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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寫著什麼,視線偶爾會恍惚,於是會用手背輕抹眼眸。

先前在與薑鳳貞說這件事時,她儘可能保持著從容,就是怕薑鳳貞慌了手腳,但其實……很多事情都不一定會在自己掌控之內,正如她其實並不確定薑鳳貞會得到解藥。

如果,隻是說如果……

她真的在三日後,就這樣不省人事了,那麼那個人……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不知不覺又想到了那抹凜然的身影,雲若心中驀地揪痛一下,有些失神,或是想到了不久前的那番爭吵。

視線撩過桌上放著的那個被蓋好的錦盒,不自覺地還是拿過,打開,指腹輕輕拂過那被自己用細繩綁好的折斷之處。

為何會想將它綁好,她不知道……隻是自己在看到上麵的雲字圖樣,還有那個被他精心藏起的“靖”字時,心中會有種複雜的情緒繞過。

倏然閉了眼,將那東西重重放回了錦盒。

飛蛾近火,已經灼傷了自己,又豈可再繼續下去。

不再想,不能再想那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他,她要想的是如何在三天內護住薑家,如何活下去。

這才是她的世界,永遠孤身一人,單打獨鬥。

隻要過幾日,她就會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慕雲若是做得到的,用冷靜的判斷,割除一切的錯誤。

思及此,雲若緩緩攥了指尖,然後晃晃神強迫自己繼續將注意放在手上正寫的東西上。

然,就在毛筆柔軟的那邊敢要染在宣紙一麵的時候,忽聽外麵一陣慌亂,似是有人硬闖,引得憐香不停在外麵大喊:“大人,大人您不能進來啊!這裡也算半個後宮啊!大人——”

話沒說完,隻聽房間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雲若眸子一動,下意識將手上的紙蓋過,抬眸一看,竟是這個時候決然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左丞相寧北凡。

她欲開口,卻發現今日的他神情似乎不再嬉笑,反而帶著一抹冷靜的沉寂。

難道是那個人出了什麼事?

雲若第一時間想起了那抹身影,眸中霎時晃過了一絲急切,道:“寧大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寧北凡輕輕眯動了下眼眸,或是在細細琢磨著什麼,半響,他才淡道:“有個家夥跑到我那裡賴著不走,似乎隻有你能將他領走。”

聞言,雲若先是疑惑了一瞬,但即刻卻想了明白。

那一陣動搖襲上心間,沉下了心,半響,倏而動了動%e5%94%87角,道:“香兒,寧大人走錯地方了,送客。”

外麵一向不喜風.流人士的憐香一聽,即刻鑽了出來,欲拉寧北凡的手臂道:“大人,您還是趕緊出去吧,成日都有人盯著我家主子,大人您這麼往裡走,說不定又會有人要生事端了!”

沒等憐

香伸出手,寧北凡倏而擰動眉心,直接上前抓了雲若的腕子,二話不說就往外麵走。

憐香追了幾步,終還是被寧北凡甩掉,隻留下了一聲不痛不癢的低喚。

雲若更是一陣踉蹌難以置信的跟著眼前人的步子,未曾想這對君臣竟如一個模子刻出那般均是這麼喜歡拖著人走來走去!

一路上人人驚詫,各個竊語圍觀,幾乎無人相信竟會有朝廷重臣在如此時候竟把廢後從皇上的寢宮給拽了出來!

這一行,怕是她慕雲若,又要多個不守貞潔的罪名了。

雲若微微蹙眉,幾下想要抽回手,結果卻是被寧北凡握的死死的。

但究竟是什麼事,竟會讓一向從容的寧北凡這般連人言都不再可畏?

一路上慌慌亂亂,似是過了很久,雲若終是被拽來了宏軒閣的大門前。

忽感裡麵冷風陣陣,守門侍衛各個麵色僵硬,連看都不敢望裡麵看。

這時寧北凡倏而輕歎口氣,喃喃說道:“美人,你可知,小靖,終究也隻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雲若聞言,眉心輕輕一動,隨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那邊。

當她看到那已然伏案靜靜睡去,臉上卻有著如孩子般悲傷的表情的夏侯靖時,雲若心中驀然一緊,那種陌生的痛楚席上了心間。

為什麼,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皇帝,那個永遠說著殘忍言語,緊閉著心扉的男人,會露出如此哀傷的神情。

長發輕掩,雙?%e5%94%87似乎還在不知不覺的說著聽不清的夢語。

這個人,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夏侯靖嗎?

這個人,悲傷為何?

