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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門 薩琳娜 4302 字 2個月前

!”

“呀,真可憐!”

謝嘉思的女兒宋月睜大了眼睛。看了看不遠處的‘盛況’,再看看一臉落寞的陸離,抿了抿嘴,滿是同情的說道。

“是呀,明明是千金小姐,轉眼卻變成了當街發賣的賤奴……嘖嘖,可憐哪!”

萬華年嘖嘖有聲的附和著。隻是如果語氣不是那麼的幸災樂禍就更完美了。

一邊說著,萬華年還一邊不懷好意的看著謝向晚,低聲道:“妙善,既然那位楚小姐是陸家的%e4%ba%b2戚,咱們家也不缺這點兒錢,索性做件好事。把她買下來吧。雖說在謝家也是為奴為婢,可總好過被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醃臢東西作踐吧?!”

為了能讓謝向晚答應,萬華年很聰明的拉上了謝向安:“阿安,外頭的姐姐很可憐,對不對。咱們是不是該幫幫她?”

陸離聽了這話,也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謝向晚。

謝向晚卻沒有理睬車內的其它人,而是含笑看著弟弟,“阿安,你怎麼說?”

她想看看自己這兩年的教育到底成不成功。她希望弟弟善良、有底線,但卻不希望他沒有原則的一味當好人。

三歲看大、五歲看老,謝向安已經三歲了,她必須從小給弟弟樹立一個正確的價值觀。

謝向安抬眼看了看窗外,那邊的人群還在鼓噪,不過卻看不到中間那位小姐的身影,估計是被眼前的一幕嚇暈了,或是乾脆被人拉了下去,空氣中隻隱隱傳來幾個猥瑣男子的笑罵聲。

想了想,謝向安思忖著措辭,小聲說道:“那位姐姐確實可憐。但是阿姐您也說了,世間可憐的人太多了,你我不是菩薩,能就得了一個,卻救不了所有可憐人——”

救人也要分情況的,周家姐姐還有陳知府這樣的姻%e4%ba%b2願意出手相助,謝家收留她們也就收留了,可這位楚小姐家卻,唉,沒聽陸大哥說嘛,他家的表姐家寧肯被人罵冷血、落井下石也要%e8%84%b1離楚家,足見他們家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呢。

“哎呀,阿安,你怎麼能這麼說?”

萬華年偷眼看了看陸離,見他眉頭微蹙,似是不滿意謝向安的說辭,心中一喜,故作生氣的訓誡道:“道理不是這麼講的。是,咱們確實救不了所有人,可能救一個便救一個呀,這可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呢。”

說著,又把矛頭對準謝向晚,“妙善,你可是揚州聞名的觀音童女呀,遇到這樣的慘事,怎能坐視不理,好歹也要伸一把手呀。”

謝向晚見弟弟不受外人影響的堅持己見,心中很是滿意,她將目光對準萬華年,輕笑道:“瞧表姑說的,大周朝繁榮鼎盛,揚州城在陳知府的整理下又一派欣欣向榮,哪裡會有什麼慘事?”

她好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表情很是柔和,但吐出的話語卻讓在座的人心驚不已:“且平西侯府被抄,乃是他們犯了國法,聖人依法懲處罷了。楚晉的女眷被發賣,亦是聖人的旨意,表姑卻說這是慘事,您是覺得聖人的裁決不仁,還是覺得陳知府辦事不利?!”

轟~

這頂帽子太大了,就算給萬華年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接呀。

雖然她很想在心上人(陸離)麵前表現一下善良、大度,可這並不意味著她願意給自己惹上麻煩呀。

吞了吞口水,萬華年乾笑兩聲。道:“妙善說笑了,我、我就是覺得楚小姐挺可憐的,卻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什麼,妙善你說得對。楚家會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們罪有應得。”

陸離的臉上卻露出一副彆有所思的表情,方才謝向晚那番話,表麵是在言語擠兌萬華年,實則是在暗示什麼。

等等,是了,聖人這段時間接連抄了一個國公和三個侯爺的家,但四家的處置並不相同。

細究起來,平西侯府的下場是最淒慘的,闔府男丁全部被判斬刑。女眷更是以如此羞辱的方式當街發賣。

相較於全家流放的輔國公和建安侯、靖南侯,平西侯府幾乎是被滅了門。

如此明顯的兩樣對待,卻是為了什麼?

聖人會拿這一公三侯開刀,陸離也想到了原因。

官方原因自然是國庫欠銀案牽扯出的或瀆職、或謀逆等大罪,但真正的原因卻是他們四家都曾經掌過軍權。且即便交了印、卸了軍職,也與各大衛所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尤其是平西侯,仗著當年跟隨先帝平定西北叛亂的戰功,與一些衛所的舊部關係密切。他為人很是倨傲,平日裡就在今上麵前擺老臣的架子。

今上脾氣好,又念著平西侯確有戰功,這些年來對他很是寬容。就算平西侯說了什麼‘若沒有老子,胡奴早就打進關來’之類的狂悖之語,當今聖人也是一笑了之。

這次的國庫欠銀案更是如此,成國公歸還庫銀後,便又有幾家勳爵人家陸陸續續的歸還了欠款,當然還有更多的人在觀望。平西侯便是其中之一,他甚至公開罵成國公不成器、沒有乃祖之風(成國公的先祖是跟著太祖一起造反的土匪頭子,不得不說這位平西侯真的很能找死)。

