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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你沒事吧!”徐毅一看,向來疼二女兒的他有些坐不住了。

雲若緊忙彎了身將指尖含入口中,淡漠的道了一聲:“沒事,劃了個小口子。子盈還要去繡沒修完的圖,這便趕緊去忙了。爹爹的事子盈記下了,過幾天便想個對策,好好整治下那不識相的家夥。”

聽了這句話,徐毅便舒心了很多,不再多留雲若。

雲若端著托盤出了門,將其交給丫鬟,而後突然加了步子向著房間走去。

正要沿途向這邊走來的文柏看到雲若,即刻迎上,道:“娘娘……啊,不,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雲若頓步,凝重的看向文柏,“千算萬算,我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要快些行事了,我怕子盈在宮裡,撐不到五日。”

“什——!”文柏驚住。

隨之而來的雙樂亦然,看向雲若,那雙看起來沉穩內斂的眸裡,仿若撩過了一層淡淡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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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公子如玉,琴瑟和鳴

皇宮,後花園。

清風將遮住烈陽的陰雲吹的有些不安定,將那明黃色龍泡上的九爪騰龍映的忽明忽暗。

徐子盈怔然的站在那人麵前,袖中指尖若有若無的攥動,卻忍不住的發了顫,儘管她凝了眸沒有將這種心情印在臉上,可是那下意識想要閃躲的視線,卻又生生落入了眼前之人那雙深入淵底的眸中。

夏侯靖一言不發的望著他,視線掃過周圍的一片狼藉,身後隨之而來的張保一片驚慌,急忙差了其他小太監來收拾後花園歡。

“怎麼回事?”夏侯靖開口,視線始終落在子盈白淨的臉上,“皇貴妃不是在後花園賞花?”片刻前,聽了人報趙青蓮在此處邀了慕雲若來賞花,是故走來看看,卻沒想到先是飛過一群蜜蜂,嗡嗡亂吵,舞過皇城一片。而這根源之處,看樣就是在這後花園了。

子盈低垂著頭,腦中不停閃動著所有的思緒。

她該怎麼做,該怎麼反應,該如何是好。

慕雲若對皇上,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心境?雖然自家姐姐偶爾有提過,但大多都是隻字片語,再說如今慕雲若的心智隻有七歲,七歲的孩童……七歲孩童該是對皇上撒嬌,還是就這樣杵在這裡怯生生,若是情感,尚且還不到年紀,便是連記憶當也是不甚齊全。

子盈就像僵在那裡一樣,半天蹦不出一個字。

這時夏侯靖卻眯了眼睛,見徐子盈半天沒有回答,驀地低喊了她的名字:“慕雲若!”

子盈恍然驚醒,身子冷不丁一抖。

夏侯靖又向她靠近了一步,那種天子天生的威嚴冷懾漸漸席上。

雖然從小跟著爹爹見慣了官宦,然當今聖上,卻還是第一次見,而且是如此近距離的,再而且……總覺得皇上在看慕雲若的眼神裡,有著一種讓她無論如何也讀不懂的情緒。

這個男人,比趙青蓮,要難懂的太多,太多。

讀不懂,讀不懂,該如何,該如何……

不知不覺有些慌了陣腳,子盈腳尖稍稍向後挪退了半步。

恰好夏侯靖視線落在了她的挪後的那半步,黑眸悄然眯動了一下,便是連右手,也緩緩放於身後,似乎在深思這什麼,且那冷漠的視線始終都沒有從她身上挪開,仿佛要將她的一切望穿。

薑鳳貞忽而感到不對,於是緊忙小跑幾步感到了子盈身邊,故意撞了下她的手臂,想讓她冷靜下來,而自己則深吸口氣,笑%e5%90%9f%e5%90%9f的對著夏侯靖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子盈也是一愣,這才恍然,琢磨了下雲若的性子,遂稍稍頷首:“雲若,給皇上請安。”

深瞳驀然一動,而後歸為了一種無法估量的沉寂。

半響,夏侯靖一言未發的轉了身離開,卷走了來時的那陣冷漠,誰也無法猜透此時在他心中究竟是在想著什麼,張保匆匆跟上,時不時會回頭看兩眼薑鳳貞與徐子盈,許是也在琢磨著什麼。

待人離開,徐子盈才像得了救一樣,長舒一口氣。

薑鳳貞更是嚇的一臉慘白,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後脊的一片寒涼。

隻是這一刻,無論是薑鳳貞還是徐子盈都沒有把握,誰也看不清方才皇上究竟是否看出她是不是慕雲若。

子盈陷入沉思,方才的她並沒有說太多的話,想來皇上也不會因為一個神情就看出是或不是,而且話說回來,要是皇上看出來了,又豈會這般輕易就走,還不得將她扣下一查到底。

應該,勉強算是渡過這關吧。

落了這個結論,徐子盈這才真的鬆了口氣,拉上仍然在那裡順氣的薑鳳貞道:“走吧,薑姐姐。”

薑鳳貞氣得揮開了她的手,憤憤起身,“早晚被你害死!”

