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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犯人都轉移收押在我的地牢裡了,就在這會議廳的地下。”亞倫邪惡地笑著,“我物色了一位善人,我‘無意中’透露給他這個情報。他會在仁慈之心的引導下,將他們被關押的位置告訴叛黨。而後,遊戲開始了。”

“很過分的遊戲。”

摩西笑著下了結論,他當然知道亞倫口中的“善人”是誰,亞倫會對那家夥如此冷漠,令他感到欣慰。

“一切都是為了永恒的帝國。”

亞倫歎了口氣。

“我很舍不得這位善人,他的正直令我心痛。一想到我將利用他的高尚達到卑劣的目的,良知就會隱隱作痛。”

“噗!”

所羅門忍不住笑出了聲。當他意識到因為這不合時宜的笑聲他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時,他立刻嚴肅道:“我發自內心地為你的良知默哀。”

“隻希望計劃能夠順利實施。詹姆斯太難駕馭了,放他出去會導致更多的人死亡。”

摩西哀歎著,亞倫也點頭讚同。

“但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相信在殺死更多的人的目標引導下,他會讚同我的建議,混在叛黨裡,進入叛黨高層,最終幫我們找出那個強大的家夥。”

“因為他追求刺激,而十年的囚禁對這樣一個渴望不平靜的人而言足夠把他逼瘋。唯一能夠排解他的欲望的唯有找一個更強大的對手。”

眾人笑了,亞倫確實沒有說錯,任何一個自詡聰明的危險人物都不會拒絕這個建議。

“那麼,就這樣決定吧,不管那家夥是誰,他和詹姆斯的結果誰勝誰負,我們都不會有損失。”

散會。

代表各位貴族的影像一一暗淡,唯有摩西的形象還在。

“我也許知道他是誰!”

看著弟弟,亞倫突然說道。

“猶大嗎?”

醒悟過來的摩西嘴%e5%94%87有些發顫。

“該隱陛下曾經再三催促我加緊翻譯猶大之書的工作,而我通過研究猶大之書已經完成翻譯的部分,得出的結論是,猶大還活在這世上。這或許能夠解釋該隱陛下為何如此緊張猶大之書的翻譯,也許猶大就是那個躲在石匠組織裡麵與我們針鋒相對的家夥!”

“非常有創意的猜想。但是哥哥,猶大躲在石匠組織裡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還記得念珠的事情嗎?能夠使用這麼強大的神聖力量的人,絕對不會是血族。躲在叛黨裡,能力不輸給血族,讓我們的陛下一直都在意,除了猶大,還能是誰!”

“你想抓出猶大取悅我們的王?”

摩西諷刺地笑著,亞倫報以微笑。

“我當然希望能夠早日找出躲在暗處的猶大,將他獻給我們的王。陛下統治帝國太久,也許應該換一下了。”

“你的野心或許有些不合時宜。”

“這不是野心,隻是期望。我從不曾忘想再進一步,但我相信其他血族也都有這樣的想法吧,被一個連真麵目也不清楚的家夥統治著,尊他為王,可他卻把我們當做家畜。”

“於是家畜決定將主人推翻?”

“也許吧,我不介意接替該隱陛下的貴族是哪一位,我隻是不能接受一個連真麵目也不願意讓他忠誠的臣子們看到的統治者。”

第十八章 陽奉陰違(上)

9月30日,新·底比斯城,公爵府書房,晚上八點十九分

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60度;兩%e8%85%bf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e8%83%b8;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並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於食指的第二節,中指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

教官在雷身旁繞了一圈又一圈,每當他的肌肉出現鬆懈,教授的馬鞭便會順著他的後頸滑下,迫使他維持頭正、頸直、肩平、上體前傾自然挺%e8%83%b8的姿勢。

這樣的僵直已經維持了超過半個小時。

從不知道一個標準的立正也能近似酷刑的雷被嚴苛的教官折磨得筋疲力儘,他自認生活嚴謹,卻也無法忍受如此苛刻的教育。但這一切都是必要的,他將在狂歡節上被捧為英雄,而人民對英雄的想象總是和鋼鐵般堅毅的站姿聯係在一起。

負責教導雷禮儀的是同樣作為英雄出席點火儀式的格雷伯將軍,正值壯年的他個子不高但很結實,全身每一寸都散發威嚴。他看起來像一座雕像,雷偷偷想著,和照片上一樣,格雷伯將軍的領袖風範令人折服,任何軍人隻要站在他麵前,總會不自覺地被他的軍人氣質所影響,發自內心地接受他的斯巴達教育。

但雷已經筋疲力儘了。

禮服穿在身上,重得像鎧甲。他肩膀生痛,被裝飾著華貴刺繡的綬帶壓得無法挺%e8%83%b8。他覺得自己像個木頭人,站在書房裡,接受老鷹的巡視。

亞倫公爵還在看文件。

狂歡節即將開幕,各地運送來的物資已經到達,用於行刑的數千根銅柱矗立在各繁華街道的路口。而狂歡節的最中心——底比斯的神聖廣場,依照預定,將有三百一十四根銅柱環繞著神聖的方尖碑,屆時點火儀式舉行——

盛況空前。

的確是盛況空前。

精挑細選的準備用於神聖廣場的儀式的三百一十四名犯人已準備就緒,亞倫此刻隻需要為狂歡節擔憂最後一件事。

他抬起頭。

“格雷伯將軍的教育似乎頗有奇效。”

