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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強大的力量的恐懼獲得支持者。甚至他們將憑借這一力量,向貴族提出分割帝國。

這種想法並非荒誕,在能夠毀滅大半城市的絕對力量麵前,政客們在會談桌上的%e5%94%87槍%e8%88%8c劍比螞蟻打架更可笑。

但是共濟會在沉默鐘聲後再也沒有聲息,他們的過分低調讓亞倫陷入了疑惑。

能夠讓擁有不死之身的雷也陷入絕大的危機中的可怕力量,到底是誰!

他一路走下去,在侍衛的簇擁下。雖然十字區域裡還彌漫著危險得近乎野蠻的空氣,但危機已經結束,倒是那些廢墟,令亞倫生出疑惑。

從高空中看,十字區域的裂痕是光潔完整得像用劍砍出,但真正走到裂痕前,亞倫還是發現了異常:裂痕確實筆直乾淨,但斷口處卻存在大量的坑坑窪窪,像是……撕咬留下的。

撕咬?

他立刻想到了那個詭異的夢,夢境中,從雷的身上掉落的黑暗侵蝕他的衣角,留下的正是這如同蠕蟲撕咬的細小痕跡。

難道——

他站住了,當這個念頭滑過心尖時,他感覺到有一些東西從黑暗中滑出。

空氣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並非之前蘸滿饑餓和血腥的濃鬱,此刻的空氣仿佛被加倍壓縮,他甚至能看到空氣如流質般從指縫滑過。

“殿下,我們——”

侍衛的告誡被奇異的攔腰折斷了,先前還單薄的霧氣瞬間濃鬱得連亞倫也看不清楚自己的手指。當然黑夜泛起肉眼可見的白霧,本便不該稱為正常。

濃霧阻斷了視覺,於是敏銳的聽力開始發揮作用,他聽到了空氣正加速流動,發出驚恐的尖叫,仿佛無數看不見的活物正在空氣的急劇壓縮中被碾壓致死。

而後,地麵傳來沉悶的聲響,白霧的阻斷讓他什麼也看不見,但本能已經嗅到了血的味道——他的侍衛們死掉了,濃霧中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他們切成碎片,零落滿地。

很快,又有更加細微的尖嘯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是蠶蟲吞噬葉片的聲音。可惜現在的**連個活物也找不到,唯一可以作為食物被吞噬的隻能是剛剛被切碎的侍衛們了。

很快就會輪到我嗎?

亞倫興奮地想著,他迫不及待地渴望體驗將身體輕易撕裂的強大,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白霧像來時一樣匆忙的退卻,留下空曠的夜晚。

追隨他的侍衛們已經全部消失了,被突如其來的白霧徹底溶解揮發了。

為什麼不吃我?

因為我不是它的食物?

亞倫無暇多想,剛剛結束進食的空間血氣濃鬱,讓他心神不寧。

他隻能選擇繼續前進。

緩慢地,不容動搖的,沿著十字裂痕前進著。

越往前走,空氣中屬於生命的味道越淡,地麵的廢墟也越發地低矮零碎,亞倫由此推斷十字的中心已經隻剩下一泓沙礫,在那至強大的力量前,所有的人造景觀都不堪一擊。

但他已經無法再前進,空氣形成的龐大壁壘阻止了他。

像個封印。

或者說,是個培養皿。

空氣構成的無形壁壘的中央,亞倫看見一團懸浮著的黑色物質。黑色的物質如棉絮般鬆軟包裹糾纏,內核隱約透出銀白色光芒。

這就是衛星上標注的能量異常數值高到無法估測的地方了。

亞倫不能突破這層屏障,但他卻不想後退。

低下頭,整個手掌都在沒有溫度的黑色火焰的籠罩下,他於是毅然拔出刀,將掌心劃開。頓時,血族那粘稠近乎濃黑色的血液流出,落在地上卻沒因為地心引力而漾開,相反,它凝結成一條絲線,緩慢地穿過空氣的屏障,將他與黑色物質連接起來。

一道銀色的光芒劃開了黑夜。

它如晨星,從黑色的物質的包裹中升起,它似乎隻是一道光,但卻是真實的出現了。

亞倫露出了微笑,有一些不能理解的東西正在誕生。

晨光纏繞在他掌心的裂口處,形成流體的銀,附著在傷口上,最終變成最銳利最純粹的色彩。

痛,半個胳膊都失去了知覺。可是他沒拒絕這不明的物質的附著,他的本能接受了它,即使他還不知道它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東西。

他沒有發現的是,當這銀的物質進入他體內時,他的影子也開始變化。它們交錯著,變成無數層尖刀,仿佛巨大的絞肉機,在這有限的空間裡殘暴地展開了。

黑影如暴雨般急速湧動,它裝進了整個地獄,它們貪婪地啃咬著,將能夠攝取的生命全部碾碎,一滴血也不剩下地吞噬殆儘。

至貪婪至瘋狂的力量,唯一能掌控這種力量的銀卻在亞倫的掌心靜靜地沉睡了。

亞倫也睡下了。

整個十字區域變成了屠宰場,當這裡的鮮血不能供養黑色物質們永不知節製的胃袋時,它們便向更遠的地方擴張,十字裂痕展開之處,便是絞肉機的虐殺範圍。

鮮血濃稠如潑墨,但主宰意識已經睡下了,它寄居的禸體也是對鮮血充滿熱戀的生物,他們共同選擇了暫時放逐理性,為了從黑暗的虐殺中汲取更多的力量。

於是,噩夢的生物越發興奮,在控製它們的意識獲得足夠的能量之前,它們要殺死更多,吞噬更多……

第七十一章 殺戮意識(上)

巨大的異變依舊在悄無聲息的繼續著,當亞倫回到飛艇時,他毫不意外地發現這裡已經是一座空城。

所有的生命都被寄生在他掌心的銀色物質吃掉了。

此刻,這一意識正滿足地哼哼著。

(“心痛了?”)

