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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入膏肓 福祿丸子 4307 字 2個月前

看見故宮長城的雪和後海的冰了?”

她垂眸掩住一絲窘迫,“我不是去玩兒的,待了一天就回來了。”

“那是去乾嘛?”

“拜訪一位老師,請她到蘇城來一趟。”

現在想來,那時候喬鳳顏的身體狀況就不好了。有重大演出任務在眼前,她卻生了場病,失聲無法登台。念眉孤零零一個人踏上去北京的火車,到北方昆劇團找喬鳳顏的一位師姐來救場,在雪地裡等了近兩個小時,最後也沒見到人。

都說下雪不冷融雪冷,那會兒就正好是積雪融化的時候。她沒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隻記得屋簷下細細的冰棱子和牆角一團一團沒有化完的臟兮兮的雪球。%e8%85%bf腳來回走動也還是凍得麻木,鞋子被路麵上泥濘的雪水浸濕,最後她印象中隻留下那種徹骨的寒冷了,對雪的美沒有印象。

穆晉北挑了挑眉,再想多問,就聽到她的手機響。

念眉接起電話,聽了幾句,眸子一下子亮起來,“……真的嗎?好的,我馬上過來……嗯,很快。謝謝您!”

穆晉北睨她一眼,“派出所打來的?”

“嗯,安子他們可以出來了,讓我去辦手續。”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喜悅溢於言表,而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

“所以現在就得走?”

她知道他還逛得不儘興,可心裡實在著急,“他們說下午可以去辦手續,但我三點還有演出……”

本來以為他會表達不滿,但轉眼他手一撐已經站了起來,拍了拍掌心的土,“行了,現在就走!”

她沒料到他這樣好說話,一時間覺得自己好像掃了他的興,“沒關係……如果你想繼續在這兒待著,我自己攔輛車回去就好。”

“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上哪兒去攔車?我不是是憐香惜玉啊,就是擔心你萬一遇上不安好心的司機,有個三長兩短的意外,還得把我給牽扯進去。”

他轉頭看了看平沙湖的水麵,牽起一絲笑意,“不過這湖水不結冰,釣魚倒不錯,改天有機會再來。”

第9章 不想再經曆

步虛聲度許飛瓊,乍聽還疑彆院風。淒淒楚楚那聲中。誰家夜月琴三弄,細數離情曲未終?

——《玉簪記-琴挑》

穆晉北開車送沈念眉到派出所門口。

“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機靈點兒。剛才交待你的話都記住了嗎?”

念眉點頭,“記住了,謝謝!”

這樣令人提心吊膽又無可奈何的窘境,她也不希望會再有下次。

她急匆匆地下車,看來真的是為這事焦心,其他的就算忘了什麼也不打緊。

等她想起來的時候也不知他還在不在蘇城。

陳楓打電話來,穆晉北邊開車邊用藍牙接了,“新郎倌兒,什麼事?”

“二北,你拿到禮服了?款式還行吧,合身不合身?”

他笑,“你拿我們的尺碼專程到日本訂做的禮服,還能不行麼?”

“我說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到了?叫你過來試禮服,還想中午再一起吃個飯的,誰知道我到那兒人家說你都走了。”

“昨天我跟大暉的手機拿錯了,著急換回來。白天我還有事兒,就沒多耽擱。”

陳楓八卦道:“我聽說了!我說你倆真夠可以的,一見麵兒就鬨這麼大一烏龍。怎麼樣怎麼樣,有豔照沒有,接到什麼不該接的電話沒有?”

穆晉北笑罵,“得了,你丫昨兒跟大暉也這麼打聽我了吧?”

“哪兒能啊!你手機到手就快沒電了,就你媽打了個電話來就關機了。”

“你們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說你夜生活精彩的很,醉得不省人事,不過有我們幾個看著出不了事,讓她老人家寬心。”

穆晉北笑,“她老人家剛回北京,你們彆把她又嚇得飛過來。我可沒你們幾個缺德,大暉律所剛起步,日理萬機的,我怕耽誤他正事兒才趕緊跟他把手機換回來。”

他昨晚在醫院折騰了一夜,竟然就在醫院的輸液室睡著了。早晨醒來的時候身上搭著薄毯,護士小姐說是他的女朋友幫他借來的,並叮囑她們不要吵醒他。

沈念眉那時早就不見蹤影了,他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們所說的女朋友是誰。

其實他在哪裡睡都不要緊,隻是入睡不易,被人叫醒是要發脾氣的,那丫頭還真了解他。

陳楓約了他們早上去取婚禮作儐相的禮服,他反正回酒店也睡不著,乾脆早早就去了。葉朝暉仿佛跟他有默契,也到的早,見他進門就朝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機,%e5%94%87畔噙著笑。

兩人聊起來,葉朝暉告訴他,那是平時用的私人號,跟工作用的手機是分開的。

試完禮服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狀似不經意地多問了一句,“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念眉的女人?她昨天打這個電話找過你,聽口氣像是急事兒。”

