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躍然知道這中間的真相時,我們也不知道該在這件事情上怎麼選擇立場,我們能怎麼做?你嫁給譚思古,衛渠也離開北城去了冉氏!那時候,我們能做的,隻有隱瞞……”
肖助理從檢察院出來的時候,正遇到了這一幕。
此刻秦準已經成為mt的敵人,肖助理立刻拉開秦準,指著他的鼻子罵道:“mt待秦副總監不薄,卻沒想到秦副總監以怨報德,做了小人!從此若不做冉氏的狗,也是無路可去了吧!你現在還在這裡做什麼?”
秦準怒瞪著眼睛,卻是無言以對。
忠義兩難全,他為朋友,出賣了自己的公司,這份罪,注定要刻在心上!
他最後看了眼沈灼,抬步離去。
午後沈灼坐上車,在肖助理的幫助下聯係上了譚思古。
她問他在哪兒,譚思古說:“還在檢察院。我聽肖助理說你來了,來乾什麼?”
他語調輕緩,像說著調笑的話。
沈灼按住心口,說:“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讓我知道?”
他半哄道:“你知道了能怎麼樣呢?我知道你厲害,但是這是公司的事兒,我自有安排,你就在家好好呆著,等我回去吧。”
沈灼心口疼得說不出話來。
譚思古聽不到她的聲音,也知道她是生氣了,於是道:“相信我吧,我能解決的,你先回去,或者你不想回家的話,就去一趟療養院,幫我看看老爺子。這事兒他應該也知道了。”
沈灼的嗓子鯁住,很久,應了聲“嗯”,匆匆把電話掛掉。
老章將車往回開,路上風雨越來越大,下到地下通道,立刻被堵住。
沈灼看著外麵紛亂的雨簾,一口濁氣吐出,叫老章出地下通道上高速,去療養院。
被風雨籠罩的療養院比起以往顯得更加幽謐。
大雨之下,門衛頂著黃色的雨衣打開門,將車子放行。下車老章為沈灼打傘,送她到樓前的走廊。
譚耀城的房間就在走廊儘頭。老章原地等著,沈灼獨個一人走過去,到譚耀城的房間裡。譚耀城躺在床上,另有一人也在房裡,沈灼仔細認,認出來是公司的董事黃全,論資排輩,沈灼要叫他一聲叔叔。
譚耀城見沈灼來了,很是意外。
“丫頭,你怎麼來了?”
沈灼到他跟前:“過來看看您身體怎麼樣。”
譚耀城仿佛猜到是譚思古讓她來的,他歎了口氣說:“你這身子也不方便,還讓你這麼跑,大雨天,淋著了感冒了咋辦?”
沈灼說:“有老章送我,沒事的。老爺子……你這幾天,怎麼樣了?”
譚耀城道:“老骨頭一把,還不是老樣子麼……”
沈灼對旁邊坐著的黃全叫了聲“黃叔叔”,就去另一邊,接過護士送來的茶,把麵前的杯子都添滿。
譚耀城看沈灼這樣的乖順,哀歎說:“這就是在擔心我這把老骨頭聽到公司出事會有意外吧?哎……說是要把這些事兒都交給年輕人了,可還是留了個頭撒不了。剛剛你黃叔叔跟我說,那個舉證的人是一個叫秦準的人,正好是你畫廊的那個朋友的愛人對不對?”
沈灼的手一顫,水壺的水歪了,黃全立刻接住,衝她微微一笑。
沈灼感激地看他一眼,鬆開手,老實地立在那裡。
譚耀城一直看著她。
“彆站著,跟你黃叔叔一起坐下吧。”譚耀城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沈灼懸著心坐下來,%e8%88%94了%e8%88%94嘴%e5%94%87,這才應了老爺子剛剛的問話:“是……秦準是……諸躍然的丈夫。我們也認識……”
譚耀城道:“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黃全接道:“聽說這個秦準以前跟冉氏的衛總監是大學同窗。”
沈灼在一旁默不作聲。
“哦……那真是難怪了。”譚耀城濁目情緒不明,“哎……我們老譚家跟他們冉氏這輩子的仇算是算不清楚了……那些年冉氏從北城遷走時,就帶著怨氣,生意場上的你死我活不就是這麼回事兒麼?後來還以為思古跟冉琦的婚事定了,這關係能好些了,結果人家姑娘又看不上我們思古!後來不管冉丫頭跟思古關係有多好,這一關還是過不了!”
