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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瑪門隻是歎了口氣:“因為路西法瘋了。”

……

等等。

這個瘋的意思和我們理解地一樣嗎?

慕子言囧囧有神地等待著瑪門的解釋,就聽瑪門道:“完全回到了剛墮天的狀態,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為何,慕子言忽然覺得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這樣的路西法,和自己有關嗎?

慕子言已經不敢繼續去妄想,他隻能儘量淡然自若地看向瑪門:“我去看看。”

瑪門給他讓開一條路。

他沒有繼續說什麼,事實上也沒什麼好說。

每個人都明白,慕子言回來……其實已經站定在不同的陣營了。

莫切爾給瑪門深深鞠了一躬,這才小跑跟上慕子言。

路西法的門依然半開著,慕子言過去的時候,裡麵悄然無聲。

他稍稍推了推門,極為客氣地問了一句:“路西法?”

裡麵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門直截了當地開了,慕子言被嚇了一跳。

因為路西法就無聲無息地站在門後,盯著自己所在的方向。

沉默良久,路西法神色陰霾道:“沙利葉。”

這一句話,已經劃定了兩人的界線。

每個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我來是要問問地獄與羅睺的事情。”在路西法對麵站定……沒錯,路西法根本沒有給客人凳子的習慣,慕子言定了定神說下去:“不知道路西法閣下有什麼看法。”

路西法的目光沒有定格在眼前人身上,這讓慕子言有些許放鬆。

片刻,他聽到了路西法的回應:“這件事或許你不該找我問。”

他的聲音依舊很好聽,好聽地像是大提琴低沉的旋律,聽起來讓人心頭莫名一震。

而下一秒,路西法的語聲驀地帶了嘲諷意味:“你相信我嗎?”

慕子言的目光幾乎不受控製地看向路西法,路西法冷淡地彎起%e5%94%87角,露出一個絕對意義上的譏嘲笑容。

“如果不信,不如去問莫尼路。”這是路西法最後的回應。

如果不是從路西法口中真實地聽到了這句話,慕子言一定會以為這又是一個騙局。

是路西法啊。

怎麼可能會有忽然的示弱?

然而事實就在這裡,不由得人有半點懷疑。

“路西法,”慕子言深吸了口氣,努力露出一個與平時彆無二致的笑容:“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從不曾負你。”

路西法倒酒的動作瞬間僵在原處,他沉默良久方才問道:“你想表達什麼?”

“我隻是想說,你不用表現地這麼……”慕子言努力斟酌著用詞。

最後路西法走到麵前,在他的手中放上了一杯酒:“瑪格麗特。”

“我已經可以喝蝙蝠血了。”慕子言苦笑著一飲而儘,感受著並不算烈的酒精緩慢侵蝕神經。

“加百列沒有死。”路西法站定在慕子言麵前,淡淡道。

慕子言一怔,抬眼看過去。

“所以你不必這麼抵觸我。”路西法略為艱難地說完這一句,立刻偏開頭去。

慕子言想,路西法的情商……

真的還是挺低的。

也正是路西法這樣一動,慕子言方才看到他的羽翼:“怎麼受的傷?”

羽翼上麵偌大的傷口看起來無比嚇人,鮮血淋漓的樣子看起來就很痛。

路西法偏過頭看了一眼,瞬時動了動將那傷口遮住,神色淡淡道:“前些日子的事情了。”

“沒辦法治愈?”即使不想承認,慕子言仍然能夠感覺到心口隱約的痛楚。

路西法低沉地“嗯”了一聲,顯然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我或許可以試試。”慕子言提議道。

路西法站在原處,居高臨下地看著慕子言的發頂。

沙利葉也好,慕子言也罷,都有著一頭好頭發,看起來柔順而光亮。

路西法冷笑著彆開頭去:“地獄和天堂,何時成為了互惠互助的關係?”

慕子言的手霎時一頓,好像這一瞬,他忽然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如果你是來加百列,那麼我已經告訴你了,沙利葉,你可以回到你的天堂了麼?”路西法用他低沉的聲音冷淡地說完這一番話。

慕子言沉默地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當然。”

本就該是形同陌路才對。

地獄和天堂,又或者是天使與墮天使,何時才可能比肩?

不可能的。

“我會去找到羅睺,”路西法冷淡地眯起眼,忽然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為什麼要將我作為交易?”慕子言忽然問道。

路西法一怔。

慕子言的神色很冷靜,看向路西法的眸子波瀾不驚:“我很需要一個理由,路西法。”

第一次,路西法感覺得到自己的喉間微微作哽。

“那不是交易。”路西法隻好言簡意賅地說著,想要說什麼卻終究作罷,片刻後重複了一遍:“那不是什麼交易。”

慕子言搖搖頭:“我走了。”

他能夠看出路西法瞬間的慌亂,卻永遠不會揭穿。

身為地獄魔王的路西法,保持原來的模樣其實沒有什麼不好,唯一不好的,是現在的他們。

如果沒有慕子言與路西法,剩下沙利葉與路西法——

千萬年的空白早就該磨去了所有的愛恨。

這樣就足夠了。

本來天堂和地獄就該是水火不相容的,倒是他們自己越界了。

慕子言一腳踏出路西法的門,門外,莫切爾正睜著大眼睛認真地看過來。

可是這一次,慕子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被一把大力狠狠拉了回去。

路西法的門被豁然甩上,路西法手指緊緊扣住慕子言的衣袖,眼底充滿了暴戾與矛盾無比的克製。

第46章 混亂的關係呀

再這樣的情形下對峙,慕子言是從來都沒有想象到的。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被撞得一步步後退,再後退,最後抵到了背後的牆上。

