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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慕雲若……你以為你逃得出去嗎?在這京城裡,你一個人對抗我西陵埋下的數千精將,再是夏侯靖的烈風馬,也不過是個畜.牲,真不知道你還抱著什麼希望,早就該乖乖等死,算了……倒也增添了我不少樂趣,就像打獵一樣開心。”趙青蓮哼哼笑起,抽過腰間佩劍,用劍尖兒冷冷挑起了雲若的下頜,“還記得慕閆杉那老家夥在我身上留下的傷嗎?終於,也到我十倍奉還的時候了!玉璽與鳳印,本將軍收下了……待本將軍請功之時,本將軍,會想起你的,慕姐姐,嗬嗬嗬,哈哈哈!!”

趙青蓮說罷,用力揚起了劍,扭曲而亢奮的看著雲若。

雲若奮力要起身,奈何身上一陣麻痹,如何也不能行動自如。

不行,不行……她還不能死,她要做的事還沒有完成!!

劍尖兒緩緩落下,引著風,向著雲若的心口處用力刺來,便是在那突然的一刻,雲若好似用著全部的力氣橫身滑到了另一邊,然後扶著手上的身子狠狠看向趙青蓮。

可是雙%e8%85%bf的痛,確實已經痛入骨髓,那種鑽心的痛楚,已然無法抑製。

單膝猛的跪地,雲若用力喘熄的看向前方,而趙青蓮更是恣意的欣賞著此時的風景,%e8%88%8c尖%e8%88%94了下剛才刺空了的劍,一點一點的向著雲若走來。

然雲若卻並不懼怕她,側眸間看向了身旁也在用力喘熄的烈風,其股上的箭支,已經刺入肉中,血紅染過了它的墨黑。

“烈風……”雲若心頭一緊,更是怒不可遏,而烈風似乎也看到了那步步走來的趙青蓮,遂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站起,可又一次又一次的重重跌倒。

“一個人,是不可能活著出去的。”趙青蓮冷笑,再度揮起劍,這一次,她不再戲謔,而是勢必要將雲若的血肉割下。

雲若咬牙,拚命的在腦海中想著如此渡過此劫,然而就在這一刻,一個雄厚的身影突然橫在了雲若的麵前,利劍相碰擦出了巨大的火花,緊接著一群東衛士兵湧入街中,開始奮力的與西陵軍廝殺。

且見麵前之人猛的甩開手上重劍,瞬時間便將毫無防備的趙青蓮狠狠甩了出去,而後她就這樣狼狽的撞在了另一

tang座房宅前,一陣轟響,帶著磚瓦在她身後碎裂,而後房上的許多碎片轟然而下,趙青蓮驚呼一聲急忙擋住了身子,卻還是被那些落下的磚瓦砸傷並掩埋。

突然而至的救兵,讓雲若心上一緊,急忙抬頭看去。

隻見那身前之人沉聲道:“誰說,她是一個人來著。”

那人哼笑一聲,緩緩回過頭看向雲若,%e5%94%87角一樣,道:“丫頭,還起得來嗎?”

雲若怔然,喃喃喚道:“徐……將軍?”

隻見穿了一身厚甲將軍裝的徐毅正俯視著她,伸出手,“這身衣服許久沒穿了,我這身子有些發福,套了半天,讓你久等了。”

言罷,徐毅索性上前直接抓住了雲若的手將她強行拉起。

“徐將軍……謝謝……”雲若誠懇以待,神情一晃,急忙跑到了旁邊看向烈風,“忍一忍,烈風!”雲若說著,抓住那箭支,猛的拔出,然後將自己衣衫撕開,纏在了烈風的%e8%85%bf上,“烈風,能起來嗎?”

烈風嘶喊一聲,突然用了力,終於重新站了起來。

如此,雲若稍稍鬆口氣,又將身後的包袱係好,轉頭對著徐毅道:“徐將軍,很快就到城門了,快和我一起離開!”

便是在話音未落的這一刻,那掩埋了趙青蓮的土堆突然發出了一陣響聲,一把利劍忽而撐住,“休想……”

趙青蓮一陣嘶喊,猛的從那碎片裡出來,同一時間又有數千在後麵追趕的西陵大軍飛快向著這邊奔來。

“徐將軍,要快!”雲若低喊,欲再次騎上烈風。

然這時徐毅卻動了動%e5%94%87,神情漸漸凝了下來,道了一聲:“丫頭,那時在徐府陪著我這把老骨頭,聊著過去舊事的,是你吧。”

雲若清瞳猛的一縮,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攥了下韁繩,緩緩的看向了身邊的徐毅。

隻見他依舊像是那馳騁沙場的大將軍那般,意氣風發的站在她的麵前,雙手撐著那般跟了他多年的長劍,而在他臉上漸漸揚起的笑容,卻是一種仿佛在懷念著過去一切的笑容。

而如此的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

“徐將軍!!”雲若突然大喊,然徐毅卻突然伸出了手打斷雲若。

“丫頭,我問你,姓慕的老頭……是不是……已經死了。”

雲若緊緊攥起,咬牙,卻不語。

徐毅不由低笑,眼神卻有些落寞,“這個卑鄙的家夥,自己當了一把英雄……”言罷,徐毅轉頭看向了雲若,“慕雲若,你給我聽好,彆以為隻有你們慕家的人才能接到聖旨,老夫,也還是寶刀未老……對於武將來說,死在朝堂上才是可悲的,皇恩浩蕩,給了老夫這個機會,終於可以再上戰殺敵……所以,放心,大膽的,騎上烈風繼續走,有老夫在,沒有人能從這裡過去!老夫,要在這裡,證明給那慕老頭看,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才是東衛的忠臣!”

