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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說了一句:“那就快些將她帶走吧。”

言罷,他便甩開絨色披風便繼續前行。隨者即刻跟上,絲毫不敢怠慢。

而一直跟著夏侯靖的那佳人則用著一抹得意的眼神望著雲若,小聲低喃了句:“當年的皇後娘娘,如今,還真是變成了一條喪家之犬呢。嗬嗬嗬……”

她哼笑,遂轉身跟去,流彩群下的腳不知是有意無意的踩過了雕著“慕”的那塊白玉。

望著漸行漸遠的人群,那些太監終是鬆口氣站起了身,而後在雲若身邊繼續不停的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咒罵。

而雲若,則是伸出右手,緩緩撿起來那塊被那些人踩於足下的玉佩。

隨著不停湧入的屬於原者的記憶,她的思路,逐漸清晰了。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她似乎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廢後慕雲若的身上。

過去的慕氏曾是輔佐夏侯靖的最大勢力,但是風雲驟變,竟不知為何反被夏侯靖狠狠吞噬。緣由記憶,她看不清楚,隻道在慕雲若的心裡,有著莫大的恨意和冤屈。

或是她與她的命運是那般相似,雲若用力的捏住了手中的玉佩,不經意的笑起。

雲若,雲若,你也同我一樣愚蠢嗎?

為了一個男人,落得如此地步。

抬眸間,她逐漸斂了笑意,當她將那玉佩重新掛在身上之際,她的眼神滿含著兩個人的痛。

慕雲若,你的痛苦,我確實收到了。

既然上天讓我借你的身子重新再活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再受那個男人的擺布。

慕雲若,以此為誓!

一陣風過,卷起了她的長發,眼中先前的迷茫再也不見,也仿佛是一瞬間,她心中的那種幾近癲狂的痛苦終於消失不見。

雲若垂眸,緩緩將手貼上了心口。

安心的,去吧。

【004】絳雪軒

被太監推回絳雪軒的時候,天上恰好也零零星星的開始下了雪。

雲若踉蹌幾步,站穩,破舊衫衣之下單薄的身子因著先前的逃離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抬頭環顧這所謂的絳雪軒,清眸中很快便映出了一層晶透的色澤。

這裡,四處覆著冰霜,冷到透骨。雖不是冷宮,卻寒過真正的冷宮。

嗬……腦中還殘存著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當是雲若曾居住的地方。

相較這絳雪軒,還真是天上地下,不禁讓人心中發寒。

許是聽見了院裡的響動,忽有一個素衣宮女自房內匆匆跑出。

宮女見了雲若,便一陣哽咽的向她跑去,“娘娘……啊……不,主子。您終於回來了!您突然衝出去,嚇死奴婢了!”

雲若腳上一滯,看向來人,沉默了半響,試探性的喚她的名字:“憐香……?”

憐香一怔,抽泣著吸了吸鼻子,問道:“主子不一直喚奴婢香兒嗎?”

雲若想了想,遂點點頭。

記憶裡,確實有香兒這個名字,似乎是一直跟著她的宮女,也是在她被廢之後唯一誓死陪伴著她的丫頭。

回憶起了這點,雲若輕舒口氣,這才卸下防備,道:“讓你擔心了。”

聞言,憐香鼻尖頓時一陣酸澀,眼上竟“啪嗒啪嗒”落了淚,委屈的說:“主子定是瘋症又犯,又去見皇上了,您這都跑了好幾次了,那些想要害主子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讓主子見皇上,再說了,若是皇上肯聽主子訴說的冤屈,主子早便不是這種待遇了。”

憐香說到傷心處,一下又開始止不住的哭了。

雲若望見她手臂上處處青痕,知道跟著一個地位連奴才都不如的廢後,當是受了許多委屈,於是疼惜的摸了摸憐香的發,隨即陷入沉思。

曆朝廢後大多處以死刑,且不說雲若乃是世人眼中的瘋子,光是當朝帝王容不得慕勢力這一點來看,也絕不會留下她的性命。

為何慕雲若還能活著?為何慕家沒被找借口滿門抄斬?

世間之事皆有緣由,此事之由,定會決定她慕雲若的何去何從。

隻不過,這段記憶似乎被原來的慕雲若緊緊鎖住,每每回憶都會一陣頭疼。

回憶起先前記憶湧入的片刻,她不禁猜測,或許雲若將心扉封閉的太緊,唯有在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才會將記憶解開。

“看來,還是要再見一次。”她喃喃自語,卻嚇壞了一旁的憐香。

隻見她驀地抓住雲若的雙臂道:“主子,咱可不能再瘋了。皇上不可能見主子的,若是再跑一次,主子十條命也不夠賠的了。好了好了主子,彆再想著皇上了。今日皇上宴客,禦膳房會有些剩下的珍品,和憐香一起取來嘗嘗,也算是壓壓驚。”

憐香似是務定了雲若已然成瘋,不停的耐心哄著。

然而相較憐香的緊張兮兮,雲若卻是沉靜不已,似是忽然想到什麼,她眸子一動,轉而對憐香說道:“香兒,既然有珍品,那我們就去一趟禦膳房吧。”

憐香一聽,以為雲若是聽了話,於是大鬆口氣,樂顛樂顛的去準備東西了。

而院中雲若,卻在憐香走後若有所思的撚撚指尖,仿佛在衡量一場賭注極大的開局。

半響,她指尖動作頓停,眸中劃過了一縷利刃般的幽光。

夏侯靖,天下人皆不讓我見你,如此,隻能請君來見了!

