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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等著杜念雲和賀蘭兄妹進宮。

“雲哥哥?”賀蘭靈看見他的時候,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又開始流出眼淚,“雲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全程,杜念雲都不敢看她,生怕自己心軟。

“父皇,兒臣的嶽父擺%e8%84%b1兒臣幫忙取消了這門婚事。”仲承澤直言,氣得賀蘭慶渾身發抖。

“你們說聯姻就聯姻,說取消就取消,有沒有把握北涼國放在眼裡!”他一拍桌子,吹鼻子瞪眼的站起來,“我們北涼賀蘭家,還不容你們這麼踐踏!”

“慶兒,冷靜,坐下來慢慢說。”皇後儘管臉色蒼白無力,可聲音依舊嚴厲,把賀蘭慶說的啞口無言。

“本王的王妃是杜家女兒,這杜家,自然也算是仲家的%e4%ba%b2家。雖談不上是名門望族,可這件事,讓京城的人戳杜家的脊梁骨,彆說是本王的嶽父,就連本王,也很難接受!”仲承澤慷慨陳詞,直直的看著皇上。這件事,皇後已經沒有決策權了,所有人都等著皇上發話。

房間裡安靜的隻剩下賀蘭靈的哽咽聲,“靈兒知道錯了,這真的是個誤會。靈兒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姑母,你幫靈兒和雲哥哥說說。”

她剛要看看杜念雲,又羞愧的低下頭,“算了,如果雲哥哥不想要靈兒了,那我回北涼就是了。”

以退為進,這是賀蘭慶幫她想得辦法,賭得不過是杜念雲對賀蘭靈的同情。

過了快一炷香的時間,皇上終於幽幽開口,“既然靈兒也知道錯了,那婚事先算了。等到杜家氣消了,也許將來還是有機會的。”

聽見皇上的話,賀蘭靈眼前一黑,直接倒在賀蘭慶麵前。

“靈兒!”他急忙把她抱起來,放在軟榻上,“靈兒,你怎麼了?”

“皇兄,我沒事兒,隻是有點兒暈。”她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因為這顆心疼得無以複加,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似的。“皇兄,帶我回家。”

“走!”賀蘭慶已經怒發衝冠,顧不上禮節,直接帶著賀蘭靈離開皇宮。

杜念雲看著仲承澤,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一夜之間,杜念雲離開京城,仿佛從未回來。那片天,還是湛藍的,可空氣中那股苦澀,似乎隻能賀蘭靈一個人承擔。

行宮的下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惹怒了他們的主子。

“彆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靜靜。”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著鏡子,努力用胭脂遮蓋紅腫的眼眶。

突然,門口傳來賀蘭慶的聲音,“公主呢?”

“公主正在休息,不讓人打擾。”

“嗯。”他轉身離開,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賀蘭靈看著麵前昏黃的銅鏡,仿佛透過鏡子,能看見她和杜念雲幸福的過去和未來。忍不住伸手上去摸摸,鏡花水月般的全部消散。

“雲哥哥!”她突然趴在梳妝台上哭得不能自己,臉上的妝容也哭花了,她也不在乎。“雲哥哥。”

手裡的金簪緊緊攥著,已經勒出一條血痕,“雲哥哥,我先走了。”

賀蘭靈死死地握著金簪,朝著自己%e8%83%b8口,毫不猶豫的刺下去。鑽心的疼痛,她都忍著沒有叫出來。

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像一朵朵綻放的紅蓮花,染紅了她美麗的裙衫。“雲哥哥。”她最後一次叫他的名字,幾不可聞。

“公主還沒出來?”午膳、晚膳都沒見人,賀蘭慶再次出現在門口。

“是,大皇子,公主一直在房間裡。”門口的丫鬟如實彙報。

☆、第142章 賀蘭靈(四)

“我進去看看!”他推開門,迎麵撲過來的血腥味,險些讓賀蘭慶站不住腳。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仿佛這世間,沒有彆的顏色,紅彤彤的一片,已經開始發紫發黑。

“靈兒!”賀蘭慶撲到地上,用手捂著她的傷口,“靈兒,你醒醒,你醒醒。”

門口的丫鬟看一眼房間裡的場景,直接暈了過去。

“靈兒——”賀蘭慶不在乎身上已經染了一身鮮血,抱著賀蘭靈的屍體,哭得像個孩子。“我的靈兒!”

她早已經沒了氣息,身體也已經僵硬。

“哈哈哈,杜家,我讓你們血債血償!”賀蘭慶失去理智,帶著他從北涼一起的侍衛,一身血衣,衝出行宮。

“發生什麼事了?”街上的人看見之後,都躲著走,生怕連累到自己。

“你們要做什麼?”在杜家門口,賀蘭慶的人被攔住,“我們老爺夫人已經去廟裡進香了,大少爺也不在。”這些人,都是柳如從玉樓派出來的殺手,生怕賀蘭慶回來找麻煩。沒想到,真被她算準了。

“你給我讓開,我要血洗杜家!”

得到賀蘭慶的命令,兩方很快就打開了,彼此實力相差太多,沒多久,他的人就都被製服了。

“我會讓你們後悔的。走!”

他把賀蘭靈的屍體放在棺材裡,連夜出城,離開這個傷心地。

在皇上皇後收到行宮下人說明的情況的時候,北涼大皇子賀蘭慶已經逃出京城,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找,給我找!一定不能讓他回到北涼。”皇上也震驚了。若是他回去,恐怕北涼和平夏都不會太平。

“回皇上,官道上已經查了,沒有任何蹤跡。”李元德拿著士兵的彙報,%e4%ba%b2自交給仲誌行。

“我不信人還能憑空飛了!繼續給我找。”

“回皇上,沒有找到。”

“再找!”