徐子盈聳肩,作了無辜狀。

而這一麵趕來的高旬見似乎並沒有出什麼大事,這也稍稍鬆口氣,想著待會兒還是遞個信兒去徐府告知慕雲若,已做好應對之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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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信兒,很快就傳到了雲若的手上,指腹劃過“皇上”二字,雲若的心裡仍是有些平靜。

是了,她萬分提防著趙青蓮,卻忘記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知要如何應對,連自己都無法演得透徹的角色——慕雲若,

tang與夏侯靖在一起的慕雲若。

果然,還是碰到了,隻是沒曾想,竟是如此之快。

她已經做好要被拆穿的準備,更是已經做了第二個備選方案,一方保全徐子盈,一方又不至讓事情敗露,打草驚蛇,可是卻沒想徐子盈在麵對夏侯靖時,夏侯靖竟什麼都沒說的離開,心中前日的疑惑,愈發有些明朗。

夏侯靖好像是在替她隱瞞,若是如此,那在翎祥宮時的種種跡象,便也說得過去了。

可,為什麼?

如果,如果假設……假設夏侯靖許是什麼都知道,那麼或許疑團就更加的無法讓她琢磨。

比如,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在她剛開始來的時候,夏侯靖還在深恨著慕家,是不可能知道的,那究竟是從什麼時候……

不,他不一定知道,但是……

慕雲若捏著信紙的指愈發的用力,幾乎將其捏出了褶皺,乃至快要碎裂。

這盤棋,站於王者席位的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唯一看不透徹的一環,唯一讓她無法去預測應對的一環。↑思↑兔↑網↑

是敵,是友?

或許,是應了那老人家的話,他們二人,注定了一生的相愛相殺。

“最後一步,成也宏嘉,敗也宏嘉。也好,也好。”雲若倏而喃喃笑了,又將那信攤平,以手滑過,撐開,“若是成了,我慕雲若救了你,救了天下,你亦救了我。從此你便坐這天下之主,我便雲遊四海,再是互不相欠。若是敗了,你將我打下地獄,天下也將是一片火海,同將你我淹沒,從此你便是孤魂野鬼,我以可以在你身邊掌燈,地獄路上攜手相伴,倒也不失為一個美好的結局。”

雲若調侃而笑,目光雖冷,卻也有著淡淡的沉寂。

但也說不定,當這個男人真的沒入地獄深處,即使與他在地獄相見,她又如何會愉悅。

不過,到頭來,就是慕雲若的無能,連心愛之人都無法得以保全。

那麼夏侯靖,一定會是十八層下,生生世世折磨她的浩劫。

“浩劫……嗎?”雲若哼笑,不再去想那些多餘的,而後將那紙折好,點了燭火,將其燃儘,複又扇了扇,散去那飄渺的煙塵。

而後起身去了門口,一把推開大門,招來雙樂及文柏,道:“去臨城找來一位懂得調藥的大夫,要醫術精湛一些的,不要有家人,將他帶來府裡,且不要驚動任何人。而後,再一人陪我雅墨坊,我要去找一個人。”

文柏雙樂麵麵相覷,神情頗為凝重,且等著雲若接下來的話。

雲若除了下神,略微覺得麻煩,而後輕吸口氣,念道:“我在宮裡打聽到的一個人,歐陽玨。”

聽聞此人,文柏與雙樂均是一怔。

“此人,公子玨可是監國府的第一才子,其人溫文爾雅,十大老臣的頭號門生,本是被提名了右丞相,卻婉言拒絕,不願入朝為官,隻留監國府提攜新秀。”文柏言道,“娘娘是想通過他,進入到十大老臣下榻的監國府嗎?”

雲若輕輕笑了下,指尖在身邊的門框上穩穩的點了三下,然後說道:“混進監國府,於事無補。找尋歐陽玨,不僅是因為立後之事,而是因為慕雲若也是人,也有疏忽看不清之時,更是自知一人之力不能獨成大事。慕雲若,也需要齊頭並進之人。且左相右相均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缺一如斷臂,東衛,也需要這個人。隻是最怕,歐陽公子看不上慕雲若這等小輩了。”

雙樂凝眸,不由也低聲問了句:“傳聞歐陽玨向來獨來獨往,雖然在監國府,也與十大老臣私交甚好,卻已不再沾染國事。若是如此,與其碰壁,為何不遊說朝中掌握實權的大員,如果利益相合,興許要比遊說歐陽玨容易的多。”

對於這個問題,雲若並沒有即刻回答,清眸略微蒙上了一層淡漠。

半響,她低聲而道:“大員好找,但,卻還有幾個人得以信任?”

雲若突然道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回眸間有些淒楚,有些黯然,也有些冷漠與殘酷,雙樂微怔,卻並不似文柏那般驚訝,而是垂了眸,臉上亦是一片黯淡。

薄%e5%94%87輕輕揚動,不經意喃語:“或許,真的是……”

“你說什麼?”雲若倏而轉頭看向雙樂,許是沒聽清那細細碎語,然雙樂卻很為恭謹

從容的抬起頭看向雲若,難得的微微淡笑,“娘娘,讓奴才陪您去雅墨坊拜會公子玨吧。”

雲若眸子輕動,看進雙樂眼中。

文柏也有一瞬的訝異,訝異這從來都不是那般主動的雙樂,連在浣衣局都如此少言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