他指的是雷,穿上白色法衣的雷看起來居然像個聖徒。

雷的個子比同齡人高,但體重卻隻有標準值的百分之九十,這就導致了他身上的白色法衣顯得異常寬鬆。但亞倫不打算讓傭人修改法衣,雷被他定位成偉大的精神領袖、非戰鬥性英雄,自然,外形也必須是符合民眾想象的清瘦與堅毅。

“看起來像個苦行者。”

亞倫調侃著,穿上法衣的雷簡直就像從宗教典籍裡走出來的聖人。即使亞倫不信仰上帝,看見他此刻宛如披著霞光從十字架上走下來的樣子,也險些忍不住畫一個十字架的。

任何心懷信仰的人再看見他的瞬間都會發自內心的感動。

亞倫端詳著,披散在肩的微卷長發、堅毅的眼神,以及連續幾天熬夜帶來的雙眼血絲,還有爬滿胡渣的下巴,都令人想到殉難的聖徒。

“如果你早出生一千年,絕對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傳教士。”

“謝謝您的誇獎。”

雷僵硬地說著。他知道公爵素來心思詭秘,稱讚往往隻是挖苦的前兆。

“你不再像過去那麼坦陳了。”

亞倫有些傷感地說著,又拍了下雷的肩膀。他的力度不大,卻剛好讓背上的鞭痕又一次隱隱作痛。

這種痛讓雷意識到公爵緊接著一定會侮辱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領域,他決定搶先辯解。

“殿下,我沒有變,不論何時在學術問題上我永遠不會退步,但現在的我正被迫麵對著完全陌生的領域,我隻能保持緘默。”

“很好。”亞倫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轉身對格雷伯將軍道,“看見了吧,這家夥的腦袋像石頭一樣,不管吃了多少苦頭都不會變通讓步。不過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有原則的人總會被尊敬的。但我還是必須誠懇地提醒您,如果您再繼續用力拍他的肩膀,他恐怕會站不住。”

格雷伯將軍冷漠地調侃著,意識到自己確實不知不覺中用力過大,看了眼努力保持不東倒西歪的雷,亞倫鬆了手。

但是——

亞倫鬆手的瞬間,格雷伯的馬鞭立刻滑過雷的脊柱,提醒他保持標準的立正!

自此,雷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正被深深地厭惡著。但他也明白,格雷伯將軍理所應當不可能喜歡自己,一個沒有立下任何功勳的人,卻和浴血奮戰換得榮耀的他站在同一個高台上,即使有公爵的命令,也無法服氣。

在他眼中,自己隻是個弄臣,依靠諂媚公爵爬上了高位。

而亞倫也很明顯感受到了暗中的較勁,他微笑著:“演講稿背熟了沒有?你將作為三位接受表彰的英雄的代表發言,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

“已經倒背如流了。”

頂著格雷伯將軍如刀般鋒利的注視,雷鎮定地回答著。

“那就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亞倫莞爾一笑,又看向格雷伯。

“你是不是感到不滿,奇怪為什麼發言的資格沒有給你?”

“是的,我不服!”

軍人坦率地說著,他居功自傲,不畏懼公爵的權勢。

“因為他能給我的東西,你給不了。”

亞倫意味深長地笑著,格雷伯眼中的鄙視更濃鬱了。

“如果公爵殿下指的是那方麵的要求的話,我承認,我確實給不了也不可能給!但是——我還是想問殿下,您到底將勳章當做什麼!即使我們在您的眼中都隻是家畜,公平公正地賞罰也是最基本的原則!”

“你的意思是,他配不上這個勳章?”

冷笑。

“是的!”

毫不避讓。

亞倫也不生氣,隻是將放在辦公桌上的《猶大之書》的修複本扔給格雷伯,後者一臉困惑地看著羊皮卷上古老的文字。

“這是什麼?”

“這些正是你眼前這位所謂的弄臣為我族做出的貢獻的一部分。他和你們這些體力活動者不一樣,他用他的智慧為永恒之王服務!名義上他被我雇傭,但事實上血族之王才是他的主人。吾王異常關注他的工作進度,哪怕隻是多破譯了一個字符,都必須第一時間告知。如此重要的工作配不上勳章?用你塞滿了芯片和鋼鐵的腦子好好想一下吧!”

自然,格雷伯不是個愚貨。單純的意氣之爭被教訓後,他立刻明白自己的行為多麼可恥。

“原來您是這麼偉大的一位學者。請原諒我的冒犯。”

他迎上去,擁抱著雷,在男人能夠勒死壯漢的臂膀中,雷隻覺呼吸不暢。

“你鬆手吧,再不鬆手,我們的英雄就無法繼續為吾王服務了。”

亞倫微笑著解圍,這時格雷伯的攜帶終端發出緊急呼叫,他看了眼信息立刻告退。

於是,辦公室裡又隻剩下兩個人了。

不得不和亞倫共處一室,陰影尚存的雷開始忐忑不安了。

“感謝您為我解圍。”

他小心地說著,四下張望,希望能找到機會離開書房。

“可事實上你確實為帝國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你將得到的都是你應得的。”

亞倫無所謂地說著,按了下遙控。

“讓我們熟悉一下狂歡節的流程吧。”

他說著,瞬間,整個書房卷入了光的狂潮。

——被立體投影包圍了。

確切地說,是被狂歡節的模擬影像包圍了。

他們像巨人站在神聖廣場一般,數百米高的方尖碑不過到他們的%e8%83%b8口,五十米高的銅柱更是變得像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