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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雲四沒那麼多心眼,心直口快的就叫出來了。

杜念雪假裝不明白,“你說什麼?”

他們再次看看這張陌生的臉,“抱歉,認錯人了。神醫有一個徒弟就是我們王妃,你認識嗎?”

杜念雪堅定的搖頭,“不認識,我一直在雪山上。”

因為沒有靠近,雲三和雲四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易容了。隻是她的聲音低沉,要比澤王妃動人的聲音差好多,也讓兩個人死了心。

其實杜念雪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們會認出自己,那場爆炸,不僅毀了她的容顏,也毀了她的嗓子,如今,對於他們,她就是個陌生人。

“師父,讓我們和你一起去吧,我好久都沒下山了。”陳西想去平夏玩,拉著杜念雪擋在丁老大麵前,“杜北也想去。”

☆、第265章 玉樓一日遊(三)

這一次,她可不能任由陳西讓自己做擋箭牌了,“師伯,我不想去。”

易東攔著陳西,“彆胡鬨,師父去做正事。”

看見陳西憋著櫻挑小口,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杜念雪也不太忍心,“師伯,你讓他們去吧,我留在山上守著。”

易東捂住陳西的嘴,“師父,我們不去。”

陳西看一眼正在瞪她的歐南,眼淚實在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就落下來了。這下可好,小師妹哭了,給易東心疼的差點兒沒動手打歐南。

“算了,陳西,你彆哭了,我就跟你們去。”

杜北鬆口,皆大歡喜。

隻是,她一個人怎麼能頂得住平夏京城裡那麼多熟悉的往事。時間不是所有問題的解藥,不看不聽不碰觸,她才能暗示自己,自己已經忘記了。可這一次,為了活死人,她又不得不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其實丁老大一個人根本沒把握對付活死人,易東和歐南是他必不可少的幫手,而他故意叫上杜北,無非是想她下山看看她的師父。

雪山一脈有一個世人都羨慕的寶貝——神絲網。老丁頭的一根銀絲,不過是這神絲網上的一根,有了這個網,彆說是一個活死人本體,就算是幾個,也照樣能收服。

杜念雪一路上默不作聲,在雲三雲四的頻頻試探下,也隻是一笑而過,假裝是個不問世事的閒人。

可沒人知道,越是靠近京城,她的心跳得越劇烈,幾乎快要從%e8%83%b8口跳出來了。

若不是人皮麵具掩蓋著,他們肯定能看出來她一張臉白的沒有血色,比起活死人,她倒更像是已經沒了生命力的人。

站在京城的城樓下麵,杜念雪慌亂的勒住韁繩,“籲——”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她停下馬。

“師伯,你們先去和我師父回合吧,我還有點兒事情。”彆怪她臨陣%e8%84%b1逃,她是真的不敢頂著這樣一張臉出現在仲承澤麵前。如今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怎麼敢和他並肩。

雲三雲四一路上對她乖張孤僻的性子已經見怪不怪,隻是一個眼神,丁老大就吩咐歐南跟著杜念雪,而自己帶上兩個徒弟直奔皇陵。

“杜北,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在京城外麵,兩個人牽著馬走了一個多時辰,杜念雪什麼都沒說,歐南也什麼都不敢問。

她低頭不做聲,腳尖毫無規律的踢著路上的小石塊,“二師兄,我不想回去。”

“已經來了,況且,師叔重傷,你不想去看看?”杜念雪含淚抬頭看他,明白丁老大讓歐南跟著自己的原因了。易東是個木頭疙瘩,而歐南,則是解語花。

“可不可以你代我去看看他,我在城外等你。”

歐南彎腰,和她對視,“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傷痛,就算是個男人,說不定早就承受不了,了結了自己。而你不僅挺了過來,還恢複成正常人了。你沒有比誰低一截,你比我們都厲害。”他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裡,“第一天看見你哭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對你說了。”

杜念雪聳動肩膀,從他懷裡掙紮出來,“謝謝你,二師兄。”她不敢想象歐南是不是對她有彆的心思,因為這樣的結果說不定隻會自取其辱。

因為兩個人在城外太久,城門已經緊閉。

杜念雪一個人站在城門正中央,歐南拿著雲三給他的通行牌和侍衛說話。吱呀一聲,厚重的京城大門為她一個人敞開。

杜念雪記得,眼前這條寬敞無阻的路是通向皇宮的,可對於她來說,這比上刀山下油鍋都難。

☆、第266章 玉樓一日遊(四)

她一步步走在熟悉的土地上,如同幻化成人形的海的女兒,從腳底傳來的疼痛,一直刺到心臟。

平日裡寂靜陰森的皇陵,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格外熱鬨。

“杜北,你可算是來了!”陳西借著月光看見一身潔白雪緞的她走過來,“師叔在裡麵休息。”

到處都是皇家精兵侍衛,唯獨沒有看見最耀眼的那個人。

杜念雪鬆了口氣,走進已經熄滅蠟燭的房間。“師父,是我。”

本來剛要睡下的老丁頭坐了起來,“你怎麼也來了?”