雖沒有明著怪成國公府率先還錢、進而將大家逼入困境的舉動,但話裡話外都透著這樣的意思。

隨後,大理寺查出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樁舊案。其中便牽扯到了輔國公。

那時皇帝還沒有下旨懲辦輔國公,但京城的權貴們卻似明白了什麼,紛紛砸鍋賣鐵、賣宅賣田也要歸還欠款。

唯有平西侯,覺得自己跟那些隻知道躲在父蔭下混吃等死的紈絝不同,他是同輩勳爵中為數不多上過戰場,用鮮血立過戰功的人,大周這江山能穩固,還多虧了他出生入死的賣命輔佐呢,他不就是借了國庫點兒銀子嘛,聖人斷不會把他怎樣。

聖人真若拿他平西侯開刀,天下的悠悠之口也繞不過他呀。

有了這份篤定,哪怕家裡的幾個兒子輪番勸,平西侯也不肯聽,有時被妻子、兒女們說得煩了,他還跑到一些交好的權貴人家,鼓動他們先不要還錢。

法不責眾嘛,他還就不信了,一輩子好脾氣的皇帝,會為了點兒錢,把他們這些國公、侯爺們全都殺了。

慘烈的事實告訴平西侯,在皇權麵前,什麼都是假的。

戰功、情義、還有血脈%e4%ba%b2情,統統都抵不上皇宮裡那位的一句話。

堂堂平西侯府,煊赫七八十年的大家族,幾乎是一夜之間便被清空了,楚家的姻%e4%ba%b2們第一時間與楚家做了切割,全都不肯沾楚家的事兒。

就這樣,平西侯府在京城的男丁全部被斬首,女眷也都悉數沒入奴籍,而京外的楚家人也被當地的官府依律收押,男丁被押解進京,女眷則被當地發賣。

楚晉一家也沒有例外。

聽了謝向晚的話,又看了看窗外熱鬨的場景,陸離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京城風起雲湧,京外也是陰雲密布,看來,一場大變就在眼前呀,他離家三四個月了,也該回去了……

ps:一更,第一卷完。

第001章 孝孫媳婦

六月二十三,宜出行。

揚州運河的碼頭上,一行身著華麗的男子簇擁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向岸邊走去。-思-兔-在-線-閱-讀-

“好了,謝老爺,謝兄,阿安,你們就送到這裡吧。”

陸離站在岸邊的垂柳下,看了眼前來送行的謝家父子,淡淡的說道,“過去的兩個多月,小子叨擾了,多謝貴府熱情款待。我不善言辭,也不想說什麼感謝的話,他日貴府若有用得著小子的地方,隻管招呼一聲,我定會全力以赴。”

謝嘉樹笑著擺擺手,道:“陸二少爺太客氣了,嗬嗬,咱們可是%e4%ba%b2戚呢,%e4%ba%b2戚間哪有那麼多虛套?說到幫忙,我還真有一事想要托付陸少爺——”

說著,謝嘉樹從袖袋裡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我寫給京城方明儒老先生的信,還請陸二少爺幫忙轉交!”

“方明儒?曾任太子少傅的方老先生?”

陸離一驚,他是秀才,好歹也是讀書人,豈會沒聽說這位當世大儒的名頭?

讓他驚訝的是,謝嘉樹不過一介鹽商,怎會與方老先生有什麼關係?彼此還有信件往來?

陸離並沒有懷疑謝嘉樹是在扯著虎皮做大旗,明明不認識方明儒,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故意說認識這位大儒。

陸離好歹在謝家住了這些日子,對於謝家的這位大當家還是了解了幾分:出身鹽商世家,骨子裡都透著奸商的市儈,為人精明,卻又不失君子的仁義,算得上奸商裡的君子,或者是披著君子外衣的奸商。

這樣的人,應該不是不屑於說如此沒有水平的謊話的。

再說了,這樣的謊話很容易就被拆穿,一旦拆穿了,丟人的可不是他陸離。而是這位揚州第一富商謝大老爺呢。

還有一點,那就是陸離對謝家的幾個孩子非常欣賞(雖然毛丫頭經常氣得他跳腳,但事後想一想,陸離發現。毛丫頭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在他看來,能養出謝向榮、謝向晚這樣出色兒女的父%e4%ba%b2,應該也差不到哪裡。

謝嘉樹微微頷首,道:“沒錯,就是方老先生,前些日子與他老人家寫信,他回信說今年夏天他要在京城城郊的莊子避暑,陸二少爺直接將信送到方家的田莊即可。”

這麼一說,謝嘉樹與方明儒確實有交情了。且交情還不淺呢。

陸離到底是少年心性,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在上船前,湊到謝嘉樹耳邊,小聲問了句:“謝老爺如何與方老先生相識的呀?”

彆說什麼偶然相遇、相談甚歡之類的虛話。打死陸離也不會相信的。

謝嘉樹%e5%94%87邊的笑紋加深,輕聲回道:“陸二少爺或許不知道,我是監生!”雖然隻是拿錢砸出來的,但也是國子監的學生啊,是個讀書人呢。

而方明儒在擔任太子少傅前,曾經是國子監祭酒,這麼算來。兩人倒是師生關係。

陸離撇了撇嘴,眼中明明白白的寫著‘我不信’。

大周朝的監生多了,也不見哪個監生、尤其是拿錢捐出來的監生與方明儒老先生有什麼書信往來。

謝嘉樹的笑容愈