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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在周邊樹林的浩蕩士兵隊們看著自己的指揮竟然向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行如此大禮,不禁一邊麵麵相覷,一邊紛紛單膝跪地,深深垂下頭去,不明所以地盯著地麵。

聽著耳畔窸窸窣窣傳來一大片膝蓋撞向地麵和枯枝敗葉發出的突兀摩攃聲,秦川不禁愈加乾澀地吞咽起來。

片刻後,側首望向身邊目色凝然的亞西華,他心下漸漸生湧而上一抹前所未有的肅穆感。

——這個男人的存在,就是正義。

——這個男人的存在,勝過正義。

對方,不僅僅是自己異常依賴的人,同時也是血族百年無法超越的首領——

亞西華.範.斯維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需要您

站在亞西華身邊的秦川看著周邊那令人咋%e8%88%8c的浩大血族士兵們跪立的場景,不禁莫名想到不久前血巢入口大廳內全體超自然生物單膝跪立向亞西華行禮的壯觀情形。

啞然地張著%e5%94%87畔,他一邊乾澀地動了動喉結一邊靜默思考著——

現在血族在位的首領是希斯耶爾本人。

按道理說,麵對亞西華的出現,這些士兵根本沒有必要行如此深重的禮數,畢竟對方已經被迫退位。

不過……

如果這些血族們在經曆了將近300年後見到亞西華本尊還是這種臣服的反應,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性——

眼前這個金發男人的強大,不管是從能力上還是那顆為民著想的心,是即便時間也無法否認的。

念及此,和周邊所有錯愕的血族眾人一樣,秦川下意識望了眼僵硬在自己身邊的該隱和謝旭,明白他們也在等待亞西華下麵的指示。

低首盯著地麵上跪立的幾個鬥篷男人,亞西華隻是眯著金色眼眸,表情上卻絲毫沒有要怪罪他們的意思。

片刻後,緩緩歎了口氣,他皺了皺英挺眉梢,淡淡向幾個跪立的男人詢問:“告訴我,希斯在哪裡?”

聞言,其中一個挑釁過亞西華的男人聲線震顫地開口回應,然而卻絲毫沒敢抬頭和亞西華對視:“回大人,首領他現在城堡宴廳。”

聽著對方那句“城堡宴廳”,亞西華表情微微滯了滯,隨後目色幽深地抬頭重新向前方不遠處那宏偉城堡望去。

——城堡宴廳?

亞西華明白,血之堡從外觀看上去是個十分固定的空間,但是實際上進入城堡,情況會複雜地多。

因為實際空間可以在巫師族施法的幫助下,任意變幻大小。

剛才對方口中的城堡宴廳就是這種情形。

亞西華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動用那個將近兩個足球場規模的“城堡宴廳”已經可以追溯到將近400年前。

血之堡是一般血族平民不能進入的地域。

如果血族的統領沒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召集起全體純血統外,那個宴廳基本上是不可能被開啟的。

念及此,目色愈深,亞西華垂首盯著跪立地麵努力克製著顫唞肩膀的鬥篷男人,兀自靜默著。

然而片刻後,他眉梢緩了緩,隨後邁步踱向那回應自己的鬥篷男人身側,慢慢躬身而下,片刻後半蹲在跪立地麵的男人身邊,伸手探上對方肩膀拍了拍。

錯愕地注意到亞西華降下的身高,那鬥篷男人感受著肩膀上首領手掌的溫度,不禁身軀狠狠一顫,下一秒幾乎要全身趴到地上,儼然要將自己按到土裡。

周邊方才還單膝跪立的眾士兵們注意到亞西華降下的身軀,不禁啞然地改成雙膝跪地,隨後紛紛躬身向前,毫不顧忌地將額角抵上地麵。

站在旁邊早已愣怔的秦川注意到此刻自己、該隱還有謝旭居然比亞西華站得還高,不禁尷尬地咧了咧%e5%94%87。

然而那種乾澀感隻持續了幾秒,緊接著他和謝旭便被旁邊一臉恭敬的該隱強行按著後背跪倒地麵。

注意到周邊那愈加凝重的氛圍,亞西華滯了滯動作,明白自己的舉動帶來了更多他不想要的結果。

適時地撤開手,他盯著地麵上連和他對視都不敢的男人,金色瞳仁中閃爍一抹複雜,隨後淡淡開口:“血之堡和迷失森林的邊界還需要你們繼續保衛,我希望你們能夠儘全力。”頓了頓,他凝然的麵頰緩緩爬上一抹苦笑,聲音愈加低沉,“辛苦了。”

言畢,重新直起身軀,亞西華轉頭望向旁邊被該隱逼著向自己下跪的秦川和謝旭,不禁無奈一笑。

片刻後,伸手捏了捏眉,他繼續:“都愣著乾什麼。”挑眉,他衝血之堡那邊揚了揚下巴,“走了。”

聽著亞西華那聲清淺吩咐,秦川該隱他們不禁啞然抬首,表情各異。

“呃?亞西華?”秦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首領。”該隱垂眸,聲音堅定,沒有絲毫懷疑。

