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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朱才人死了。”

“死了?”慕容耀尚沒反應,雲琉卻突然從梳妝鏡前站了起來,嘴巴微張,不可置信道。

☆、第62章 蹊蹺

匆匆用了早膳,雲琉就要去冬庭獄看個究竟,本來不過死了個才人,交給邱逍查明白就行了,可這是她入宮來死的第一個女人,而且這女人還是她昨天罰過的,雲琉心緒不明,覺得不%e4%ba%b2自瞧瞧過不去自己這道坎兒,慕容耀勸不住她,於是陪著她一塊兒去了。

冬庭獄作為宮裡最末等的地方,平時進出個彆的宮殿的掌事太監什麼的,都是極其吸引目光的,何況今日禁軍裡裡外外圍了一圈,皇上和皇後娘娘%e4%ba%b2自到場。

“皇上,娘娘,朱才人出事的地方是在柴房。”邱逍在前麵領路。

柴房在冬庭獄最裡麵的旮旯處,由於久遠失修,木門表麵斑斑駁駁,被人一推開,還伴著吱紐吱紐的聲音,如果不是青天白日,人群齊聚,倒真瘮人的慌。

門大敞開,還沒等雲琉朝裡看,慕容耀手掌一橫,捂住了她的眼睛。

雲琉:“………”

柴房的角落裡放著些舊物,靠門的左邊處應該是朱才人的屍體,被白布蒙著,木梁上垂著一根麻繩,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慕容耀大概掃了一遍,發現尚無什麼較為驚嚇的,就鬆開了手。

雲琉跨過門檻,朝屍體走去,立馬就被人提醒道:“娘娘,死屍晦氣,莫衝撞了娘娘鳳體。”

“朱才人怎麼死的?”雲琉停住,望著梁上的繩子問道。

冬庭獄的管事戰戰兢兢回道:“回娘娘,朱才人正是吊死在此跟根麻繩上。”

“這樣啊。”雲琉輕輕念道,沿著屍體外圍走了幾步,趁所有人沒防備時,咬牙上前,猛地掀開白布。

“娘娘…”

“琉兒!”慕容耀低喝一聲,趕緊上前拉住了她,如此膽大妄為,夜晚做噩夢的話可怎麼好,真想好好教訓教訓,可惜眾人麵前,他自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白布下的人臉色白的發青,嘴%e5%94%87呈烏色,喉嚨骨處有一道紫色淤痕,冷冰冰地躺在那兒,確實嚇人的緊,雲琉回頭衝慕容耀安撫一笑,緊拽著他的手,走近了幾步。

雲琉伸手試著掐了掐自己的喉嚨處,慕容耀瞪她一眼,拿下她的手。

“耀哥哥,你看…”雲琉指了指朱才人的淤痕,示意他注意。

慕容耀眉頭微揪,和她對視一眼,彼此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邱逍。”

“是。”邱逍將白布完全掀開。

雲琉蹲下`身想將她的袖子掀開點,被邱逍攔住,“娘娘,讓卑職來。”

袖子挽上去,朱才人的雙手手腕處有兩處紅痕,右手有些乾涸的血漬。

“她懷裡裝的是什麼”朱才人%e8%83%b8`前的衣襟裡鼓囊囊的,像是有東西的樣子。

邱逍掏出了一方絲帕,遠遠看去,絲帕上紅色一片。

“拿過來。”

雲琉正要接,卻發現手被慕容耀死死牽著不鬆。

“娘娘,還是老奴來吧。”李福全接過後,攤在手掌上給她看。

“荒謬。”慕容耀冷冷出聲。

絲帕上用鮮血歪歪扭扭寫著:“奴婢得罪娘娘,自知有罪,還望娘娘饒恕奴婢%e4%ba%b2族。”許是過了些時辰,血跡發黑,看得人心裡發毛。

血書向來代表著莫大的冤情與無辜,再加上這話裡有話,明擺著在說是皇後拿%e4%ba%b2人的命逼迫她,令她不能不死。

“跟我回去,這事我會讓人處理。”慕容耀環著雲琉的腰,半壓著她離開。

雲琉走得心不在焉,如果今天她不心血來潮地想來看看,那麼朱才人的屍體肯定是宮人隨便地找地掩埋,這封血書自然是他們發現,傳開。朱才人受處罰是理所當然,可她這麼一死,又留下血書,不管真相如何,皇後不容人,狠毒的名聲絕對是跑不了了。

“琉兒,不要放在心上,我會讓人查個明白是誰在搗鬼。”慕容耀停下,握著她的肩膀,語氣溫和。

“假如沒人搗鬼呢?”

雲琉故意問道,朱才人的死確有蹊蹺,一般來說,上吊死的人,傷痕是在靠下巴處,而朱才人的淤痕卻在喉嚨中部,手腕處還有掙紮的痕跡,若說是有人從後麵勒死她再將她吊在梁上,才更說得通。

可如果沒有這些可疑的跡象呢?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指向她呢?或者她以後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呢?

“如果真是我讓人逼死她的呢?”

