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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慕雲若剛剛經曆那樣的事情……”歐陽玨擔憂而道。

“這便是局勢所迫,不如讓王爺出麵主持大局?”皇甫驍煩躁的說道。

“不妥。”歐陽玨二話不說便拒絕,“王爺雖強,可始終被

tang東衛百姓所懼,外加王爺已將南雪一帶統一,建南雪國,封了王尊。縱是仍有東衛血脈,在此處仍以王爺身份來助東衛,卻也不能直接乾預此事,因為作為王爺,保護東衛已然不知主要之責,他要保護的人,在另一麵。”

“東衛群龍無首,唯一受皇上冊封的……”皇甫驍閉上眼睛低語,“慕雲若遇萬事皆不會動搖,但每逢夏侯靖之事,便會影響其冷靜,何況還是最糟的情況。不若……我們強勸慕雲若,讓她先將事情做完。”

在一旁聽了許久的薑鳳貞終於耐不住了,一下便站起來憤憤而道:“你們究竟有沒有同情心!慕雲若是一個女人,怎可將一個女子推到戰場號令天下,這樣對慕雲若太殘酷了!”

然就在這時,皇甫驍卻是冷哼一聲,側過頭看向薑鳳貞,“你以為,你就讀懂那個女人了嗎?”

薑鳳貞一時語塞,“但無論如何,她都是一個纖弱的女子,若是後宮之爭也便罷了,如此——”

“你們,你們誰看見主子了!”就在這時,憐香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擦著汗,“剛剛我要去給主子還藥,主子也還在,結果才拿了藥,一轉眼她就沒了!該不會是受不了心裡邊兒的痛,自自自……”

“儘”那個字還未出口,就被眼前幾道視線瞪了回去,憐香急忙收了口,沉默著抹了把眼淚。

此時恰好在言正在向夏侯伊報著一些布置安排,憐香見了,臉上一喜,匆匆跑來大喊:“王爺,您見著主子了嗎?我……我哪裡也找不到!”

夏侯伊安靜的停下了那雪色白靴,揚手打斷言的話,稍稍側目問道:“雲若,不見了?”他若有所思,清冷的眼中添了些許憂慮。

“剛才看到她往那邊去了。”這時嵐走來,輕語,回身指了指山湖,似是剛從同一個方向返回。

“去哪兒做什麼?”皇甫驍擰眉,其他幾人也均是不解,唯是夏侯伊稍稍抿了%e5%94%87,掛了一抹淺笑。

這時一個老師傅走來,手裡抱著一個藍色的罐子,看見了皇甫驍,便搖著身子而來,道:“皇甫將軍,明日辰時不是要當中承襲已定民心嗎?這慕家將軍紋,不知何時給新將軍紋上?”

慕家將軍紋,乃是承襲慕家大將軍之人才有的特彆的紋印,最後承襲之人,便是慕閆杉老將軍,按照皇上的聖旨,若是承襲慕家將軍位……

皇甫驍沉思了一會兒,看向夏侯伊道:“三爺,不若改個時候,再想法子拖拖,明日辰時……我怕是趕不及——”

“不用改。”夏侯伊忽而開口打斷,他抬眸看向那山湖那側,眼中多了些暖意,“如果她還是本王認識的那個慕雲若的話,明日辰時,定是趕得上的。”

言罷,他便帶著言一同離開了。

留下之人麵麵相覷,終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怎麼忘了呢。”歐陽玨搖搖頭。

皇甫驍亦然,揚起了狹長的褐眸,“她,可是慕雲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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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兩步,三步。

究竟走了多久,雲若似乎完全沒有印象,隻是按照王爺所指的地方,不停的向前。

腦袋裡什麼都沒有想,空空如也。

忽而被黑暗籠住了視線,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山湖之畔。

這裡,背對了月色,四處崖壁,眼前有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結果,還是來了。

王爺的那句話也許隻是在安撫她,可是不知怎的,當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卻已經來到了此處。

山湖深處,究竟有著什麼,她一點看不到,甚至前方是懸崖還是深水,她都無從揣測。

向前嗎?繼續走嗎?隻因為王爺的那句安撫之話?

會不會被水淹沒,會不會掉入無儘深淵?會不會還沒完成靖的囑托便在此處一命嗚呼?

忽而來的自嘲與戲謔,讓雲若苦苦笑了一下,未曾想到了此時,竟多了一份無趣的幽默。

罷了,她知道的,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的慕雲若都要沒用,怕失去,怕再次嘗到錐心的痛,所以裹足不前,這份膽怯,甚至連她自己都感到厭惡。

靖,如果你真

的來過此處,那麼……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e8%83%b8`前的玉璃忽而泛出了一陣絢爛的幽光,將那黑暗稍稍點亮。

雲若低下頭,微怔,而後溫柔的輕撫其上。

玉璃,玉璃,是靖讓你帶我進去嗎?

幽光依然,依然安靜的為她照耀著眼前的方向。

雲,去看一看,看一看我所看到的一切……

那輕柔的聲音,仿佛仍在耳畔縈繞。

“真的,可以看到嗎?看到你所看到過的一切。”雲若輕喃,終是抬了眸,一步跨入了其中。淹沒在了那無法看到的黑暗之中……

【184】慕雲若,以此為誓!

