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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憑借這個女人的智慧,又有何想不到,隻是現在就算慕雲若來到這裡,他卻還是不能讓她見到三爺。

離賞星之日沒差多久,無論是三爺還是慕雲若都容不得些許動搖,尤其是三爺,若是讓他真的見到了慕雲若,哪怕隻有一眼他怕三爺會連最後的幾日都不會再等,直接來到這個讓他日日想念的女人麵前。

於是他沉眸想了想,還是深歎一口氣,道:“裡麵的人,是我馬鈺的友人。我記得皇上不喜你靠近千樂宮,如果沒有其他事,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免得被人發現,還會引來責罰。”

雲若心頭一滯,因著或許來到千樂宮,一下便將過去的種種串聯在了一起。

果不其然,過去的慕雲若是認識千樂宮的主人的,且絕非僅是相識這麼簡單,此刻印刻在她心中的情緒,已經不用再去證明什麼。

而她現在的這個慕雲若亦不是受人所助,卻毫無感知的人。

她知道的,好幾次,都是千樂宮之人出手相助。

哪怕是今日之事,若是沒有馬鈺在旁相助,憑她一己之力就算再謀劃什麼,也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易擺平這次的流言之事。

雲若低眉沉默,蜷縮的指尖不由的輕輕捏起,或是感覺到裡麵之人現在並不想見到自己,怕是給他反而添了麻煩,遂也就放棄了進一步探究的念頭。

深思半響,雲若抬頭說道:“我聽你的,這便離開,但在我走前,可否允我道聲謝。”

“這樣好了……若是有什麼話,你便告知我,我會代為轉告。”莫語說道,側眸間看向身後的那扇屏風。

雲若感覺到了莫語的視線,也下意識看去,卻被莫語突然橫過身子擋住,左右看看那些正守著的先帝的侍衛,道:“在這裡說便好了。”

雲若輕輕動了眉心,那拒絕她窺見裡麵之人的意味很是鮮明,雖然她不明為甚,但總歸是有他的理由吧。

於是她緩緩點頭,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昂首道:“請你幫我轉告那位爺,慕雲若身在宮中孤立無援,一直以來都是爺暗中相助。雲若看的見,看的明,心裡一直感激著爺。若是有朝一日,有我慕雲若可以做的事,爺一定要告訴雲若。我慕雲若從來都是有恩必報,爺的恩情,慕雲若記在心裡……隻是雲若記憶很是混亂,很多事情記不清,哪怕是爺的名字。上一次經過此處,隱約記起,卻又不敢確定。這件事讓雲若很是掛心與愧疚,改日若是爺可以與雲若麵對麵,雲若自會當麵道謝還有……道歉。”

言罷,雲若便後退了半步,重重的向著千樂宮行了禮。

聽著雲若的字字淡語,莫語不禁也有些動容。視線悄然撩過屏風那處,果然也感覺到了一種與平日不同的氣息。

指尖輕輕攥起,劃過了屏風上麵的畫。

夏侯伊獨自一人靠在屏風那側,閉著眼睛聽著雲若的所說的每一個字。再是平日那冰冷的金眸,此時也充滿了其他人永遠不可能見到的動容。

昂起的頭看向那被雲遮住的月,仍覺周圍寒風刺骨。

“原來……雲兒的聲音,是這般的好聽。”夏侯伊喃喃自語,仿佛是不忍這一刻的流逝,渴盼著能夠再多聽多聽一些那自己為之思念的聲音。

被忘記的痛苦,又有多少人能體會?

不多時,夏侯伊眸子微動,似是聽到了屏風的那一邊雲若輕挪腳步,失落的準備離去的聲音。

指尖攥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直到那腳步聲即將遠去的一霎,夏侯伊開口說道:“本王之名為伊,夏侯伊。”

莫語則是因

tang為夏侯伊的輕喚驚了一下,覺得大事不好,遂急忙跑到了屏風後麵夏侯伊的身邊,道:“王爺……”

外麵剛剛離開幾步的雲若因著突然聽到了這個讓自己心頭猛然滑過一絲輕痛的聲音,而突然的止住了步子。

這個聲音,渾厚而沉穩,雖然冰冷到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讓她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夏侯……伊。”雲若怔然,喃喃重複,腦中的記憶再是蜂擁而至,但這一次,卻並不像上次那般讓她頭痛欲裂,反而是有種讓她無比懷念的感覺。

下意識想要輕喚一個稱呼,很熟悉,很熟悉,可到了嘴邊,卻還是漸漸消散。

但是除了過去慕雲若記憶突然的到來,如今的她卻也是欣喜萬分。

慕雲若向來敵友清分,她感恩於夏侯伊,儘管記不清過去的恩怨,但是他是她慕雲若的恩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垂下眸,心中漸漸安穩。

僅僅一個名字,竟對封閉已久的慕雲若的情緒有著如此的影響。

夏侯伊淡漠一笑,而後轉身揚袍向著深宮處走去,然就在邁入內殿的一霎,忽聽外麵雲若驀地對著這邊大喊了一聲:“雲若記住了!記住王爺的名字了!不會再忘,一定!”

