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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 林遇 4316 字 2個月前

心情都沒了,懨懨地回她:“你處理就行了。”

諸躍然也是個心細的,聽出來她話裡的不高興,也就不說那幅畫的事了,拐過來問她:“今天來畫廊麼?”

沈灼回頭看,譚思古已經收拾好準備去公司,她又要一個人在家,也是無事,於是說:“去吧。”

等譚思古要出門,她就跟著。

“搭你順風車。”她說。

譚思古大方道:“走吧。”

等她出門,譚思古就錯了一步,等著她,然後故意落後,照顧著她上了電梯。

隔壁也有一對男女出來,男的樣貌平平,倒是穿戴整齊,拿著黑色的皮包,像是要上班去。身邊的女人紮著馬尾,穿了一件大的毛線衫,手裡提著一兜垃圾,偎在男人身邊。

他們走進來,女人朝沈灼笑了笑,就挽著她身邊的男人,“老公老公”地叫。

沈灼聽著,覺得方盒子裡的溫度很高,她臉都熱了。

還想到身邊的人昨天晚上叫了那聲……老婆,嘴角不自覺就彎起來。

樂什麼?她也不知道,就覺得好笑。

以前可沒這樣過。她沒跟譚思古一起上過班,也沒見過這對鄰居,斷然不知,原來夫妻倆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但你讓她這樣手挽手地叫譚思古一聲“老公”,她估計死也叫不出來,對,死也不——

譚思古突然拉了她一下,沈灼一踉蹌,剛剛的神徹底收回來。

電梯到地下停車場了……

譚思古看著她:“又想什麼呢?”

沈灼訕訕一笑,搖頭說:“沒什麼。”

譚思古卻像是非要戳破她似的,揪著她問:“沒想什麼,臉這麼紅?”

沈灼忙去摸自己的臉,是有些熱……

“啾”得一聲,譚思古把車門鎖打開,回頭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笑說:“想得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沈灼腹誹:就是想著你這東西!

坐上車了,譚思古還接茬問她剛剛在電梯裡到底在想什麼,沈灼哪會告訴他,扯東扯西,等扯得快到畫廊時,沈灼如釋重負,讓譚思古彆進胡同了,車停在外麵的路上就行。

車挺穩了,譚思古就彎過腰來,給她解了安全帶。

沈灼先是一怔,後來也釋然了。

她坐他的車次數不多,他每次都這樣,沈灼不習慣,但也能理解,這大概就是這人的好教養的體現吧。紳士的品格!

她忍不住問:“是不是所有坐你車的女人,你都這麼為她們解安全帶?”

譚思古挑眼看她,沒聽出來她話裡的醋意,倒真正的是一個沒自覺的妻子問出來的話,他也沒計較,隻說:“也沒幾個女人坐過這個位置。”

沈灼心想,對啊,沒幾個——那還是有幾個的……

她點點頭,不再發表意見,伸手去拿後座的包,“好啦,我這就下車了。”

包拿回來時,譚思古突然一張臉湊過來,到她跟前,突然說:“真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沈灼一頓,臉又紅了起來,她避開他,推道:“什麼想著什麼!電梯裡麼?什麼都沒想!”

譚思古笑起來,繼而道:“過馬路慢點兒啊,老婆……”

最後兩個字是在沈灼已經推門下車時說的,聲音夾在路上的噪雜中,他又似乎故意放軟了語氣,放低了音調。沈灼聽在耳邊,似有若無,抓心撓肝!

叫什麼啊叫!

她如遭豺狼追擊似的穿過馬路,就往胡同裡跑,沒跑多遠,聽到有人叫她。

“沈小姐……沈小姐!”

是趕來上班的舒瑤,騎著她的“小綿羊”從後麵追上來。

“沈小姐,”舒瑤停車到她身邊,“還真是你喔,走過去麼?我載你吧?”

沈灼擺手說:“算了,就幾步路的事,你先過去吧,要到點了吧?”

