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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茶送水,小心翼翼的勸說著他們去江南,生怕他們心情不好。

馬車裡的壓抑氣氛在到達杜府的時候結束,杜老爺重重的歎口氣,“如今這樣,怪不得任何人,我和你娘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既然你說讓我們去江南,我們就去,不在這裡給你們添麻煩。隻是,那孩子——”

杜念雪當然知道杜老爺說的是什麼,“嗯,王爺答應的,爹爹放心。”

她明白杜家對天祺的期望,可畢竟這也是澤王第一個孩子,她也舍不得讓他跟杜家的姓氏。看來,自己還是再生一個才妥當。

小桃駕著馬車一路駛出京城,直奔江南。

沒了束手束腳的牽絆,杜念雪心頭一顆大石頭也落地。果然,仲承濤還算是識時務,在她到家的時候,澤王也同時出現在王府門口。

“娘子!”仲承澤看見她,從台階上飛奔著撲過來,被杜念雪一閃,撲了個空。

“大白天的,大街上呢,也不怕人看見。”路過的行人也隻得裝作沒看見,側目而走。

仲承澤小媳婦兒似的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我跟我娘子%e4%ba%b2熱關他們什麼事!好幾天不見你了,你知不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吃不好睡不好。”

這幾句話,仿佛把她帶回曾經無憂無慮的日子,那個時候仲承澤也是這麼粘她。物似人非,想想現在的處境,她就頭疼。

“我聽你胡說!”

一直到他拉著她直接進臥室,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她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杜念雪不相信他在天牢裡受苦,隻是他這麼累,真的是因為太過思念,而夜不能寐。

“王妃,小世子剛睡醒,要不要抱過來看看?”

“彆吵到王爺,我這就去。”她也一整天沒看見兒子,正想得緊。

可仲承澤不老實的握著她的手,就連睡著了都沒鬆開。她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撫過他的臉頰,烏黑的眼圈讓她心疼。“我去看看兒子。”

“不行,你得陪我。”他耍賴的雙手握住她的,嘴裡嘟囔一句,“是我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沒想到仲承澤是真的半睡半醒的和她計較,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相公比兒子重要了。杜念雪慶幸小天祺還不懂事,否則非得找他們這對無良父母算賬不可。

有杜念雪在身旁,握著她的手,感受她的體香,他都睡得極其踏實,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好舒服!”他坐起來伸個懶腰,用散亂的頭發蹭蹭她的肩膀,“念念,看什麼呢?”

“你終於睡醒了,我的手都麻了。”她把手從他的手裡抽出來,狠狠地在仲承澤麵前甩兩下,“你看看,都壓出印子了。”

“我%e4%ba%b2%e4%ba%b2就好了。”仲承澤將不要臉的精神貫徹到底。

杜念雪一巴掌把他推到一邊,“醒了就起來吃飯,我去看看兒子。”

“你果然是有了兒子不疼我了。”

“你疼我就夠了。”她最後又輸了,隻好給他一個香甜的%e5%90%bb,才被放開。

仲承澤吃的狼吞虎咽,然後又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這才意氣風發的走進兒子的房間,“爹爹來了!”他雙手抱著娘子,娘子懷裡抱著兒子。

杜念雪一臉黑線的看著幼稚的澤王,而小天祺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她的縮小版。如果這個時候他會說話,也一定是想要嗬斥這個幼稚鬼。也才幾天沒見嘛!

“好了好了,兒子也看過了,你該好好看看我了。”

杜念雪一臉我就知道你圖謀不軌的表情,把孩子還給奶娘,被澤王拉扯著走出房間。

☆、第201章 救他(四)

他打橫把她抱起來,腳下生風,旋風似的回到房間。

杜念雪驚叫出聲,“仲承澤,放我下來!”她真的快要被他嚇死了。“不放!”

“放不放?”

“不放!”

就這麼幾句話,兩個人來來回回的說了不知道多少遍。

彼此享受著溫情時刻,誰也不舍得打斷。可杜念雪突然聞到嘴中的血腥味,奮力推開澤王,才看見他鼻孔流血,黑色的讓人覺得害怕。

“阿澤,你怎麼了?”她把他放平在床上,控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阿澤,彆怕,我去叫師父。”

仲承澤已經陷入昏迷,七竅流血,止都止不住。

“孟寶,叫我師父,快叫我師父。”

門口的孟寶都來不及看看發生什麼事,又衝著清風閣火速前進,邊走邊喊,“老丁頭,快來啊,老丁頭!”

剛湊了一桌好飯好菜,準備休息的老丁頭都沒看清楚什麼人,就被孟寶拉扯到王爺的臥房。

“王妃找你。”

孟寶從來沒見過杜念雪這個樣子,那個泰山崩於頂而色不改的澤王妃,哭得像個孩子。她手指顫唞,根本沒辦法靜心給仲承澤把脈。

老丁頭看見澤王,心頭一驚,“怎麼搞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這樣了。”她幾次深呼吸,都沒辦法平靜自己的哽咽聲,陪著他身邊又怕影響老丁頭的判斷,可讓她出去,她怎麼舍得。

“你去清風閣把我的金針和所有的藥都拿過來。”

“金針?”所有人都聽出來她的顫唞。“師父?”

“還愣著做什麼!”老丁頭又吼了一句,她才回過神。

金針,能讓老丁頭動用金針的毒,杜念雪還從未聽說過。

她絞著手帕,站在床頭看著老丁頭施針,而仲承澤的血,也越來越黑,看不清本來的顏色。

“王妃,坐下休息一下。”孟寶看著她一隻手握著床欄杆,青筋爆出,毫無血色。

“我沒事兒。”

老丁頭在仲承澤渾身上下插滿了針,終於止住他的毒血。“師父,怎麼樣了?”

