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1 / 1)

的鐵鎖,好似在麵對夏侯靖的時候,略微有些不安,但又好似很是勇敢的抬起頭,輕聲而道:“剛才認錯了人,所以……想向叔叔道聲歉。”

“啪”的一聲,茶杯冷不丁的多了一抹碎裂的聲音,驚的小雲若又是一哆嗦,可常年來的控製情緒,令她一動沒動,僅僅是咬著牙僵在那裡。

“寧北凡呢。”夏侯靖沉了聲低語。

見夏侯靖似乎並沒有再發火,小雲若稍稍舒口氣,然後扶著滿身是傷的身子站好,靜靜而道:“剛才寧哥哥被人叫走了……”

又是“啪”的一聲,夏侯靖突然將茶杯猛的擱置在了桌上,用力之狠,使得那杯子瞬間碎成片片,而後僅道了一聲:“出去。”

夏侯靖低語,俊眸中映出了冰冷與煩躁,然後忽然轉過身向著雲若走來。

雲若心上一緊,怔然望著不知為何似乎已經布滿了殺意的夏侯靖,小心翼翼的說道:“可是我不知該去哪兒——”

沒等雲若說完,夏侯靖突然用著極大的力道抓住了雲若的手腕,然後壓低上身冷冷俯視著她,道:“該去哪兒那是你的事情,與朕無關,想知道去哪兒,那就去找你的寧哥哥!”

夏侯靖用力強調了“寧哥哥”三個字,然後在雲若的驚慌失措下,就這樣毫不客氣的將她從房間向外拽去。

“敬,敬……叔叔……”這突然的用力使得小雲若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腦中一片混亂,甚至不知究竟該叫夏侯靖什麼,所以僅是斷斷續續的蹦著那些稱謂,但卻發現,她喊得越是多,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就會越用力,甚至幾乎快要將她的腕子擰碎。

到最後夏侯靖猛的一鬆手,任由她跌坐在還浸著雨水的地上,滿身狼狽的抬頭看著他,而他則漠然的俯視著地上的他,指尖撫過門,一字一定非常不愉快的說道:“朕再說一遍,朕是你的敵人,有多遠滾多遠,彆讓朕再看到你!還有,皇上、天子、九五之尊、宏嘉……你願叫什麼叫什麼,但是彆再讓朕聽見‘叔叔’還有‘靖’這兩個稱謂,否則彆怪朕不再心慈手軟!”

夏侯靖一口氣說完,氣息似乎都因此變得淩亂非常。

雲若靜靜跪坐在原地,清澈的眸子耀過淡淡不解,然後輕聲道:“即是不讓我再見您……為何還有機會再喚錯稱謂?”

她很認真很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卻讓一臉怒意的夏侯靖驀地僵了一下,薄%e5%94%87不由一動,猛的關上了房門,一聲巨.大的聲響,再一次的震得小雲若身子一縮,不知自己究竟又說錯了什麼。

但很快,在那清秀無邪的小臉上,似乎又揚出了一絲意外的笑,“宏嘉……?宏嘉、宏嘉、宏嘉……”

雲若一遍又一遍的念著,越念心中越暖。

臉上忽然墜下了一顆冰涼,雲若身子一顫,用手背抹過,看到了那染過的晶瑩,眼瞳微微一動,雲若便抬頭看向了那再度被陰雲遮上的天,果不其然又有一滴雨水墜在了她的眼睛上和小鼻尖上,小雲若不愉快的甩了甩臉,又看了眼麵前緊閉的大門,靜默的臉上似乎寫滿了失落。

左後看看,而後便拖著著滿身傷的身子來到了院裡的圍牆房簷下,將纖薄的身子縮成一團,再

tang狠狠的打了個顫。

但儘管如此,她似乎還是對於方才得知的那個名字念念不忘,輕聲一喚:“宏嘉、宏嘉……”

念著念著,不禁嗬嗬笑起,滿臉都是滿足。

而在門內的夏侯靖,在剛一關上門的瞬間,俊臉上就寫滿了懊悔,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搭錯了哪根筋,竟然將自己身為皇子時隻有父皇母後才能叫的稱謂告訴了這個女人,還是告訴了隻有七歲心智的這個女人。

愈想,心情似乎就變得愈發的不好了,可是……如果不告訴一個滿意的稱謂,這個慕雲若似乎會對那兩個稱謂更加的喜歡。

莫名的,齒間狠狠一咬,決定徹底將這個女人從自己心中揮去。

遂深吸口氣,漠然撩過自己墨色長發,恢複了先前的平靜,儘管屋外依舊能聽到那一句連一句的他的名字,但是他權當是烏鴉在那裡自己叫,他自己,則甩開袍子向著chuang榻那方走去。

行了一天,果然還是有些乏了,寧北凡撂下皇城來了河鳶城,也就是說京城其他內閣大臣正在處理朝政,如此不能持續太久,整頓之好,便要趕緊返回京城了。

然而,想著這正事歸想著這正事,當他路過了旁邊擱放的銅鏡後,不由自主的還是放慢了步子。

夏侯靖靜靜的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不知究竟是在琢磨著什麼,半響後,他突然擰了眉,轉了步子走到了銅鏡前麵,雙手撐桌,冷冷看向了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他,散落下的墨發安靜的垂在他的臉龐兩側,狹長而略微上揚的黑眸帶著冷漠與深邃,鼻梁高ting,薄%e5%94%87若畫,臉若刀刻,毫無瑕疵,冷峻傲然,英氣逼人,而且有著一種唯有帝王才會有的懾然之氣。