心,又一次的開始痛了。

忽而好像想起了臨走前靖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雲,無論誰倒下了,誰消失了,都不要回頭,不要悲傷……她隻有一條路,就是繼續前行。

雲若漸漸垂了眼眸,卻是再一次的被悲痛擰住了心扉。

一切,是早已注定。

作為以謀為生之人,這是什麼意思她明白的,全部都是明白的。

雲若漸漸閉上了眼,掙紮而痛苦。

人生如棋,人人都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可是……又如何能像下棋那般,真的做到鐵石心腸。

路,仍在前方,身上的重擔,讓她透不過氣。

可是,她必須要走,走……走……

用力咬著牙,用力深吸,卻心如刀絞。

她垂下頭,無力的想要跨到馬上,卻是又一次的滑下,視線再次的模糊了,卻無法再說任何的話,因為此刻任何的言語,似乎都已經再也沒了用處,滿腹計謀,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熟識的人們,一一消失在自己的身邊。

雲若攥著拳,終於再次的跨上了馬背,背對著徐毅,閉上眼,靜靜的落下了淚水。

那一刻,徐毅卻是笑了,望著彼方的朝陽輕吸口氣,“丫頭,今日,可能是我

們第一次如此交談,但,也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老夫是武將,愚鈍,拽不了那些文縐縐的東西,但也是有些話,想要和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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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攥緊韁繩,哽咽著,然後斷斷續續的說著:“雲……若,聽……著呢。”

“老夫看得出來,你雖聰明,卻第一次經曆戰事。沙場不是朝堂後宮的那點明爭暗鬥,而是要經曆,每一天每一天都會看著自己摯愛的,相識的,相伴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是最殘酷的煉獄,所以丫頭,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你是誰,又為了什麼而活著……再有,無論眼前有多少讓你害怕的,恐懼的東西,隻要一股腦的往前衝,自是會有人打開給你打開一扇大門,讓你勇往直前,所以永遠不要害怕,永遠不要絕望。這是……你這短短三日的父%e4%ba%b2,能教你的唯一東西。”徐毅說完,看向雲若,第一次露出溫暖的笑意,“丫頭,我與你並非相熟,也沒甚可感傷惆悵的,就是想最後再麻煩你一件事……”

他說著,狂傲不羈的揚了下%e5%94%87,突然用力的拍了烈風的身子,隨著烈風嘶喊一聲開始向前跑去,雲若深吸一口氣猛的抓住韁繩,可眼中那痛楚卻已無法掩飾。

那一刻,徐毅淡淡笑了,在烈風與他交臂的刹那低喊:“慕雲若,好好將今日之事記住,告訴我那兩個不成器的閨女,他們的爹爹,是一個不輸給慕閆杉的硬家夥!”

長發撩過,徐毅回過頭看向雲若的背影,安靜的,輕柔的說著:“還有,請替我,好好照顧她們,再幫咱帶個話兒……就說,爹爹……先走一步了。”

他說的爽朗灑%e8%84%b1,最後幾個字,卻微微打了顫。

已經在馬上繼續前行的雲若用力咬牙,然後猛的向天大喊:“雲若記住了,雲若記住……爹爹說的!!”淚水崩落,染滿了全部都臉頰,她緊咬著雙齒,痛苦,卻又鏗鏘。

徐毅聞聲,一怔,又是大笑一聲,“雖然隻有三日,但到了下麵,我會向慕老頭炫耀這句話的!雲若丫頭!”

雲若緩緩閉上眼眸,終是衝破了這道防線向著城門衝去。

而徐毅也將視線收回,放到了已經徹底晃過神來的趙青蓮身上,挑起劍眉,狠狠唾棄,“聽聞,你身上那幾個劍痕是慕老頭弄的?”

趙青蓮猛的驚醒,這才意識到慕雲若已然離開,遂低喊一聲:“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給我滾開!本將軍沒時間跟你這廢物耽誤!”她氣得齒間作響,清秀的臉上瞬間變得扭曲,而後拔起劍便帶著所有的西陵軍向著這邊衝來。

徐毅輕蔑哼笑一聲,緊接著身邊所有徐家軍用身體做了盾牆,“說老夫是廢物,就彆怪老夫待會兒再在你身上多留幾個窟窿的,西陵狗!”

趙青蓮藍眸一縮,如是被激怒的野獸,狠狠向著殺來。

徐毅即刻探出劍擋住,視線撩過她身後那馬上就要趕到的一群西陵大軍,徐毅眸子發深,而後露出了不羈的笑容,“今日,老夫終於可以戰個爽快了!”

“找死……!”趙青蓮狠狠咬牙低喊,一場刀光劍影即刻閃過了這孤寂的街城。

朝陽,漸漸升起,可是卻卷了層薄薄的霧氣,往日的冬樹,突然間被風吹下了它的美麗,將那如雪般的花葉,散在了空中。

花瓣落在了雲若的身上,似是在安撫著她那已經快要滿溢的痛苦,雙手緊握著韁繩,仿佛已經用力到麻木。

視線前的血紅,似乎已經掩過了雙瞳,前方的路,再一次的變得模糊不清。

雲若猛的用袖口擦過眼前的淚水,狠狠咬住%e5%94%87,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城門。

但是很快,便看到許多穿著黑衣的西陵士兵圍在那裡,似乎早就已經準備再此擒住她。

所有人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