“還有得救。”他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還以為今天終於能說個安穩覺,你這個徒弟,一點兒不給我省心。”

杜念雪哇的一聲哭出來。嚇得老丁頭六神無主。

“我怎麼還罵不得了?”

“師父!”她一邊哭,一邊在老丁頭懷裡把自己的鼻涕眼淚都蹭到他衣服上。她知道老丁頭有功夫罵自己,就是仲承澤沒事了,這才是讓她哭的原因。

“行了行了,我不罵了。這要是你相公醒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那他什麼時候醒?”拉開距離,杜念雪帶著哭腔問。

“一個時辰之後,我先去煎藥,你們看住他,千萬不能讓他亂動,把身上的金針碰掉。”

“是。”

找回理智的杜念雪知道這個情況下,仲承澤很有可能會抽搐癲癇,所以連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好在還有孟寶幫忙。

“他怎麼會中毒?”杜念雪對著孟寶問,不是斥責也不是懷疑。

“王爺所有的吃的,都是我從王府送去的,和我們吃的一樣。”

“那為什麼?去把今天王爺在府上吃的東西驗一下,我還不信找不出一個奸細!”她手指桌上還沒有撤走的晚飯,“下毒的人心腸歹毒,如果不是我師父在,就算是皇宮裡那些庸醫,恐怕也沒辦法。”

杜念雪心有餘悸,看著昏睡的仲承澤,差一點兒體力不支癱倒在他身上。“你可嚇死我了。”

她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頰,他的口鼻,然後自己打了個冷顫。

她把手放在自己下巴和嘴%e5%94%87上,控製不住的發抖,“孟寶,孟寶,你進來!”她六神無主的看著從門口衝進來的孟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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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救他(五)

“王妃,怎麼了?”

“給我打盆水。”她說話的時候嘴%e5%94%87都不敢動,就連聲音,也跟著飄忽不定。

洗乾淨臉,杜念雪把銀針放在水裡,果然,黑得讓人心寒。

原來,仲承濤打定的是這個主意,難怪他痛快地放了阿澤。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心裡的痛苦無人能懂。

“去,找幾個人散布謠言下去,就說澤王身中奇毒,危在旦夕。”

“王妃,這?”縱使是孟寶,也才不懂杜念雪心中所想。

“按照我的要求做。”

有玉樓和崇雲閣的人在,不出一個鐘頭,幾乎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澤王生命垂危,甚至朝中大臣不停的派人在澤王府門口巡視,隻等著他命歸西天的一刻。

杜念雪在王府最高處的閣樓上,看著向來冷清的澤王府門口,三三兩兩的人來回走動,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王妃,孟丞相和宋將軍來了。”

“偷偷讓他們回去,就說王爺沒事。”這個時候大家都緊張,可不能讓仲承濤抓到他們一絲一毫的把柄。

終於,在神醫的妙手下,仲承澤醒過來,嚇得杜念雪又哭得稀裡嘩啦。“來,喝藥。”她一手扶著他的頭,一手用湯匙把黑乎乎的湯藥灌進他嘴裡。

喝了藥的仲承澤並沒有多精神,反倒又開始吐血,“師父,師父,你快來啊!”她扯著嗓子吼,催命似的把老丁頭喚進來。“師父,你快看看吧!”

老丁頭雙手背在身後,邁著大步悠閒的晃蕩到床邊,“吐血啦?”

“嗯,師父你快瞧瞧吧!”杜念雪硬是扯著老丁頭的手按在仲承澤手腕上,“你快看看。”

“吐血是好事,這藥就是讓他把餘毒逼出來,吐乾淨了就好了。”他又背著手搖頭晃腦的走出房間。

杜念雪一通感天謝地,用手絹不停的替他擦嘴巴,“阿澤,接著吐,快點吐。”她似乎忘了,這人吐血吐多了,就算毒素清除,身體也發虛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邊都是黑色的血跡,枕頭也沾染上了,仲承澤終於停下來,又迷迷糊糊的睡著。

她鬆了口氣靠在床頭,“太好了。”

不過一秒,她又變成無所不能的澤王妃,“孟寶,找人把王爺的床單都換下來,換成新的。”她看見這黑色的汙血就想衝進宮殺人。“還有,去京城裡說,澤王不知痊愈,一定是上天的旨意。”

到了這個時候,孟寶也明白澤王妃的意思。古代人不就是相信所謂的真名天子麼,不就是信服老天的旨意麼,那她就順水推舟來一個天降真龍!

果然,和一早的低迷不一樣的是,澤王府的消息仿佛給京城裡的人打了一陣強心針,就連大早上的菜市場、集市、茶樓,所有熱鬨的地方,所有人說的都是澤王的故事。更有說書人已經把澤王的故事編成了段子,正在賣力的演出。

京城皇宮

“母後,聽說了嗎?澤王居然沒死。”

太後比皇上更震驚,這毒藥,是容貴妃從北涼帶來的,劇毒無比,還從來沒有人能活著解開這種毒,如今,澤王逢凶化吉,讓他們不寒而栗。

“他死不死無所謂了,可現在他居然成了老天爺庇佑的那個人。”太後一張美麗不可方物的臉扭曲的像個魔女,“皇兒%e4%ba%b2自去一趟澤王府,務必看見澤王,我就不信,他能死裡逃生!”她以為這是杜念雪一個人在唱戲,所以才讓皇上%e4%ba%b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