葉朝暉的神色不緊不慢,“認識,我以前做過她的代理人,幫她處理過一個案子。”

穆晉北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會犯這種少見的自相矛盾的錯誤。他苦笑,告訴穆晉北道:“她是喬鳳顏的學生,一手帶大的、唯一的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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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眉在最後一張表格的下角簽好名,就等著夏安他們來與她會合。這回出事的一共四個人,其他三個都還是半大孩子,隻有夏安與她同歲。所以見到麵的時候,那三個半大的小夥子都有點怵她,躲在夏安身後低著頭,訥訥地叫,“師姐。”

她並沒發脾氣,隻說:“沒事就好,先回去吧,下午還有演出。”

他們打車回去,夏安一路上都沒吭聲,抿緊了%e5%94%87看著窗外,倒像是在生氣。

到了楓塘劇院,他對那幾個師弟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回去洗澡換衣服?沒聽見下午有演出嗎?”

被關了幾天,他們頭發胡茬都沒有打理,看起來非常邋遢。之前與人打架留下的瘀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蹭破的傷口也結了痂,但在臉上始終顯眼,就算化妝也未必遮得住。

念眉說:“今天下午的戲已經排好了,不用你們上場,先回去洗澡休息吧,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

幾個年輕孩子麵麵相覷,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夏安,有些惴惴的,“謝謝師姐。師哥……我們先上去了。”

夏安仍站著不動,她抬眼看他,“你有話跟我說?”

“你又去找那個姓葉的了是不是?”他看似平靜地質問,“我們這麼快沒事出來,又是他插手幫你?”

“不是……”

“你逞什麼能?”他眉心揪起來,“我不稀罕他的幫忙,你以後也不要再去找他!”

“我沒去找他。”念眉鎮定道,“這次的確有人幫我們,但不是葉朝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夏安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沒再多說什麼,把外套甩到肩上,頭也不回地往宿舍樓走了,留下一個背影,讓她覺得難過。

演出仍舊是不能耽擱的,下午她頂著壓力和說不出的疲累在後台做準備,忽然聽到曉音驚喜地喊了一聲“安子哥”。夏安走過來,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熟練地開始對鏡勾臉。

她問:“不是說了讓你們先休息嗎?”

夏安沒回頭,看著鏡子說:“我沒那麼衿貴,秦鐘我閉著眼睛也能唱。你們撐了那麼多天,讓曉音去休息。”

曉音在一旁解%e8%84%b1般的歡呼應聲,“謝謝安子哥,就知道你最好了!”

念眉心裡也湧起淡淡的喜悅,多年培養出的默契和兄弟姐妹般的情誼足以在短時間內很快填平那些溝壑。

她鬆泛下來,這才想起理應跟穆晉北道個謝。也許對他來說不過是打個電話的事兒,舉手之勞,但對於他們南苑昆劇團來說,大夥兒齊齊整整地在一起已經比什麼都難得。

或許她該請他吃個飯?他對吃那麼講究,一定有張挑剔的嘴和不易滿足的胃。她雖然請不起很貴的山珍海味,但畢竟是在蘇城長大的,街頭巷尾哪裡有好吃的本地飯館和小吃,還是能帶他去體驗一下的。

或者請他來看場演出?上回他來,算是鬨得不歡而散,她都沒敢告訴他自己就是那天害他感冒的“杜麗娘”,不知他後來看出來沒有。但他幫了他們這麼大的忙,總不好一直瞞著他,說清楚了,他要是想聽戲,他們為他專門唱一場都不算難事兒。

想好了,她便打電話給他。手機是通的,但一直無人接聽。

她不由的有些緊張,認識他就是因為他拿錯電話的烏龍,她真怕那頭響起的又是其他人的聲音,那她都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好在最後隻是轉到了留言信箱,她還是稍稍有點拘謹,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又簡單地表達了想請他吃頓飯或者看場演出的意思,就匆匆把電話掛斷了。

掛了電話她才想起來,穆晉北約她出去是要把前晚的醫藥費還給她,可實際上到最後他們似乎都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他並沒有還她錢。

隻要夏安他們人沒事,那幾百塊錢不還也沒關係了。

第10章 陪我去個地方

長清短清,哪管人離恨;雲心水心,有甚閒愁悶。一度春來,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玉簪記-琴挑》

穆晉北隔了一天才回電話給她,她還以為他都已經回北京去了。

他在電話那頭笑,“哪兒能呢,你要報恩,我總得給你個機會不是?”

念眉握緊了手機,“也不算什麼報恩,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就想哪天你有空請你吃頓飯,算是一點心意。”

“這話誠心麼?要隻是客套就算了,中國人最愛的一句客套話就是哎我改天請你吃飯,要真計較起來也不知道哪天了。萬一上了心,盼來盼去的有什麼意思?”

念眉趕緊說:“我既然這麼說了,當然是誠心的,你今天有空嗎?要不乾脆就今天?”

“今天啊……那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