舒瑤看了眼手表,快八點半,就要遲到了。

她又跟沈灼讓了一句,沈灼再拒絕,舒瑤就隻好丟下她先往畫廊去了,留下一個燦爛的笑臉。

沈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姑娘這一擾,剛剛的窘迫也沒了,隻留下好心情。

到畫廊時,沈灼直接從後門進的,去了倉庫。

前段時間跟舒瑤一起留下來的任世語正在倉庫拿著本子做紀錄,沈灼走過去,任世語聽到聲音,就轉過身來。

她今天穿得倒比麵試那天隨便多了,灰色鬆領毛衣搭著牛仔褲,腰上圍了條圍裙,長發鬆鬆的紮著,擱在右邊肩膀。手裡的本子記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是個勤奮的人。

見到沈灼,任世語笑一笑,“沈小姐來啦。”

沈灼對她也是一笑,應了一聲,就駐足在倉庫中間,正對著的,正是她的那幅畫……

任世語說:“這畫昨天諸經理叫人收拾了,今天才裱好,誰也不叫動,就放在中間,諸經理說,這畫是沈小姐你的,挺重要的。”

任世語對名家畫作稍有研究,但比起沈灼就差了許多。

諸躍然也曾說過,沈灼不是一個好畫師,卻是個評畫專家。

沈灼上大學時,主修油畫專業,每每作品拿出來,都被老師痛批:人心浮躁,都會在畫上顯現出來。繪畫是最直觀的表達方式。

她也覺得自己不適合學畫畫,中學為了參加藝考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她喜歡顏料的味道,喜歡撕報紙的聲音,也是因為喜歡那個揮著畫筆的男孩兒……

後來劍走偏鋒,往理論上研讀,倒是發掘了自己的潛力。

如今這幅畫,算是她少有的能拿得出手的,少了,也就珍貴。

任世語也聽過諸躍然說沈灼的這些事,此刻和沈灼站成排,看著倉庫裡那幅被重新裝裱的畫,新塗上的油脂和顏料經過部分揮發,底層的顏色不清不楚地泛上來,將原本的一幅意象畫變成了抽象畫,也是難以言表其中感受。

“沈小姐,這幅畫叫什麼名字?”任世語問道。

沈灼說:“這是我的畢業作品,叫’預見’,預知的預。”

“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我的導師給取的,他說萬人之中,你遇見了這個人,但你無法預見你和他的將來。我那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對他說,我能預見,因為已經遇見了對的人,所以我能看到未來。”

任世語看著她:“遇見……預見?這個名字挺好的。”

兩人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順了下去。

等說完,沈灼像是才意識到,她在跟任世語談論這幅畫。回神之後,她輕咳一聲說:“諸經理來了麼?我到前廳看看吧。”

任世語這邊也差不多記完了,跟著她一邊走一邊說:“諸經理今天來得挺早的,這會兒應該在辦公室。”

她們一起進去,可還沒見到諸躍然,沈灼的腳步就是被舒瑤的話給困住了——

舒瑤這丫頭性格開朗,人也沒心沒肺,跟雲喜倒是有些像,才來沒多久,兩個人就廝混到一起。這會兒頭對頭,舒瑤留著口水說:“我剛剛瞧見了,沈小姐的老公真的帥啊!帥炸天了!”

沈灼:“……”

第15章 .盛名

沈灼和任世語走過去的時候,那倆投入的姑娘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中。

雲喜在畫廊剛成立沒多久就來了,對畫廊的成員了解多一些,聽了舒瑤那話,便倚老賣老道:“我早說過了呀,你仔細看了麼?先前譚先生來的時候,我可是近距離觀察過的,那些個什麼韓國明星,跟譚先生都沒得比的!”

舒瑤眼睛更亮,吞了下口水說:“我隻是遠遠瞧見了,我的媽,照你這麼說,那他要是站在我跟前,我還不被他帥暈過去了呀!”*思*兔*網*

冷不防的,諸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了,在後麵來了句,“那點兒出息,沒見過帥哥呀?”

