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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開口。

如果連上輩子舒白樺都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沒道理這輩子反而要因為自己這個好友,被圈在這裡動彈不得。

再說,顧予離就是見不得燕寒冬太過自在了。自己不能做彆的,給他增加點兒煩心事也是好的。反正,他又不能對舒白樺做什麼,讓他頭疼一下無妨。

舒白樺一愣,而後搖頭,“算了,我跟你在這裡也挺自在的。不然一個人多無趣。”他的語氣吊兒郎當的,“說不定我做助理也能做得很好呢。”

“但不是你想做的。”顧予離堅持。

舒白樺就收了臉上的笑,沉默片刻後才說,“阿離,你說得對。”

舒白樺的動作真快,連周末過去都等不得,立刻打電話給他媽媽,說自己“不乾了”,然後將燕寒冬好一通抱怨,活%e8%84%b1%e8%84%b1一個受虐兒童的形象。然後毅然打包東西離開了萬晟,十二分的雷厲風行。

所以燕寒冬接到電話,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不知多久了。

他冷笑了一下,對電話那頭的燕平遠說,“OK,以後就不用我管他的事了,對吧?”

燕平遠知道兒子對繼子的不滿由來已久,能夠忍耐著跟他相處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會兒被人放了鴿子,心情自然不會好。但這件事情,他也說不上話。所以隻能尷尬的道,“你阿姨的意思,還是希望他能走正路……”

燕寒冬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色,但電話那頭的人卻看不見。片刻後他淡淡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就是周一,早上上班的時候,路過那個已經人去桌空的辦公桌,燕寒冬眼尾輕輕掃過,吩咐另一個助理周定,“把設計部的員工資料送過來。”

周定立刻點頭。雖然他不知道自家大老板為什麼會這麼吩咐,不過他的本職工作一向做得很好,至於本職工作以外的,他從不多問。

中午下班時,顧予離正要去餐廳,電話忽然響起來。

拿出手機的時候,看到那個熟悉得連死都無法忘記的號碼,顧予離不由呼吸一窒,握著手機的手都輕輕顫了顫。

他就這麼盯著手機屏幕發怔,直到電話鈴聲因為超時未接聽而斷掉。

顧予離吸了一口氣,正要將手機放回去,鈴聲又響了起來。

顧予離嚇了一跳,然而拿起來一看,卻是顧文章。

他鬆了一口氣,儘力壓下心中複雜的滋味,接起了電話,“二哥,什麼事?”

“大哥回來了,你今晚有沒有空,回來家裡吃飯吧。把老媽的事情商量一下。”顧文章說。

顧予離不屑,“有什麼可商量的?病要治,錢要拿,就是這樣。”

說著就掛斷了電話。對顧文斌,他實在提不起興致來給更多的反應。既然預料到了不會是一次高興的見麵,又何必折騰自己?

手機不依不饒的響了起來,顧予離有些不耐,隨手接起,“我不會回去的。”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愣住,頓了頓,才開口,“我是燕寒冬。”

顧予離差點兒沒嚇得將手機扔出去,拿下來一看,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號碼,他臉色難看,儘力平靜的道,“燕總有什麼吩咐?”

不必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電話的。身為公司大老板,想要知道員工資料,易如反掌。

燕寒冬淡淡道,“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似乎忘記了。”

顧予離遲了一拍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讓自己離舒白樺遠一點的事。

看來舒白樺的事情鬨得不小,連燕寒冬都被迫出來收拾殘局了。顧予離垂下眼,“我不太明白燕總的意思。”

“我說過,不希望他被你帶到錯誤的道路上,看來你沒理解。”

“舒白樺因為我想來萬晟工作,所以跟著過來了。——我以為燕總指的是這個。”顧予離故意說。

“我以為你足夠聰明,至少能聽懂我的話,但現在看來,是我高看了你。”燕寒冬冷笑,並且口出惡言,“如果你以為你能左右舒白樺的想法,就能夠賴上他,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顧予離無所謂的笑笑,隨手掛斷了電話。

從前他都不怕,何況現在。死都不怕,何況活著?

不過,燕寒冬現在似乎的確很討厭自己,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這一天的工作效率高的驚人,顧予離將這一切都歸結為心情好。尤其是下午收到中介的電話,說是有買主中意他的房子,說不定很快就能賣出去。

因為心情好的緣故,顧文章再次打來電話,他答應了回家吃飯。

然而才剛收拾好東西下班,手機上又一次出現了那個電話。顧予離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燕寒冬完全沒有客套,冷淡的說,“我在停車場等你。”

看來是要找他談話,顧予離抿著%e5%94%87,眼底閃過一抹逼人的亮光。電話已經掛斷,他看了那個號碼一會兒,終於按了按手機,儲存了這個號碼,名字是“自大狂”。

然後,顧予離仿佛解恨一般的笑了起來。

他根本沒理會燕寒冬,直接打車去了顧文章家。

這是重生之後第一次看到顧文斌。他還不是十年之後心寬體胖的模樣,看起來更加意氣風發一些。但並不能掩蓋他是個嚴重“妻管嚴”的事實。

對於王秀雲的病,顧文斌慷慨陳詞,表示一定要治,砸鍋賣鐵都治。可具體到錢的問題上,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我們現在也很困難啊!”

