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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的話,然後輕吸口氣看向客棧窗外透過的雲月,“真正的東西,總是會浮出水麵,我們要做的,隻是分辨一下,哪一個,才是真的,哪一個,是披著真相的假象。”

寧北凡輕輕蹙眉,第一次不懂了夏侯靖這番話隱藏的深意,可是對於這句話本身,卻也讓他無法否認,遂也同夏侯靖一起看向那雲月。

“但願,微臣,也能看透真真

tang假假,否則,如何配當皇上的丞相。”

兩人均是淡淡一笑,看向了外麵的月色,流光染在木上,灑過了一層淡薄。

視線撩過那被撞開掉落的單門,忽而忍不住笑開,仿佛如年少時那般讓人開懷。

“微臣還得替皇上付修補的銀子。”

“……總之,哪怕一同回京,也給朕收起你的那副花花腸子,彆招惹慕雲若。”

“萬一小雲她突然想開跟了微臣——”

“沒有萬一。”

夏侯靖說著,不禁難得的笑了笑,輕輕拍了下寧北凡的肩膀,“北凡,還記得,朕當皇子時救了你,從此伴讀於朕,而後科舉高中,再然後一路升官,最後竟幫朕奪得了這皇帝之位,你與朕一共相識二十年……你,算是朕唯一的兄弟。朕把慕雲若交給你,若是朕當真有一天想要殺了慕雲若,你便把她保護起來,不要讓朕看見她。這道口諭,是朕給你的。”

寧北凡沉了心,點點頭,行禮接了這口諭。

再然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有這一旨,是不是說明……”

“嗯。”夏侯靖點頭,“朕,許是無藥可救了。就連忘情丹,好像也越來越……”

欲言又止,卻又心知肚明。

偏偏是這個時候,忘情丹已經無法再封閉那份心情,哪怕隻是點滴溢出,早晚也會讓他的心潰不成軍。

唯有,從最開始的那點……

寧北凡長舒一口氣,也捏了下麵前的圍欄,“那個人,在十裡洞。”

夏侯靖突然動了下眸子,遂輕點頭,然後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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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亮起的天,依舊徘徊了無儘的冷漠。

和寧北凡長談了許多事的夏侯靖,終於再度回了房。外麵的車馬已經打點好,準備在天亮之前就離開齊河鎮,然後與寧北凡分道揚鑣,和行其路。

離開前,夏侯靖還是先來到了雲若的身邊,心緒滿滿的複雜。

關了門,好似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這寧謐的時刻。

他緩步來到床畔,輕輕坐在了她的身邊,眼中倒映出她睡得正熟的容顏,指尖滑過,為她繞上散落在麵上的發。

細細感受心中那縷明明被冰封著,卻又想要往外衝破的情感。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忘情丹開始淡化的?

或許是慕雲若用那無邪的雙眸凝望著他,再度說出‘喜歡’的時候;

或許是剛才慕雲若在那釵子前看得出神的時候;

也或許是那老者說道‘愛相殺,死不休’時,心口驀然一疼的時候。

總之,明明自己多方抑製,儘可能的回避,但是還是被這個女人在心口開了一個口子。

寧北凡就是怕這種情況出現,所以才想從他身邊奪走慕雲若吧,但是儘管如此……

夏侯靖冷不丁的自嘲了一下,淡漠的伸出手,緩緩握住了雲若慵懶搭在%e5%94%87前,彎彎躺著的手,攥住,任由那溫熱的感覺沁入掌心。

如果說,不久之後,他的心境將會真的改變,那麼他寧可在這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刻,將這記憶留在腦海深處。

可以縱容一下嗎?從命運的手中。

夏侯靖凝視著雲若許久許久,忽而淡淡溫柔的一笑,傾下%e5%94%87,在那誰也不曾看到的暗月這時,輕輕%e5%90%bb上了那過去曾被自己留戀的%e5%94%87瓣,久久沒有離開。

腦中與慕雲若相處的每一個片段,都如畫般閃過。

並非他愛上了一個隻有七歲心智的孩子,而是通過這個孩子讓他知道,啊,原來這才是慕雲若偽裝在那層層冰封的心中,最柔軟,最脆弱,最無助的她。

過了不知多久,夏侯靖方才挪開了自己的%e5%94%87,黑眸漸漸與夜融為最深的冷漠,他有些生疏的抬起了指尖,像是很久很久之前那樣,湊向雲若,然後,忽而動了下%e5%94%87角,點在了她的額心上。

“若是朕真的心境變了,真的有了不得不殺你的理由,你還是回到真正的慕雲若吧,然後不要讓朕得逞……永遠。”

再說完這句後,夏侯靖便收回了視線,起身背對了雲若,身後披風微微輕動,拂過她那餘溫未消的指尖。

“暫彆了,慕雲若。”夏侯靖低語,終是邁開了步子向著門外走去,又將最初的寂寞,還給了這間房,也還給了她,仿佛從未來過,也從未……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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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一層白茫茫的霧氣覆蓋了齊河鎮的街角,昨夜彩燈節的痕跡不複存在,似乎僅是一夜歡愉,次日不複。

