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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些敷衍。雲若從旁看著,不由稍稍笑起,原來這當哥哥的,最怕的竟是弟弟。

“雙樂,你入宮前,也有家人嗎?”雲若輕聲問起,側眸看向雙樂。

雙樂微怔,半響,點頭,而後淡淡接了一句:“不過,已經全死了。”

雲若凝聲,終於知道為何雙樂在看著歐陽沫的時候,眼裡有著一縷柔,原是因為在沫的身上,又他已經失去了的羈絆。

之後,他們便離開了歐陽大宅,歐陽沫扶著門送他們離開,眼裡儘是如陽光般的暖意。

雲若也對著他笑了,笑得如姐姐一樣,隻是不知,如此一彆,自己是否還能再次見到他,因為她也知道歐陽玨帶她來的目的。

這一次,孤身之力直麵趙青蓮,選後之時定不會安安穩穩,她要的是鳳印,還有鳳印裡的解藥,可是不代表她拿到鳳印後,送過解藥後還能全身而退。

大概,會死無葬身之地吧。所以她才要先一步將配上解藥的那東西做好,以節省一切的時間給夏侯靖。

唯有王,才能顛覆整盤,所以唯有救王,才能救東衛,也唯有救了東衛,才能救王。

當然,這都是後話,此時要如何才能說動身邊這個性子倔強的歐陽玨,才是更為首要的事情。

想著想著,一眾便來到了溟皓書院,書院也同歐陽大宅一樣一片沉寂,推了門,裡麵隻有大約五六個孩子,各個拿著書卷在看著,那股子認真勁兒,倒是與監國府裡的書生不同,這裡是真的在看書的書生,而監國府的大多是在為將來仕途鋪路的官宦。

這裡的工作實際上很簡單,也就是坐在那裡,陪陪孩子,歐陽玨了解他的友人,八成就是因為太悶了,所以把他拉來這裡坐坐鎮,自己不知去哪裡逍遙快活了。

這時一位老先生前來接待,看了看周圍,問道:“原來是歐陽公子來了,對了,不知府上二公子的身子如何了?”

歐陽玨聞言有些意外,“沫他前陣子來了嗎?”

老先生擔憂的歎一口氣,“歐陽公子不知嗎?這件事在郾城鬨得還是挺大的,二公子前陣子想來這裡教孩子們學書,說是想為東衛多培養些可用之才,可是來的第六日卻突然在學堂上昏了過去,而後就再沒來過,孩子們都很擔心二公子的病情。問了問大夫,大夫也不肯說,好像是二公子交代不讓告訴彆人。”

聞言,歐陽玨的眼瞳猛的一縮,就是連雲若也有些訝異,隻見他轉身就想返回,可三步之後卻又停住,俊臉上蒙了一層掙紮與痛楚,許是知道就算返回大宅詢問沫,他也絕對不會告知,而後猛的回身問向那老先生,“請問,是哪家的大夫給沫看的病?”

老先生嚇了一跳,然後緩緩指向東側,“東街的霍大夫。”

歐陽玨點頭,而後看向雲若,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雲若看得明白,然後道:“這裡我來教,你去便是了。”

歐陽玨微怔,看著雲若的眼神稍稍有些發深,而後點了頭即刻上了馬車向

著東街趕去。

雲若望著那消失的身影,心中亦暗暗發沉,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也會不由的在想,若是知道靖有危難,不知三爺,是否也會這般……究竟,血濃於水。

這時一個孩子來到雲若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角,“歐陽哥哥什麼時候還來教我們?”

雲若輕舒口氣,用手撫著孩子的頭,眼神流過一抹暗光,始終沒有回應。

一轉眼,天色已暗,雲若已經在書院呆了整整一個下午。因著答應了歐陽玨,所以這段時間她便安心將時間交給他,是故也就在這裡安心的教孩子讀書,朗朗書聲,倒是沁人,難得的寧靜讓雲若也感覺到很是舒心。

不多時,孩子們跑去吃飯,外麵終於又傳來了馬車的聲音。雲若自房中走出,看到了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歐陽玨,她並未追問,隻等若是他想要告知她時,方會開口。

果不其然,歐陽玨僅是與雲若寒暄,幾句話下來,卻根本沒有提到關於歐陽沫隻字片語,而後淡淡一笑,道:“天色已暗,按照約定,該是陪你回徐府的時候了。”

雲若望著他的眸,發現他此刻的神情卻與白日有些許不同,便是連雙樂也感覺了出來。

雲若亦看看天色,卻也是該上路的時候,想來文柏已經等的有一會兒了,於是點點頭,道:“那我們回府吧。”

馬車上,歐陽玨似乎是累了,沒有再公子的形象,輕輕躺在一側椅上睡了過去,長發掩麵,卻遮不住那淡淡的憂愁,雲若終是有些擔心了,中途與雙樂悄然說了幾句,而後雙樂便先行離開。

當回到徐府的時候,京城街上已經見不到太多的人了。車夫將車駛入府中,停穩,雲若這才湊近了那已經熟睡之人,蹲了身子,在他身前輕語:“歐陽公子,到府了,下來歇息吧。”

歐陽玨稍稍動了下眉角,這才睜開了暗淡的雙眸,第一眼看到了雲若,他有些微怔,就像是恍然如夢那般,然後安心的應了一聲,這才緩緩起身。

此時文柏前來接應,一拉了簾子看到沒有易容的雲若,清秀的臉上一下變得煞白,“娘娘,您,您的臉——”

