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1 / 1)

富妻盈門 薩琳娜 4280 字 2個月前

那些號稱有底蘊的大家族,也隻保留下來極少的一部分。

沒有足夠多的書。曆代先賢們的知識也就無法延續,所以,大周朝立國初,太祖爺就極力推行‘恢複漢家文化’。積極組織人力去民間尋訪散落的藏書,並且數次組織博學之人編書,前前後後努力了幾十年,終於挽救和新訂了一大批的書籍。

但,這些跟被損毀的書籍相比,還隻是極小的一部分。

而與謝向晚腦中的存書相比,就更少了。

所以,隻要謝向晚願意,將謝離記憶中的書籍全都默寫出來,絕對是一筆震驚世人的寶貴財產。

不過。謝向晚卻沒有這個打算,至少現在沒有。這也是很無奈的一件事,誰讓謝家現在是鹽商呢,如果她還是太康謝氏的子孫,哪裡還需要遮遮掩掩。直接複製出來也就是了,以此賺個‘才女’的名頭更是妥妥的。

在大周,出身決定一切,謝向晚想給自家找一個光鮮的祖宗,未嘗沒有這方麵的原因——守著寶山卻還要受窮,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啊。

大規模的默寫書籍不現實,但小範圍的弄一弄還是木有問題滴。

早在去年。謝向榮準備參加童子試的時候,謝向晚便默寫出了一整套的四書送給了謝向榮。

她默寫的這套與彼時市麵上流行的四書不同,上麵有著幾位隋唐名士注釋,那些注釋非常珍貴,讓謝向榮讀後大有啟發。

當時謝向榮非常興奮的問,“妙善。這些書你都是從哪裡尋來的,真是太寶貴了,夫子瞧了愛不釋手,直呼‘寶貝’,最後還以先生的身份強行借了去抄錄!”

說到後麵時。謝向榮的語氣裡夾雜著委屈和隱隱的驕傲。

謝向晚不能說是自己抄的呀,隻能推說:“下麵的人去外頭采買貨物,偶爾發現的。”

謝向榮激動的捉著妹妹的手追問:“具體什麼地方?除了四書,還有什麼其它的書籍嗎?”

四書五經是大周科舉的必考書目,這些書的原文內容,謝向榮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但缺的卻是更深層次的理解。

而許多前人的批注或者心得,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謝向晚當然不能說出實情,隻含糊的說:“他們也不懂,好像是在嶺南的某個不知名的小書鋪裡發現的,聽說那裡曾是唐時的流放之地……”

被流放的,大多是文臣,唐宋時文風鼎盛,流人之地會有這樣帶有批注的書籍並不奇怪。

為了打消謝向榮命人去嶺南尋書的念頭,謝向晚隻得說:“下人也說了,那個地方隻有一間書鋪,而這套書是書鋪唯一的存本,其它的,確實沒有了!”

謝向榮一臉惋惜,不停的嘀咕:“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唉,也罷,能得這麼一套已是上天厚愛了,人不能太貪心呀。”

見哥哥這般失落,謝向晚心裡很不好受,可她也無法,有些事,偶爾為之還成,做得多了就會露餡的。

現在的她,不管是年齡還是身份,都不足以讓她出這樣的風頭。

接著,謝向榮又說了句,“不過,這套書的主人倒是個愛書之人,一套書少說也有十幾冊,竟然全都保存得完好無損,慢說蟲吃鼠咬了,就是頁麵都潔白如新……”

他這番話原也不過是隨口說說,卻讓謝向晚心中一驚:百密一疏呀,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竟犯了個如此低級的錯誤。

當時隻想著把書默寫出來,然後再設法尋個由頭交給哥哥,卻忘了,宋時的線裝書流傳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兩百年,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再怎麼妥善保存,書籍也不可能光潔如新啊。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謝向晚自從融合了謝離的記憶後,不自禁就產生了一種優越感,對待人和事也有種高高在上的俯視姿態。

謝向榮的一句話,讓她瞬間驚醒:她是謝向晚,一個鹽商家的六歲女童,偶爾說錯一兩句話,還能以‘童言無忌’做借口。

可若是她再這麼‘優越感’下去,把天底下的人都當做傻子來看,那麼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所以,這次準備族譜,謝向晚才特意尋了善於做舊的匠人,力求將此事做得天衣無縫,就是太康謝氏的族人也辨不出真假來。

從主院用過午飯回到天香院,謝向晚領著弟弟一起在臥房睡了個午覺。

一個時辰後,姐弟兩個便坐在書房裡,一人守著個書案,各自忙碌起來。

謝向安繼續練大字,而謝向晚則開始編寫族譜。

室內一片安靜,唯有筆尖輕觸紙頁的輕微沙沙聲,以及青羅偶爾的研磨聲。

“阿姐~”

寫完十張大字,謝向安放下筆,雙手趴在書桌上,下巴墊在手背上,眨巴著兩隻大眼睛看著謝向晚。

謝向晚沒有抬頭,隻輕輕‘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謝向安癟癟嘴,道:“阿姐,阿兄就要參加縣試了,你說劉學政會不會故意為難大哥?”