許是想起那個與寧北凡根本差了輩分的稱謂,眉上不由跳了一下。

“心智七歲了,人也變瞎了嗎。”夏侯靖冷冷而道,冷冷哼了一聲,便收回袍子往榻上而去,而後安靜的躺於其上,閉眸靜修。

屋外,依舊隱隱約約的傳來“宏嘉”二字,似乎是很久沒有人喚過的名字,就連青蓮都不曾喚過。

莫名的,有些懷念。

如今,想來就隻有屋外那個、已經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女人,敢直呼這個名諱了吧。

許是那溫潤的聲音,不知不覺沁入了他的心間,困意漸漸席卷。

夏侯靖緩緩半側了頭,在那半夢半醒間,漸漸平和了許多,%e5%94%87角偶爾會牽動,隨著那淡淡的聲音,一同念著這個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悄然而至。

外麵的聲音,也好像漸漸消失了……

大概,是已經走了吧。他心中輕念,而後任由自己漸漸睡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突然聲音驀然打斷了腦海中的一切,是咳嗽聲,而且還是連續不斷的咳嗽聲。

“咳咳、咳——!”

聽到了這個聲音,夏侯靖心上一緊,猛的睜開了眼,難得積累的困意,好像正如潑出去的水那般,瞬間消失,而且難以收回。

夏侯靖眉心微動,突然就坐起了身,俊眸微動,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而後將單手埋在額上,在揣摩,在猶豫。

慕雲若,還沒被寧北凡帶走?

外麵再是傳來幾聲輕咳,聲音也越來越啞,而隨著這個聲音,夏侯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隨後沉了下心,索性掀了被子走下chuang榻二話不說拉開了房間大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然而當來開的這一瞬,夏侯靖才忽然發現外麵竟不知何時已經再度下了雨,因為這一次沒有雷聲致使他竟然沒有發現,也或許……他所有的注意都被那一聲聲的“宏嘉”引去。

夏侯靖眉心一緊,緊忙用視線找尋著方才一直在咳嗽的聲音之源,而後在一個屋簷下看到了那個因為傷勢過重,外加還被雨淋過的慕雲若,而此時的她,似乎已經因為身體的不適變得意識飄渺,鬆鬆散散的靠在牆旁,渾身冷的發著顫,而那染在她身上的傷早已被這房簷根本遮不住的雨水浸的無法愈合,致使那鮮豔的色澤,也逐漸隨著雨水一路流向了院中。

雨勢還是在加大,久未修葺的房簷上的一些瓦片似乎已經承受不了這接連不斷的瓢潑,眼看著就要被其衝下,而那之下,正正好就是已經意識模糊的慕雲若。

瞳驀地一縮,心中某處似乎狠狠撞.擊了下那桎梏他的“鐵鎖”,仿佛有什麼正無法抑製的在向外衝破。

是什麼……或許是那心中被深深埋起的眷戀,正因著眼前的人兒,而攪亂著他的一切。

是啊,他的心,仍舊是不會疼的,但是……

夏侯靖此刻什麼都沒有想,也沒有判斷,僅是低咒了一聲,然後下意識按照自己的本能赤足衝出了房門,然後一個用力將雲若護在懷裡,使得那瓦片錯過了她的身子,可是……卻因為避開不及,狠狠劃傷了他的肩。

悶哼一聲,肩頭霎時裂開了一抹痛楚,夏侯靖緊抿著%e5%94%87,卻是將視線投向那被他護住的人兒,然後將其抱起,忽然對著外麵喊道:“來人!!”

院外巡查的守兵一聽,急忙衝了進來,一看到夏侯靖渾身是血,霎時慌了手腳,“皇……皇上,您這是……”

守兵害怕,怕自己疏忽職守讓皇上受傷,再被處於死罪,是故膝蓋一彎就想求饒,然話還沒說,就被夏侯靖驀地回身嚇得定在了那裡。

“去把寧丞相給朕叫過來!不管他是在談多大的事,朕要立刻見到他!”夏侯靖咬牙狠語,眸中的懾然令守兵幾乎抖了身子,而後他便徑自回身,抱著雲若疾步向著房內走去,雨水再度澆在了他的身上,臉上,長發亦漸漸黏膩在了他的肌膚上,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將雲若又向懷中擁了一下,以免墜下來的大雨,再度淋濕了她的傷。

守兵愣愣站在那裡,猛的打了個哆嗦,而後喊著“寧丞相”三個字,急急離開了。

很快,夏侯靖便帶著雲若進了房間,所過之處均染上了一層濕.潤,然後他利索的用身子彆過門,輕輕一轉便來到chuang邊,將雲若輕輕放下,而後用指尖貼在其額角感受著她的體溫。

然,雨水早已將她的小臉鋪滿,mo起來冰冰涼涼,根本就無法探尋到她身體的溫度。

夏侯靖索性收了手,直接閉上眼眸%e4%ba%b2自去感受她的額,但那突然沁入的熱度,令夏侯靖眉心越來越緊。

隨即起身,視線撩過她處處傷痕的身子,然後利索的將她衣衫一一褪下,包紮傷口的白布頓時落入眼簾,但那東西好像已經無力承擔她的傷處,僅是鬆鬆垮垮的貼在身上,反而將傷口捂得更加嚴重。

第一次,如此的抵觸這樣血紅的色澤,夏侯靖頓了半響,然後便轉身拿過一些乾淨的白布,先是將雲若身上纏著的那些東西摘下,然後用布為她擦拭著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冷峻的臉上雖然此刻沒有任何的神情,但是黑眸中的那廝專注,幾乎已經不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