牆上冰冷一片,而更加冰寒的,是路西法的眸子——

“看來你已經有所覺悟了。”

他的聲音很冷,周遭的氣息卻灼熱非常,慕子言不適應地閉了閉眼:“路西法,放不下的一直都是你。”

他能夠感覺得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自己是底氣不足的。

好在路西法並沒有聽出慕子言語氣之中那聲不確定的顫唞,他下意識拍了一下牆壁,臉色陰冷,下一秒,路西法的拳頭克製地握了起來:“即使你是沙利葉,我們也已經重新開始了。”

慕子言聞聲便低低地笑了:“路西法,其實我們一直在走回頭路,即使這一次換成了慕子言,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的軌跡其實還是不受控製地回到了以前?”

稍稍頓了頓,慕子言極為平靜地說著:“我們該斷得徹底一點。”

沒有給路西法再說上哪怕一個字的時間,慕子言猝然發難。

他的攻勢並沒有用很大力氣,卻直截了當地擊中了路西法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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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下意識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看著慕子言萬分平靜地走遠。

他已經沒辦法繼續動作,殺伐果斷的路西法,就像是一瞬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沒錯,其實有些時候他有點羨慕哈迪斯,甚至到了嫉妒的程度。他沒辦法從旁人手裡掠奪自己的愛人,就好像此時此刻,終於理清了紛繁思緒的他,依然沒辦法直截了當地抓住慕子言的手。

剛剛阻攔的動作幾乎用儘了路西法全部的力氣。

而現在,路西法看著那空蕩蕩的酒杯,神色愈發陰霾起來。

偌大的翅膀上,傷勢依然未曾痊愈。而上麵的顏色早已變成徹徹底底的墨黑。

陰暗,壓抑。

像極了剛剛來到地獄的路西法,地獄魔王回來了,地獄中所有成員其實都是欣慰的。

那麼……路西法呢?

已經不重要了。

稍稍閉了閉眼,路西法看向虛空:“莫尼路,安排與羅睺的見麵。”

“是,殿下。”一聲回應傳來。

路西法若無其事地收起羽翼,他還記得當年在天堂時,沙利葉曾經無數次給自己療傷,用於殺戮的月光溫柔地傾瀉下來,覆蓋在傷口上似是微涼。然而在路西法心底,卻是暖融的。

而現在都不見了,唯一餘下的,便是那該死的疏冷。

“結束了。”路西法冷淡地垂下眸子。

與羅睺的見麵安排在第二天,路西法到的時候,羅睺已經落座了。

近日征戰,羅睺的神色卻不見些許疲憊,他饒有興致地看向路西法:“希望不會是要毀約,魔王殿下。”

這語氣依舊是該死的倨傲與玩味,路西法冷淡地看過去:“或許我需要了解,何時與你有了約定。”

“這是個同盟,而我相信你已經從中獲得了好處,”羅睺的語氣略帶蠱惑:“天堂失利,最直接的獲利者其實是地獄罷。”

路西法偏開頭去:“或許沒有人告訴過你,我很憎惡私自散布的流言。”

“既然如此,何必要讓我帶走沙利葉呢?”羅睺攤開手,悶悶地笑了幾聲:“那是你的軟肋啊路西法,我以為你已經足夠信任我了。”

對這一句話,路西法沒有解釋,他隻是看向羅睺問道:“被你扣留的加百列,我現在要帶走。”

“看來你和沙利葉關係很好,肯替他來要人,”羅睺神色依舊很愉快,在他暗紅色的瞳仁裡看起來卻詭異異常:“其實我很意外,我本以為……來到這裡的應該是沙利葉才對。”

看著路西法略顯不耐煩的神色,羅睺歎了口氣:“好吧,自然沒問題。”

“你的目的我並不關心,”路西法冷淡道:“隻有一個條件,不能打破平衡。”

“原來地獄魔王心存四界,真是辛苦了,”羅睺古怪地笑了笑:“當然,我不會打破平衡,我隻是要借天界的手,除去我的仇敵罷了。”

稍稍頓了頓,羅睺抬眼看向平靜萬分的路西法:“那麼……我殺了沙利葉也沒關係嗎?”

路西法沉默片刻,無動於衷地抬起頭:“當然。”

他說完這句話,羅睺的目光便死死釘在路西法臉上良久,這才鬆一口氣一樣轉開頭去:“很好,多謝慷慨,既然如此請帶回加百列吧,魔王大人。”

那麼多人說過魔王大人這四個字,放在羅睺口中卻隻像是無聲的嘲諷。

路西法卻也無暇顧及,徑自看向驟然閃現的加百列。

加百列看起來仍在昏睡中,身上的傷勢並不嚴重,路西法盯著看了片刻,沒有一聲道彆便抓著加百列離開了。

羅睺搖搖頭歎了口氣:“兩個都不怎麼坦率啊。”

加百列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麵無表情的路西法。

“路西法?”她以為自己仍在昏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