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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入膏肓 福祿丸子 4266 字 2個月前

見了跟你沒完。我扶你上去,你站穩點兒!”

他倒轉得快,剛才還鬨得暄騰,一下兒就乖乖靠向她,大半體重都壓在她身上,由她架著從酒店的側門進去,上了電梯。

電梯裡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其他住客,見他們這樣%e4%ba%b2密,又渾身酒氣,看他們的眼神就難免曖昧、也甚或有些鄙夷,離他們遠遠地站定,有點唯恐避之不急的意思。

念眉臉紅到耳根,仰頭看著跳動的紅色數字,隻一心念叨他住的怎麼還不到,還不到……

穆晉北個頭兒高,站直了是身姿挺拔勻停的好身材,可到底是個男人,一百多斤的重量分一半壓她身上也讓她吃不消。何況他喝了酒,身體的熱力驚人,呼吸和體溫都難免觸到她的皮膚,更是火炭似的讓她覺得燙卻又避不開。

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門開了,門外剛好有送完行李上來的服務生,見她這樣吃力,趕緊上前幫忙扶住穆晉北,兩個人又費了一番力氣才把人弄進房間裡去,安置在套間的大床上。

“謝謝你。”念眉向年輕的服務生道謝,見他微笑著沒有立馬退出去的意思,恍然明白過來是不是應該要給小費。

她身上沒帶多少錢,給了小費說不定就連家都回不去。於是趕緊回身到臥房去搜穆晉北,還好他的錢包就裝在上衣的口袋裡,她掏出來抽了一張鈔票遞給服務生小哥,才算把人給打發走了。

她靠著門呼出一口氣,大冷的天她居然出了一身汗,頭發都黏在臉頰上了,難受得要命。

她借外麵的洗手間洗了把臉,拿不定主意該拿穆晉北怎麼辦才好。喝醉酒的人不省人事地仰躺,萬一嘔吐窒息那是致命的意外,她總不能整夜就在這兒陪著他,可也不能妄顧危險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誰知她擦乾了臉上的水珠回到臥房門口的時候,卻看到穆晉北已經兀自坐起來了,背靠著床頭,朝她笑,“辛苦你了,是不是見我這麼快就清醒了,很意外?”

念眉也就愣了幾秒種的時間,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裝的?”

“也不能這麼說,我今晚的確喝的不少,那些酒精一杯杯倒進嘴裡你也看見了的,那可做不了假。隻不過我的酒量你大概還不清楚,這麼點兒酒還放不倒我。”

念眉氣悶,“那你乾嘛要裝成醉得很厲害的樣子,折騰人好玩兒嗎?”

“還不賴。”他笑著,“折騰彆人其實沒什麼好玩兒,不過是你就另當彆論。”

念眉的心跳咚咚漏了半拍,“你什麼意思?”

“喝點兒酒倒不至於難受,可加上感冒就不一樣了。你瞧我這感冒還沒好呢,鼻塞咳嗽渾身無力……再喝了酒,要醉不醉的,半夜裡該睡的時候了又興奮得睡不著,這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啊?”

他認出她是誰了?念眉忍不住心虛,隻能強作鎮定,“都不知你在說什麼,那天你發燒,還是我送你去的醫院。怎麼到頭來還被你倒打一耙?”

穆晉北笑笑,一手撥弄著另一隻手腕上的珠子,就像頭一回在王海的會客室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你是不是真當我瞎目合眼的好糊弄呢?是誰在楓塘劇院答應了唱戲又唱一半兒就跑了,還把兩扇窗給推開,我的大衣給掀地上,錢也飛得漫天漫地……行啊,杜麗娘小姐,你挺能耐啊,就這樣還想著瞞天過海呢?”

念眉無話可說,“你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他冷冷笑了一下,“我好歹幫了你一個不大不小的忙,把你那幾位’同事’給撈出來了,怎麼著也得問問底細吧?南苑昆劇團的幾個小子惹了事兒,你跑不%e8%84%b1乾係,是誰不是誰的不挺好猜麼?不過要說起來,這隻是做個確認,早在你來作代駕那晚我就知道了——你手機的鈴聲很特彆啊,是你自己錄的唱段吧?”

原來他早就知道,“所以你才找我借錢?”

“不然再怎麼找你?也不可能有機會幫到你的忙了。”

念眉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你到底想怎麼樣?”

第14章 視死如歸

一身曾沐君恩寵,暖帳%e4%ba%b2承奉。香鬢如雲擁。曉裝猶倦,佩環聲細,絳裙風動。玉容未必傾城國,椒房寵愛君恩極。海棠睡起春正嬌,莫把金珠汚顏色。金珠雖豔美未勻,如何顏色從來嗔?但愁春去顏色改,不得君恩常顧身。

——《千金記·彆姬》

穆晉北看著她一臉的戒慎,勾%e5%94%87道:“你覺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間裡共處一室,男人通常會想怎麼樣?”

念眉臉色愈發蒼白了。他反倒心情大好,“你剛才去洗手間洗過臉了?正好,我也想洗個澡,不如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我不會等的。”她哽聲道,“穆晉北,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那是啊,你才認識我幾天呐,當然不了解我的為人了。”他站起來湊近她一些,身上的酒氣和男人氣息又迎麵而來,曖昧道,“可不管怎麼說,我幫了你的忙,你總得有點兒回報吧?”