“沒有。”

從平夏到北涼,十天的路程,一無所獲。

第十三天,終於得到了北涼的消息。

“皇上不好了。北涼騎兵準備南下!”李元德一路跑過來,幾次三番的差點跌倒。

仲誌行長歎一口氣,“我最怕的就是這樣!”

“什麼情況?”

“大兵壓城,現在蘭城外麵,全都是北涼大軍。”蘭城太守加急密保送進京的時候,皇上都能從他的信裡感受到他的害怕。

北涼和平夏多年交好,突然大舉進犯,恐怕蘭城的抵禦根本就是徒勞的。

“去把宋將軍給我叫來!”

養心殿

太子、仲承澤、孟向羽、宋禹分坐兩邊,皇上一個人坐在主位上,“前天一早,北涼大兵逼近蘭城,你們怎麼想的?”

“父皇,這件事不能打。”太子匆匆的站起來,他的話,是皇後娘娘早就幫他準備好的。“本來這件事是發生在平夏的土地上,也算是我們待客無方,北涼生氣也是有道理的,可若是打起來,隻能讓上齊看笑話。”

皇上點頭,“澤王,你覺得呢?”

“兒臣覺得我們沒錯。杜家退婚,人之常情。不管是皇家還是尋常百姓,都會這麼做。兒臣隻能說,賀蘭靈的死,確實是我們疏忽了。但她若是尋死,我們也無可奈何。兒臣覺得,北涼這次進兵,是早有預謀,說不定,這件事隻是借口。”他必然不能讚同太子的說法,故意把北涼說的要多壞,有多壞。“我們平夏也不是好欺負的,不能讓他們輕視。”

不管是打還是不打,這件事最主要的意見還是在於宋禹。皇上跳過孟向羽,直接看著宋禹,“宋將軍覺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宋禹清清嗓子,“賀蘭公主的事情微臣聽說了。可這江山社稷,向來不能兒女情長。”

☆、第143章 禍起(一)

太子殷切的看著宋禹,眼神裡飽含太多內容。相比之下,仲承澤可就坦蕩得多。隻是,向來和他沒有太多默契的宋將軍,又怎麼能看得懂呢!

“臣覺得,這仗打不起來,但是,蘭城臣一定要去。”

“你去?不打?”太子急匆匆的反問一句。

“是,臣去了,告訴北涼,平夏並不是怕。這件事本還可以派說客去和他們講清楚,如果北涼一意孤行,那臣可以隨時揮兵北上。”宋禹氣勢凜冽,口氣強硬,畢竟是戰場上的強者,生殺予奪,仿佛都在一念之間。

“好!”看到手裡的人熱血沸騰,仲誌行也一掃陰霾。

太子煩悶的想要開口勸阻,看到皇上的笑臉,終於還是沒敢說。

杜念雪的風寒好了,也能活蹦亂跳的出門見人。宋將軍已經前往蘭城,儘管她也想去,可看見仲承澤警告的小眼神,還是乖乖的在家做他的小王妃。

每天仲承澤下朝回來,杜念雪都像是例行公務似的問一句,“怎麼樣?宋將軍有傳來消息嗎?”

“還沒,不過北涼沒有退兵,恐怕這一次還是要大打出手。”仲承澤抬頭看著北方,心思沉重。早上皇上在朝堂上含沙射影的批評了杜家,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難不成,我們還怕他們?北涼地處北方,冬天就快到了,他們收兵屯糧都忙不過來,怎麼會一意孤行的想要和我們打仗呢?”杜念雪無聊的時候可是把北涼的地形仔細的研究一番,這個時候揮兵南下,勞民傷財不說,很有可能弄得天怒人怨。

“王爺,皇上請您和王妃進宮。”

孟寶領路帶著太監走過來,“澤王爺,門外的馬車已經候著了,跟奴才走一趟吧!”

“公公帶路。”

趕車的公公和車夫坐在外麵,杜念雪也不能輕易的和仲承澤商量這次進宮的凶險。早朝的時候還沒什麼情況,恐怕這次,應該是宋禹送蘭城傳過來錦書了。

太子站在東暖閣門口,看見澤王夫妻走過來,狠狠地瞪一眼杜念雪,“父皇已經等了很久了!”

“走,我們進去。”兩個人都沒搭理他,繞開,直接走進房間。卻看見孟向羽端坐在位置上,輕輕品茶。

“父皇叫兒臣來,是有什麼事情?”仲承澤和杜念雪並肩站在仲誌行麵前。

“承澤你先坐下!”皇上盯著杜念雪,眼神裡的不滿,她清清楚楚的分辨,“杜家,這次的禍端,你打算讓朕怎麼做?杜念雲呢?事情一出,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你知不知道,朕可以滿門抄斬。”

杜念雪不知道宋禹來信說了什麼,可她也猜的**不離十。

“父皇,念念她沒有錯。”仲承澤氣不過自己的愛妻被訓斥,站起來反駁,卻被杜念雪的眼神壓製住。

“父皇如今也是認為杜家錯了?杜家是小門小戶,可向來乾淨清白。家兄多年走南闖北,照顧杜家生意,也給平夏貢獻了賦稅。遠的不說,臨城的水災,兒媳不過是在家兄麵前說了一句話,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而這一次,杜家,不過也想找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傳宗接代,這有錯嗎?”說到最後,她都忍不住哽咽。“是不是在父皇眼裡,隻有皇家的事情才是大事,尋常百姓的家事,就可以隨隨便便?”

皇上被她說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你!”他顯然是說不過杜念雪,扭頭又把炮口轉向仲承澤,“這就是你的好媳婦!”

“這可是父皇%e4%ba%b2自指給兒子的。”仲承澤可是無條件站在杜念雪身邊,一句話把仲誌行說的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