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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含歉意,這杯酒你還喝得下麼,喝得下去吧....

慕容耀接過酒杯,一口飲儘,像是還不過癮般,長手一伸,拿起雲琉尚未顧得上喝的那杯,同樣灌進口中,耳際後,彆人看不見的地方,點點紅意顯現。

這麼好喝?!

雲琉又倒了杯後,不敢像他那樣一口乾,僅僅喝了一小口,細細品嘗。

!!!!!!!

怎一個酸字了得!!

丟給對方一個佩服佩服的目光,怪不得你是皇上,我才是皇後,就差在這裡.....

(皇後大人,差得不是這吧?你是被酸暈了頭吧吧吧)

慕容耀好半晌才從雲琉的一聲郎君中走出來,剛回神卻發現嘴裡一股極酸的味道,牙齒似乎都軟倒了,然而作為一向做不出複雜表情的男人,自然仍是一臉淡定,摸摸揭開了蓋在菜肴上的銀盤。

四道菜分彆是荷葉蒸魚,澄陽醉蟹,素炒三鮮和紅棗銀耳羹。全都是清涼解暑,適合夏天的膳食。

荷葉應該是往年曬的存份,蓋子一揭開,清香四溢。

慕容耀拿筷子撥了一小塊魚肉,直接朝雲琉嘴邊送去。

%e4%ba%b2手喂菜,害羞什麼的,雲琉實在沒工夫想,嘴巴毫不羞澀地張開,閉上,咀嚼。

魚肉細膩,荷葉去腥味,加上禦廚除了鹽粒再沒放其他的調料,鮮美萬分。

醉蟹的味道更是不一般,蟹殼在出鍋時,就被敲碎,因此吃得時候,隻須用筷子夾蟹肉便可。

雲琉吃了一隻,秉持著好吃不停手的原則,準備再來一隻時,被慕容耀攔住了筷子。

給她盛了半碗銀耳羹,說道,“蟹肉性寒,你這幾日身子不適,不宜多吃。”

她身子好得很啊,雲琉忍不住嘴饞,趁著某人眼神移開的時機,飛快夾了一隻在碗中,正要開動時,一雙銀筷自眼簾落下….眨眼的功夫,碗空了。

“等秋天蟹肥的時候,再讓人做。今日不許吃了。”

見著小妻子掙紮半天,目光還是在醉蟹上打轉,慕容耀端起翡翠盤,手傾斜,倒進了河裡,眼不見嘴不饞。

雲琉吃著從魚肚子裡撥出的%e9%b8%a1絲和筍尖,心裡怪叫,暴君。

船夫看著進了池子裡的醉蟹,悄悄%e8%88%94了%e8%88%94嘴%e5%94%87,這湖裡養得大蟹,俺連見都沒見過呢,咋這麼糟踐糧食呢.....

宮裡都是些參天古樹,陽光照不進來,綠蔭遍地。

碧波池上,偶爾有透過樹葉的光束,還被一株株圓如傘蓋的荷葉遮住了,所以即使是正午,池上卻是涼風習習,頗為怡人。

見兩位主子都放下了筷子,李福全便令人及時撤了船上的殘羹冷食。

雲琉揉著明顯突起的肚子,愜意地靠在慕容耀肩上,在一片碧綠中.....睡著了。

見肩旁的女人呼吸均勻,慕容耀便儘量維持坐姿,一動不動。

水底有兩尾魚追逐嬉鬨,躍出了池麵,然後又撲通一聲落回了水裡,帶起水花朵朵。

雲琉睡得香甜,被水聲驚醒,直愣愣地盯著聲音來源處。

慕容耀輕撫她的頭發,皺著眉看水紋散開的地方。

有本事你去跟魚算賬啊,船夫內心十分陰暗,就會欺負人,欺負魚去啊。

“都怪這魚,擾了人閉目養神的興致。嗬嗬”

閉目養神,才不是睡著了,吃飽了就睡這種病,作為夏國皇後,怎麼會得上呢?!

某人嗯了一聲,不去拆破,問道,“上岸?”

“嗯嗯。”好困,回去補覺。

船劃到岸邊,兩人踩在土地上,還有些行在水裡的感覺。

走到碧波亭上,王向晚還跪在原地,隻是背有些彎曲,不像是起初那般直挺。

“耀哥哥,時辰還早得很,我還想在這呆會兒,你先去忙吧。”雲琉揮手趕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用過就丟麼?

慕容耀看了眼跪著的女人,聽話地離開了。

雲琉走到了離她最近的石凳上,坐下。

王向晚閉了閉雙眼,等著即將到來的羞辱,嘲笑或懲罰。

.........

半個時辰後。

.........

一個時辰後。

風聲,蟲聲,荷葉舞聲。

“娘娘,奴婢知錯。”王向晚再堅持不住,雙手撐在地上。

雲琉打了個哈欠,“你知什麼錯?”

“奴婢不該妄圖以熒熒之火與娘娘日月爭輝,奴婢知錯。”

“才人,你入宮前,或許被人哄著做了什麼美夢。然而本宮奉勸你一句,安分守己,莫要整出些幺蛾子來。言儘於此,好自為之。”雲琉望著她美好的脖頸,知道自己的話肯定入不了她的心,這樣的女子,語言如何低微,眼裡的野心終是掩飾不了的。

“起來吧。”

且走且看,她自不會是心慈手軟的。

☆、第38章 姐妹

知了沒完沒了地扯著嗓子叫,夏日炎炎。

綠色在天地間揮毫潑墨,映入眼裡的無論是清綠還是墨綠,都%e8%84%b1去了鵝黃的底妝,賦予在花叢或樹木間,一派蔥蘢與葳蕤。

宮裡的冰庫在這個季節便大有用場。

可是冰庫再大,也經不起皇宮中大大小小幾十座宮殿,長達一個夏天的消耗。所以在冬季毫無價值的冰塊,此時便成了爭相獲取的寶貝,按照各個主子位分的高低,來確定送往的數量。