雲若迎風而站,不知不覺中,竟隨著那人一樣,痛了,悲了,清凜的眼中也在這一瞬染上了一層暗霜。

心口,終還是痛了。

腳尖不經意的向前挪動了半分,而後又收回,心亂如麻,第一次不知如何抉擇,於是隻是杵在原地無法動彈。

剛剛才對自己說,不再對這這個人動心,不過隻是見到了他如此神情,她不可以因此動搖,不可以……

雲若閉眸,雙手緊握,眉宇間充滿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躊躇。

寧北凡輕歎口氣,看向房中的夏侯靖,半響,說道:“慕雲若,小靖心裡,小心翼翼的放著你呢。”

雲若忽然抬了眸子,難以置信的望著寧北凡。

“他嘴上殘忍,但……你看得到他的心不是嗎?”寧北凡說著,對上了雲若那雙動搖的清眸,“或許小靖曾深愛過另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她留給了小靖的,不是快樂的回憶,而是永遠無法解去的毒。這份毒,侵入血肉,日日折磨著小靖,這麼久了,越來越深,小靖已然病入膏肓。慕雲若,隻有你,才能將這個人拉回來。”

雲若沉默,轉身又看向那麵的他,清凜的眸中耀動著一縷淡淡的動搖。

寧北凡,是想讓她再賭上一把嗎?

用自己的全部,賭一次夏侯靖的真心。

此時,寧北凡倏然笑了笑,而後轉身向著外麵走去。

雲若一見,頓時有些輕亂,問道:“寧大人,您不管皇——”

寧北凡眉心一擰,說道:“大好夜晚,我才不要背個大男人回寢宮,出去會會紅顏知己,才是重要之事。啊,對了……”寧北凡笑笑,接道,“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說是皇上特意要你扶他回去的,可彆扔下皇上不管,那可是殺頭的罪。”

他哼笑,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但這麼走了,卻是真真的事實。

雲若站在那裡,頓時有種被坑騙的感覺。她扶額冷靜了幾許,這才看向醉得快要睡去的夏侯靖。

其實,她也可以一走了之,因為她知道,在皇宮裡,是不可能有人會不去伴駕的。

但……身體之動似乎早已超過了心中所想。

不知何時,她已邁入了閣中,幾步走近,望著那睡的很是不安穩的夏侯靖,雲若雙眸不經意染了一絲淡淡的疼惜。

望著望著,她不自覺的伸了手,如羽般撩過他麵龐上輕垂的發絲。

她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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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是好……?

而就在這時,夏侯靖倏然擰了下眉,仿佛是夢到什麼極其動蕩的猛那般,倏然抓住了雲若的手,痛苦夢囈:“彆走……”

雲若微怔,心上稍稍多了些柔軟。

然下一刻,夏侯靖不經意的將臉上的神情化為了一種充滿恨意的懾然,斷斷續續,喃喃而道:“青蓮……朕一定會替你……將慕家,斬草除根……”

雲若眼瞳倏然一縮,似在話音落下的那瞬,腦中變為了一片空白,隻留下那句霎時刺穿她心扉的冰冷之言……

青蓮,朕一定會替你,將慕家,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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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酒後,判若兩人

次日,辰時,景隆宮。

皇宮才剛剛籠上一層蒙蒙白澤。

一路抱著想要看看昨夜情形的寧北凡一大早就跑來了景隆宮征。

可還沒等他過了門檻兒,就見嚴成和張保在門口一臉糾結的不知如何是好陶。

寧北凡頓了頓步子,欲上前詢問,結果就聽內殿忽的傳來一聲怒吼:“去把寧北凡這個混賬給朕叫過來!!看朕不砍了他的腦袋!!”

一聲落下,寧北凡冷不丁的僵了一下,一雙鳳眼眨眨似是完全弄不清狀況。

而張保一見寧北凡,則突然就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拽到了一側道:“寧大人,您現在可千萬不能進去,皇上正龍顏大怒,說不定真的會對大人處以刑罰!”

“怎麼會……”寧北凡不解,昨夜不是張羅讓慕雲若把小靖送回來的?

按說,在他的一陣聞著傷心聽者流淚的“小靖也是人呐”的一番渲染抒情下,天下任何女子都應心生情愫,然後天雷勾動地火,雙宿雙飛才是啊!

怎麼這一大早,小靖不但沒一臉雀躍,反而還怒氣衝冠,再不濟都要開始砍人了?

或是明白寧北凡的不解,張保長歎口氣,左右看看,然後壓低聲音湊近寧北凡道:“寧大人,您昨兒個是不是讓慕娘娘把皇上送回來的?”

寧北凡眼眸動了動,道:“難不成,慕雲若沒有……”

張保搖搖頭,否了寧北凡心中所想,而是更加壓低聲音道:“慕娘娘確實是%e4%ba%b2自將他攙回景隆宮的。但是……皇上……”說到此,張保小心翼翼道,“皇上可是在慕娘娘麵前酒後失態了。”

寧北凡愣了一下,修長的指尖摸過下頜思量,倏然忍不住一笑,道,“怎麼回事?”

張保苦了一張臉,回憶道:“昨夜皇上被慕娘娘攙回來之後,慕娘娘本是將皇上交予了奴才們服侍寬衣入寢,但皇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