呆,不說話,也不幫手,就隻是緊緊抱著她。

她伸手去掰他的胳膊,紋絲不動,她隻好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快放開,彆鬨了,等會兒麵條該粘鍋了。”

他當然不肯輕易撒手,兩人推擠間,她的後腰好像硌到了什麼硬而長的物件兒……

意識到那是他晨間最自然不過的生理反應,念眉隻覺得像被人點了一把火,轟的一下整個人都要燒著了。

穆晉北好像也感覺到了,壞心地又往前壓了壓,故意岔開話題問:“……這鍋裡煮的是什麼,好香啊!”

“青紅蘿卜燉龍骨,我加了一點點紅棗和黨參進去,所以有一點藥香。”她覺得就快被腰間那雙有力的手臂勒得窒息。

“聽起來像是補血補氣的湯,你們女孩兒家喝應該不錯,男人能喝麼?”

她沒有多想就直接回答,“這湯對受了外傷的人有好處,葉朝暉這個病號都喝了,男人怎麼會不能喝呢?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樣我都沒法做事了。”

她全副注意力都在自己腰間,臉紅到要滴血,又不好意思轉過頭被他瞧見。

而穆晉北周身的熱溫似乎瞬間就冷卻下去,什麼都沒說就鬆開了抱住她的手,瞪著麵前兩碗麵問:“哪碗是我的?”

念眉把盛有兩個蛋的那碗推給他,他謝謝也不說端了就走,在桌邊悶頭胡吃海塞。

家世再煊赫、人前再高冷,低頭吃麵的這一刻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甚至有意呼嚕嚕發出很大聲響,眉頭還高高攏起。

念眉走過去,看著他沒來得及打理有點亂蓬蓬的頭發,這才意識到剛才說的話大概又讓他酸溜溜了。

男人有時彆扭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她輕輕搖了搖頭,悄無聲息地在廚房就吃完了自己那碗麵條,開始洗洗涮涮收拾鍋碗瓢盆。

穆晉北沒等到她一句半句的安撫,連同桌共進早餐都泡湯,一個人坐在桌邊有點訕訕的。

“我來洗,你去休息。”這房子的廚房才真是小到兩個人旋不開身,他走過去利用身量優勢一下就把念眉擠到一邊兒去,伸手要到水槽裡去洗碗。

“不用了,我來就好。這裡麵熱,你出去外麵孵空調吧,彆把衣服弄臟了。”

她想阻止他,手指在水槽裡的一汪溫熱白膩的泡沫中碰到他的,被他反手扣住,帶了一把就拉進懷裡重新抱緊。

“對不起。”他在她肩頭悶悶地說著道歉的話。

兩人手上都沾滿不甚潔淨的泡沫,都怕弄臟對方的衣裳,擁抱的同時前臂都朝前長長地伸著,姿勢有些滑稽。

念眉輕輕說,“不是說了嗎,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我愛你。”他聽說女生大多如此,三字真言,不愛聽這一句,總有另一句擊中她心房。

他以前也覺得肉麻,簡直像在演電影電視劇,爺們兒哪有把情啊愛的掛在嘴邊上的?但開口說過一次,之後似乎就變成十分簡單自然的事,難怪他在國外駐足期間總聽到西人說“iloveyou”說成習慣。

愛本就是種習慣。

念眉嗅到他身上溫熱陽剛的味道,乍然再聽到他說這句話,感受卻已於上次不太一樣,酸澀中有一絲一縷的甜蜜,隻是她仍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得聽他說:“我不該跟你生氣,其實我也不是氣你為大暉煮了湯。我就是不想看你避開我,我就這麼不待人%e4%ba%b2麼?讓你總是為了其他的人和事要避開……”

她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我不是刻意要避開你,隻是剛才那樣……我不好做事。”

“那現在我來幫你做,你給我補償一會兒。”

討價還價她根本不是對手,輕歎道:“是不是我上台演出的時候你也這樣粘著呢?”

“甭想蒙我啊,你今天哪有演出?”

“不是今天,是後天。楓塘劇院最後一場演出……你會來麼?”

他沉%e5%90%9f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來。”

第47章 人不散

月掛柳梢頭,漏斷人初靜.千古風/流指下生.付與知音聽。——《西廂記-聽琴》

臨要開場的時候,穆津京朝台下望了一眼,興衝衝道:“念眉姐,我哥來了,在台下坐著呢!”