黑暗,足以將一切都吞噬殆儘的黑暗,將雲若的身體重重包裹。

眼前一點光亮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

幸好脖頸上的玉璃,從那碎裂的縫隙中,隱隱約約透著些盈光,說起來,隻有在很暗很暗的時候,玉璃才會有著這樣的反應膛。

腳下漸漸有些溼潤,像是踩在了淺湖邊上,雲若腳步下意識的停滯了一下,然後又一次的將步子邁入,一步一步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深入鐮。

漸漸的,她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沒入其中,冷水浸入傷口,撕開了一片錐心的痛。

雲若狠吸一口氣,身子又因著痛楚開始不由自主的發著顫,這種又冷又痛的感覺,當真是讓她如同死過一樣。

前方,依舊不知道是什麼,也依舊不知道還要前行多久。

雲若思忖片刻,終是又咬下了牙,而後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步子,長發漂浮在水麵上,引了圈圈波紋,再往深處,她的身體似乎已經無法抵禦前麵的水域。

於是不得已也伸出了手,一邊向旁邊撥弄著水,一邊向前走著,腳下的泥濘也越來越重,重到讓她沒陷進去一步,再想將腳拔起來都非常之困難。

不知不覺,水已沒入下頜,再是向前走幾步,便會整個人都浸入其中。

雲若驀地停住了步子,清眸中出了些顧慮之色,此時她可以說是非常之疲憊,腳下泥濘也耗去了她不少體力,若是再往前走,但凡遇到一些危機,她可是連回頭都沒法回頭,真的會被淹死在此處。

雲若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如何才能過去,又如何才能保存體力的事,然而想得越多,自己的慣用的思路便會告訴她,為了一句戲言再這麼下去,本就不是明智之舉。

雲若長歎一聲,雙手掩麵,似是想讓那冰冷的溫度讓自己也一起冷靜一下。

然而正是這一抬手,竟是刮到了玉璃,眼見著玉璃就這樣被她勾下,幸好玉璃並沒有沉下,而是帶著那微弱的光暈向著前方漂去。

“玉璃……玉璃!!”雲若突然驚住,因為玉璃是她與靖這份羈絆的見證,是如同靖一樣陪在她身邊的最後的溫暖。⊕思⊕兔⊕網⊕

如果,如果連玉璃都丟失的話……

“決不能——!”雲若低語,咬上牙想要上前,但那冰水很快便又上浮了一塊,但凡再向前,就再也沒有了回頭之路。

是深,是淺,隻在一步。

雲若焦慮的看著那愈飄愈遠的玉璃,終於再是顧不得其他,她丟開了一切的思考,丟棄了一切的恐懼,丟棄了一切的顧慮,眼中唯獨映著那微弱而飄渺的光。

一下一下的抓空,又一步一步的上前,終於用儘最後的體力將玉璃再度緊握在手心。

雲若大口喘熄著,將玉璃按在了心口,臉上終於漾出了一抹笑容。

“還好,還好……”雲若喃喃自語,這一次更加用力的將玉璃綁在了脖上,“對不起玉璃,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丟了……”

雲若輕聲細語,似在安撫著那最%e4%ba%b2的摯友,而後她長舒一口氣,終於可以重新回到剛才的路上。

然而當她再度將雙眸抬起的時候,卻猛的怔在了原處。

突然恍神,雲若四下旋轉而看,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已經半身出了水,雲若一陣訝異,急忙又向後退了幾步,結果身上的水卻愈發的上沒。

原來,原來方才那處竟是一個凹陷之地,所謂湖,根本就是一個常年積水的小窪,隻不過是因著有湖之名,所以才讓人以為定是會將人淹沒的浩瀚。

雲若一陣失笑,攥著玉璃的手不禁用了力。

原來如此,玉璃……是在嘲笑她了,嘲笑她竟連一個低窪都會害怕。

%e5%94%87角不知不覺揚起了一絲弧度,許是今日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出,“嗬嗬嗬……”

雲若笑得前仰後翻,半響,斂了笑,她驀地閉上眼睛展開雙臂向後倒去,任是身體向下沉浮,臉上出現了一抹稍稍的釋然。

但儘管如此,她仍舊是不明白。隻是覺得,這冷水沁入身體,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寒涼,反而比外麵的冷風,要溫暖的多。

慕雲若,果然還是一個愚鈍之人。

雲若半闔雙目,望著那黑暗的頂,突然一陣凜風吹過

tang,竟是有些許月光透入映在了雲若的臉上。

怎麼……會有月光?

雲若身子一頓,許是想著什麼,漸漸從水中站起。然後用力的向著上方看去。

果然又是些許幽光透入,隱隱約約的,轉瞬即逝。

風是帶不來光的,卻是能將遮擋物吹開,這麼說來……在這崖壁的上方並非是封死的石壁,而是……而是被樹葉遮住了的崖頂。

這麼說,從這裡是可以上去的!

有了這個意識,雲若驚喜萬分,於是借著被風吹過的隱約的光線,摸索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