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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日如年,但若是再不經意的一聲歎息,卻匆匆滑過兩個月。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空氣絲絲清冷。

已是入秋時節九月初,草葉也漸漸換上了金色的新裝。

葉青青掰著指頭算,李瑞和她分離了多少個日子,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偶爾才會想起她,隻因多數的時間被狐君霸占,腦子亂糟糟一團,自己姓什麼都差點忘記了,又如何記起其他的事情?

她對狐君越是心裡的情愫加深,她越是渴望以前平靜的生活。

時至今日,葉青青還未能讓狐君打消留她的念頭,甚至變本加厲,逮不準哪個晚上就突然在她的房間裡冒出,原本是為了給他換藥療傷,可現在倒好,傷勢痊愈後就改成習慣性串門了。

期間有一次十五月圓夜,狐君又躲在看不到的紗幔後不說話,一切都由藍臻帶話,神神秘秘,勉強有體力的葉青青做了些驅寒暖胃的藥膳,強忍住好奇心不去關心了解狐君更多的事情。

越想越煩悶,以至於書卷都看不下了,葉青青煩悶的把書卷放在桌麵。

“醜奴?藍槿?”葉青青衝著外麵喊了一嗓子,可半天沒等到回應,更不見兩人的影子。

葉青青起身去找兩人,不想還未出門口就碰上了迎麵而來的墨影與青詭,墨影的表情一向膽子看不出什麼,就是青詭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得葉青青渾身發毛,直到墨影皺眉頭喚了青詭一聲,青詭才適可而止。

葉青青迷茫的眨眼睛,八百年不來她這裡一次,今天這事演哪出?

墨影的臉色逐漸發沉發冷,時不時瞥了一眼葉青青。

葉青青雖不如從前有蠻勁,但做些零碎小事的氣力是有的,這一些都源於墨影丹藥的調養,每次墨影閉關煉製丹藥,出關後來臉色就極差,甚至走路都要人攙扶,這也就是葉青青為什麼相比狐君,會畏懼墨影的原因了,銘記於心墨影的恩德。

過了好一會兒,奇怪的畫麵出現了,葉青青和青詭齊齊如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並肩站在墨影麵前,墨影則高高坐在主位,像個嚴厲的大家長。

葉青青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青詭,見他轉頭看向自己,左臉上的表情驟然豐富起來,但動作極小,因為七天換一次藥的右臉仍會出現絲絲疼痛。

她的眼眸時不時看眼墨影,作為無聲的交流,墨影這是怎麼了?是她惹到他了?

青詭搖了搖頭,明確的表示,不知道!

失敗的重重垂下頭,葉青青感覺要被這種無形的壓力掐死了,雖然墨影什麼也沒說,但她知道,絕對是衝著她來的,她最害怕的就是辜負了墨影忽略自身安慰煉製丹藥為她的苦心。

將心比心,對她葉青青真心好,她有怎麼會沒感覺呢?

葉青青想想就氣悶,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和青詭、藍槿他們去放風箏若墨影不悅,她一個沒忍住就狠狠踩向了青詭的腳背。

疼痛從腳背蔓延開來,青詭齜牙咧嘴,極其有損他自以為是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形象,他轉過瞪向葉青青。

看屋頂、看屋頂,繼續看屋頂,葉青青無辜的回視青詭,美眸撲閃撲閃地眨,她聳了聳肩,發生了什麼?

咬牙地看著眼前裝無辜的某女,再想到她的大靠山尊上,青詭束手無策,打碎牙齒往肚裡咽。

不想正在葉青青得意之際,就聽耳邊墨影冷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傳來,“青青。”

葉青青渾身一愣,隨即挪著小碎步,走上前幾步,欲開口解釋。

墨影拂了拂手,低著頭不看她,“好了,你什麼也不用說。”

“……”過堂都免了,直接判死刑?

墨影一手揉著太陽%e7%a9%b4,看了眼葉青青仿佛看到了世間最頭疼的事情一般,他隨手一抓,摸到了個茶杯,隨即放在圓桌邊緣,“就把這個送到九皋居去。”

微微一愣,葉青青不明白,“送茶杯做什麼?”他們和狐君抬頭不見低頭見,讓她去送茶杯,端茶倒水?

猛地抬頭,墨影眉頭緊皺,“青青,你去也得去,不去就讓青詭架你過去。”丟下這句話,甩袖離去。

葉青青懵了,心想不就一個茶杯嗎?怎麼和有深仇大恨似的。她望向遠處,墨影的背影很快在視線內消失。

房間內恢複了安靜。

青詭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錦帕,開始用錦帕將方才那個茶杯仔細的包裹起來,“青青,不要怪墨影,他……隻是在和自己生氣。”難得不見他的嬉笑,包裹好的茶杯交到她手中,他繼續開口解答她的困惑,“苗族聖女教的人你應該聽說了吧?”

葉青青點點頭,手中攥進杯子,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們逼尊上娶緋月,如果他們仍然堅持,婚禮隻怕不會遠了。”

葉青青身子猛地一僵,一句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她的內心不斷翻騰,安寧平靜不得,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想自己、想狐君、想李瑞,想到她情緒低落,難以言喻。

揪心或釋然?唯她自己知曉。

日升日落,繪出恒古不變的優美畫卷。

清晨,推開窗,秋風吹來,葉青青不由攏了攏衣服,雖然風中攜著涼意,但迎麵而來的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沁人心脾,使得身心舒暢。

“青青,天氣漸涼,怎麼不多睡會?”藍槿為葉青青很快準備好了洗漱用的熱水。

入秋後,葉青青確實起的都比較晚,不過今天例外,她整了整衣服,煞有其事道,“突然想勤奮上勁,所以就早起了。”話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相信,乾脆轉移話題,“醜奴呢?你不是說他平時是起的最早的嗎?”

