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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以北 張芥子 4401 字 2個月前

推到在地上,有瘦高個用腳踹他,沒一會,水北就被踹倒在地,被人抓起衣領,揮拳狂毆起來。當時的場麵很混亂,我爬起來,去拉那幾個打著水北的混混,可是他們就像一條條得了狂犬病,見人就咬的瘋狗。死活不肯撒手,隻是不懈努力的踢和打著水北。我當時喊得嘶聲力竭,讓這群混混不要打架,可是沒有人理會我,而站在一旁看熱鬨的人比比皆是。

後來,似乎場麵已經控製不住了,貌似是學校的保安報了警。

水北被人圍著打的時候,我聽到了有警車鳴笛的聲音,沒過一會,亮著紅藍燈的警車便駛到現場。見警察來了,亂打的人瞬間散開,該跑的跑,該逃的逃,而警察叫喊著疏散圍觀的人,當場麵控製的差不多,那幾個主犯就被警察帶走了,當中包括水北。高瘦的水北被一個較矮的警察趕著,他用手捂著滿是鼻血的鼻子,看了站在一邊的我我一眼,朝我搖了搖頭,然後被警察押進了警車。

看著警車呼嘯而去,我害怕的拿起了隻剩下百分之十電的手機,打電話給外婆,讓身為水北監護人的外婆快去警局,可是,那天很不湊巧,外婆抱著小虎去大公園玩了,而接我電話的是我最討厭的小舅媽。

“喂,山南啊,什麼事?”我撥通了電話以後,小舅媽說道。

“外婆呢?”我焦急的說著,原地踱步。

“外婆帶著小虎去大公園玩了,怎麼了啊?”小舅媽問著。

我當時想事情特彆大,小舅媽也算是長輩,應該能處理,便道:“水北跟人家在學校門口打群架,被抓到警察局裡了,你快讓外婆來保他。”

小舅媽很耐心的聽完了我說的話,冷淡的應了句:“哦。”

然後就掛掉了我的電話。

當時我衣服口袋裡剩下的兩百塊錢的現金,打了個車,往警察局趕。當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一些小混混已經被放出了來,有幾個是被家裡人帶走的。那時候我雖然成年了,但警察告訴我要交保釋金,我手頭沒有那麼多錢,也沒有□□,隻好再給外婆家打電話,可這一次,接電話的人都沒有了。

我當時以為外婆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一個人坐在警察局門口的台階上,不停的用手抹著手機的屏幕。

那天水北學校是三點放學的,他被抓差不多是四點,我等到了晚上六點,依舊沒有看到外婆的影子。後來,我乾脆給我母%e4%ba%b2打電話,告訴母%e4%ba%b2水北被抓了,讓她趕緊來交錢保人,可誰知道我的母%e4%ba%b2在電話裡厲聲斥責我,讓我趕緊回學校上晚自習。

“媽,你快來把水北帶回去!”我說著,那是我第一次和我母%e4%ba%b2那麼大聲的講話。

“我馬上跟你外婆聯係,你快給我去上晚自習!聽到沒有!”我母%e4%ba%b2吼著。

我想既然我母%e4%ba%b2說會聯係外婆,應該是沒問題了,便掛了電話,呆呆的看著警察局的大門,安慰著自己水北應該會沒事的,便回學校上晚自習了。

當晚十點,晚自習結束,不放心的我又給我母%e4%ba%b2打了個電話,殊不知,母%e4%ba%b2晚上九點的時候打電話給外婆,本想詢問外婆水北的情況怎麼樣了,可是,當我母%e4%ba%b2打電話的時候,外婆才知道水北被抓的事情。

那時候,母%e4%ba%b2是這樣告訴我的,外婆勃然大怒,叫嚷著讓水北那小畜生在局子裡蹲一夜!

聽到那裡,我也不管不顧了,掛了我母%e4%ba%b2的電話,衝回了學校宿舍拿了□□,披了件衝鋒衣,去教育超市旁的ATM機取了兩千塊現金,往警察局趕。

當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我交了保釋金之後,水北從哆哆嗦嗦的從裡麵走出來。

我知道有種病嬌限製空間恐懼,就是指一個人被困在狹小,密閉又黑暗的空間裡,會覺得喘不過氣,甚至昏厥過去。或許,從那以後,水北才會對人有分離焦慮症,特彆害怕一個人呆在一個安靜,黑暗又狹小的地方。

“哥。”他喚著我,鼻尖還殘留著沒擦乾淨的血漬。

我把手裡拎著的,還熱的炸%e9%b8%a1和漢堡塞給他,也不顧警察局裡那些人的眼光,拉著他走。

我跟他走在冷清的大街上,餓的眼冒金星的他直接單手拿著油膩的%e9%b8%a1翅,大口的啃了起來。我看了看表,心想十一點已經是宿舍的門禁時間了,就拉著水北往一家如家快捷酒店走,準備跟他在外麵湊合住一夜。

“以後還打不打架了!”我問著跟在我身後的水北,水北卻不說話。

我知道,他打架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隻是他不肯跟我說。

走到如家快捷酒店的門口,我拿了身份證,準備開間標間,可是那天正好是星期五,酒店爆滿的節奏。於是,我開了間大床房,準備跟水北擠擠,反正我跟他也不是沒睡過。當時水北站在我身邊,嘴上還有淤青,而櫃台的小姐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和水北,那種眼神不懷好意。

那時候基佬還不是很盛行,也沒有那麼多腐女,所以櫃台小姐的異樣眼神,我也能理解。

似乎當時水北也感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異樣眼神,便笑著看著我,叫著我哥哥。一聽到哥哥這兩個詞,我覺得那幾個工作人員似乎都抽了一口涼氣,而目睹他們表情變化的我,卻覺得特彆可笑。