按照時下科舉的規定,院試、府試都是知縣知府主持,而到了縣試的時候,便是由當地的學政出題、閱卷以及摘錄。當然知府也會參與,但卻不是主導者了。

偏謝向晚在劉家跟公孫大娘發生了言語爭執,雖沒有直接跟劉家女眷杠上,但小洪氏領著謝家人拂袖離去,基本上是要決裂的節奏了。

如今,謝向榮馬上要參加縣試了,萬一劉學政伺機報複,硬是讓謝向榮落榜,謝家也隻能吃了這個悶頭虧。

謝向安住在東廂房,這兩日聽院子裡的小丫鬟嘀咕了兩句,心裡很是擔心。

謝向晚放下筆,抬頭笑著看向弟弟:“放心吧,劉學政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劉學政雖然是讀書人,卻不是公孫良那樣的耿直、清高之人,而是個披著清高外衣的貪婪小人,十足偽君子。

這樣的人說難相處也難相處,說好對付也好對付,單看用什麼樣的手段了。

謝向晚相信,老爹定然已經有了應對的策略,或許,他老人家已經行動了。

謝向晚猜得沒錯,謝嘉樹確實已經有所表示了。他先是%e4%ba%b2自拜訪了劉學政,態度誠懇的求劉學政寫了一幅字,而後以‘潤筆費’為由送了劉學政一張一萬兩銀子的銀票。

接著沒過兩日,齊承徽路過揚州,特意來拜訪謝嘉樹。

‘巧’的是,謝嘉樹正在宴請劉學政的長子,聽聞齊承徽來了,謝嘉樹忙命人請了進來,並給兩人作了介紹。

就這麼兩個動作,謝嘉樹清楚的告訴劉學政:錢,老子我有,而且也願意送你一些;人脈,老子也有,你丫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朝中也不是沒人。

齊公公雖是個宦官,可能量卻極大,或許對公孫良這樣有名望的清官無可奈何,但收拾一個偽君子學政卻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謝嘉樹也沒讓劉學政做什麼違法的事兒,隻是讓他秉公辦事罷了。

對此,劉學政心知肚明,而且他也明白,做事不能做絕,縱容公孫大娘折辱一下謝家女眷,說破大天去,也不過是女人間的爭執,實在不行說一句‘婦道人家不知深淺’。

可阻人前程就是大事了,對於讀書人而言,不亞於殺父大仇,劉學政跟謝家又沒有什麼刻骨深仇,沒必要做得這麼狠。

所以……謝向榮的縣試,隻要他發揮正常,絕逼沒有落榜的可能!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ps:額,卡文了,今天先一更哈,明天繼續,還請%e4%ba%b2們見諒!

第028章 袁氏逆襲

話雖這麼說,但謝向榮表示,他要憑真本事考取秀才,目標直指案首。

原因無他,在前兩場的考試中,他一直位居第一名,隻要再拿下院試的第一,那他就是案首了。

謝向榮很有信心,且很有希望,不過他也知道,想拿到案首,他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謝向榮陷入了三點一線的生活當中:晨起在院子裡練功,去延壽堂或者東苑陪長輩用飯,飯後與父母弟妹(重點是跟弟妹)聊天半個時辰,然後回書房讀書。

當然他也不是死讀書,經過上次陸離的勸解,謝向榮除了複習書本上的知識,還分出一些精力去關注外麵的事務。

什麼京城的動向啦,什麼揚州的民生啦,他全都要了解。

另外,因著這次是劉學政主考,謝嘉樹又命人將劉學政寫過的文章和在其它地方主考時出的試題都搜羅了來,好讓謝向榮分析、揣摩。

這不是討巧,謝向晚說過,既然有捷徑為什麼不走?

考科舉不是意氣之爭,更不是什麼逞英雄的地方,要的是結果。

謝向榮想當案首,隻要是不違法的方法,用用又何妨,隻要達成目標就好啊!

謝向晚的這番論調,讓謝向榮耳目一新,坐在天香院的正間想了好久,然後雙眼倏地一亮,似是相通了什麼困擾已久的問題,而後,也不管謝向晚和謝向安,丟下一句“我去讀書”,抬%e8%85%bf便走了。

當時,隻把謝向安看得目瞪口呆,呐呐的說道:“阿姐,阿兄、阿兄他沒事兒吧?”

怎麼有種讀書讀魔障的趕腳?

“沒事兒!”

謝向晚柔柔一笑,瞧兄長這架勢。應該是相通了某些事。其實不管是讀書還是政務,都是需要變通的。

隻有思路開闊,寫出來的東西才有生命力,才會讓人看了耳目一新。

唔。瞧兄長這全力以赴的樣子,考中秀才應該不是問題,現在關注的是他能不能拿下案首啊。

謝向晚一邊關注兄長備考事宜,一邊教導弟弟練字、讀書,一邊還要分出精神來默寫謝氏族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當謝向安終於讀完了孟子,謝向晚的族譜抄錄到三分之二的時候,院試的日子臨近了。

這天的清晨,謝向榮收拾停當,身後跟著三四個小廝。一路來到延壽堂。

延壽堂裡,老祖宗、謝嘉樹、袁氏、小洪氏,以及謝貞娘母子三個全都在場,不管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如何,此刻全都滿麵笑容。眼中帶著期許和驕傲的看著麵前的挺拔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