鳳蘅殿作為皇後的寢宮,份量自然有多無少。可耐不住地方太大,即使是較之其他宮殿多得多的份例,仍舊是杯水車薪。

皇後很熱,也很怕熱。

這幾日禦膳房送去的膳食,有的菜肴被稍稍動了幾筷子,有的是原封不動地退回來。要不是酸梅湯成桶的被笑納了,禦膳總管對於自己這個職位怕是要操碎了心。

雲琉自打進宮後,被山珍海味養出來的圓潤的臉蛋,豐盈的雙下巴,漸漸消瘦了下去。

看著銅鏡裡瘦了一小圈的身影,她滿意地點點頭,說實話,雖然嘴巴長在自己身上,可管不住它可真是愁人的很,特彆是為了哄好這個皇後,禦膳房的人沒少琢磨些美食出來,本來手藝就沒話說,再加上是費心研製出來的,你說能不好吃麼,能經得住誘惑麼。

眼看自己就要在一個胖子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大有一去不回頭的趨勢,現在因為天熱吃不下飯倒是真的不錯嘿。要不然真的長成了個胖皇後,彆說慕容耀嫌不嫌棄,就是自己看見宮裡環肥燕瘦的美人,她這個皇後也不好意思當下去啊。

雖然看著饕鬄盛宴下不去嘴挺折磨人的,可是能保持住身材坐穩皇後寶座才是最根本的,當皇後可是本職工作,又是吃飯的家夥,一時的美味和吃飯的家夥相比,孰輕孰重,傻子才會選前者呢。

一切都是痛並快樂著,是值得的,是偉大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雲琉“舍得”對自己殘忍,慕容耀卻很有微詞。

反正他現在白天吃在鳳蘅殿,夜晚宿在鳳蘅殿,龍%e5%90%9f殿也不需要保持涼爽舒適,索性把冰塊都讓人直接送到了皇後的地方,而且又下旨說宮內用度要以鳳蘅殿為先,可是總量就在那裡,便隻能再消減其他地方的用量了。

為了一個小小的冰塊,雲琉在宮裡又刷出了怨恨無數。

冬梅端來一大盆碎冰,秋月拿著個青瓷碗,裝了一半,又舀了半碗切碎的果肉,然後將兩樣混合均勻,最後在上麵淋上薄薄一層的酸梅汁,這麼一道甜品,就是雲琉在夏天活命的飯了。

給雲琉做好後,她們三人也一人做了一份,隻是嫌酸梅汁酸得厲害,就留給雲琉一人享用。

“還有鳳梨?”雲琉吃著酸甜的果肉,有些驚訝,鳳梨是偏南的水果,對於這個朝代的人來說,樣子古怪,又不好去皮,並不受歡迎,想想她在京都生活了十多年,還從未吃到過。

秋月欣喜地看著雲琉,“小姐怎麼知道這個叫鳳梨,前些日子,邱翰林送來這些長滿刺的奇怪玩意兒,還說好吃得很,小姐肯定喜歡。”

“原來是他送來的,看來是去了哪個南方郡縣帶回來的。”

“小姐又說對了,邱翰林去的好像是個叫叫..涼都的地方,涼都很遠呢。”

冬梅插句嘴,“我都沒聽過這個地方。”

“南方的很多地方,我也不知道。”秋水想,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小姐平時讀那麼多書很有用嘛。

雲琉無聊打趣秋月,“連我都不知道邱翰林去哪,沒想到我家秋月竟然一清二楚,莫非是紅鸞星動了?”

秋月把碗往桌上一放,嗔怒道,“小姐,你在說什麼呢?我不過是多問了邱翰林幾句麼,我對南方很好奇麼,南方的水果很奇特麼,我…我很多沒見過麼……balalalalal”

雲琉看著她合不上的小嘴和紅彤彤的耳朵,心道一聲,完了,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

把詢問的目光轉向秋水和冬梅,她們倆肯定早知道了吧。

冬梅趕忙低頭,秋水動了動嘴%e5%94%87,什麼都沒說出來。

“秋月啊。”

秋月閉嘴,緊張地看著雲琉。

“說來說去,你們都這麼大了,也確實該尋個良人嫁了。要不然再過些年份,一個個水靈靈的姑娘都要成老姑娘啦.....”雲琉語氣雖有些玩笑,可心裡卻不太是滋味。

一晃啊,秋水和秋月跟了她十多年了。

她們倆都是七八歲的時候,被家人賣進的將軍府。當時雲琉還小些,公主見兩個小丫頭機靈得很,就將她們分到了雲琉的小院,說是做丫頭,其實更多的是做個小玩伴。而冬梅在她身邊也呆了幾年了。

愛情裡有句很俗套的話,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用在她們四人間,其實很合適不過。

這一路,幾千個日子,她們走過的都是光陰,朝夕相處,日夜相伴,共同擁有的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寶貴的。

雲琉想,我的舍不得太過自私,三個姑娘的一輩子,誰都耽擱不起啊......

“我才不要嫁人,小姐,秋月要跟你一輩子的。”秋月急得站了起來,左推了推秋水,右搖了搖冬梅,示意她們快幫腔。

秋水也許想起了以前的時光,頓時紅了眼圈,“小姐,秋水不嫁人。”

冬梅是由於父%e4%ba%b2死了,舉目無%e4%ba%b2之下跟著雲琉的,沒想過嫁人的問題,“小姐,冬梅和秋月秋水一樣,她們不嫁,我也不嫁。”

“瞎說,哪有姑娘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