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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就讓自己崇敬尊敬的皇兄,怎麼也要比蘭兒重要的多。既然方才的話題已經繼續不下去,他也隻能先將蘭兒帶走,以免再觸及夏侯伊心裡什麼不好的回憶。

於是沉默了半晌,夏侯靖又恢複了往日的沉靜冷峻,對蘭兒說道:“走吧,去月華宮。”

夏侯靖選擇先走,回眸時看了眼夏侯伊,黑瞳中落出些濃烈的落寞。不經意的動了動%e5%94%87角說了一句話,引得夏侯伊眸子微顫,直到夏侯靖離開此處,夏侯伊才鬆開挽在手上的韁繩。

靖說,母後喜笑,不過卻隻對皇兄才會笑。

其實,如今他已經十八,許多事情都已經心中明了。母妃對父皇的愛,父皇對母妃的愛,以及母後與父皇之間的糾葛。

對他來說,要屢清楚,然後做到絕對釋然,大概還是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十二年的時光,父皇對母後,即便不是深愛,也已經因多年的夫妻之情,變成了相濡以沫,人人歌頌的璧人。母妃十二年對父皇絕口不提,可也好像已經淡忘了他一樣,每日撫琴,讀經。

而作為納蘭千雪的兒子,對於鐘凝文,對於那個已經完全占有了自己父皇,並將母妃禍至如此、卻又曾經撫養了自己多年的母後,他始終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對待。

或許,還是感激之心大於痛恨吧,但他不能坦然接受她的好,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母妃,再一次的感受自己兒子被奪去的痛。

或許,就這樣生活,便是最好。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在京城建造王府,或者趕往封地,離開這皇宮的是是非非,也總有一天,會帶著自己的母妃離開這裡,自由的……像一個人一樣的活著。

“離開……”夏侯伊輕輕動了下%e5%94%87角,長長舒口氣,如同想到了什麼溫暖的光景,臉上多了些笑容。

可就在這時,夏侯伊突然聽到身後有什麼動靜,一股淡淡的香味自後飄出,是一個人的氣息,有什麼人正在靠近他。

夏侯伊眸子猛地一縮,即可抽出身上短劍,轉身間突然將身後之人狠狠壓在了樹旁,短劍無情抵在了那人的脖頸上,甚至可以看到一抹纖細的血痕自肌膚上溢出。

這一過程造成了一陣不小的動靜,樹上的許多葉子因為夏侯伊的力道紛紛自樹上散落。

漸漸的,動靜消散而去,夏侯伊因轉身而撩起的長發,也隨著微風漸漸安靜的垂落在身後。當夏侯伊看清身後之人時,琥珀色金眸突然一動,有疑惑,也有一絲警惕,但更多的,是歉意。

而那被夏侯伊狠狠桎梏在樹前的,是一名看起來年僅十一歲的女娃.娃,眉清目秀,略微有些

纖瘦,一席淡藍色的小衫,典雅溫婉。她有些俏皮,也不失安靜,雙眸清亮,倒映著夏侯伊的俊顏,隻是此刻的神情,明顯是被夏侯伊方才的攻擊嚇傻了,紅潤的%e5%94%87微啟,半天合不攏。

夏侯伊看得出這小女子並沒有什麼殺意,便收了短匕,向後站好,冷眼俯視著麵前的她。

“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軍事重地。”夏侯伊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情感,可是視線卻落在被短匕劃傷的雪肌上,心中多少有些懊悔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的粗魯,便自懷中掏出一塊皇族禮節中必備的一塊絲絹,本是想直接交給眼前女子,在發現她此刻仍舊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和,不得已的,徑自上前半步,%e4%ba%b2手替她纏了傷口。

少女被他忽然的碰觸突然驚醒,抬眸時,怔怔望著夏侯伊,那份詫異,如同是從沒見過世間竟會有如此俊美之人的難以置信,同時也因為來自他指尖上的冰冷,感到有一瞬的心痛。

夏侯伊感受到少女的視線,並沒有看向她,而是在弄完傷口後,向後退了半步,繼續方才的話題,“你若不願開口,或許將你交給衙門更好。”

少女乾笑兩聲,咬咬%e5%94%87,似乎不知如何解釋。

然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自不遠處傳來,“這丫頭,究竟去哪兒了!”

少女聽了這聲音,一下就驚住,夏侯伊也想回頭看看來者何人,卻在轉頭的一瞬被身後而來的一隻小手突然捂住了嘴,一個沒注意,竟就這樣被拉到了樹後。

待確定此處不會被人發現後,少女才回眸看向夏侯伊,小聲且艱難地說:“這位哥哥,我……我不是什麼壞人,我隻是不想被爹爹抓回去做女紅。那東西很悶的!”少女擰了眉,著實一臉憋屈,然後眨了眨晶亮的眸,對夏侯伊一笑,“我隻是來找些書看,哥哥應該是這裡的侍衛吧……我是……”少女想了想,將一塊玉佩放在夏侯伊手裡,湊近小聲道,“哥哥莫要喊叫,我就將手移開。”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夏侯伊,那副真的像盜匪一樣的神情反而讓夏侯伊哭笑不得,看樣子倒真不像是什麼危險的刺客,遂金眸微動,緩而悠然地點了下頭,倒是想看看這是哪家的千金來這裡“離家出走”,他低頭看了眼那玉,刻在其上的幾個小字讓他恍然,剛要再與這少女說上幾句,便聽身後腳步愈發近了,一聲溫怒的“是不是躲這裡了”,將那少女嚇得臉色慘白,暗自吐了下%e8%88%8c頭,咯咯一笑。

“我不要回去,爹爹抓不到我。”少女笑如暖陽,轉身將裙擺掖在束腰上,像個男孩子一樣,連玉佩也忘記要走的一溜煙兒就跑了。

身後那人急忙去追,卻不料一下就迎上了也在樹後的夏侯伊。

那人一驚,著實意外,一晃神,急忙彎身恭敬地行禮,“王爺!”