雲若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被外麵稍稍亮起的光芒打攪,撐了身子,總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房門很快就被推開,寧北凡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洗漱的盆子。

“醒了?”他問。

雲若晃晃頭,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忽然想到什麼,她即刻問道:“啊,哥哥,宏嘉……”

“有事先走了,待會兒你拾到一下,我們也要啟程回京了。”寧北凡露出盈盈笑意,然後上前順了下雲若的長發,道:“我幫你梳頭。”

這倒是頭一次,小雲若有些意外,安靜的點點頭,可腦中卻想著宏嘉離開的事。

怎麼總覺得印象中,昨夜宏嘉來過一樣,攥了攥自己的指,卻是一片空涼,於是她抬頭問道:“那……返京會見到宏嘉嗎?”

對於這個問題,寧北凡稍稍有些遲疑,撫著她一縷長發的手,也不經意的頓了一下,半響,點點頭,卻沒有另說彆的,而是沾了點水,讓雲若洗臉。

洗了臉,給傷口敷了藥,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而後雲若便被寧北凡拉在了梳妝台旁,精細的為她打理著長發,木梳滑過,扯起絲絲波連。

望向鏡中的自己,雲若清眸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一絲幽暗。

“我究竟……是誰。”雲若自言自語。

寧北凡微怔了一下,僅道:“慕雲若。”

“是嗎。”雲若輕語,清秀的臉上透出些與年紀不符的哀漠。

許是感覺到了雲若心中一晃而過的迷茫,寧北凡倏然笑笑,指尖下移,挪向了她的腰際,忽的用了力,使得小雲若驚叫一聲,然後忍不住的咯咯笑起,寧北凡也跟著她一起笑,那笑聲瞬間炸開了鍋。

“以後的慕雲若,不愛笑,所以現在的你,要學會多笑。”寧北凡寵溺的捏了下雲若的粉頰,雲若也微笑看著寧北凡,而後像是看入了他的雙眸,亦學著他的方法,捏了下寧北凡的頰,然後低聲道:“那哥哥,也不要愁眉苦臉。”

寧北凡一怔,看了眼鏡中自己,搖搖頭,“你看錯了。我哪有。”

雲若並沒跟著寧北凡回頭看鏡子,而是依舊望著寧北凡的雙眸,指尖緩緩抬起,點在了寧北凡的心口。㊣思㊣兔㊣網㊣

“哥哥這裡,活得並不開心哦。”她聳了聳肩,露出清爽的笑,這才回神去看鏡中的自己,且被寧北凡給她整理的發驚豔了一番。

但是寧北凡卻站直了身子,有些訝異,隨後無奈扯出一絲笑,指尖摩挲下木梳上的齒,若有似無的喃喃自語:“世間之事,不會儘如人意,僅此,罷了。”

“大人,車馬備好,隨時可以啟程了!”此時外麵傳來了隨從的喊聲,打斷了寧北凡幽靜的自喃,隨後他輕撫了下雲若的發,道:“走吧,小雲,該回京了。”

雲若點頭,倒是趣味滿滿的起了身,可寧北凡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遂看著滿心期待的她,道:“要去的地方,絕不會是一個美好的地方,但是,確實宏嘉從小長大的地方。”

雲若微微一笑,道:“這個理由,足以。”

寧北凡沉默的看了雲若一會兒,然後看向了窗外逐漸升起的陽。

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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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洞前。

車輪陣陣輕滾,壓碾過山坡石路,時而有所顛簸。

這裡不似齊河鎮,有金陽四處漫灑,倒是與河鳶城有些相似,處處充滿了一種陰鬱與潮濕。

夏侯靖在車內,雙手扶膝閉眸凝思,車越是接近,他的眉心就越是發緊,%e8%83%b8口處的痛楚也愈發的濃烈。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慢慢慢了下來,而後停下。

外麵駕車之人急忙下車,撩開遮簾恭敬對夏侯靖說道:“皇上,已經到了,這裡確實離放出謠言的齊河鎮不遠,而且確實有哭聲。”

冷峻的眼眸突然抬開,夏侯靖抿%e5%94%87,一把用劍撩開了簾布從車上走下,雙步落定,站穩,然後緩緩抬眸看向麵前一個正在滴著水,潮濕而飄動著陣陣寒風的枯洞。

一陣哭聲,女子的哭聲,隨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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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誰要出來了?兔子捂嘴輕輕一笑~

【151】奪命的一劍

冷峻的眼眸突然抬開,夏侯靖抿%e5%94%87,一把用劍撩開了簾布從車上走下,雙步落定,站穩,然後緩緩抬眸看向麵前一個正在滴著水,潮濕而飄動著陣陣寒風的枯洞襞。

一陣哭聲,女子的哭聲,隨之而出。

夏侯靖往前走了幾步,步履穩健,絲毫不覺懼怕,反倒是隨他而來的些是從,各個抽劍對象洞口,警惕的不行。

見夏侯靖欲進入,侍從們即刻驚慌說道:“皇上,還是先讓屬下進去探探吧!看看是什麼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