黃全匆匆掠了沈灼一眼,徐徐道:“冉丫頭在這件事上可能做不了主,所以還是得我們這裡努力……”
到黃全走時,沈灼替譚耀城送他。
廊外,雨還在繼續。
黃全帶了些歉意對沈灼說:“老爺子這病還犯著呢……剛剛跟他聊天的時候,他也是時而明白,時而糊塗的,他後來說的那話,講的是以前,你彆在意。”
沈灼不明白。
黃全再解釋:“以前思古跟冉家那個丫頭是有婚約的,這你知道,他倆雖然沒成,但也算是處成了朋友,冉丫頭在北城遇到什麼事,思古也會隨手幫個忙。但那些都是過去時候的事兒了——”
沈灼聽明白了黃全的話,躑躅之後,心底一聲冷笑。
黃全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老爺子剛剛說話的時候,估計記憶還停留在以前,你要是問他你是誰,他可能一時半會兒還說不上來。你理解吧?”
沈灼點點頭。
黃全知她諒解老爺子,於是道:“那我就先走了。公司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思古那裡會處理,他心裡有數呢!”
黃全走後,沈灼回到譚耀城的房間門口,看床上的老人正在淺眠。
看似安詳的睡顏,卻也透著一絲掙紮……
沈灼沒有留下的意義,她退出去,對等在廊口的老章說:“走吧。”
老章撐起雨傘,送她上車。
回到家,劉姐把沈灼留在家裡的手機給她,說:“小沈,有個姓張的先生給你打過電話。”
沈灼接過來,手機在手裡躺了很久,她才重新拿起來,回撥了張亞齊的電話。
很快接通。
“沈小姐,你回來了?”
“嗯,張先生,是不是王先生那裡……有回應了?”
張亞齊道:“是的,我現在就在武城,上午和王先生見過了,也給他看了你給的那幾幅畫,他評了幾句。但他說,他不想去北城,隻說如果你不方便在短期內來武城的話,就先打電話給他。沈小姐,你看行麼?”
第41章 .質問
從張亞齊那裡拿到王允的電話,沈灼打了電話到警察局。而後點開那串號碼,按下撥通鍵。
聽筒裡“嘟嘟”的聲音如心臟跳動時的聲音,在嘟聲停止,那邊人接通,傳來“喂”的一聲時,沈灼的心跳也好像停了一樣——
但是很奇怪,她開口時,竟然應對自如。
她說:“你好,是王允先生麼?”
“嗯,是啊,你是哪位?”
“……張先生拿了我的一下畫給你看過。”
王允立刻道:“哦哦,原來是沈小姐!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你的畫我看過了,我覺得很有市場價值!怎麼了?您是要跟我合同麼?”
“是的……不知道王先生現在還做不做畫廊生意了?”
“啊,畫廊生意我是不乾了!但是我這邊還有跟一些投資公司有來往。沈小姐需要的話,不如到武城一趟,我可以介紹一些公司的老板跟你認識!”
“去武城恐怕不行,我現在身體不方便。”
“這樣啊……那就可惜了,因為我現在正在從這一茬中間出來,過段時間恐怕要做彆的生意,就沒空拐回頭來做這個了。”
“是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王允道:“不過也很高興能和沈小姐認識,以後沈小姐要是來武城,可以見一麵,交個朋友。”
沈灼道:“其實王先生在北城的時候,我們見過的,也算是半個朋友吧。”
王允訝異:“真的麼?張先生隻跟我說了沈小姐的貴姓,卻沒道出全名,不知道沈小姐是哪家畫廊的人?”