聲音一出來,前頭的雲喜和舒瑤立刻跳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後麵一點兒的沈灼和任世語也是一愣,隨即掩嘴笑起來。

舒瑤結結巴巴:“諸經理、沈……沈小姐,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呀?”

諸躍然挑著丹鳳眼,戲謔道:“聽半天了,要不是不忍心看你哈喇子掉地上,真不想理你們!”

舒瑤臉紅得不行,又自己也覺得搞笑,吐了下%e8%88%8c頭說:“諸經理你彆笑話人家嘛,我們美院也有帥哥的,但分三種,一種邋裡邋遢犀利哥,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一種娘裡娘氣,見你就翹蘭花指,另一種,帥是帥,但都有男朋友了……沈、沈小姐的老公那種,卻真是少見啊……”

說明白點兒,成熟男人三分靠臉,七分靠氣場,剛走出校園的小姑娘卻都是容易被這種人吸引的。

諸躍然戳著舒瑤說:“咱們畫廊人這麼沒見識可怎麼辦呀?去,倒杯茶喝吧。”

雲喜和舒瑤貓著身子跑去倒茶了,諸躍然招沈灼和任世語在旁邊的沙發坐下來,正式介紹了譚思古,說:“沈灼她老公譚思古,是中環路mt百貨公司的ceo,也算是咱們畫廊現在最大的後台了,硬吧?”

任世語一愣,她來得晚,性格內斂,與雲喜關係不算好,她們八卦時她不常參與,倒是這會兒才知道沈灼丈夫的真名……

愣過之後,任世語微笑著衝諸躍然點點頭,慢慢道:“譚先生,我倒是有幸見過他一次……”

諸躍然驚訝:“你見過他?什麼時候啊?”

任世語說話聲音不高,但很清晰,淡淡的。

“三年前吧,我快畢業的時候學院請了譚先生來做就業指導演講,那時譚先生很年輕,卻能領導經營那麼大一家百貨公司,演講時神采飛揚,教了我們很多有用的東西,我們學院有不少同學崇拜他……”

舒瑤接了茶過來,羨慕道:“這麼好的啊……我們學院怎麼就沒請他啊!”

任世語淺淺一笑,“譚先生是北城商界精英代表,業內還是挺有名的。”

她看沈灼的眼光時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異樣,似是恍然,又似是哀傷……

這些,沈灼倒沒注意到。

她隻心想:彆人當她麵兒誇譚思古,也正是在誇她,這才是夫妻同體的意義。原來真的存在。

她卻也沒想到譚思古竟已久負盛名,且北城大也算國內名校了,譚思古能去做演講,想來定是因為他不簡單。她也不知道原來,譚思古在彆人眼中是這樣的,也難怪諸躍然曾對她說:沈灼你這人,真是拿了寶貝當石頭!多少女人張著血盆大口等著一口把譚思古吞進肚子裡去呢,倒是便宜給了你這個小狼狗!

她是小狼狗,吞下譚思古這塊兒大肥肉,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得了……

聊了一會兒,氣氛正是融洽,諸躍然說:“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們見到譚思古,其實人長得確實好看,但為了畫廊形象,可彆當人麵兒流哈喇子!聽到沒啊,舒瑤?”

舒瑤笑著說:“諸經理,我聽到了!諸經理你說譚先生,長得又好又有本事,沈小姐可真厲害,怎麼就能嫁個這樣的老公了!”

諸躍然看了沈灼一眼,說道:“那倒是!這不也算型男秀女,天造地設麼?這詞兒是這麼用的吧?”

舒瑤道:“是這麼用的!我瞧著也是,沈小姐也是個好看的!”

沈灼斜睨她一眼,說:“就你嘴甜!”

這天沈灼在畫廊呆到了晚上,快到走時,譚思古竟然打來電話,說會過去接她。他沒應酬時,多是自己開車。

六點鐘,他說會把車子停到早上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