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耀隔著被子,摸了摸雲琉的肚子。
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承諾,不過她還不會往心裡去。兩年之後,沒人說得準。
慕容耀能感覺到雲琉不相信他,沒有出聲解釋,他記得她曾說過的,隻在乎彆人怎麼做。
“所以每次用膳,你都讓禦廚做了芹菜?”自從柳叔說過後,她就有了猜測,隻是又覺得堂堂帝王沒必要委屈自己,完全可以送碗避子藥給後妃。
笑而不語。
“其實我也可以喝…”小聲嘟囔道。
慕容耀低頭,碰了碰她微微撅起的嘴%e5%94%87,“吃什麼對我來說都一樣,可是喝藥於你不是要命的事?”
雲琉嘴張了張,沒出聲,好像她曾經是說過“寧死不喝藥。”玩笑話而已,沒什麼好當真的。
“繼續睡吧,我去上早朝。”
見他不談朱才人的事,雲琉也裝作忘了。
慕容耀將最上麵的一個盤龍扣扣上,俯身%e4%ba%b2了%e4%ba%b2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個字,出了殿門。
雲琉眉頭緊蹙,看著他冷硬的背影遠去。
“小姐,小姐…”
“啊?”雲琉回過神,對秋水笑笑,“什麼事?”
慕容耀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腦袋糾結得都不夠用了。。
秋水幾人見雲琉精神恍惚,笑容似乎也不自在,心疼她道,“小姐,今日的請安不如免了吧?”
“為什麼?”平白無故地要免了請安?
“省得讓小姐難過,那些個娘娘今天來準說不了好話”
雲琉聽了秋月的話,明白過來,“放心吧,影響不了我。”她今天不見客,反倒是白白讓人笑話。
“就穿那件曳地…呃..鳳尾裙吧。”
秋水問道,“是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
“沒錯,秋水真聰明。”僅僅是名字,都夠唬人了。
雲琉入座的時候,底下的女人皆去瞧她的臉色,發現與平時彆無二致,偷偷撇了撇嘴,真能裝。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吧。”
“咳咳咳。”德妃用絲帕掩飾嘴上,不停咳嗽。
“德妃身子不適,怎麼不在殿內好好休息?”
她這般還不是拜這個女人所賜,朱才人有了孕她雖嫉妒,可是能給皇後難堪,心中卻很快意,即使病著,也要來看場好戲,“多謝娘娘關心,然而禮不可廢,隻是得了傷寒,不妨事。”
淑妃大概明白她的心思,輕笑一聲,開口道,“聽說朱才人懷了龍胎,臣妾在此恭賀皇後娘娘,明年便能喜得皇子了。”論禮製,後宮中不管哪個嬪妃有了孩子,都得稱皇後一聲母後,她這麼說,倒也在理。
“懷胎十月,現在言皇子皇女,未免過早。”聲音清冷,卻能聽出是在維護皇後。正是賜宴那日,送香囊的妃子。
“喲,難得聽見崔妹妹說話,果然還是皇後娘娘的麵子大。”淑妃眼角一挑,說道,“崔妹妹可能懂不了,無論是皇子或皇女,能呈皇上的雨露便是有福了。”
崔婕妤自進宮,就一直病著,還沒有侍過寢。她這話,諷刺意味十足。
“皇後娘娘與陛下伉儷情深,琴瑟和諧,想必不久也能聽見您的好消息了。”
雲琉乾笑了兩聲,“承良妃吉言了。”
眾人不鹹不淡地地聊著,李真元進來稟告道,“娘娘,朱才人來了。”
她今日一反清新淡雅的裝扮,穿了身桃紅色的宮裙,隻手放在腹前,兩邊有丫鬟緊跟扶著,慢慢地走到殿中,稍微側了下`身子,“娘娘金安。”
“朱才人這是幾個月了?”
“回淑妃娘娘,太醫說是有三個月了。”
“本宮見你行動如此不便,還以為是七個月了呢。”
“娘娘沒有生過孩子,可能對月份不太清楚吧。”被診出有孕,說話都厲害了許多。
雲琉聽得無聊,打斷道,“朱才人既然身子不方便,以後就不用來請安了。”
“娘娘,奴婢前來有一事相求。”說完,竟離開座位,屈膝跪了下來。
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雲琉揉了揉太陽%e7%a9%b4,大聲道,“有什麼事起來說話。”
“今早奴婢的丫頭不懂規矩,擾了娘娘清夢,是奴婢的錯,還請娘娘饒了她。”未經允許,私闖皇後寢宮,成了打擾皇後睡覺,這麼顛倒黑白倒真敢說。
“皇上決定的事,本宮又豈敢置喙。”掃了眼她的丫頭,“還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起來?”