“……”謝旭隻是垂首盯著地麵,手掌貼著左%e8%83%b8,用狼族的方式向亞西華行禮。

聽著他們各具特色的回應,亞西華隻是衝他們淡淡勾了勾%e5%94%87,隨後重新轉頭,並沒有再解釋什麼便步履穩然地向前方血之堡入口處靜默踱去。

注意到亞西華逐漸遠去的身軀,秦川他們著急忙慌地自地麵上站起,一邊驚詫地繼續觀望著周邊跪倒一片的血族群,一邊快速向前方高挺身影追去。

那被亞西華拍過肩膀的鬥篷男人仍然表情錯愕地盯著地麵。

肩膀仍然記得對方掌間的力度。

耳畔也還回蕩著對方剛才聲線溫和的那句“辛苦了”。

輕輕咬牙,按在地麵的手掌緩緩蹭入泥土,鬥篷男人肩膀仍然不可抑止地顫唞著,一邊緩緩抬頭,一雙血色眼眸追隨著前方威嚴男人離去的背影,一邊感到心下洶湧而上一抹動蕩。

——如果剛才沒認出首領的事情是發生在希斯耶爾身上,恐怕自己這會兒早就喪命了。

不,不僅僅自己,在場的所有血族士兵都會被立即處刑。

——你們幾個是希斯的護衛麼?——

——所以,希斯就是這樣保護血之堡的,是麼?——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血之堡和迷失森林的邊界還需要你們繼續保衛,我希望你們能夠儘全力。——

——辛苦了。——

回憶著從方才初遇亞西華開始對方說過的幾句話,鬥篷男人不禁漸漸意識到什麼。

……對方其實從最開始就沒有什麼威脅他們的意思,隻不過麵對陌生的麵孔,是他們自己硬把亞西華帶著關切和失望的語氣曲解成挑釁。

——辛苦了。——

耳畔仍然回蕩著對方磁性男聲,鬥篷男人挫敗閉眸。

——已經多久沒有聽到有人用這樣溫和的言辭關心他們?

想從現任首領希斯耶爾身上得到這種關切,根本就是做夢。

念及此,緩緩抬頭,鬥篷男人目光愈加深邃。

——和希斯耶爾大人完全相反,亞西華大人……是能“看”到他們的。

亞西華,是在意他們的。

垂眸苦笑,鬥篷男人莫名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突然有種想回到300年前的感覺。

就算當年會被希斯的反叛軍隊剿殺,他也絕對不會再違心地為了保命加入他們的血洗隊伍。

當初,自己和很多血族一樣,懦弱地為了保命而選擇叛離亞西華大人的隊伍。

——現在,他後悔了。

真的很後悔。§思§兔§在§線§閱§讀§

這300年間,他清晰地看著當初亞西華建立起來的名震魔界的血族是如何在希斯的領導下一點點滑向深淵的。

不過,就算自己再後悔,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贖清自己的罪孽。

下意識伸手探上肩畔,仿佛按著亞西華手背,鬥篷男人再次深深垂下頭顱,額角抵著地麵喃喃:“亞西華大人……如果可能的話,回來吧。”閉眸,他皺眉苦笑,“我們真的需要您……”

……

幾分鐘後。

好不容易跟上亞西華步履,秦川、該隱和謝旭隨對方一起順著城堡門前一段粗糙不平的石子路踱至血之堡正門。

抬首盯著前方那雖然古舊卻仍然透著奢華氣息的狹長半拱形門,和亞西華並肩而站的秦川一邊乾澀地伸手扯了扯領口,一邊咬著後槽牙,下意識望向亞西華側顏。

捕捉到對方凝然視線,秦川明白此刻亞西華心情一定異常複雜。

不僅僅是回到這個曾經屬於對方領地的熟悉感為對方神經上帶來的震撼,更多的,應該還是即將和希斯打照麵的複雜情緒。

然而不等他梳理清楚那交雜情緒,耳畔便撞入亞西華旁若無人地踱向前方的沉穩步履聲。

經曆了方才和鬥篷男人們的交鋒,那原先看門的幾個血族也乖乖地退到一邊,恭敬地跪地,將整個門邊空地為他們讓了出來。

於是秦川幾人得以順利地通過那厚重的華麗正門,進入城堡一層邊廊。

推開門扉的瞬間,秦川生然感到撲麵而來一陣由碩大空間傳遞出的爽然間風。

片刻後,跟著表情從容的亞西華進入長廊,聽著自己鞋底隨即踏在帶著金橙色紋理的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秦川不禁下意識滯了滯表情。

片刻後,盯著眼前闖入的景觀,他眼眸漸漸撐大。

果然,整個空間和他們在外麵觀望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感覺視野突然開闊了許多,光是長廊的空間就異常宏大,天花板更是高得沒有天理;半圓形的門拱設計到處可見,米黃色的修長粗糙羅馬柱撐起繪滿壁畫的天頂,那種一瞬襲來的空曠感讓人莫名感到一陣心情爽然。

和城堡陰森的外觀截然不同,這裡的長廊主要以暖色調為主。

長廊側壁上到處都是筆觸細膩的壁畫,洋溢著貴氣的金黃色燭光自側壁上造型獨特的奢華燭台上流瀉而出。

天頂上吊著幾架外型瑰麗的碩大水晶燈,那泛著金黃色的光芒將整個昏暗空間映得異常鮮明。

秦川注意到,整個長廊上竟然沒有一扇窗戶。

感覺自從進了這個空間自己嘴巴就根本沒法合攏,秦川一邊吞咽著,一邊慨歎地感到氣息愈發淩亂起來。

——這裡……就是血之堡?

臥槽。

不愧是血族的老巢……光進門就足以讓人眼珠子飛出來。

努力梳理著混亂思緒,秦川一邊聽著他們幾人步履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聲響,一邊繼續觀望著身邊表情淡然的亞西華。

注意到對方保持著那張淡漠的麵孔,秦川明白,比起現在他們幾人占上風的好奇心,亞西華此刻大概有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吧。

念及此,無奈地咂了咂嘴,秦川收回東張西望的目光,一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長廊儘頭,一邊想打破那從剛才開始便肆虐在他們眾人頭頂的沉寂:“亞西華,剛才那個護衛口中的‘城堡宴廳’在哪裡?”

聞言,亞西華皺了皺眉,隨後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