“不要說的那般驚悚,沒事的。”雲若止住了文柏的驚訝。

文柏聽沒事,這才稍稍安心,左右看看,一陣狐疑,遂又問:“不知雙樂……”

“差他去辦些事了。”雲若輕語,眸子不經意看向歐陽玨,歐陽玨雖是皺了下眉心,可也並沒有去多想什麼。

文柏自是有眼力見,是故不再當著歐陽玨的麵多問,他稍稍對歐陽玨頷首行禮,而後便掩著雲若回了房間,一路上丫鬟家丁見了她均是在兩側恭敬喊著“二小姐”,雲若倒是禮貌回應,可一心幫雲若擋臉的文柏卻是操碎了心,想著現在的主子,可是比過去要獨立的多,當然,也不省心的多。

進了房,一個年邁的大夫坐在那裡,雲若沒有先與他打招呼,而是轉而進了房,待恢複了徐二小姐的容顏後,這才笑著從屋內走出,恭敬的對那老大夫道:“讓您這麼晚前來,多有得罪。”

老大夫一驚,連連彎身道:“能為徐小姐效勞,是老夫的榮幸。隻是不知,二小姐想讓老夫作甚,或者看哪位病患?”

雲若沉了心,從懷中拿出一個錦袋,而後將袋中放著的當年慕雲若寫下的方子交給老大夫,“還請您,儘快幫我將其配出,萬萬不能有分毫差錯。”

老大夫一驚,看了眼那方子,雙瞳猛的一縮,“這,這好像並不是藥,好像是半成之物,二小姐可是有另外一半?”

雲若垂眸沉默,半響,道了句:“大夫您儘管配好這一半就好。其餘,還是要少問。”

少問,則活之久遠。

歐陽玨憑此一語便察覺出這藥用處絕非一般,大夫卻不解,隻是應了一聲“僅聽二小姐吩咐”。

待那老大夫被文柏領進了房開始配藥,雲若這才稍稍舒口氣,卻也同時解了外袍,束起長發,也欲與老大夫一同而行,歐陽玨應約不言不語的陪著她,然後坐在一旁看著這將自己收拾利索的小女人忙東忙西,而那堅定的眼神,讓他感覺到若是這藥配不成,怕是連命都不準備再要。

怎麼說呢,大概是抱著一種必死之心,她究竟是想要救什麼人,竟是如此。

答案或許唯一。

這,與她爭搶後位也有關係嗎?

歐陽玨暗暗猜測,卻在之後有些走神,似是去想了其他的事,眼神亦蒙了一層暗淡。

他歐陽玨,不也正是如此嗎?救一個人的心,強烈,而又執著。

於是輕歎口氣,歐陽玨也起了身來到雲若身邊,徑自挽了袖,“我也來幫忙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伸手去拿雲若搗藥的罐子,指尖無意碰了雲若一下,雲若下意識收回指尖,可那冰冰冷冷的觸?感,卻是讓她心頭暗暗有些難過。

她正要開口讓歐陽玨歇息,自己卻先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像是有些著涼。

歐陽玨苦笑一聲,直接拿過雲若手裡的藥罐,道:“行了,我已經在路上睡過了,該是你去歇息一會兒了。不然藥若是被你配錯了,倒時可就好後悔終身了。”

這句話倒是極具警告意味,雲若猶豫半響,還是鬆了手,點頭回到了旁邊的躺椅上,“我隻休息片刻,很快就好。”

“放心睡吧。”歐陽玨輕柔安撫,亦綰了發。

休息下來,確實有困意席上,雲若不再掙紮,側臥了身閉眸休息。

在雲若睡去後,歐陽玨的眸子稍稍發了深,像是在想著什麼,然後轉頭問那老大夫,“還有多少要完成?”

老大夫左右看了看,道:“這些藥先要調配到一起,然後今夜便不用管了,其會自行融合。”

“也就是說,今夜隻要將其配在一起就可以嗎?”歐陽玨再次確認。

老大夫點頭,看來非常肯定。

歐陽玨陷入沉默,點了點那些藥材,若有所思,半響,忽而說道:“大夫,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問您。是一種病,不知可有解方。”

說到這裡,歐陽玨望了眼雲若,而後湊近大夫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大夫微怔,便將自己所知告訴了歐陽玨,歐陽玨捏著藥材的手愈發發緊,靜默落下了視線,喃喃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

夜已深,屋外冷風將窗子頂開,稍稍添了些響動,一陣涼意進入,惹得雲若身子微顫,而後緩緩睜開了沉重的雙眸。

屋內一片寧靜,似是配完了藥,老大夫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小憩。

文柏怕有人闖入害了良藥,遂一直在門口守著,聽見雲若醒來的動靜,遂即刻推門而入,輕聲說道:“娘娘,您醒了?”

文柏拿了衣衫,替雲若披上,怕她著涼。

指尖輕輕拉扯衣襟,清眸微動,雲若一下便清醒了過來,道:“文柏,歐陽公子呢?”

文柏恍然,而後道:“方才歐陽公子說有東西落在雅墨坊了,想去拿,是故暫且離開一下。晚些便回來。”

“落了東西?”雲若有些狐疑,她記得歐陽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