“餓了就要吃東西,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亞倫漫不經心地說著,雖然這個態度曖昧的意識隻打算暫時借用他的身體,但作為融合的代價,意識的部分記憶與知識流入亞倫的思維中,他也因此接觸到了血族本不可能碰觸的本族最高禁忌。

(“恨我嗎?我吞噬了你深愛的他。”)

“他本就不應該出生。”

亞倫冷冷地說著,接過一旁的自動烹調機器無聲旋出的奶茶——因為血族的種族特性,飛船在設計時就考慮到乘客全體進入休眠狀態的可能,所以雖然船員都被寄生亞倫體內的意識吞噬了血肉,但隻是亞倫一人,依舊能輕鬆的駕馭整艘飛船。

此刻,飛船進入自動模式,並依照唯一的乘客的要求駛入大氣層,同時支開防禦罩。

確定已經完全%e8%84%b1離帝國的監視係統後,亞倫向掌心的臨時住戶提出了對話請求。

“在正式進入東區之前,我需要和你談談。”·思·兔·在·線·閱·讀·

於是,意識化為銀色的火焰暫時離開他的身體。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我是從你最在意的家夥的血肉中生出的怪物,也許等我凝結力量構建新身體後,他就會回來。”)

金色的酒杯上方,火焰跳躍著,麵容不可逼視。

“供養你或許是等他回來的唯一辦法,可惜這僥幸的念頭,我從沒有過。在我們相處的日子裡,他總把自己偽裝為塵埃,因為他早就厭棄了他自己。他和我們熟悉的任何生物都不是同類。他是超%e8%84%b1一切規則的存在,沒有力量能真正地銷毀他,除非他本身希望——所以我能毫不猶豫地把身體借給你。”

(“你的意思是,我此刻全部的得到都是他故意的舍棄?”)

“如果是他的話,這並不奇怪。”

亞倫輕蔑地說著,火焰因此有了灼熱燃燒的前兆,但它的燃燒無法產生熱能,也無法熄滅亞倫的冷笑。

最終,火焰放棄了。

(“不管真相是什麼,我奪得了他的禸體的事實不可改變。我將得到他的力量,坐在世界的王座上。對了,你還不清楚他的過去吧,雖然已經知道他的真名是猶大。”)

火焰輕佻地拋下誘惑,亞倫頓時感到指尖有少許刺痛。

“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聽故事打發歸途的無聊。”他說。

(“你有些狂妄得過分了,我或許應該教會你如何做一個有用的容器。”)

“我不該狂妄嗎?我們的敵人是該隱,一個活了數千萬年的老吸血鬼,同時也是你的本體。如果不想被它拿走你潛伏三十年才僥幸得到的不死之身——”

(“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您應該儘快鑄造一個全新的身體,目前的狀態雖然能暫時保住您的獨立性,可是相對的,您也將永遠無法與您的父%e4%ba%b2對抗。”

(“那麼,我的新身體應該做成什麼樣子呢?”)

雖然與亞倫對話的隻是個意識體,但它終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能量,冰冷燃燒著的火焰讓它巨大的力量不至於毀壞飛船內部的空間平衡,這些火焰的溫度能夠讓整個城市陷入冰凍,卻因為主體的約束,竟沒有帶給同一空間內任何物質困擾。

“如果是我的希望的話,當然是和原來的一樣就很好……”

(“和原來一樣嗎?果然,這才是你的目的。”)意識點點頭,(“好吧,我們還是合作關係,再加上那也是我最熟悉的形態……倒是你剛才的話提醒了我,他確實是個至強大的存在,我的勝利源自他的放棄,也許有一天我會被他吞噬……可那也不要緊,原本世界就是弱者被強者吞噬。”)

意識淡漠地說著,此時飛船已經進入東區領空,不宜與該隱正麵對抗的它再次進入亞倫的體內。同時,作為談話的報酬,它將雷的部分記憶與亞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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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研究院在血族之王的授意下,以該隱本體的細胞為核心,與人類的細胞融合,並將那受精卵送入耶穌末裔的**裡,試圖誕出能夠容納該隱的意識的軀體。但是那個違背了自然法則的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給予這死亡的身體活下去的假象的,正是被莉莉的耶穌之血吸引的猶大。

猶大被莉莉渴望成為母%e4%ba%b2的心吸引,決心以人類的身份守在這耶穌末裔的身邊。他給予死亡的軀體以生命,並不斷根據人類的生長情況調整著自己的形態。為了完美扮演兒子的角色,猶大甚至封印了自己的記憶,若不是遇上亞倫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將猶大依照人類基因重組的軀體破壞得千瘡百孔,不得不恢複為本體,雷將再像普通人一樣經曆生老病死後,再在墳墓裡複活為猶大。

對猶大而言,身為雷是一種幸福。即使那人子一直經受著至%e4%ba%b2的質疑與背叛,卻也比承受著世界的十字架的猶大幸福億萬倍。猶大對這樣的生活如此貪戀,以至於覺醒以後,他依舊不願意舍棄雷的身份。真實與偽造的記憶交錯在體內,不願意接受本相的猶大因此隻能使用極少部分的力量,這給了該隱可乘之機。

原本,借用耶穌末裔的**製造出的孩子便是該隱為自己準備的,當猶大因為意外吞噬了這個軀體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