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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 薩琳娜 4481 字 2個月前

“喲,謝兄,您還在這兒跟咱們賣關子呀,還跟咱們裝?咋,怕咱們沾光不成?”

這次說話的是坐在謝嘉樹對麵的一個消瘦男子,%e5%94%87上留著兩撇小胡子,再配上他的一雙小眼,看起來有點兒猥瑣。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呀,彆看這位長得不咋地,家底卻是僅次於謝家的第二富商,在揚州頗有些根基,消息遠比旁人靈通。

他伸手抿了抿%e5%94%87上的胡子,“新來的那位縣丞姓李名文成,可是謝兄你嫡%e4%ba%b2的表兄啊!”

李文成?

大姑母謝元娘的獨子?

謝嘉樹臉色微變,沒錯,單從血緣關係上說,李文成確實是自己的表兄,可、可他和祖母剛剛弄死了謝元娘的%e4%ba%b2娘馮老姨奶奶,兩家從這邊算,卻又是實打實的仇敵啊。

而且李文成馬上就要來揚州赴任了,謝元娘卻沒有給家裡寫信,更是連個話都沒有遞過來,很顯然,並沒有把謝家當成她的娘家啊。

謝元娘,哦不,是李文成,絕對是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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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疑似惡客

“怎麼,你真不知道新任縣丞是李文成?”

說話的是個與謝嘉樹年紀相仿的人,白麵無須,五官平常,唯有一雙眼睛泛著精光。說起來,他與謝嘉樹也是%e4%ba%b2戚,他叫宋時,娘子就是謝嘉樹的嫡%e4%ba%b2妹妹謝嘉思。

兩人關係%e4%ba%b2近,是以,大家一起說話的時候,宋時就發現大舅兄的表情不對,不過礙於有外人,他也就沒有多問。

待眾人商量了一番,敲定了接風宴的諸多細節後,宋時借口娘子有話要對謝嘉樹說,將他請到了宋家。

一進門,也顧不得寒暄,宋時便直奔主題。

謝嘉樹坐在正堂上首的黃花梨高扶手南官帽椅上,雙手搭在扶手上,身子靠著椅背,表情很是放鬆,顯是跟宋時沒有客氣,淡淡的說道:“我跟李家的關係如何,你應當清楚!”

隻說這一句就足夠了。

宋時是謝嘉思的夫君,夫妻關係極好,所以對於謝家的某些陳年舊案也聽說了許多。

當初聽聞李文成要來揚州做縣丞後,他也有些擔心,怕李家會公報私仇,借機找尋謝家的麻煩。

因為他還打聽到了一個消息,“京裡的人寫信回來說,李文成是走了程閣老的路子,而程閣老——”

謝嘉樹接過話頭,淡淡的說:“程閣老是公孫良的座師,師生二人的關係極好,當年公孫良能來兩淮執掌提刑按察司,背後便有程閣老的影子!”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而朋友的敵人亦是敵人啊。

原本公孫良看謝家就不是很順眼,如今又來了個與謝家有仇的李文成,謝嘉樹可以想象,接下來的日子裡,他肯定不好過!

“……你、你都知道,那你還這般悠哉?還不趕緊想想辦法?”

自古民不與官鬥,商戶更不能與官鬥。因為在官家眼中,他們這些巨商、豪商都是被圈養肥了的豬羊,隻要按個罪名便能隨意宰殺呢。

宋時想想都替謝嘉樹擔心,結果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的這位好大舅兄還一副優哉遊哉的輕鬆模樣,竟不見半分著急。

“想什麼辦法?”

他是能讓公孫良不對商戶有偏見,還是能讓謝元娘母子忘記仇恨?

反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阿時,你不用擔心,我謝家沒那麼容易被人算計,我謝嘉樹也不是泥捏的。”

想要揉搓他謝嘉樹、轄製謝家,也要看看他們的手夠不夠長、夠不夠好使呢。

宋時與謝嘉樹年紀相仿。兩家又都是揚州的豪商,所以自幼便是好朋友,彼此很是了解,所以謝嘉樹才會放心的把唯一的%e4%ba%b2妹妹嫁給宋時。

宋時了解謝嘉樹,也知道謝家豪富。可商不與官鬥啊,再有錢,在官府麵前也隻有乖乖挨宰的份兒呢。

宋時並不知道謝嘉樹的底牌,所以看到他並不把李文成放在眼裡,很是擔心,想了想,猶豫的說道:“實在不行。我、我去求一求%e4%ba%b2家,他們好歹是伯府, 在官場也總有幾分麵子吧。”

他嘴裡說的%e4%ba%b2家便是延恩伯府,兩家已經換了庚帖,六禮也已經進行了一多半,接下來便是%e4%ba%b2迎了。

如果沒有意外(比如新郎、新娘突然出事。或者兩家有了白事),宋家與延恩伯府算是板上釘釘的%e4%ba%b2家了。

而且,延恩伯府已經從宋家拿走了幾十萬兩的銀子,這並不是嫁妝,隻是姻%e4%ba%b2間的‘情誼’。

宋時想著。他們宋家花了這麼大一筆錢,延恩伯府也該出手幫宋家做點兒什麼吧。

謝嘉樹卻緩緩搖頭,“不必了,你們家與延恩伯府結%e4%ba%b2,那邊本來就有些瞧不上,倘或還沒有正式成%e4%ba%b2,咱們就先求到了他們門前,以後阿晴過門後,豈不是更讓他們看不起?!”

宋晴年紀小,她出生的時候,謝嘉樹和宋時都十一二歲了,所以謝嘉樹跟這個小姑娘並沒有多少交情。但看在宋時和謝嘉思的麵子上,謝嘉樹對宋晴也算關照,不忍心讓這個小姑娘婚後的日子過得不好。

“……那李文成——”報複你怎辦?