夏侯伊點頭,看向眼前人,又看看跑走的那小小的身影。負後的右手依舊攥著那玉佩,指腹輕磨,感受著那笑如晴日的小丫頭的名字。

“雲……慕雲若。”夏侯伊輕念出聲,忽然感覺那冒冒失失而且竟敢無禮%e4%ba%b2近他的樣子,是那樣的似曾相識,曾經在他身邊,似乎也有著這樣一個人,隻可惜十二年過了,隻記得每每想起那人,心都會有些發痛,可那人的相貌,卻以變得模糊。

夏侯伊收了視線,再度將視線放在了眼前人身上。此人一身英武,同樣褪去了十二年前的青蔥,換上了一副威武之將的氣勢,一身藏藍袍子,束口袖,外加利索地高束起的長發……當然,還有那雖竟歲月洗禮,卻依舊俊朗如前的容顏。

慕閆杉,如今已經身為禦前大將軍,也是他夏侯伊的第一位恩師。十二年前終於經過萬難,將那曾經逃婚的棘手的媳婦迎娶進門,郎才女貌,開枝散葉,成為東衛的一段佳話。雖然也聽說過隔了一年,他們慕家便多了一位千金,卻不料過了這麼多年,他才第一次見到。

但是想想那即便見到他和他的這雙眼眸,都毫不畏懼的樣子,倒是有她父%e4%ba%b2的風範。

想到此,夏侯伊的%e5%94%87角略微多了笑。

聽到夏侯伊方才念出了自己家裡那個偷偷溜出來的丫頭的名字,慕閆杉一下便知道剛剛一定是王爺幫她開了溜,他搖搖頭,歎聲氣,“女兒大了,開始不聽爹娘的了,讓她學點女紅,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如今都跑來訓練場了,沒準明天還就跑去戰場了。”

慕閆杉越說眉頭越緊,當真是不敢想象接下來的畫麵,反倒是夏侯伊淡淡一笑,安撫慕閆杉,“這倒也不一定,古來巾幗女子也有不少。說不定,多年之後,東衛的史冊上,真的會有一位叫‘慕雲若’的第一王將。”

“那末將倒寧願她隻是一名平凡女子了。”慕閆杉輕笑,言語中卻也對夏侯伊的話感到略微的自豪與期盼。

“平凡女子嗎?”夏侯伊微愣,許是因為慕閆杉一句隨意的話,點中了自己心裡最深的某一處,他半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

看夏侯伊也不打算繼續聊了,而自己也要去尋找那不知又跑到哪裡去的慕雲若,慕閆杉在又寒暄了幾句後,便飛了心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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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慕將軍!!您二位在這裡就太好了!”這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氣喘籲籲看樣子已經找了許久,停下後,他連汗都來不及擦,便緊急地說道:“三爺,慕將軍,皇上讓您二位速速回宮前往南書房,說是有非常要緊的事要與二位商議!”

“南書房?”夏侯伊眉心輕蹙,以往若是非常緊急的大事,父皇一般都會在至少是宮殿這樣的地方與群臣商議,若是在南書房,又是緊急的事的話……

夏侯伊神色一正,與慕閆杉相互對視,兩人好像都有了憂慮。

緊急事務在南書房商議,說明這件急事,一定是暫時不能對外臣公開的,若是如此,那一定是……

夏侯伊抿抿%e5%94%87,不再耽誤片刻,上前翻身騎上駿馬,一鞭揚下,便向著訓練場外策馬奔去。

慕閆杉自然也不敢耽擱,將尋找慕雲若的事也交給了太監,自己也跨上了一匹馬,向皇宮趕去。

被留下的小太監有些怔然,看了看馬,又看了看慕閆杉所指的慕雲若跑掉的方向,長歎一聲氣,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明隻是來傳話兒的,結果還攤上了一身的事。

小太監委屈地歎口氣,剛欲回身騎著三王爺的馬去尋找慕家小姐,結果就被突然出現的慕雲若嚇了一跳。

“慕,慕小姐!!”

慕雲若並沒有理會他的大驚小管,小小的眉頭皺起,“那個人……不是侍衛嗎?”

太監微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慕雲若說的是夏侯伊,於是哭笑不得地回答:“這位哪是侍衛,他可是東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三王爺,怡%e4%ba%b2王夏侯伊啊!您看到三爺的瞳色就應該知道的呀。”

“他,他就是——!”小雲若瞠目結%e8%88%8c,一直聽一些人在談論皇族三王爺有一副攝人心魂的邪眸,讓人害怕到不敢對視,可是如今這麼看來……

“他的瞳色,明明是清透又夜明珠般華貴,與其說是讓人害怕到不敢對視……不如說是……”小雲若努努%e5%94%87,對著太監微微一笑,“美到讓彆人不敢攀比。”

她說的滿眼欣賞璀璨,一旁太監卻被她的話說的一頭霧水,因為在她口中道出的,真的是那個冷到讓人不敢接近三王爺,夏侯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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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書房。

當夏侯伊與慕閆杉趕到的時候,裡麵氣氛似乎已經極為凝重,將身上的佩劍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