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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的,不過是為了保證自己能活下去。

鼻尖一酸,顧予離下意識的仰了仰頭,似乎是生怕一不小心,眼淚會滴落下來。

然而眼睛裡是乾澀的,滿心洶湧的澀意,似乎到了眼睛的部位,就被什麼東西強行斷開,讓他的眼睛無論如何做不出此刻應該有的反應——哭泣。

顧予離又咧了咧嘴,卻沒能笑出來。

哭不得笑不得,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又酸又澀,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飽脹感。

這一刻,顧予離忽然很想看到燕寒冬。

這尚且是他首次出現這樣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然而這並不會影響他的想法,顧予離很快做出決定,收拾好心情,走到醫院門口的街上,伸手攔車。

然而開過來的並不是出租車。

一輛低調的奧迪開過來,停在他麵前的位置。

顧予離甚至來不及驚訝,車窗就搖了下來。然後他瞬間就明白了。

隻因那車裡坐著的人,跟燕寒冬有著太過相似的五官。

“顧先生?”對方一開口,跟燕寒冬之間的區彆就立刻露出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跟燕寒冬的冷淡疏離截然不同。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人雖然跟燕寒冬長相相似,但兩人的性格和處事方法都完全不一樣。

顧予離心中悵然若失。

他見過燕平遠,當然是在上輩子。

雖然燕寒冬將他藏得很好,但怎敵得過燕平遠這樣的老狐狸?所以最終還是讓他見到了顧予離。

當時他的態度也跟此刻差不多,看起來溫和有禮,但目的卻隻有一個,讓顧予離離他的兒子遠些。

“是。”顧予離點頭,稍稍低頭避開了燕平遠的視線,“燕董。”

“上車。”燕平遠乾脆利落的吩咐。與此同時,後車門被打開。

顧予離上了車,坐在燕平遠身邊。

兩人沉默了片刻,但顧予離知道,燕平遠正在打量他,評估他,等他得出自己的結論,就會開門見山了。

即便是跟他兒子有關係的自己,能夠得到的時間也絕不會很多。

——事實上,顧予離懷疑就算是燕寒冬本人,能夠從燕平遠這裡得到的時間也不會很多。雖然他也未必需要。

再這樣的安靜沉默之中,顧予離心中剛剛還湧動著的那些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最後消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就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

“你認識我?”車子平緩的向前,穩定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它在移動。不知過了多久,燕平遠開口問道。

顧予離淡然的點頭,“燕董跟燕總長得很像。”

燕平遠笑了起來,顯然是對他的這句話非常滿意,半晌停下來,又看了他一眼,才說,“是個會說話的,難怪我兒子喜歡。”

顧予離抿著%e5%94%87不說話。

按理說其實他現在跟燕寒冬沒有那種關係,但他自己是知道燕寒冬的心思的。再說,跟燕平遠爭論這個,也沒有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對,就是心臟病辣麼狗血!!!

☆、問這個做什麼

“怎麼,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燕平遠含笑問道,仿佛一個%e4%ba%b2切的長輩。

顧予離卻絲毫沒有被迷惑,仍舊淡淡的,“燕董希望我說什麼?”

“表表決心什麼的?”燕平遠笑著道,“現在的年輕人不都喜歡這些。”

然後他轉頭看了顧予離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不過,我相信你跟他們不同,是嗎?”

“什麼不同?”

“現在的年輕人啊,嘴上總是不肯饒人,其實心思活絡的很!”燕平遠饒有深意的道,“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兒子,就算他想多玩兩年也沒關係。”

“燕董怎麼知道我心思不活絡?”明了了對方話中之意,顧予離隻覺得可笑,臉色卻依舊沒變。

燕平遠忽然歎了一口氣,“我看到你就知道了。”

“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我相信很多事情,你能掌握住其中的分寸,對嗎?”燕平遠並沒有直接說出他的想法,也沒有掏出支票來侮辱人,而是像個知心長輩一樣,語氣平和的說道。

顧予離反而笑了,“燕董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掏出支票簿比較有說服力嗎?”

這句話將燕平遠也說得笑了,“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

他說暫時。

是因為他看出來,顧予離對燕寒冬的態度並不熱情,麵對他的時候,也沒有那種心虛和受驚的樣子,所以斷定兩人無法長久。

既然早晚會散掉,他又何必做那棒打鴛鴦的惡人,反而讓自己的兒子記恨自己呢?

但顧予離知道,他高估自己了。

他和燕寒冬的關係,在顧予離自己看來,其實是有些畸形的。

他一開始的確想過離開燕寒冬,但他失敗了。所以現在抱著的,無非就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說白了,,燕寒冬讓他走,他就走,燕寒冬不表態,他就繼續留下。

哪怕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看來還若即若離,燕寒冬不該對他又這樣大的約束力。

但顧予離已經如此決定了。

該有的那些不甘心,都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中被磨光了,他現在似乎感受變得非常遲鈍,所有的情緒都像是隔了一層,並不能夠讓他有什麼深刻的體會。

