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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回家去休息。好了再來!”

顧予離聞言皺了皺眉。老板的態度也太奇怪了,這開公司又不是做慈善,就算是他在能乾,老板對他請假也不該是這個態度啊!

何況他在公司一向不上不下,並不十分出挑,公司的員工又不多,少了一個肯定有些影響的。

不過他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淡淡解釋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然而老板並未因此就放了心,反而臉上露出幾分不似作假的擔憂。

顧予離臉上愉快的表情淡了下來。

他坐在那裡想了一會兒,在自己所有人際關係裡,能夠讓老板顧及成這個樣子,寧願白白養著自己不用做事的人,隻有那麼一個。

燕寒冬。

顧予離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按理說,燕寒冬對自己的事情插手太多,他心中應該是忌憚的,但這段時間燕寒冬的表現已經打消了他不少疑慮,至少顧予離覺得,燕寒冬應該是沒有繼續囚禁自己的打算的。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但現在,見到公司老板這樣的表現,他心裡又不由生出幾分不安來。

燕寒冬未免管的太多了。

按理說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這個份上。

想到他可能是用大量的外包業務才換得老板對自己這樣寬鬆,他心裡就覺得不舒服。

何況本來兩人沒有關係,但他這麼一來,恐怕在老板眼中,自己和燕寒冬的關係是洗不清了。

這讓顧予離感覺到焦躁。

因為很久以前,上輩子兩人最開始的時候,燕寒冬也是這樣,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兩個人的關係,最後鬨到公司裡都是風言風語。

顧予離本來就敏[gǎn],麵對這樣的狀況心中隻覺得屈辱,這也是後來燕寒冬能順利說服他放棄工作的重要原因。

——既已萬念俱灰,也不在乎再多那麼幾分。

眼看明明已經不同的發展,又朝著上輩子的方向發展,顧予離心中自然是慌亂的。

他隻是將這種心慌強壓下來,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一到下班時間立刻離開。

這份工作可能也做不長了,離開公司時,顧予離想到。

即使沒有任何人說什麼,他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這麼想著心中又無端生出幾分焦躁來。

他不知道燕寒冬是怎麼想的,但這一切讓他覺得簡直呼吸不過來。

顧予離試著去回想,他跟燕寒冬之間,到底是怎麼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明明自己一直都想要和對方保持距離,卻不知不覺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意識到這一點,顧予離心中格外難受,似乎自己變成了心口不一的虛偽小人。

所以哪怕是為了讓自己心安,這份工作也不能做了。

走到公交車站時,顧予離才意識到另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他似乎無處可去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然而看到這一串數字的瞬間,顧予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是燕寒冬的號碼,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顧予離怔怔的看著這個號碼,他知道燕寒冬調查過自己,對自己的一切資料都該了如指掌,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號碼,一點都不奇怪。

但此前燕寒冬從沒有打過,他居然也就真的沒想到。

直到電話因為長時間無人接聽而掛斷,他才陡然回過神來,心下澀然。

但他打算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時,鈴聲卻又再一次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號碼。顧予離深吸一口氣,接了起來。

“喂?”電話那邊響起燕寒冬的聲音,顧予離無端聽出幾分緊張和不自然,“我……是燕寒冬。”

顧予離鬆了一口氣,“燕總。”

要是燕寒冬不先開口,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們現在的關係很奇怪,細細說來兩個人都非常不自然,每一句話都要字斟句酌,生怕一個不慎,就泄露了什麼。

“下班了?”燕寒冬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顧予離,所以索性略過了這個部分,直接發問。

顧予離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是。”

“怎麼還不回來?”燕寒冬似是忘了之前的糾結,十分自然的問道。

顧予離眨了眨眼,他沒料到燕寒冬打來電話,竟是為了這樣的小事,是怕自己走了之後就不再回去了。

他覺得自己一顆心似乎是大冷天被放在熱火上翻來覆去的煎,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片刻後他輕聲道,“就回了。”

回去的時候,燕寒冬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顧予離開了門,就見他站起身,朝這邊看過來,看到顧予離手中的鑰匙,%e5%94%87角便勾了勾。

這鑰匙許是怕顧予離不要,他是放在床頭櫃上的。

這種做法有點兒傻,但顧予離幾番猶豫之後,終究還是收起來了。

他可以想見,燕寒冬將鑰匙放下時糾結的心情,就像是將他的一顆心放在那裡,予取予求,不敢做任何多餘的事。

這情形於燕寒冬而言太過少見,在顧予離的印象中,燕寒冬即便是關心在意什麼人和事,那姿態也是高高在上的,仿佛多看你一眼,都是施舍與恩賜。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渣作者之前出門了,本來以為很快回來,所以沒有存稿,結果……QAQ