念眉笑了笑,他說了要來就絕不會食言,她倒一點也不擔心。

但她還是忍不住透過層層帷幔往前看。穆晉北果然已經坐在台下,穿一件白色的馬球衫,手裡握有印刷精美的小冊子,今日上演的折子戲戲文全都如數印在裡邊,封頁上是她飾演的崔鶯鶯形象,靚妝麗服。他不知是看到了哪一段,%e5%94%87角微勾,極其認真專注。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頭正好對上她的眼睛,露出一個好看的笑,朝她點了點頭。

他知道她有多緊張,所以乾脆不到後台來,就坐在她為他預留的位置,遠遠看著她。

台下已是高朋滿座,陸續有人繞到前排來與他握手寒暄,他都起身一一應對,無一不妥。

城中的名流富商,近日都收到邀請函至蘇城曆史最悠久的劇院之一觀賞最後一場告彆演出,並深以收到此邀請函為榮。蘇城一條主乾道的廣告位全數投放的都是楓塘劇院的西廂記演出海報,民間的戲迷、耄耋以及文化圈人士這才驚覺又有一個古老可懷舊的去處要湮沒在時代洪流之中,紛紛求票入場。

在念眉的印象中,楓塘劇院的上座率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次這樣爆滿,一位難求。

她知道除了劇團自身的努力和穆晉北在背後給予的大力支持,還有許多人付諸熱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比如津京%e4%ba%b2自設計了演出的印冊和海報,而以往的演出為節省成本,從沒有這樣精細地準備過任何印冊,隻在台前有一塊窄而長的電子顯示屏,戲文就像原聲電影裡的字幕緩緩滾動,更彆提大規模投放廣告。

而在大學任職的舒樂組織了蘇城三所高校的百餘位學生,包括各校的昆曲社團一起到現場。

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恰是昆曲複興的最大希望。

念眉眼眶微微發熱,清了清嗓子。如果一個依托舞台生存的表演者真有所謂的最佳狀態,那麼她相信眼下的她就是最佳狀態。

程曉音走過來,低喚了她一聲,“師姐。”

念眉回頭,“嗯,都準備好了嗎?”

她點頭道:“好了。”

“那就準備上場了,什麼都不要多想,用心唱就好。”

這也將是程曉音在南苑昆劇團的最後一場演出了。之前念眉%e4%ba%b2自找上門去,把葉朝暉先前給她的那張三十萬支票轉交給她,平靜地說:“我知道這些年你在劇團也儘了力,大環境不好,讓你年紀輕輕就困在這裡的確是委屈你。這筆錢你拿著,不是一直想給你媽媽買套好一點的房子嗎?這些應該夠付首款了,以後怎麼樣就要看你自身的努力。作模特、禮儀或者繼續再唱昆曲,怎麼都好,最重要是保護好自己,彆再讓關心你的人擔憂。”

程曉音一下就哭了,拉住她道:“師姐……你們還有最後一場,演西廂記是不是?我想演……我想跟你們再一起登一次台。”

出了那樣的事,她也知道今後不可能再待在南苑昆劇團了,這算是她最後一個請求。

念眉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還是讓她□□娘。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去處,不是誰都能陪你一路走下去,強求不來。

場內的燈光逐次暗下去,舞台又慢慢亮起來。《西廂記》這一場唱三折戲——《遊殿》、《聽琴》和《長亭》。

穆晉北坐在台下前排最中間的位置,穆津京緊挨著他坐,另一邊是陳秘書長,陳楓夫婦……還有許多人,有麵熟的也有全然陌生的,念眉都無法細看,她在台上一顰一笑都是另外一位多情女子。

悠揚的笛聲婉轉,她的水磨腔婉轉地唱:“他那裏思不窮,俺這裏意已通,嬌鸞雛鳳失雌雄;他那裏曲未終,俺這裏意轉濃,爭奈伯勞飛燕各西東……滿懷心腹事,儘在那不言中……”

穆晉北的眼眸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間,一刻不曾離開她在台前的身影。儘管還是聽不太懂那些古老的唱詞,但個中真意他已能體會。

他相信她也一定懂,因為滿懷心腹事,已儘在不言中。

最後一折長亭,唱完“執手未登程先問歸期”已有觀眾悄然拭淚。演出成功,掌聲連綿不絕地響起,台下的人都紛紛站起來。王海放下竹笛,率領沈念眉、夏安和程曉音他們走出來謝幕,一次又一次地鞠躬,喚起一波又一波的掌聲,讓他們根本無法回到後台去。

有年輕學子哽著聲音大聲叫好,念眉眼眶酸熱,又朝那方向深深俯身,隻覺得不管之前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委屈,為今天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抬眼的瞬間,她還看到了斜倚在門口的葉朝暉。他站在暗處,離得又太遠,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那樣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