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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蘇白陪在他身邊,都不敢打擾他,有時候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孽太多,所以報複在兒子身上。

有一天晚上,臨睡之前,小時時突然拉住蘇白的肩膀,她折過身,揉揉他的頭:“時時,怎麼啦?”

他委委屈屈地道:“媽媽,這裡□□靜了,我不想呆在這裡,我想上學校。”

他低低的聲音像把血淋淋的刀刺在蘇白%e8%83%b8口,幸好他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時時乖,外星人還在攻占地球……”

“媽媽,你不要騙我了,外星人根本沒有來地球,太陽也沒有消失,是我眼睛看不見東西了,媽媽,我寧願上盲人學校也不要呆在這裡,這裡好孤單。”

她早就知道他都懂,她的時時那麼聰明,怎麼會相信那麼滑稽的理由,他不說應該是怕他們難過,可他們做父母的在乾嘛?

她狠狠地將他揉在懷裡,毫無信心地保證:“時時,這隻是暫時的,你的眼睛很快就會好,等好了之後媽媽帶你出去玩,你想玩什麼我們玩什麼。”

“那爸爸呢?我想要爸爸一起。”

“好,爸爸媽媽帶著時時,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陸予深將蘇白安排到這個隱蔽地方,陸母自然以為他們是離婚了,對他態度緩和不少,他騙她說時時去參加了一個冬令營,陸母也沒有多懷疑,畢竟他對兒子一向是嚴格的。

陸母怕他們兩人還有複合的機會,經常逼著陸予深到各種場合相%e4%ba%b2,他怕惹她不高興她再做出極端的事情,也就任由她想乾嘛就乾嘛,反正相%e4%ba%b2這種事他之前也沒有少做過。

新年就快要到了,陸予深本以為這是他們一家三口一起過得第一個新年會非常溫馨,沒想到發展到這一步,過年前幾天,陸母一直讓他把陸時接回家過個年,可他騙她說他在國外冬令營,國外不講究過新年,陸母叨叨絮絮罵他心狠,也沒有多說什麼。

過年那天,陸予深也沒有陪在蘇白和時時身邊,陸母讓他過去一起吃年夜飯,這也是人之常情,而蘇白一門心思在時時那兒,他眼睛沒好她哪裡有心思準備過年?醫院打電話問她怎麼這段時間都沒有去看她媽媽,是不是打算放棄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渾渾噩噩過了這麼多天,連自己母%e4%ba%b2都忘記,今天是過年,以往春節她都是到醫院陪母%e4%ba%b2一起過,因為護士要放假。

正好陸予深還沒有出門,其實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交流已經很少了,有個成語叫貌合神離,他們之間就是貌合神離,也或許是她自己這麼想的,陸予深對她還像以前一樣,好像前段時間他說得那麼話沒有存在過。

“陸予深,現在我要出去有些事,你能在家陪時時一會兒,等我回來再去你媽那裡?”她懇切地問。

陸予深當然沒有拒絕,沒能陪他們一起過年他本身就很內疚:“你有事就去辦吧,我等你回來。”

“謝謝。”

他想說夫妻之間哪裡需要說謝謝,然後才想到原來他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陸予深有錢,找得這塊地方離郊區都有段距離,他讓他司機送她到城裡,一路上,狂風將山裡的大樹呼呼地刮來刮去,想想這種深山老林,大多時候隻有她和時時兩個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以往大年初一這天都會下雪或者下雨的,今年天氣卻出奇地好,陽光普照,隻是風有些大,吹得人眼睛都難睜開,醫院裡有值班護士守著,蘇白不熟悉,小護士大概沒能回家過年,臉色並不好,蘇白塞了個紅包給她,她這才讓她進去。

母%e4%ba%b2仍舊安靜地躺在那裡,可她看著,心裡總算放心下,幫她用熱水把身子擦了擦,正打算說會兒話時,手機響了。

自從時時出事後,而她又不在孩子身邊,便對手機鈴聲產生種特殊恐懼,她連忙接起,陸予深喜悅爽朗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蘇白,時時眼睛好了,他能看見了!”

她握著手機貼在病房門上,眼睛一滴滴止不住往下流,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這是她得到的最好的新年禮物了,感謝上帝。

小護士從她身邊經過,問她怎麼了?大年初一這天是不能哭的,她擦乾眼淚,眼眶閃著淚花:“沒事,我隻是太高興了。”

小時時眼睛一好就要找媽媽,陸予深拗不過他,隻好帶他來醫院,他來過這醫院幾次,所以知道她媽在哪一間病房,他也沒有告訴蘇白,想給她一個驚喜。

大年初一路上人不多,陸予深一路飆車,很快就到了,他領著時時進病房時門正好打開,蘇白剛要出來,小時時撒嬌地撲上去,軟軟地在她臉頰%e4%ba%b2了一口,媽媽。

陸予深看著十分不是滋味,事情是這樣的,他在幫時時穿褲子時陸母打電話問他來了沒有,他怕時時亂出聲,就到房間外接電話,小時時褲子才穿一個褲管,見爸爸一直沒來,就想自己穿,他本來就小不怎麼會穿褲子,加上失明,腳一伸就滾下地,陸予深聽到響聲,電話沒來得及掛就衝過來,沒想到就那麼衝撞一下,他眼睛反而被撞看見了。