這一次,由她%e4%ba%b2自喊出,雲若然後喘熄著站好,目不轉睛的盯著屏風的這麵。

夏侯伊倏而頓了步子,毫無波瀾的眉宇間,透了一絲不經意的寵溺,而後再也沒回什麼,便進了那冰冷的宮殿。

關了門,千樂宮又恢複了往日的寒冷,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夢境。

見三爺走了,莫語這才稍稍鬆口氣,幸好這次的誤打誤撞,不過匆匆交錯,若是當真過了拿到屏障,也許三爺就不會想現在這般。

想想,也就後怕了。因著三爺對慕雲若的執著是如此的……

但幸好三爺終還是在替慕雲若著想,怕她再深的回憶起他,會像上回那般將她牽連。

半響,他晃晃神,出門看向雲若,想再與她說上兩句。卻意外的發現竟連慕雲若此時的神情竟也透了些淡淡的暖意。

且見她回頭看向莫語,稍稍頷首,便自行轉身離開了千樂宮,如來時那般安靜。

莫語望著她背影望了許久,單手搭在門上,不禁淡聲一笑,“這個女人,說她藏得深,卻又會像剛才那樣笑的那麼暖,說她真摯,卻又的的確確不能小看。”

搖搖頭,他掃了眼周圍仍舊冷冷冰冰在那裡守著們的先帝派遣的侍衛,冷哼一聲,然後長舒一口氣,像是平息了場險些掀起的波瀾,而後便回身走向千樂宮內殿。

“雲兒……走了嗎?”

千樂宮內,早先一步回來的夏侯靖正負手站於中央,長長垂下的墨發中,是他那充滿留戀與不舍的冰冷俊顏。

莫語沉聲而道:“已然走了。真是難得,之前很少見到這個女人會將情緒表在臉上,今日倒是顯出不少。”

“是嗎。”夏侯伊回身請問,俊刻的臉上揚出一抹淡淡的喜,“她,會記住本王的名字嗎?”

夏侯伊自言自語,指尖輕撚掌心上劃開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然這時莫語卻開了口,有些不解的問道:“三爺,語還是有些不解,雖然慕雲若曾有過離宮的打算,可如今三爺卻幫她除去了動搖她的女人,或許慕雲若會再與皇上相知相許,如此也就失去了出宮的理由。那麼——”

聞言,夏侯伊並沒顯出任何的焦慮,而是用指尖撥弄了下放在琴弦,道:“慕閆杉似乎留給了雲兒什麼東西,或是會讓她知道過去的事情。夏侯靖曾愛趙青蓮本是一個會動搖雲兒的事,但是當雲兒知道在他們之間所謂的‘愛’的真相後……”

“爺的意思是?”莫語有些訝異,“難道皇上和那妃子之間並非愛這麼簡單。趙青蓮的存在並非讓慕雲若放棄的真相?”

夏侯伊輕吸口氣,攏了攏鬢間長發,略帶痛楚的說道:“本王說過,真正的真相,會讓雲兒%e4%ba%b2手斬斷與夏侯靖的羈絆的,更加決絕的。因為……”他垂眸,緩緩收了指尖,沒再說話,隻是淡漠的看向不遠處透著幽光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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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冰冷的千樂宮,雲若心中一直想著

方才之事。

夏侯伊。

終於可以確定心中那幾近飄忽的名字,終於也解開了心中一惑,雖然感覺前方路還很遠,但至少向前跨入了很大的一步。

隻是不知為何,今日心中卻是偶爾會有些不安。

雲若輕輕晃了晃頭,覺得或是有些乏了。而後她徑自跨入景隆宮返回透雲閣,想著早些休息一下。

然而今日,透雲閣卻有種莫名的感覺。

是因為憐香在太醫院所以安靜了不少,還是因為陰雲遮月使得透雲閣不見了往日的光亮。

亦或是……

雲若腳步愈發的變慢,雙眸輕動,仿佛明白了心中的不安與忐忑源頭為何。

那種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熟悉的香氣,此時正徘徊在透雲閣中。

熟悉的,又讓她心痛的。

雲若躊躇了下腳步,輕咬住%e5%94%87,然後深深吸口氣後便向前跨入了透雲閣中。

透雲閣內,今夜不曾點燈,四處幽靜而寧謐,唯有月光順著窗畔灑入,染上了一層銀藍色的輕紗。

她的步子很輕,直到走入了房間,方才停住。

當看到那似乎已經在房中因等她而睡去的人時,雲若的心間還是忍不住的被緊擰了一下。

多久沒這麼安靜的看著這個人了,最後一次,似乎離現在已經很遠很遠。

還記那偶爾調侃的歡笑,仿佛也有些記不清了。

他還是如果去那般,哪怕隻是靜靜的輕倚在床畔,也透著一種沉穩的冷峻,沒有被束起的長發安靜的散在臉龐,遮掩了他些許的俊容。

如果真的出宮,應該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許是聽到雲若的氣息,夏侯靖的眉心稍稍動了一下,在困乏中悄然將長眸睜開一條縫隙,深邃的眸中即刻倒映出了那一身清秀的身影。

忽然有些驚醒,夏侯靖輕輕按壓了下自己的額,清醒些許,看向雲若道:“這幾日一直沒怎麼睡,有些乏,讓你見笑了。”

稍有生疏的語氣淡淡滲出,雲若不動聲色,僅是淡淡扯了下%e5%94%87,行禮,然後輕聲道:“皇上許是走錯了。罪妾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