所以愛也好恨也好,好像都淡了。

到最後唯一剩下來的,隻有習慣。

所以他沉默片刻,開口,“我恐怕會讓燕董失望。”所以彆寄希望於我會離開他。

燕平遠臉上帶著幾許笑意,並沒有解釋。在他看來,自己的兒子是很心高氣傲的,要是顧予離一直是這個態度的話,遲早他會回頭的。

所以他沒有把顧予離的話放在心上,還笑著問了一句,“顧先生要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顧予離將手放在車門上,“那我就不打擾燕董了。”

這一出棒打鴛鴦非常乏味,大約是因為雙方的態度都太輕鬆了。

顧予離從奧迪上下來,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記得,上一次氣氛可沒有這麼好。

那時他還太倔強了,帶著多少年輕人的意氣用事,他對燕平遠說,“管好你兒子,自然什麼事都沒有了。”語氣嫌惡而惡心。

哪怕燕平遠不希望自家兒子跟一個男人攪在一起,聽到他這句話,也覺得難以接受。

畢竟,燕寒冬看起來很認真,但顧予離卻完全將這片真心踩在了腳底下。

燕平遠一句話都沒有說,憤怒的拂袖而去,而後燕寒冬就好幾天都沒回來。再回彆墅的時候,身上帶了傷。

他沒說,但顧予離也知道那是怎麼來的。必定是忤逆父%e4%ba%b2,燕平遠受不了,所以給揍的。

他們父子達成了怎樣的協議,顧予離不知道。燕寒冬事後沒有解釋過這件事,燕平遠也沒再來過。

對於那十年漫長的光陰和他跟燕寒冬之間大大小小的爭執來說,這件事太小太小,小得顧予離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了。

原來還記得。

下了車,顧予離也提不起再去找燕寒冬的興致了,在街上遊蕩了一會兒,小小%e8%85%bf已經隱隱作痛,就找了一家咖啡廳坐著。

中午的時候,燕寒冬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裡。

顧予離這才記起來,燕寒冬說好了負責每天三餐的。他十個責任心很強的人,說過的話絕對不會不作數,肯定是回家做飯,結果發現自己不在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想了想,說,“我在外麵,中午不回去了。”

“那你吃的什麼?”燕寒冬追問。

顧予離:“……還沒吃,我馬上就點。”

說完就先招手叫來服務員,當著燕寒冬的麵點了吃的。

燕寒冬這才放過了他。顧予離本以為他要說以後如果不在家吃飯,最好提前通知,免得他白跑,但燕寒冬居然沒說,很快就掛斷電話了。

顧予離不願意回去,所以就在咖啡廳坐了一整天。等他想起要走的時候,恰好接到了舒白樺的電話。

燕寒冬猜得沒錯,他之前就知道舒白樺要回來了。

這次舒白樺離開,可以說是得到了顧予離的支持的,所以兩人一直保持著聯絡。隻不過後來顧家那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分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顧予離慢慢減少了聯係的次數。

不過舒白樺要回來,仍舊是第一個通知了他。顧予離當時%e8%85%bf還疼著,當然沒法去接人。

但現在舒白樺打電話來,讓他請接風酒,無論如何都要去。

經過昨天燕寒冬和燕平遠父子的挑刺之後,舒白樺今天整理了一下,已經對自己未來的安排有了一個大體的概念,今天找顧予離出來,就是要請他加入的。

顧予離學的是設計,正好他們做遊戲,也有很多東西需要設計,所以他就生出了這個念頭。

顧予離根本沒想過他居然會提出這個,然而心中卻不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的。

男人都渴望有自己的事業,對顧予離來說,這種渴望格外的強烈。

一開始的時候,隻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獨立的人,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不再承認任何人的拖累,那是從小到大所有的情緒累積起來,給他帶來的影響,深刻在骨子裡。

所以他學習總是拿最優,大學念了最好的,畢業後選的公司也是最好的。

他進了萬晟,然而接下來的劇本,就不由他自己決定了。

算起來前世今生,已經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一事無成那麼久,對成功,對擁有自己的事業的渴望,看上去已經平淡,然而實際上卻隻是藏得更深,等到噴發出來的時候,這衝動連顧予離本人都很驚訝。

最後,千言萬語湧到嘴邊,他說出來的卻隻有一個“好”字。

跟自己的朋友一起成立一個公司,從零開始,似乎也不錯。

因為這個出乎意料的消息,顧予離重新振奮起心情,向舒白樺詳細的問了他公司的各種安排,這樣一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多,而且兩人喝得有點兒多了。

朦朧之中,手機響了起來,顧予離掏出來,“喂。”

因為喝了酒,他的聲音褪去了平日的冷淡,帶著一種溼潤潤的感覺,吐字含糊不清,顯得柔和了許多。

燕寒冬心裡“咚”的一下,嗓子都緊了緊,“你喝酒了?”

“嗯?哦……喝了一點。”顧予離不在意的道。

“在哪。”燕寒冬的聲音沉下來。

如果顧予離還清醒的話,會發現此刻燕寒冬的聲音,跟燕平遠已經十分相近。也許等他上了年紀,也會跟如今的燕平遠十分相似。

顧予離報了地址,燕寒冬立刻掛斷電話,出門開車。

“誰的電話?”舒白樺湊過來,緊盯著顧予離。

要是清醒的時候,舒白樺絕不敢對著顧予離這麼放肆。說來也是一物降一物,舒白樺本人有點兒無法無天的,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