可從他能看見到剛才,他都默默坐著,陸予深以為他這是沒適應光線,沒想到一見到他媽就變得這麼熱情。

蘇白還不太能接受他真的複明了,不停地問他這是什麼那是什麼,見他全都能說出來,又激動地要流淚,見她這樣,陸予深過來遞給她一張紙巾,溫聲道:“你眼淚怎麼就這麼多,動不動就哭。”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見她動不動就哭了,她愛哭,卻很少會在人麵前哭,過去那幾年那麼難熬,可在人麵前她也會強硬地撐著笑,不過仔細想想,好像在他麵前她是經常哭。

蘇白接過他手上的紙巾,心裡某一小角隱隱地透露著不舒服,時時的眼睛好了,也該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沒想到根本不用她想怎麼解決,就在她拿著紙巾時,走廊另一邊過來一位光鮮豔麗的婦人,高跟鞋咚咚的聲音從遠到近傳來,蘇白和陸予深同時轉過頭看,隻是陸予深看到來的人身影時,臉色瞬間變了。

蘇白隻覺得她熟悉,還沒在腦海中好好想一遍,婦人就已經到她麵前,小時時站在蘇白的身邊,由她牽著,小聲地不情願喊了聲奶奶。

蘇白渾身僵硬,不是她知道這人的身份,而是當她到她麵前時她突然想起這不是她家以前的鄰居,陸伯母,她不會是陸予深的母%e4%ba%b2?

果然,陸予深暗叫了一聲媽:“大年初一你怎麼跑到醫院來了?”

“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背著我乾得這些事,陸予深,你答應我什麼的?你說你會馬上和這個女人離婚?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你就是這麼騙我的?”

“媽,你聽我說,”陸予深拉著她要往另一邊走,陸母不願意,可蘇白完全聽不到他們在乾嘛了,陸予深,陸予深,也姓陸,和她以前的鄰居陸伯伯一個姓,可如果他真的是陸伯伯的兒子,她怎麼會不認識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母險些被陸予深推到在地,他才放手:“媽,你沒事吧?”

陸母也不管這些,衝到蘇白麵前就要打她:“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他都那麼對你你還想跟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蘇白呆呆地愣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小陸時卻擋住她麵前,哭喊著:“我不準你打我媽媽,我討厭奶奶。”

陸予深拉住她:“媽,今天是過年,你不要鬨了,有什麼事我們好商量。”

值班護士也跑過來,大聲罵道:“乾什麼呢,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思↙兔↙在↙線↙閱↙讀↙

陸母這才稍微冷靜下來,帶著陸予深要離開,順道強行抱起小陸時:“走,先跟奶奶回家。”

小陸時不願意,大哭大鬨要蘇白,可陸母抱著他,根本不給機會,陸予深也不敢多嘴,小聲到她麵前說了聲:“對不起,蘇白,委屈你了。”

直到兒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然後哭聲也不見了,蘇白才有些反應,小護士過來安慰她:“剛剛這老女人是你婆婆嗎?可真的霸道,有這樣的婆婆,你也夠倒黴的。”

蘇白聽不清小護士說些什麼,失魂落魄地走出醫院,腦子中不停浮現剛才的場景,那人是陸伯母?她為什麼會這麼恨她?如果陸予深是陸伯母兒子她怎麼會不認識他?還有程局長的那些話,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唯一能想通這些的,就是她能想起過去的事。

☆、第72章 真相(六)

她一個人回到了彆墅,她沒有自己的家,隻能回到這裡,彆墅裡一片狼藉,自從時時出事後她隻進過這裡幾次,都是收拾需要的東西和衣服。

小區裡在張燈結彩慶祝春節,家家彆墅院子門口都掛著火紅的燈籠,偶爾有一兩家,走在路上都可以聽到裡麵傳來的歡聲笑語,唯獨她家的院子,冷冷清清,被喜慶的春節襯托得更加蕭條。

蘇白混沌的開門進去,客廳好多天沒人打掃已經染上一層灰,她也懶得動,本以為這個新年她可以不用像以前那麼寂寞,沒想到卻成了她最難熬的一個年,就像本以為遇到陸予深,她的人生開始朝著光明的地方前進,到頭來,他卻成了她的磨難。

這個彆墅有太多她想記住幸福的時刻,他從後麵抱住她,他霸道地說蘇白你是我兒子的媽是我喜歡的女人,他無賴又傲嬌的纏著她……一幕幕的場景,像被刻在光盤上的電影,在她腦海略過,越是想放棄的時刻,越是想到他的好。

口袋裡的手機不時傳出短信的滴聲,大概是哪個朋友發來的祝福短信,以前過年隻有韓大哥發新年祝福給她,今年她交了很多新的朋友,也是因為遇到了他。

她一個人在彆墅呆了一天,直到遠方天際的夕陽漸漸西去,黑夜開始降臨,四麵八方的鞭炮聲煙花聲充斥著耳膜,很晚的時候,她才感覺到餓,到廚房下碗麵,因為心不在焉,放多了鹽,麵又煮爛了,她就那麼將就地吃,剛吃幾口,門鈴響了。

她先開始坐著沒動,門鈴聲一陣響過一陣,她其實心裡已經有數是誰,因為院子裡的門也被關了的,能有院子門鑰匙的人,還能是誰?

可她又有些不相信,鞭炮聲還在持續,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和他母%e4%ba%b2時時一起在守歲嗎?為什麼會到這裡來,而且既然開了院子的門,為什麼大門不一起開了。

蘇白最終還是起身去開門了,因為她聽見鑰匙插在門縫卻怎麼也開不了的聲音,她剛打開門,他的身影便撲上來,在她措手不及時,已經將她壓倒在門板後。

他身上有濃烈的酒味,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