“娘娘,那丫頭雖笨了點,可做事認真體貼,奴婢如今懷了孩子,有她照顧想來更穩妥些。”說著,還哭了出來。
話一說,基本上大家都明白了。主仆情深是假,仗著肚子提身份怕是真。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耀回鳳蘅殿,很少讓人通傳,一進來就聽見滿屋子哭哭啼啼的聲音,頓時有些厭煩。
“皇上…”朱才人回頭看見他,淚水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卻忽然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第22章 烏龍
“將朱才人抬到偏殿,傳太醫過來。”美人可憐兮兮暈倒在地毯上,雲琉見慕容耀沒有抱她的意思,這又是她的地盤,不得不主動安排。
挪走她後,地毯上多了一抹血跡,落入有心人眼中,正中下懷。
聽說是宮裡唯一有孕的主子出了事,太醫院派來了三位資曆深厚的太醫。
說來也怪,三位太醫竟然分彆進去診了脈,情況好像很嚴重的樣子,還在一塊兒小聲討論了起來。
德妃見此,暗中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說道,“皇上,朱才人還年輕,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又擔憂地看了眼雲琉,“還請您不要責怪皇後娘娘,畢竟娘娘也是無心之失。”
慕容耀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咚”地一聲,不大不小,可是能說明他心情,起碼不算好。
這是生皇後的氣了?
“朱才人也是,明知道自己什麼情況,還為了一個小丫鬟跟皇後娘娘爭執,要不也不用跪這麼久,傷了身子。”淑妃連忙打蛇上棍。
雲琉氣定神閒地喝著茶,任憑她們倆補了兩刀。
“胡說,明明是朱才人自己要跪著的,小姐….娘娘讓丫鬟扶她,她還是不願起來。”秋月第一個炸了出來。
“秋月!”秋水低喝一聲,然後拉著秋月跪在了地上,“皇上,朱才人許是懷了身孕,心性不穩,對您早晨處置她的宮人有些微詞,這才求娘娘為她說些好話,沒想到….”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皇後娘娘的貼身丫頭果真不一般,在誰麵前都膽量過人,快言快語。”兩個臭丫頭,也敢頂撞她,不就是仗著主子是皇後!
淑妃的話綿裡藏針,明著誇獎,暗地裡擠兌秋月秋水不懂規矩,譏諷雲琉治下無方。
雲琉閒閒地看了她一眼,驚得她眼神躲了躲,不得已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都起來吧。”慕容耀看著雲琉,眼中不複剛才的冷意,“朕看著琉兒長大,她是什麼樣的人,沒人比我更清楚。況且她是皇後,即使做了什麼,自有她的用意。”
皇上把話這麼一說,德妃和淑妃就跟被人打了臉似的,呐呐不知所言。
“皇上,朱才人她,她…”太醫商定好一會兒,總算有了個結果。
“直言無妨。”
“朱才人沒有懷孕。”
本來就安靜的偏殿,一點兒聲都沒有了。
“具體說說。”即在預料之外,又在預料之中。
聽出皇帝的語氣並非不悅,太醫也沒有之前那樣緊張,流利答到,“啟稟皇上,才人之所以暈倒,應該是來了葵水,身子虛弱,方才臣等問了朱才人的侍女了解到,原來才人一直在服用凝香丸,凝香丸雖有駐顏之效,然而用多了,會使脾胃不調,月事紊亂,就連脈相也類似懷孕,隻是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彆的,不知今晨診脈的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無論是誰,一律革職查辦。”
卻說這邊朱才人醒來,讓侍女扶著她出了內室,看眾人臉上神色不定,不管怎樣先無力地跪下,雙手摸著腹部,悲傷說道,“皇上,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好像想到什麼,看了眼雲琉,眼裡滿是懼怕之色,“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無能….”
慕容耀看她惺惺作態的樣子,眼底裡儘是厭惡,他的母妃當年是不是就死在這樣一群女人手中?
“皇上,時辰不早了,你今日沒有政事要處理麼?”他是最了解雲琉的人,可雲琉又何嘗不是最了解他的人呢!
“嗯,中午再回來用膳。”
“皇上…”朱才人試圖抱住慕容耀的%e8%85%bf,被李福全巧妙地擋了回去。
“朱才人,放心,你沒有流產….嗬…”淑妃居高臨下看她,嗤笑出聲,“不過你沒有懷孕就是了。”說完,朝皇後欠欠身子,走了。
“崔婕妤,今日天氣不錯,不如陪本宮出去散散心?”
“恭敬不如從命。”
枯木葉落,鬆柏蒼翠依舊,沒有了那些五彩繽紛,禦花園顯得很是寧靜。
陽光暖得很,曬得雲琉都覺得熱,她把頭上的兜帽拉下,粉撲撲的小臉就露了出來。
“你送的香囊,味道我很喜歡。”
“娘娘喜歡就好。”
雲琉抬眼看她,“沒什麼想說的?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崔婕妤陡然停了步子,莫名其妙地跪在地上,“依雪以前讓人送了個香囊給娘娘。”
“先起來。”雲琉扶額,動不動就下跪,她很想長命百歲,彆讓她隻能活到九十九行麼。
崔依雪不動,“依雪有事相求。”
“所以你這是討要人情來了?”
“不敢,就算我不送香囊,娘娘也會進宮的。”
雲琉奇怪道,“那你覺得我憑什麼會幫你?”
“娘娘是個好人。”
難道她也有被發好人卡的一天!
“哈!好吧,你起來再說。”
崔依雪站起身,眉宇間顯現一股憂思,“請娘娘幫我查個人。他…他據說是在鎮遠王爺的軍中….”
“你想讓我幫你查查我爹的軍中,究竟有沒有這個人?”
“嗯,我想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
雲琉故意問道,“你是想他活還是想他死?”
“他死了,我何必還待在宮中…”
大約能猜到,又是一個拆散有情人的故事。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