“她啊。”聽聞葉青青提及醜奴,藍槿當即撇了撇嘴,“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刻木頭嗎?”說話酸溜溜的,還不忘抱怨,“刻了滿滿一屋子的木人,一個我都沒有。”

原本藍槿還委屈著呢,不想臉色一變,帶著笑,“幸好醜奴隻刻青青的木人,她還送我一個呢,雕的好像好像的。”

說到這裡,葉青青才恍然記起自己自己瘦後的模樣,她不曾想醜陋下是這樣的一張美臉,連她自己都吃驚,美得有一種熟悉感,或許是她以前的肉臉看時間久了,才會有這種感覺。

往外走,經過藍槿時,葉青青拍了拍藍槿的肩膀,無奈又欣慰地歎了口氣,和她們相處簡單那又輕鬆,沒有什麼心眼,就是自我安慰能力強大的驚人。

待藍槿回神時,葉青青都已走遠,她急忙忙地提高聲音問道:“青青,不吃早膳了嗎?”

葉青青背對著藍槿,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揮了揮手,“不了。”邁著悠哉的小步,“今兒個,改善改善夥食,我自己做。”話才到嘴邊,就因看見對麵走來的儒雅俊公子而硬生生的卡住了,舉過頭的手也僵在半空。

不是她犯花癡,而是犯太歲了

“先生,早啊。”葉青青緩緩收回僵住的手,臉上些皮笑肉不笑,就為了躲他起個大早,結果還是碰到了。

“青青也早。”

文質彬彬的南宮銘麵帶笑容,青色的衣衫更襯托出他那種滿腹經綸的書生氣質,“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青青既已早起,不如我們就趁著清晨之際,有助於記憶力,將《百家文》剩餘的內容學習。”

他說著話,突然——

葉青青猛地握住他的手,眼睛炯炯有神,仰著頭,眸光盈盈,“先生說得極是,學生本該同先生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飽讀詩書,充實自己,可自古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他人的大恩大德學生從不敢忘記,時刻銘記於心,隻待時機稱呼,學生上刀山下火海也要……”

她越說越動情,隻見南宮銘的那張俊臉出現一絲龜裂,幾次試圖向將手從葉青青那裡抽回都抽不出。

他扶了扶額,最終無奈道:“青青姑娘,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南宮銘的話音才落,葉青青倏地鬆開他的手,乾脆利落地說:“今天有事找尊上,先生的教學就下次吧。”說完,她深深鞠了個躬,“先生,回見!”

真得去九皋居送茶杯去了?

看葉青青所行方向就知道她在撒謊,她去得是山莊裡一戶村民的院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妹子——”

“妹子——”

葉青青四處尋找,走出回廊一瞧,隻見牆頭露出四個腦袋,她眼睛頓時發光發亮恢複生氣,“大哥大嫂我來了!”她興奮無比,小跑向他們。

山大哥大嫂家,豐盛的一桌美食已吃得七七八八,都是葉青青%e4%ba%b2自下廚,兩女三男酒足飯飽地摸著自己的肚皮。

山大嫂剔著牙,拍了拍葉青青的肩膀,“妹子果然守信譽!”

此刻的葉青青像足了吃飽魚兒的喵兒,她回拍山大嫂的肩膀,道:“希望大哥大嫂也要守信。”

“來來來,我們敬青青妹子一杯,感謝青青妹子給我們一頓豐盛的天下美味!”

話落,一家四口年輕人整齊劃一的舉起了酒杯,一起向葉青青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乾!”要得就是隨心而行的豪邁勁兒。

葉青青有些激動,舉起酒杯,離開幽冥峰就靠他們了!

秋天染金的草坪,像是一塊無邊的金絲毛毯,洋溢著是另一種待續的生命力,各自枕著手臂投奔在蔚藍天空的懷抱中,頭挨著頭,組成鄉間田園的淳樸風情。

秋季的午後陽光,暖洋洋,曬的他們慵懶愜意。

飄散的白雲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葉青青忽然開口道:“幾位哥哥大嫂,你們下山有聽說西沙河村什麼事情嗎?”

山大哥眯著眼睛,懶洋洋回答,“好像鬨鬼了啥的。我說青青妹子,等你回去不就知道了?”

“好啊好啊!那什麼時候可以走呢?”葉青青想也不想就%e8%84%b1口而出。

可……她不知怎麼了,忽然感覺背後嗖嗖的直刮冷風,可能是天氣真的涼了吧,看來得多加衣服了。

不想身後傳來溫潤清雅的聲音直接解答了葉青青背後的冷風的出處。

“青青,你這是想去哪?”

“當然是回西沙……”葉青青興奮不已,想也不想便回答。突感哪裡不對勁兒,驀地回身,映入眼簾的便是帶著銀色麵具的含笑男子。

身著月色錦袍的狐君映著日光朝葉青青走來,宛若謫仙一般風姿翩然,潤如月光,耀如旭日,不禁讓她片刻失神。

依舊是那%e5%94%87角帶笑的精致容顏,狹長的鳳眸用著深不見底地眸光望著葉青青,雖平日裡他渾身也有一種淡然,可不知為何此刻的他身上竟是清清冽冽的氣息,那柔和似乎模糊的若有似無。

狐君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凝眸注視著她。

就是這樣的注視讓葉青青不得不去躲閃,而後她自己都納悶,她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吧?心虛個什麼勁兒啊!

“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