她垂眸輕笑,邁步向門口走去。

初見太是狼狽,這次,她可要與這男人,好好地重新認識一下了。

【005】失了勢,便什麼都不是

皇宮,禦膳房。

當憐香將雲若帶入禦膳房的時候,裡麵正紛紛忙碌著為皇上宴客準備禦膳。

然而憐香卻始終擰著眉,一臉的義憤填膺。

究其緣由,便是來時路上遇到的那群宮女太監和不堪入耳的竊竊私語。

所有路過之人,都用這一種異樣而嘲諷的眼神望著雲若。便是連給禦膳房看門的太監,都可以趾高氣揚的對著雲若出口羞辱。

雲若雖不言語,卻比誰都聽的更為清楚。但這種小蒼小蠅嗡嗡叫聲,見過大世麵的雲若自是懶得理會,可氣血旺盛脾氣甚直的憐香,卻是氣得麵色發青。

見憐香仍鼓著腮,雲若輕點了下憐香的額頭,道:“好了,彆氣了。瞧你這小臉,都皺成裙褶了。”

憐香狠狠咬牙,順了半天氣,這才轉頭對著雲若說:“主子,奴婢是氣不過。您甭聽他們說的那些,他們都是些狗仗人勢的奴才,當年主子有好吃好喝的,沒少便宜他們,如今這幅樣子,定是會遭天譴的!”說了一通,憐香似乎解了些氣,而後喃聲接道,“奴婢這就去給主子拿晚膳,主子您稍待片刻。”

雲若點頭,心思卻放在了這禦膳房的桌桌盤盤上,%e5%94%87角微勾,若有所想。

憐香重振精神,想著快些找點美膳,以讓雲若開心些。

誰料她才剛剛往前邁了幾步,就被一個胖碩的禦廚攬了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見他冷哼一聲,蠻橫的將一個銅盤扔在了麵前的桌上。

裡麵的東西四下濺開,油水幾乎膩在一起,一看就是不知多久前剩下的。

而後他嘲諷說道:“拿著這東西趕緊走!彆帶著這瘋子在我禦膳房晃悠,沒聽說皇上今兒個宴請來客嗎?若是妨礙了皇上為尚書薑大人特令禦膳房準備的‘雙龍戲珠’你們的賤命都不夠賠的!”

說罷,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憐香瞠目結%e8%88%8c,狠狠跺了下腳道:“什麼啊!尚書薑大人,不就是貞妃的爹嗎?有何了不起!!想當年慕——”

想當年慕將軍,幾乎可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任人敬仰。

這句話,誰都知,可如今,卻也誰都不會再提。

人心便是如此,失了勢,便什麼都不是。

許多人悄悄側了眸子看向穿著素衣的雲若,竊竊而笑,如看好戲,甚至還有人將手裡的殘羹爛菜扔過來,嘲諷的說一句:“呦,這不是咱的皇、哦,不,是瘋後娘娘嗎?哈哈哈,瘋後娘娘!!你看,你看,竟還收拾上禦膳房的桌子了!!難不成,娘娘準備給咱們當奴婢了!”

眾人哄堂大笑,整個禦膳房充滿了嘲諷的聲音。

憐香聞言,眼圈不禁發了紅,回身看去,果然見到雲若在那裡收拾禦膳房的桌子,將麵前的兩張桌上放著的菜肴全部端去另外一張桌上,而且動作不緊不慢,仿佛方才的那些嘲笑根本就沒入了她的耳。

憐香心中一片酸澀,以為雲若是被氣的瘋症複發,於是眼淚再是流下,跑上前拽著雲若的胳膊哭著說道:“主子,彆收了,彆收了!香兒知道主子心裡難受,是香兒還以為至少禦膳房會對主子好些。主子,求求您彆收了!主子,咱們走吧!”

雲若聽了,隻是淡笑一聲,莫名說了句:“種糧不易,遷怒食物可不好。”

【006】樂極自會生悲!

雲若聽了,隻是淡笑一聲,莫名說了句:“種糧不易,遷怒食物可不好。”

周圍人聞言,笑的更是厲害,所有人都在說著:“種糧不易,遷怒食物,哈哈哈,果然是瘋子,廢後果然變成了瘋後,瘋言瘋語,連個廢物、奴才都不如!!哈哈哈!”

那一片笑聲,如海,如濤。

雲若頓了頓步子望向他們,%e5%94%87角亦是噙著笑。

隻是眸底,卻浸著一絲冰冷的厭惡。

慕雲若,慕雲若,你在世時,是如何麵對的這片冷漠的嘲笑。

是哭,是笑,還是忍辱負重的將那殘羹爛菜拿回去用以充饑?

外麵突然傳來陣陣鼓樂前音,似是為了宴客所以奏起的樂曲。

附和著那陣陣不止的嘲諷,雲若也掩%e5%94%87大聲的笑起。

那些人見雲若也笑,遂笑得更歡:“快看快看!那瘋子也笑了,真是恬不知恥!!哈哈哈!”

半響,雲若緩緩斂住笑顏,平和的看向那些圍觀之人,道:“瘋後不才,如今想教各位四個大字。不知各位可願聽聽?”

那些人挑了眉,邊笑邊說:“瘋子要教人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