宋時可是聽說了,幾個月前,李文成的外祖母馮老姨奶奶‘病逝’了呢。

謝嘉樹勾了勾%e5%94%87角,淡淡的說道:“放心吧,他不敢亂來的。大姑母可是個聰明人,她也姓謝呢。”

謝嘉樹說的沒錯,謝元娘是個極聰明的人,當初她還沒有出格的時候,就懂得趨吉避害的道理。

那時謝嘉樹的祖父還沒有過世,謝元娘一邊刻意疏遠%e4%ba%b2娘,一邊整日在父%e4%ba%b2跟前刷存在感,對嫡母萬氏也是敬重有加。

每天天不亮就去延壽堂給萬氏請安,萬氏冷嘲熱諷也好、徹底無視也罷,她都默默的忍受下來,並且始終堅持以嫡母為尊的態度,就是私下裡與父%e4%ba%b2單獨相處的時候,她也從未說過嫡母的半句壞話,反而勸父%e4%ba%b2不要再跟嫡母鬥氣。

她是這麼跟父%e4%ba%b2說的,“姨娘的臉雖然毀了,可終究活了下來,母%e4%ba%b2到底留了姨娘一條命不是?”

起初她這般說,萬氏還覺得這孩子是在故意演戲,但時間久了,就算是演戲,萬氏也覺得習慣了,再看謝元娘的時候,也沒那麼憎惡了。

所以,待謝元娘出嫁的時候,萬氏難得好心的沒有搞破壞,還鬆了鬆手指縫兒,任由丈夫給庶女準備了一份不錯的嫁妝。

就這樣,謝元娘在生母失寵、弟弟早亡的情況下,依然順順利利的出了閣,嫁的還是父%e4%ba%b2特意給她選的夫君,人雖然迂腐了些,可是個清貴的讀書人呀。

謝元娘靠著尚算豐厚的嫁妝,咬牙支持丈夫讀書,堅持了幾年後,發現他真心不是個讀書的料,便勸著他放棄了,轉而專心培養兒子。

二十幾年熬下來,還真讓她養出了個進士,如今更是風風光光的回到揚州做官。□思□兔□網□

雖然隻是個八品縣丞,可也是正經的官身呀,而且在她的苦心經營下,兒子順利抱上了程閣老的兒子程三少爺的大%e8%85%bf,有程家做靠山,以後的前途肯定差不了啊。

兒子有了出息,她這個做母%e4%ba%b2的也能得誥封呢,以後那也是老夫人、老封君一樣的人物呀,可比‘老祖宗’那個商家婦氣派多了。

所以,這次回揚州,謝元娘算得上衣錦還鄉了。

一想想那個死了夫君,被婆家逼得跑回娘家依附的謝貞娘,謝元娘心中的得意簡直無法言喻——萬氏,你強勢了一輩子,結果呢,兒子早亡,女兒又是個廢物。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還不到三十年呢,風水就要轉到我們這一邊了。

坐在馬車裡,望著不遠處的城池,謝元娘保養得宜的臉上笑容不斷,心裡暗道:揚州,我謝氏元娘回來了。娘%e4%ba%b2,女兒知道您是被那個老妖婆害死的,您放心,女兒一定會給您報仇的!”

就在萬氏出神的望著城門的時候,坐在她身的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美婦輕聲詢問著:“母%e4%ba%b2,快要進城了,老爺剛才命人來問話,咱們進城後先去縣衙,還是先去謝家?”

謝元娘收回目光,放下掀起的車窗簾子,嘴角歪了歪,略帶譏諷的笑道:“當然是先去謝家了。嗬嗬,我的好母%e4%ba%b2還建在呢,上個月她老人家過六十大壽,我有事不能前來,已經失禮了。今日若進了城卻不去跟老人家請安,豈不是要被人罵做‘不孝女’?”

謝嘉樹猜得不錯,謝元娘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當然知道名聲對於一個做官的人意味著什麼——有個‘不孝女’做母%e4%ba%b2,李文成就算是再能乾,也要被人彈劾,說不準還會因此而影響仕途咧。

不管她心裡是怎麼怨恨萬氏祖孫兩個,但麵兒上該守的規矩、該儘的禮數,她卻是丁點兒都不會亂。

她可不想為了幾個不相乾的敵人而誤了獨子的前程,不就是在世人麵前演出戲嘛,這種事兒她從小做慣了,現在不過是重溫兒時夢罷了。

所以,謝元娘絕不會公開跟謝家決裂,更不會找尋謝嘉樹和老祖宗的麻煩,相反的,她要在全揚州的百姓麵前,好好演一出‘孝女’的戲。

至於私底下的小動作,嗬嗬,大家懂得!

“是,我這就命人跟老爺說!”

美婦恭敬的應了聲,而後敲了敲車廂壁,輕聲道:“快去回稟老爺,老太太說了,咱們先去謝家拜望外祖母!”

……

康山街,謝宅,延壽堂。

“老祖宗,外頭收到拜帖,說、說是大姑老太太了!”

琉璃接到小丫鬟的彙報,臉色有些古怪,湊到老祖宗跟前,低聲回稟著。

老祖宗正斜倚在羅漢床上,聽坐在梅花鼓墩上的一個小丫鬟給她念《抱樸子》,聽完琉璃的話,她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充滿譏諷:“哦?來得還真快,不愧是我的好女兒呀!”

聽到老祖宗這明褒暗貶的話,琉璃心中突突直跳,作為老祖宗的貼身大丫鬟,她知道,每當老祖宗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都表明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