沈灼一字一句道:“遲川畫廊的沈灼。王先生,您是不是還記得我?”
電話那邊空暇的時間讓整個氣氛緊張了起來。
隔著千裡,沈灼似乎能通過聽筒感受到那邊,那人瑟縮的嘴%e5%94%87和緊張的神情。他吞吞吐吐道:“沈……沈灼?您是……譚太太?”
沈灼道:“這算是我的一個身份。但是王先生,您不是更應該在意我說,我是遲川畫廊的?”∴思∴兔∴網∴
王允一頓,立刻換了種口氣說:“這……啊我記起來了,我們以前是不是有過合作啊?好像是的……沈、沈小姐,您是怎麼找到我的……”
沈灼道:“你彆緊張,王先生,我隻是想問你幾句話。”
王允不應。
沈灼冷酷道:“王允,當初是誰指使你來欺騙遲川畫廊的?”
王允囁嚅著說:“啊?沈小姐,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什麼欺騙?”
沈灼仍是問:“我再問你一遍——是誰?”
王允說不出來,隻求饒:“沈小姐,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您,但我是要靠彆人吃飯的,我說出來就是自砸飯碗!我知道您現在已經不是一般人了,我也惹不起,但是我求求您了好麼?先前我做的事兒我會承擔責任的,我絕對不跑了!但是我實在不敢說呀!”
沈灼的心已經冷個徹底,她輕輕說:“好,那你就去承擔責任吧!”
她算著時間,如果警察那邊速度夠快,這兩天就有消息。而警察那邊得到她給的消息,肯定最先聯係的是當時報警的諸躍然。
果然,沒過一會兒,諸躍然的名字就出現在屏幕上。
可是沈灼很累,她一點都不想接電話。
她躺在床上,手裡捏著電話,一下一下感受著電話的震動,始終未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窗外的天空已經變得漆黑。雨停,深夏蟬鳴,屋外熱鬨,人心卻冷。
房間裡的冷氣不能開太久,劉姐要定時過來看一下溫度。
到晚飯時間,劉姐調了溫度,叫沈灼吃飯。
沈灼翻了個身,轉過去看著劉姐,劉姐看她表情呆滯,臉色泛白,嚇得忙上去摸她的額頭。
沈灼啞著聲音開口說:“我沒事。”
額頭不燙,也不涼,可這氣色,怎麼能說沒事呢?
劉姐慌慌張張的樣子,沈灼看著莫名煩躁。她拿開劉姐的手,把床邊的薄毯拉到身上,“我不想吃晚飯了,劉姐……你先出去吧,我睡一下。”
劉姐捏捏手,應了聲好。出了門,就打電話給譚思古。
譚思古本就在回家的路上了,聽到消息,提了車速,沒一會兒就到了樓下。
他進門時,沈灼還躺在床上,她很清醒,清醒到,從他進門的那一刻起,她就能清晰地數到他的呼吸聲……從門口到床邊,他邁了四步就到她身邊。
身後傳來熱量,來自他身上的。
沈灼在不受意誌控製下,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氣息。
哪怕那是帶著外界混雜味道的身體,她也覺得好聞——
譚思古靠近她,輕聲叫了她的名字。和劉姐一樣,他伸出手掌,摸向她的額頭,而後緩緩抽回。沈灼聽到他的歎息聲。
“是不是不舒服?”
他沒有得到回應。
譚思古心煩意燥,不知不是不是從外麵回來時帶了燥熱,可是明明剛剛下了雨,熱氣早被驅散。
他翻過去,在沈灼麵向的方向躺下來,手臂支起來,撐住身體。再問她:“怎麼了?為什麼不吃飯?”
夜燈下,沈灼垂下的睫毛閃爍了下,她動了動,身子往後挪了一下。
譚思古跟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