推開酒店的門,我隨便收拾了一下,便讓水北先去洗澡,自己坐在床沿上,手裡拿著遙控器,看著電視。

水北裹著條浴巾出來,赤著上身,當時我看到他光著膀子的樣子,便愣在那裡了。他的皮膚很白,膚若凝脂,泛著光,看上去彈性似乎很好,肩膀很窄,%e8%85%bf又長又細,總之就和那種細皮嫩肉的小鮮肉一樣,秀色可餐。

“哥,你在看什麼?”當時水北一邊輕輕用手觸著嘴邊的傷口,一邊問道。

我拚命搖頭,隨便說了幾句,就鑽進了浴室。

等我出來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看小品,那些小品演員逗得他咯咯直笑,兩隻不安分的大腳丫開心的向前踢著。

我把頭發吹乾以後,坐在他的旁邊,把我去藥店買來的藥取了出來,一邊搗鼓著,一邊問他:“以後還打不打架了!”

說著,我把他按住,然後朝他身上的傷口,噴著氣霧劑。

他的身上布著很多傷痕,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傷痕,我猜大概是這些年累積下來的。

我摸著他背上的那道口子,他身子一縮,然後轉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跟我說:“哥,疼。”

他那麼一嚎,我才發現自己碰到他的新傷了,連忙跟他說對不起,然後捏了捏他的臉,道:“這就是給你亂打架的懲罰。”

說完,我繼續跟他上藥,他很多身上很多地方都擦破了,而我幫他處理完全身的傷口,他指著自己腹部以下的部位,跟我說:“今天小肚子被人打了好多拳,痛。”

聞言,我拿著手裡的藥一抖,看著那家夥自己在扒褲子,便立刻把藥塞進他手裡,轉過身去,假裝打了個哈欠,道:“我累了,你自己擦。”

“呀,你為什麼不幫我擦了呀?”水北問道。

他從小不%e4%ba%b2彆人,不喜歡和彆人多說話,唯一就喜歡跟我撒嬌。

“你煩死了,擦好藥就趕緊睡覺。”我說著,掀開了被子,鑽進了被窩。

水北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但還是自己乖乖擦好了藥,然後鑽進了床,還硬要睡對著牆的那一麵。

後來我才知道,他喜歡貼著牆睡,是因為缺乏安全感。

等燈一關,那個方才還在笑的人,像個善變的孩子,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想他當時肯定是哭喪著臉。

我氣定若閒的躺著,他則依舊像以前一樣摟著我,依靠著我,問我,道:

“哥,我踹你那下,還疼嗎?”

“能不疼嗎?”我反問道。

確實,當時我被他揣的時候簡直氣的要死,就感覺自己這麼多年待的好人是頭白眼狼。

“我怕他們也打你,所以就踹你一腳,讓人家以為你跟我有過節。”

水北說著,而我卻沒有說話。

水北是個善良的人,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見我不說話,他隻是緊緊的摟著我,而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他吸了吸鼻子,輕輕說著:“哥,剛剛我在那個地方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還是個小嬰兒,待在子宮裡。那個地方太黑太小了,我的%e8%85%bf啊,手啊都伸不開!哥,真的太難受了,我覺得我會慢慢憋死,還好你來了。來接我,帶我回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流淚,我不知道他喉頭是不是有一味苦澀,我當時隻是換亂的揉著他的臉,道:“彆想這麼多了,之前我答應你留在蘇州了,今後我會罩著你的。”

“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水北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問著我,看著他的身影,我覺得他的姿態像個聽著大人講故事的單純少女。

我語塞,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該回答他我喜好男人?該回答他我曾對他有非分之想?還是該回答他我喜歡他所以想保護他?

“因為你是我弟弟,水北就得跟著山南。”我回答道。

我那時候突然特彆想感謝在天上的太爺爺,因為他取的名太好,把我和水北兩個人緊緊的連在了一起。

“哥,謝謝你,真的。”水北說著。

“哭個%e5%b1%81,你是個男人啊。”

我揉著他那雙被淚水浸濕的眼睛,我知道他哭因為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

後來,水北在我懷裡睡著了,而我隻是躺著,發了好久的呆。

我沒有告訴水北,外婆是有意不去接他的,我沒有告訴水北,他是被大舅從路上抱回來的,我也沒有告訴水北,家裡除了我一個人,其餘人都討厭他。

我隻是希望他少受一些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  ..

☆、貝斯貝斯

在我印象裡,水北是個很冷淡的人,對待任何事物沒什麼熱情,雖然不會刻意回避,但也不會刻意靠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水北喜歡上,甚至癡迷搖滾樂的,喜歡那種留著長頭發,彈著電貝斯,高傲的站著,以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笑看所有人的貝斯手。

這事是他自己後來跟我說的。

他有一天看外婆心情好,便拿著一張onepublic這個美國流行搖滾樂隊的圖片,指著上麵的貝斯手,跟外婆說他想買電貝斯,最便宜的貝斯連著最起碼的電音箱要一千六。

那是水北第一次張口問外婆要錢,但是,當然,外婆絕對不會痛痛快快的把一千六百塊這筆錢給水北,因為平時就算幾十塊錢,外婆也不會痛痛快快的給他。

他說,當時外婆帶著老花鏡,推了推眼鏡,看著onepublic的圖片,鄙夷的說道:“小流氓玩的東西。”

這一句,不僅否定了水北心中的on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