“師伯說下山看看。”她彎腰吹燃蠟燭,這才讓老丁頭看清楚她的臉。

“這樣也好,你師伯有把握三天就把活死人對付了,隻可惜賀蘭曼青還沒找到,應該是被人救走了,為了防止她繼續禍害人間,我們恐怕要多留些時日。”老丁頭怕她不接受,耐心的給她講。

杜念雪隻是淡淡的笑,“聽你們的安排。”

回到熟悉的地方,似乎空氣都縈繞著熟悉的味道。她獨自一人擋在房間裡,輾轉反側也睡不好。

“扣扣”

“誰?”歐南警覺的從床上彈起來,手裡握著寶劍。

“二師兄,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一聽見是杜北的聲音,歐南穿好衣服走出來,“睡不著?”

“嗯。”

白天的時候,人多嘴雜,她不可能跟歐南若無其事的在京城裡閒逛,隻有等到晚上,她才能一解相思。

什麼都沒變,唯獨她的心境。

“這裡是澤王府,以前很熱鬨的。”她甚至不敢在王府門口停留,幾步走過沒有懸掛燈籠的大門。“曾經的澤王當皇帝了。”語氣中帶著幾分落寞。

月光如水,照在杜念雪身上,撒上一層銀色。他明明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可又有一種遙不可及的虛幻。

“前麵就是將軍府了,宋將軍年輕有為。”她輕笑出聲,“我一直覺得宋將軍和孟丞相他們倆很合適。”

如果她還在,肯定會撮合他們的。

“對了,這就是孟丞相家了,也不知道若煙現在在不在。”

與其說她在對歐南傾訴,不如說自言自語,聲音小的像蚊子。

“你知道崇雲閣嗎?”杜念雪仰頭問歐南,好像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歐南把手帕遞給她,“當然聽過。而且,平夏的成功,貌似也有崇雲閣的功勞。”

“這你都知道?”

“你還真的以為我們是住在雪山的出家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歐南把她淩亂的發絲塞到耳後,“彆以為晚上了就可以不注意形象。”

說完,他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

“我沒事兒。”杜念雪腳步輕盈的繼續往前走,“再過一條街就是玉樓了,要不要我帶你去玩?”她的記憶力,甚至快要想不起來柳如的樣子了。腦海裡隻回蕩著一個詞:傾國傾城。

“你可是個女孩子!”歐南停住腳步,顯然是不想去。

“可你是男人啊,這有什麼的。”她拉住他的手,“去吧去吧,我帶你去。”

雲四一個人跟了他們倆一路,從皇陵走出來,就遠遠的看著這一男一女,有說有笑。隻是他們武功不低,他不敢貼得太緊,所以也就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一直到他們進了佳人如玉樓,他才如釋重負的跟上去。①思①兔①網①

玉樓嘛,都是自己人,還怕不知道他們的秘密!

“把柳如姑娘給我請過來!”一進門,杜念雪就不怕死的喊了一句,結果全部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喲,這位姑娘,我們這裡可不招待女客。”老鴇人還沒過來,聲音先傳來了。

☆、第267章 玉樓一日遊(五)

杜念雪看著已經滿臉通紅的歐南,“我們隻是久聞柳如姑娘大名,今日來見見姑娘,聽聽小曲兒。”她從懷裡拿出一摞銀票,“這些夠不夠?”

老鴇看見錢,眼神都挪不開了。“夠夠夠!”她隻覺得這一幕仿佛不久之前也上演過,而且對方也是個女人。

“柳如,招待客人了!”

老鴇把她請進柳如的房間,兩個人剛剛落座,屏風背後一抹倩麗的身影浮現,然後是婉轉動聽的琴音,“柳如獻醜了!”

和琴音相契合的她的聲音也是那麼的勾魂,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隻聞其音,不見其人,這個方法,杜念雪記得還是自己交給她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最好的。

一曲終了,兩個聽琴人還回味無窮。“客官能如此高看柳如,真是柳如的福分了。”她婀娜的走出屏風,看見杜北的時候,微微一愣,“這個客官有些眼熟。”

“這可是我第一次來京城,柳姑娘難道以前在彆的地方見到我?”

柳如抱歉一笑,“小女子失態了。”她看得出來那張臉不是麵具,聲音也差很多,隻是眼神裡的光芒,真的和杜念雪如出一轍。

杜北看見歐南兩隻眼睛都要貼在柳如身上了,實在覺得好笑,“要不,師兄你可以給柳姑娘贖身。”

被她挖苦,歐南不僅不害羞,抬起一隻胳膊把柳如抱在懷裡,“你嫉妒?”

“不不不,我是羨慕師兄命好,這柳姑娘可是拒絕了多少京城權貴,你要是能娶到她,我給你十萬兩的禮金。”杜北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一隻腳踏在地上,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敢不敢?”

可能是喝了點兒酒,臉上映出微微紅潤。

“姑娘你喝多了。”

柳如伸手要扶她,被她靈巧的扇開,“我沒多。”

“這房間裡這麼熱,姑娘為何還要帶著手套?”

杜北仿佛是潑了一盆冷水,因為酒氣而變得暈乎乎的頭腦也瞬間清醒,“哦,我習慣了。”

不管多熱,她渾身上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一張臉露出來之外,再沒有任何%e8%a3%b8露在外的皮膚了。白色衣服配白色的手套,黑色衣服還有黑色的手套,一年四季,恐怕戴都戴不完。

柳如是多麼聰明的女人,杜北一個眼神的變化,她都能揣測幾分,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是說錯話惹她不高興了。

“柳如敬姑娘一杯,算是賠罪。”

“好。”杜北也大方,翻過這篇,事情就當沒發生。

兩個醉鬼晃晃悠悠的從玉樓出來,老鴇立刻衝進柳如房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