啥也不說了,這兩天的更新可能會非常可怕,大家做好準備吧_(:зゝ∠)_

☆、隻有一人得見

所以乍然接觸到這樣不同的燕寒冬,饒是顧予離也難免覺得有些新鮮,鬼使神差的就將鑰匙收起來了。——哪怕是一直不用呢,留著也沒什麼關係。

但此刻燕寒冬依舊如此情緒外露,反而讓他生出幾分不自在來。似乎是自己不小心窺見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不僅是顧予離不自在,燕寒冬也罕見的局促起來的他的腳步遲疑著,朝顧予離走過來,“回來了?我過來看看。”

顧予離的視線在茶幾上堆疊的文件上飛快的掃了一下,抿著%e5%94%87點頭。

燕寒冬猶豫片刻,仿佛終於下定決心,抬頭道,“我還有事……”

“你為什麼……”顧予離也在同一時刻開口。

聽到對方的聲音,兩人又同時閉嘴,然後同時在一片安靜之中怔住。

燕寒冬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先說。”

顧予離微微低頭,斂去了眸中的情緒,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一直都十分疑惑。上輩子疑惑的是燕寒冬為什麼死都不肯讓自己離開,以至於最後走到那一步。這輩子疑惑的卻是燕寒冬明明曾經直白的表示過對自己的厭惡,轉眼間卻又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

燕寒冬臉上露出幾分罕見的茫然,躊躇片刻,才輕聲道,“我不知道。”

頓了頓,似乎是生怕顧予離以為他在敷衍,所以立刻補充了一句,“我好像做了個夢。”

顧予離心頭一緊,追問,“夢?是什麼樣的夢?”

“不記得了。”燕寒冬看著他,“我隻記得看到了你,還有……一座墓碑。”

這一瞬間,顧予離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臉,露出一個近乎是驚恐的表情。

他冷著臉,肅然的站在當地,即便燕寒冬從他的表情當中窺見了一絲端倪,亦遲疑著不敢輕動。

其實他是沒有打算將自己做的那個夢告訴顧予離的,因為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思▂兔▂在▂線▂閱▂讀▂

明知道夢裡的一切都是虛幻的,每每回想起來,卻仍舊有一種切身的痛意,而夢裡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也仿佛一直潛藏在身體內部,讓他下意識的就知道,那是真的。

雖然荒謬,但這就是燕寒冬的感覺。

那種痛苦的感覺,讓他幾乎很少會專門去回憶夢裡的情景,即便隻是一兩個畫麵。

既然連他自己都是模糊不清,當然也就沒想過要說出來給彆人聽。

然而今日,看到顧予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忽然生出一種衝動,讓他%e8%84%b1口說出了那句話。

然後,顧予離變了臉色。

他是真的知道?燕寒冬心中瞬間湧出無數的揣測,然後又一個一個的被他按下去。

他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燕寒冬能夠肯定。既然如此,縱然再怎麼感同身受,夢就是夢,最多隻是帶著暗示和寓意,顧予離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還是他也做過同樣的夢?

夢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顧予離會死,為什麼自己會在他的墳前自儘?

燕寒冬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需要解開,但是這一刻,他卻隻能隔著距離和空氣,看著顧予離臉上風雲變色,最後漸漸歸於一種寂然的冰冷。

“嗬!”最後,從他緊緊抿著的%e5%94%87縫之中,隻泄露出來一聲意味難明的歎息。

燕寒冬的話就像是鑰匙,將他一下子拉進了他原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的上輩子。

其實沒有忘,怎麼能忘,又怎麼敢忘?

那是用自己的一條性命方得以終結的,屈辱不堪的十年,即使現在依舊在陽光下呼吸著,他都能時時察覺到自己背後那種一片陰冷的絕望之意。何況那句話,是從燕寒冬口中說出來的。

他夢到了!

這是自己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他以為永世都不會有人知曉,所以才想假裝自己已經忘記。然而不過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就將他一切的防備打破。

他依舊是當初那個,麵對燕寒冬的時候手足無措,毫無辦法的人。

如果上輩子的事情燕寒冬也是知道的……

隻要這麼想著額,心臟就是一陣緊縮,顧予離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就要失去理智。

幸好進來經曆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雜太亂,他忽然發現,自己竟沒有勃然色變,還能夠這般鎮定的站在燕寒冬身前。

沒有扭頭就逃走,也沒有衝上前去報仇。

然後理智漸漸回籠,他意識到,燕寒冬說的隻是一個夢,並且還是個內容含糊不清的夢,隻有幾個零碎的畫麵罷了。更多的東西,他不可能知道。

是的,不可能。

他安慰著自己,慢慢地冷靜下來。

然而理智能夠判斷出這些東西,情感上卻實在是難以接受。最後,顧予離聽到自己譏誚的發問,“是嗎?是我死了?然後呢?”

這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言語仿佛帶著看不見的利刺,狠狠地紮進雙方的身體之中。

痛到極處的時候,竟然會恍惚的生出幾分難以儘述的快、感來。

燕寒冬怔怔的看著顧予離身上難得一見的鋒芒,就是再遲鈍他也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話題,恐怕恰恰觸到了顧予離心中藏得最深的地方。

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惶恐。

高興的是顧予離一貫性情冷淡,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卻原來也深藏著這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