“我說過請你吃飯……”

“噢,是嗎?頤春居那頓早茶是我埋的單,今兒這婚宴是我付的禮錢,哪頓算你請的呢?彆說下次啊,我不愛聽這詞兒,離著十萬八千裡呢,什麼時候能再遇見,誰又說得準?”

“……那晚你發燒是我送你去的醫院,醫藥費也是我墊付的。我可以不要你還……”念眉掙紮著說完,其實自己都覺得徒勞。

果然,穆晉北挑高了眉毛,“你好像忘記了害我感冒發燒的罪魁禍首是誰啊?如果這也算回報,那我至少得讓你那幾位‘同事’再進去受一回罪,再撈他們出來,才算扯平了。”

聽出他話裡隱含的威脅,念眉一驚,“你不能這麼做!”

“那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你應該明白,我能做的還遠不止這麼一點。”他擺了擺手,%e8%84%b1下外套,踢掉鞋子就往浴室裡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對她說,“手機在你手裡,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打電話給大暉。什麼事兒都講個你情我願,尤其是男女之間。我看剛才在婚禮現場他就這麼放你跟我走了,也不像是會插手咱們恩怨的樣子,你這時候打過去隻會讓他為難。”

念眉看著他大搖大擺地進浴室,很快傳來淋浴的水聲,身體一陣陣發冷,忍不住的發抖。

穆晉北步步為營,她完全無法拒絕,可如果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算是回報,未免代價太大了。

最可悲的是,她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沒法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去求助葉朝暉,她還想保留一點自尊。

儘管這自尊也很快就要被另一個男人碾得粉碎。

她看著不遠處的房門,這個時候奪門而出還來得及,穆晉北不會衝出來攔住她;或許以他的驕傲,也不屑於吃相這麼難看,強迫一個無力反抗的女人。

可他已經讓她見識過,他有權勢和手段,高高站在食物鏈的金字塔頂,睥睨或吞噬,都隨他心意。

她心緒紛擾,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夏安。她看著再熟悉不過的名字,腦海裡浮現出那天接他們出來的時候幾個人憔悴的麵容,尤其是夏安以為她去求葉朝暉時眼裡盛滿的憤懣和冷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和倔強,她應承過他沒有去求葉朝暉也不會去求,可現在如果就此委身於穆晉北,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怔愣地盯著手機屏幕,錯過了接聽的時間,對方收了線。不出一分鐘,又重新打過來。

她知道她不接的話,夏安今晚會發動所有的師兄弟出來滿城地找人。

“喂,安子?”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了還不見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他果然已經按捺不住心裡的焦慮。

念眉看了一眼浴室的門,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自然,“我沒事,今天來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現在還在酒店裡。”

“什麼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什麼朋友最近結婚?”

青梅竹馬的情分就是這樣,熟到容不下一點秘密,連撒謊都輕易就被戳穿。

她艱難地說:“剛認識的一位朋友,這次你們沒事,也多虧了有他。”

夏安在那頭沉默半晌,才問:“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也不確定,還要鬨洞房,現場氣氛挺好的……新娘他們還給賓客安排了房間,鬨得晚了可以住下的,這裡已經是郊外了,夜裡開車來回也不方便,而且大家都喝了酒……”

難得說謊,騙的是兄弟姐妹一般信任自己的人,念眉越說越覺得難過。很多事不能輕易開頭,當你說出一個謊言,就得用另外的九個謊言去遮掩。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現在婚禮上很多人都鬨的很過分,你一個女孩子,小心不要被人占了便宜。”夏安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在臨掛斷電話的時候像思忖了很久似的凝重保證,“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那麼衝動,讓你有低聲下氣去求人的機會。”

他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楚。念眉慌忙掛斷了電話,連晚安都來不及說,就怕哽咽的哭聲被夏安聽到,那樣真就再多謊言也遮蓋不了了,一定會有一番驚天動地。

浴室門的把手被扭開,穆晉北已經很快洗完了澡,一手托著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瞥見念眉還坐在床沿,很滿意地笑笑,“還在啊,我以為你走了呢!”

他現在就是捕到獵物的鷹,反正知道獵物被摁在利爪下麵,想跑也跑不了,隨便怎麼逗弄都行。欣賞一下那種驚惶失措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再一口吃掉,一定非常有成就感,足以滿足雄性的虛榮心。

幸好這隻鷹還沒有無恥到一~絲~不~掛的地步,身上裹著白色的浴袍,隻有%e8%83%b8口露出一線膚色,氤氳著水汽和一點淡淡的粉,再走近一些,就是馬鞭草的淺淺香氣。他身材很好,也沒有急吼吼的侵略性,但要真是一來就大咧咧地捋光了毛站她麵前炫耀即將到來的占有,她一定難堪地不忍直視他。

不,她一定會鄙視他。

他終於擦乾了頭發,烏黑的發絲不再濕噠噠地滴水。他隨手將毛巾一扔,繞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鑽進去,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躺靠著,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