作者有話要說:

☆、無所不用其極

“都知道你們困難,二哥這邊難道不困難?宣哥那邊難道不困難?可遇上這種事,總要出點力。”顧予離挑著%e5%94%87角笑,“要是實在拿不出錢,那也沒辦法。就讓大嫂回來照顧媽好了。——總要有人照看的。”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客氣,等於是直接揭了顧文斌的底。他拿不拿得出錢來,顧予離不知道,但大嫂是絕不會想回來照顧病人的。如此一來,自然隻能老實掏錢。

顧文斌臉色微變,勉強笑道,“小離你也是知道你嫂子了,她笨手笨腳,哪照顧得了病人?再說她的工作也不能放下。”

他說著喝了一口酒,“你放心,媽的事,我們肯定出力。給小馨存的學費可以先挪出來。”

這話他說出來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說完之後,一方麵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麵又忍不住心裡發苦。

雖然自己是為了不讓顧予離用言語擠兌,讓程文佳來照顧老媽,但是程文佳可未必能夠理解,這一下子吐口要掏錢,估計回家之後,還有得受呢。

但那到底是他媽。他顧文斌又不是沒良心,當然也是想著要儘力的。隻是多年來妻子積威甚重,他輕易也不敢開這個口。這回倒是顧予離逼得他不得不下定決心了。

這麼想著,顧文斌忍不住又看了顧予離一眼。他低著頭,似乎跟小時候那個安靜的樣子沒什麼不同。但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長到這麼大了。

顧予離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但也隻當做不知道。

接下來又商量了些彆的事情,哪裡的醫生好,什麼藥有效之類,其實大多是道聽途說,跟彆人打聽來的,具體如何,還要看過才知道。

有一件事所有人都在避免提起。

他們所討論的,不管是醫生也好,醫療條件也好,都是儘著本市來找的。畢竟大家身上都各有負擔,如果要去外地治療,需要耗費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將會大大增加,更不必說出國了。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從顧家出來,顧予離的心情有些沉重,對於現實說不出的茫然。

心不在焉的走出去好遠,他才發現自己忘記了要去乘車,已經走出去很遠了。隻得又走回公交車站。

——顧家在城郊,隻有一班公交車往返,而且是終點站。

回到公司宿舍樓下時,顧予離注意到街對麵停了一輛黑色的車。雖然四周並不明亮,但卻完全不能夠掩去屬於頂級豪車的光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是燕寒冬的愛車。

顧予離遲鈍的反應過來,下午的時候,自己放了燕寒冬的鴿子。

他就一直在這裡等著自己,從六點等到九點?顧予離覺得自己有些回不過神來。

燕寒冬跟舒白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好到這個地步。而燕寒冬,可從不是會做這種紆尊降貴之事的人。

顧予離站在原地踟躕片刻,最終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他太了解燕寒冬了。被人放了鴿子,估計是燕總裁長那麼大以來頭一遭遇上。恐怕現在已經快要氣爆了,如果再繼續撩撥,連顧予離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燕總。”他走到車門邊,修長的食指屈起,在車窗上輕輕敲了敲。

車窗很快降下來,露出燕寒冬寒冰一般的臉孔,車廂裡雲煙勿擾,一時間竟看不清他的表情。

顧予離被濃烈的煙味嗆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後退一步。燕寒冬到底抽了多少煙?

有風從窗口吹進去,繚繞著的煙霧徐徐散開,燕寒冬眯著眼睛打量顧予離。片刻後,伸手從旁邊的座位上拿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顧予離接過來,拿在手中,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問道,“什麼東西?”

他跟舒白樺的關係,似乎沒到需要舒白樺的家長朝自己甩支票的地步。不過想到燕寒冬做這件事時的表情,顧予離忍不住勾了勾%e5%94%87角。

燕總裁應該是不需要%e4%ba%b2自出馬去做這種打臉的事的。

再說文件袋挺厚,如果真是支票的話,恐怕是燕寒冬將自己的整個支票簿都裝進去了。

“看看。”燕寒冬抬了抬下巴,神色不變。

顧予離這才小心的打開袋子,拿出裡麵放著的文件。

借著四周街燈的光,他看到了文件抬頭“購房轉讓合同”幾個大字,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縮。

他太了解燕寒冬了。所以不過是幾個字,就將整件事情都猜得□□不離十。

果然,往後翻了翻,這合同所代表的那套房子,正是自己前兩天才剛剛掛到中介公司的那套。

難怪今日中介公司打電話說房子要賣出去了。顧予離絲毫不懷疑燕寒冬能夠查出自己的資料,然後由此下手。

也難怪他居然如此耐心的在這裡等了這樣長時間,恐怕就是為了看這一刻自己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哪怕什麼都猜到了,但他用儘力氣,卻依舊不能偽裝成對這件事情無動於衷。燕寒冬如果一旦調查自己,能夠查到的,自然不止這些。

這是連上輩子的燕寒冬都不知道的東西,現在卻毫無保留的攤開在對方麵前,讓顧予離覺得屈辱難堪。

半晌,他合上手中的文件,細心的裝進袋子裡,然後抬起頭來,臉色難看得厲害,“燕總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你是個聰明人。我的意思,你該明白。”燕寒冬淡淡道。

顧予離當然明白。燕寒冬一貫手段淩厲,為達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