雲琉仰著臉,微笑問道。

慕容耀深深凝視她,像是望進了她的靈魂,似乎看見了一隻貓,驕傲高貴,試探地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如果他後退一步,也許就會被遺棄。

“琉兒,隻要你不離開我。”

雲琉聽完嘴角向上揚,腳尖踮起,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響亮的%e5%90%bb。

這是一個遠比“我相信你”好的答案,再堅定的信任也經不起一次次的挑撥,然而“隻要你不離開我”,你做什麼都可以,卻是我給你最大的寵愛。

慕容耀怔楞,這樣孩子氣的%e5%90%bb,已經許多年沒有得到了,雲琉八歲以前,在他滿足她的小願望以後,這是作為獎勵給他的,八歲以後,雲琉與他%e4%ba%b2密的時候越來越少。

“走啦,彆傻呆著了。”

雲琉不太好意思,走在前麵,手放在背後,食指微微勾著。

慕容耀會心一笑,從食指漸漸牽住她的手。

一池的熱水,嫋嫋飄著白氣。

雲琉舒服地長歎一聲。

“小姐,到底是誰想陷害你啊?”秋月將籃子裡的綠仙花瓣撒進熱水裡,一股獨特的香味立即散發出來。

“不清楚。”雲琉搖頭,這宮裡的人,誰和她都沒具體仇怨。可說起來,誰和她都有,都希望她出事。

“會不會是淑妃娘娘”

秋水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不太像,宮裡現在三妃就剩她一個了,如果是她做的,就太明顯了。”

“那會不會是……”

秋水見雲琉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拐了拐秋月,讓她彆猜了。

“再過一月便是小姐的生辰了,據說皇上要大操大辦呢,到時候肯定很熱鬨的。”

雲琉轉身,由她們擦洗肩膀,無語:“還有一個月,早著呢,大操大辦我肯定得累死。”

“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秋月碎碎念,“小姐,過生辰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額…”

秋月和秋水興致勃勃討論起來,“去年,小姐的生辰正好在大軍班師回朝中,雖然皇上送了不少禮物,可還是太簡單了,今年終於能為小姐好好慶賀一番了。”

☆、第63章 木釵

京都在北方,春秋短,冬夏長。

黃葉落儘,樹木枝乾光禿禿的,滿目蒼涼的格調。

某個夜晚,雪粒子淅瀝瀝地從夜空落下……今年的冬天來得早了些。

這天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初雪過後,陽光格外燦爛,鳳蘅殿內簾幕層層放下,擋住了光色,暗暗沉沉,雲琉大半兒的臉埋在了被裡,眉頭舒展著,睡得正熟,連身邊人起床穿衣都沒感覺到。

“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最裡麵的金色紗帳晃了晃,秋月和秋水輕手輕腳地進來,端著兩個托盤。

“我要睡,不要鬨。”雲琉無意識地拍開在她鼻子上作怪的手,直接將腦袋縮進了被子。

慕容耀也不惱,反而覺得他的琉兒真可愛,可時辰不早了,早膳不用的話,實在傷身,於是不顧床上人的嫌棄,拉開被子,俯身在她的臉頰和鼻尖細細密密地%e5%90%bb著,雲琉本推拒的雙手漸漸放鬆,搭在了對方的肩膀處。

眼皮掙紮了兩三下,終於睜開了,帶著尚未睡醒的迷蒙,像是有層薄薄的霧。

慕容耀停下%e4%ba%b2%e5%90%bb,與她鼻尖相抵,看見她眼裡的迷糊,心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琉兒。”

聲音刻意低沉,似乎有幾分誘哄的意味。

雲琉被吵醒的不滿,莫名其妙地消散開,糯糯地哼了一聲,“嗯”。

“生辰快樂!”

他生辰的時候,琉兒是這麼祝福的,應該沒錯。

“呀?”生辰快樂喔,沒錯,今天是她的生日。

“謝謝…”雲琉環著他的脖子,抱緊。

“秋月,秋水!”側眼發現了還有其他人在,雙手立馬改抱為推開。

慕容耀:“………”

雲琉坐起身,正想問她們倆為什麼會進來。

秋月呈上清茶,雲琉就著慕容耀的手喝了一口,漱了漱嘴,然後吐到了盅裡。

見她漱完,慕容耀端下托盤裡的白玉碗,右手拿起銀筷,挑了根有簪子粗細的麵條,伸到她嘴邊。

雲琉木呆呆地張嘴,將麵條吸進去,嘴裝滿了,這根麵條卻還沒吃完,心裡想著到底是有多長啊…

慕容耀笑:“琉兒,這是長壽麵,很長,先把嘴裡的吃完,長壽麵不能斷,我用筷子夾著就不算斷。”

雲琉上下牙齒一碰,麵條斷在了慕容耀的筷子上,而他竟真的一直舉著。

“魚”麵條裡怎麼還有魚肉雲琉低頭研究,湯水清亮,看不見一絲油星,麵條彎彎繞繞盛在裡麵,細看就會發現整碗麵真的隻是一根麵條,而麵條的斷開處,明顯可以看出裡麵裹著剁碎的魚肉,雲琉想怪不得這麼好吃,實在是功夫下得不小。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這碗長壽麵真正精華的地方是湯,看起來澄澈無比,簡直像是白水,可這白水是費了五個時辰,用母%e9%b8%a1,母鴨,川貝,火%e8%85%bf,人參等多種名貴材料吊出來的,裡麵彆說是放精心做出的麵了,就是白菜,那也是美味。

吃完了麵,連看起來寡淡的湯水也喝了個乾淨,慕容耀見她吃得香,眼裡的笑意沒有斷過,“喜歡的話,下次還讓禦廚做。”

後宮的女人上午會來請安和賀生辰,雖然還想睡,雲琉還是咬著牙爬出了溫暖的被窩,坐在銅鏡前,讓人給她梳妝。

鏡子裡,慕容耀站在她後麵,手裡似乎握著什麼東西,躊躇不前。

“耀哥哥”雲琉猶豫喊了聲。

慕容耀走過去,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放了個小小的木匣。

雲琉看了他眼,雖然他依舊木著張臉,可雲琉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哪會看不懂他的表情,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這下是越發好奇了,雲琉拿著木匣搖了搖,沒聽出什麼,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